簡體版 繁體版 第52節 第52章 總跋如是我聞

第52節 第52章 總跋如是我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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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節 第52章 總跋如是我聞

第52節 第52章 總跋——如是我聞

二○一一年,是我出道以來的第五年。是冥冥中的巧合亦是註定,我自己所看重的作品,《人生若只如初見》《當時只道是尋常》《思無邪》《觀音》《陌上花開》《美人何處》《世有桃花》七本書,都在這一年內陸續進行再版。當你們翻開這一頁,看到再版序言的時候,應該是二○一二年。

一個傳說中萬事終結的年代,而樂觀如你我,卻不妨將其視做新的開始。這個啟程,與世界磅礴澎湃、變革不斷的大程序無關,是獨屬於自己的私密儀式。

啟程,是結束舊的情境也是接納新的事物。印度有四句廣為流傳的聖言:

“無論你遇見誰,他都是對的人;無論發生什麼事,那都是唯一會發生的事;不管事情開始於哪個時刻,都是對的時刻;已經結束的,已經結束了。”

——讓我們以此為念,學會釋然,善待自己和他人。

再版舊作,亦是一個面對自我、檢點得失的過程。跳出既有的境地,以旁觀者的角度去看待,得失分明,悲歡俱現。些些詫異、喜悅,而又慚愧,還能回憶得起寫這些文字時的細節和感受。

於我這種對工作有偏執的人而言,再版的工作量實不亞於寫一本新書,甚或更難。提升原先的境地,在既有的言語迷宮、思想密林裡尋找出路,要取得突破比原先無知無畏闢出新道路更為不易。

從準備到完成的過程,不是不辛勞的。一度累到抑鬱,要靠中藥來調理。這當中甘苦,業已沉澱於心,成為內心跋涉、成長的見證。我只是確定,我的書不會頻繁地再版。五年是可以接受的時限,一個可以用來說面對的過程。

再版亦絕不是形式上的改頭換面,新瓶裝舊酒而已,必然要有新的內容補充進去,成為親手烙上、不可否認的印記。不單是我,還有我身邊所有參與此事的師長和朋友,我的好姐妹,你們一起為之努力付出,陪著我徹夜不眠。你們的出現,是我最大的福報。

讀者是聰明醒目的,一個作者,若是心存慢待讀者之心,最終亦會被讀者厭棄。

每一本書,從《人生若只如初見》到新近出版的《日月》,對我而言,都有獨特而警醒的意義。我無法去衡量孰輕孰重,亦不能為文字那端遙遙相望的你或他判斷和定義價值,只可以坦坦蕩蕩地說,是日已過,命亦隨減。生命如此短暫、無常,我們無需耗費光陰在無用之事上,既肯花費大量的時間和心血去書寫,必然有深切觸動的緣由。也希望這份感知,能與更多的人之間有共鳴。

是有期許,亦無期許。文字修行,本就是這樣凝聚,消散,從無到有,又從有到無的過程。寫作是最好的明辨自己的方法。一個人對世界的認知,價值觀,對人生的態度,內心是否慈悲深廣,無法掩飾,無法巧言詭辯。即使短時間可以瞞天過海,日久亦必露出馬腳。如果我們在現實中無可避免帶上面具,貼上身份標籤,扮演各種角色,至少,我們在文字中應該活得更自在、真實和性情。

故而,我對自己的要求,從不是文學上的地位和成就,不是要寫出什麼巨著。實而言之,一個不允許異見存在的時代,難以出現真正有傳世價值的作品。當我認識到這點時,就更加心安理得地縮回到故紙堆裡,與故人舊事相伴。

舊時月色,算幾番照我,梅邊吹笛?

我的堅持,是年華流轉,斯人漸老,而不忘春風詞筆;是常懷赤子之心,寫出的文字一定要有感情和味道。那些字句,它的感情如月明山澗,照亮荒蕪,它的香氣,似竹外疏花,香冷入瑤席。

在光陰中浪蕩,在故事中輾轉,這些書的完成,如命中必然要行經的方向和地點,抵達之後,即落成為生命的驛站,我不斷地與之告別,相會。這迴圈漫長的過程,綿無絕期。我知這不同於其他,此生必將鍾情於這個輪迴,一次次投入,不言倦怠。

點亮文字,擦亮詩句。悄會故人,遙對舊事。驪山語罷清宵半,每次再會都有日見日新的感覺湧動。我知它們命力強盛,存在長遠遠勝於人。

心深處,繾綣的光明和溫暖。它們扶持著我,令我相信迢迢塵世盡頭,有光明守望,有歸宿可棲。

以詩詞做舟筏,這溫暖的依持。我多麼慶幸自己一開始就能找到迴歸的契機,見證傳統文化的深廣和從容。這並不是說,我已經超然到不是忙碌浮躁的現代人,而是說,從傳統文化中汲取的信念,讓我明白,人世會有許多波折,亦可以有很多選擇。精神的困惑,究其本質並無不同,甚或,文明的演進,就是人在試圖解決這些問題時,不斷證得的成功。今人所經歷的事情,前人必定已經經歷過,此刻他們隱匿於光陰之中,微笑相看,默然不語。

流浪在人間煙火裡的我們,真正欠缺的,不是經歷,而是看待得失的智慧和取捨的勇決。人生,夢如路長,若不明瞭這一點,千山踏破,亦只是畫地為牢。

我沒有獲得真正的平和與強大,還是會迷茫的,在每一個短暫微小的喜悅之後,繼續煩惱不斷,所以要不斷書寫,提出一個個問題和觀點,不斷去論證、解答。我依然會困惑糾結,自尋煩惱,但不會那麼地絕望、孤獨、無助。因為我知道,真正的答案一直在某個地方等我。到那個時候,也許真的可以明心見性,不立文字了吧。

物質世界日復一日繁盛,不勞我等添磚加瓦。若一味沉迷,只會淪為拾荒者,勞碌倦累而少有所得。

春歸陌上,好時光總是翩若驚鴻。桃花映襯塵世荒蕪,明月照亮千年孤獨。一個人,命中真正的期許和惆悵,往往是無法用言語企及和抵達的,這是無常的缺憾,人力不可挽救。但我們終是孜孜不倦做著這樣的事,不斷期待,不斷告白。以夢為馬,夸父追日。

要相信,內在的力量,深沉博大,向內探尋的渠道亦不曾消失,尋找到並開啟它卻需要合適機緣和方法。那些詩句辭章,是故人的心血印記,如星閃耀,如玉溫潤。那裡有隱祕的桃源,無論重逢或告別,都是情意款款的感覺,彷彿,人生之豐裕慢緩,足堪揮灑,當中意境開闊清新,令人怦然心動,悠然神往。

我至今仍會忍不住將它們摘抄下來,在紙上落筆,心存竊喜和感懷,與之相對的過程,是一期一會,相知相許的美好。

《陌上花開》《美人何處》《世有桃花》,每一個明媚書名, 都牽連古今,昭示著不相忘的過往。那些詩句記號,代表曾行過的路,遇著的人事,感受過的感受,而我們所經歷過的一切,可視作過往的再現和重生。我們的人生是一幀慢慢顯影的底片,真實而逼近虛空。

我們都渴望讓自己活得更舒服。讓心柔軟、從容下來的方法有很多,比如,想念愛人或孩子,聽一支悠揚的曲,看一部喜歡的電影,讀一本契合心意的書,想著不久之後即將開始的旅行和相會。願這些書,可以成為你柔軟從容的助力。讓你更懂得他人,珍愛自己。

做一個心存古意的守望者,自得其樂,並不是眾人以為的那麼寂寞。關於處世、立身的智慧,林語堂先生有一段妙論,我深以為喜:

“理想人物,應屬一半有名,一半無名;懶惰中帶用功,在用功中偷懶;窮不至於窮到付不出房租,富也不至於富到可以完全不做工;古玩也收藏一點,可是隻夠擺滿屋裡的壁爐架;書也讀讀,可是不很用功;學識頗廣博,可是不成為任何專家;我相信這種中等階級生活,是中國人所發現最健全的理想生活。”

若說野心,這是我日漸清晰,不肯磨滅的一點小野心。山河浩蕩,歲月悠長。它令人愉悅,值得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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