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孩，是人類〔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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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孩，是人類〔2〕
“你有那麼忠心麼？”
“姥姥在這之後看完我選的料子就知道我有多麼地……忠心！”
紅菱吐了吐舌頭，蹦跳著沿著樓梯走上去，快要到顏夕房間門口的時候卻變得異常的小心翼翼起來了，發現裡面的人一頭金色的頭髮對外面此時快要陷入無盡漆黑的夜色裡來說真的很閃亮。紅菱吸了一口氣，感覺到有股莫名其的氣流在流動著。還有那些瀰漫在半空中的‘永忘歲’，帶著悲傷的幽幽氣息總是讓人忍不住想要流淚，似乎想要挽留住什麼卻又不能夠留住。
一把刻有青綠色的蛟龍的匕首，以安靜的姿態被一隻白皙修長的手緊握著，注意到開啟的門邊的人，那隻手一下子把匕首放在了袖口之中。
“哈啾——！”紅菱越是走近一步就越想要打噴嚏來，然後看著燃著的香嘟囔著說，“美人也是的，這些香還是少燒點，那些人界裡的凡人什麼的尤其是孕婦可是杜絕燃香的。燃多了，對身體不好！”
“你最近與那個凡人接觸，倒是知曉了凡界的不少事情啊！”立在窗頭的金髮顏夕頓了頓彎起好看的媚眼對眼前的女孩子說，“那個女孩子可好？”
“那個女孩……額……我讓青城姑姑今天夜裡送出去了！”紅菱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顏夕一眼，然後有些不安地說。
“你將她送返人界去了？”顏夕皺了皺眉說。
“是的！美人莫不是覺得我的做法有什麼不妥？但是放在妖界裡的話，現在沒了少主的庇護，她隨時有可能成為食物或者是修煉的工具。所以……”想著今夜青城的行動，總是不由得雙手合十地祈求上天保佑一切會順順利利的。
“沒有，離開對雙方而言是一件好事情，就目前狀況而言是一件好事情。”這句話好像是對紅菱說的，也好像是對自己說的。顏夕說這話的時候。那雙好看的眼睛卻充滿著憂鬱般的深邃。
皎潔而蒼白的月色下，風雅盛事在人界裡當然是在醉香閣那些花魁們共飲一番，然後留下詩詞歌賦為這風月場所徒增了幾抹高雅的意味。晚風初度，滿月把柔媚的清光灑落在微帶潮溼的空氣中，但是即使這樣，醉香閣裡卻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買醉的人依舊買醉，作詩的人免不了拉幾個通道中人配著字兒畫一幅美人圖去
。
“好傢伙……連做夢都能夠感受到花魁的那股體香。我莫不是是思念更甚往昔了？”一個在角落裡的某個醉漢從嘈雜的人群中漸漸地驚醒。然後自言自語了這番話之後，只感覺有一股幽香之風飛快吹過，然後細看卻沒有什麼，那些人依舊在歡騰。
”話說剛剛那股風。讓我想起青城來，那個傾城妖豔具有禍害美的蛇精般的女子！“一旁陪著醉漢喝的好像是一個落魄的書生，雖然打扮很寒磣。可是卻也是一身乾淨的青衫。他們兩個窩在醉香閣的角落裡只顧買醉喝不叫姑娘，讓醉香閣裡的媽媽們不知道喝斥了多少回。可是即使這樣，卻還是撿一個便宜的角落裡喝著便宜的小酒自娛自樂去。
”小子，難道你來到臨西城就是為了買酒喝的？打算一直渾噩度日？“
”呵呵！這位大叔，我的事情你很感興趣麼？到了臨西城這種富饒之地。自然為了有一番作為才來。我此次也是為了考取功名！“
那醉漢好像在塵世中算是一個混熟的老手，輕瞟了身邊的人一眼說，”你不行，看你這副樣子恐怕難有所作為，這世間想要在生時有很大作為，你一個文弱書生的力量還不夠！”
“這位大叔可真是可笑。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你說我又該如何？如果你知道該如何，你自己又何以變成像現在這樣一般落魄？”書生不以為意。繼續拿起一壺酒就仰頭喝。
“我是好心指點你啊！我可是很認真的啊！”醉漢拉起書生衣袖認真地說，“你知道白瑾山將軍麼？”
“知道！”
“白家勢力很大，不僅僅白瑾山是皇上寵愛的將軍，而且更重要的是在商界裡也有很大的勢力。只是前不久‘龍之眼’事件讓白將軍呆在牢獄裡活受了罪，只因為觸犯了禁忌！雖然現在的陛下對白將軍有了一兩分芥蒂。可是在朝中以及在百姓中仍然有很高的威望！”
“大叔，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我早知道白將軍的名號。只是跟我考取功名有半毛線關係啊！”
“蠢小子，大叔是在提點你！如果你真的想要考取功名的話，近日最好得到他的推薦信去然後到臨西城裡最著名的白鶴書院報道去，這對你有好處的！”
書生就在這個時候停止了喝酒，身子有些頓了頓……
奇怪地看著這幾日與自己不斷喝著在附近買著便宜酒的大叔……
這個醉漢也頓了頓，然後站了起來，身體有些歪歪斜斜，紅著眼眶看著眼前的書生說：“哦……對……對了
！那‘龍之眼’的事情……是禁忌，千萬別對人……胡說！”
然後又是跌跌撞撞的，在那些客人和青樓女子的一陣嫌棄的笑罵生中走出了醉香閣。
此時醉香閣的某一處房間裡……
“香梅！給我來一壺清茶，這一趟算是讓我累著了，活生生地將那個大活人抬到了白府的門口。我要決定將這樣個丫頭送到人界的時候，她還一陣不願意，結果被我使了昏睡的口訣密語，好不容易才消停下來。現在她怕是躺在她自己的家裡房間了吧！”
那個被喚作香梅的女子恭恭敬敬地將一杯茶奉上就坐在青城的對面微笑著摸著手中的一隻白狐說，“姑姑，那位可好？”
“他現在還在昏迷中，估摸著兩天之內就可以醒來吧！”青城喝了一口茶摸了摸有些頭痛的額頭說，“不過那無情果是會奪取妖的記憶的啊！以後那個白府的丫頭怕是要多添傷悲和苦惱了吧！”
“靜觀其變，總之，我繼續留在這個醉香閣裡！省得下次你應付不來那些臭男人，我說過的吧，你只能伺候那一位！”
“我自然是知道的，青城姐姐，我早已銘記在心了！”
“那就好，對了，我要先休息了，今天累死了！沒想到身為妖，第一次那麼累了呢！”青城打了一聲呵欠，朝著眼前的床榻就躺下來閉上眼睛休息去了。
如果沒有了風，周圍也沒有了聲音，甚至外面也是呈現著夜晚的景象的話，那麼如果一個人待著，是不是於他來說就是一個黑匣子的存在呢？
奮力地提著腳下也許會摻有沙子的泥土，書生倒顯得有精神很多，他那張永和一壺酒出來的時候，發現剛剛那個醉漢竟然沒有了蹤影。預支嘴裡不停地呢喃著，“該死的，我還有很多話要問他呢，人卻沒了蹤影！”
這句話也顯得這個書生大多數出於幽怨的狀態，造景忘記了身為一個書生時刻要謹記的書香禮儀
。但是這句話所透露的心情卻也是塵世間大多數不得志的書生的心情。
凝固成悲傷的晶體的空氣裡在微風的吹拂之下沒有了好聽聞的花香氣息。書生的一個腳印一個腳印慢慢地踢過去然後撞到一處牆壁的時候，卻發現又繞回了原地。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莫愁前路無知己，西出陽關無故人。春蠶到死絲方盡，化作春泥更護花！”然後書生吟到最後一句的時候，發現有什麼不對勁，於是便不再多說話，抬起腳繼續有些吃力地向前走，嘴角若有似無地動著，只是不再發出聲音來，惹得這街上的人一個個都側目好笑地看著。
這個時候，耳邊一串悠長哀怨的琵琶聲突然從他耳邊想起來，書生仰起清秀儒雅的臉蛋來，嘴角勾勒出一抹柔和的笑意。
他的出身不好，母親也是一個青樓女子，所擅長的樂器正是琵琶。他母親年輕的時候在青樓裡作花魁卻只賣藝不賣身，只是那時候年少不懂事情，遇到了一個來自於富饒的臨西城的某個大將軍，於是便瘋狂地愛上了。而她母親也是把自己的身體第一次獻給了自己喜歡的男子，那之後不久就懷上了孩子。只是白將軍家裡施壓，要他回去娶一個有錢人家的小姐為妻子。
那個大將軍無奈，只能告別還在懷孕中的花魁便有些悲傷悽然地離開了。但是他發誓一定會來接她回去過好日子，一定會娶她做他的女人。只是這一等，就是一輩子。在三年前，她的母親終於在床榻上吐血而亡，臨終的時候才告訴自己的兒子這件事情。
再次聽到琵琶聲的時候，他有一種母親回到身邊的感覺，但是看看周圍沒有任何影子，便有些失望地離開了。
快要跌跌撞撞地走到了一個宅子面前，那個宅子前有兩頭大獅子，門上的匾額寫著’白府‘。裡面隱約地有些光亮，這麼晚了居然還沒睡覺，真是少見的人家呢！
對了，剛剛那個醉漢說什麼來著，好像白府就是這一家吧！是那個白將軍家麼？
是那個……
辜負我母親的負心漢的家？
想到這裡，書生的拳頭慢慢地被握緊，眉頭間有著一絲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