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像貝殼擁抱著珍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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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像貝殼擁抱著珍珠 4
可是這樣的念頭再怎麼強烈也是一瞬間,我知道,若是我不這樣努力爭取過,我的一生都保有遺憾,無法安寧。
看著我紅了的眼眶,董嘉樂以為我又想起了外婆,她趕忙收聲,幫我夾起一大塊魚肉放進我碗裡:“這個不會長胖。”
我埋下頭,回報給她我的笑臉和好胃口。
我在傍晚到達電視臺進行最後一次的彩排。在大門口遇見了沙佳佳。她正從季蔚朗的車上下來,見到我快步走了過來。我呆呆地站著,腦海裡不斷回放沙佳佳從車上下來時,季蔚朗在她臉頰上的那一吻。
“昨晚我可費了不少勁讓他們拋開對你的成見,怎麼報答我呢?”
我心中緊緊揪著的部分忽然就鬆開了。沙佳佳此刻對著我露出的燦爛笑臉,代表那些照片並未被曝光。
是郭銘攔截下來了,還是季蔚朗沒有這樣做?我望向遠處的季蔚朗,車窗上倒影的風景弄花了他的臉,一點也看不清楚表情。但還不管怎樣,這都值得我長長地舒一口氣。
沙佳佳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有點不好意思地辯解:“那晚你提前走了,所以沒看到他。之後大家都忙著畢業和比賽,就一直沒機會介紹咯……那你就今晚比賽結束後陪我們一起宵夜作為報答?”
那晚我離開四季酒店後就給沙佳佳發了簡訊,告訴她董嘉樂突然到了寧錫,我得去接她。後來我始終找著各種各樣的藉口避開沙佳佳的邀約,但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我的好朋友終於要將我的前男友,鄭重地介紹給我了。
“前提是我沒被淘汰哭著先回家。”我強撐著笑臉說。
女孩子們似乎對我真的友善不少,至少彩排時沒有人再踩我的腳。這次的彩排大家都沒有完全發揮,只是走走流程熟悉舞臺,刻意儲存著實力等待晚上的直播。彩排結束後的漫長等待時間裡,女孩們就在休息室放鬆著,有的人在看雜誌,有的玩手機,還有的同往日般輕鬆地三三兩兩聊著天,雖然臉上帶著笑,但硝煙味卻在不覺間瀰漫開來。
今晚,將有10個人被淘汰出局。
沙佳佳彩排一結束便不知所蹤,應該和季蔚朗在一起。我將外套蓋在身上,半躺在沙發上休息,但耳機裡,還反覆播放著今晚要演唱的歌曲。不一會兒我就聽到休息室裡有了小小的**,有人在起鬨:“哇,這麼帥的男朋友,怪不到要藏到現在才肯讓我們見見。”
我睜開眼,季蔚朗正提著滿手的袋子走進來,白襯衣的袖子高高挽起來,臉上帶著溫和討好的笑容,標準二十四孝男朋友的模樣。
沙佳佳幫忙將甜點擺放出來,滿滿當當地鋪滿了休息室的長桌,招呼著女孩們:“隨便吃一點吧,可不敢買太多,怕你們吃壞肚子影響比賽到時候得怪我了!”她說完走到我身邊,輕輕拍拍我的肩膀:“小雪,喝點湯吧。”
我假裝剛甦醒過來,
迷濛著雙眼走到長桌前,當我面對著滿桌的甜品選擇時,旁邊的季蔚朗將一碗西米露推到了我的手邊,我卻伸長了手,彎腰拿起了龜苓膏。他還記得我愛吃的一切食物都是顏色清淡潔白的,一切鮮豔濃烈或者陰霾的食物,我都不願意觸碰,那讓我想到毒藥。
可是我現在端著一碗黑烏烏的龜苓膏,在他面前無限滿足地吃掉一口,我說:“不敢吃太多,不然晚上的衣服要穿不上了,要不,晚上結束後,你請大家一起出去吃大餐吧!”
“贊成!”這個提議得到女孩們的熱烈擁護。
“沒問題。”季蔚朗爽快地答應著大家,目光自始自終都看著沙佳佳。沙佳佳也看著他,羞澀與欣喜的愛全都浮現在她的臉頰,他們就這樣在人群裡旁若無人的對望著,我站在他們中間,一個人埋下頭兀自地笑了。這笑,比舌尖殘留的龜苓膏還要苦澀。
這種苦澀的滋味直到我站上舞臺還濃重地存在於舌尖上。我的擔心終於發生了,一場華麗的開場舞,我卻徹底亂了步伐,越是想要及時糾正,就越是不知所措,竟然連同手同腳的低階錯誤都出現了,亮若白晝的舞臺將我的無措暴露無遺,我甚至看見臺下有不少人看著我笑了起來。眼神慌亂中,我看到了觀眾席裡著急的董嘉樂、局外人般的季蔚朗、還有評委席的郭銘,他斜靠在座位上,右手放在下巴處,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沒有失望,沒有惋惜,他像是早知如此般,無動於衷地看著我的狼狽。
但他此時的鎮定,又讓我心中不再那麼驚慌。
開場舞結束後,大家一起回後臺換服裝等待個人秀的環節,我衝進洗手間不斷漱口,想要衝刷那種苦澀,但最後我發現,越是想要去除它,它就越牢牢依附在我的舌尖。而當我終於坐在鏡子面前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的時候,才發現這苦,其實是在心底。我也突然不想去用力抹滅它,我想要留住一瞬間的苦澀,唱給季蔚朗、唱歌所有人聽。
我唱的是一首老歌,《聽海》,因為它,我和郭銘爭執了許久,他說這首歌很難加入新元素給觀眾耳目一新的感覺,也不適合我的聲線。但我的固執讓郭銘十分無奈,我答應他,往後所有的節目都任由他安排。但這首歌,我一定要唱。
我一定要唱,我清楚地知道,我是為誰才站上這個紛擾的舞臺。儘管這個人,也許已經不記得,在那個我記憶裡最寧靜的下午,我們曾一起坐在書店的地板上,書店的老闆是張惠妹的鐵桿粉絲,他一遍又一遍地播放著阿妹的歌曲。當這首歌響起的時候,我聽著海浪拍打著海岸的聲音,望著我身旁的少年,心中一片寂靜。
而現在,我才驚覺,這海浪聲是如此悲哀,它在深夜的黑暗中找不到出口,絕望而悲哀地一遍一遍拍打在沒有迴應的沙灘。我站在光束裡用安靜的聲線唱著這首高亢的歌曲,臺下季蔚朗的位置已經空空蕩蕩,在我之
前,沙佳佳成功晉級,他早已帶著鮮花飛奔去了後臺。
我就這樣對著那片空白,對著空白裡十八歲的季蔚朗唱著我們的歌。當我唱到最後那句“說你在離開我的時候,是怎樣的心情”時,我側過了頭,高高揚起脖子,不讓眼淚流淌在鏡頭前。
我知道我的音唱破了,在最後還夾雜著吞嚥眼淚的聲響,但當音樂停止時,我卻聽到了雷鳴般的掌聲,和站起來為我鼓掌的評委。
他們說,我這首歌唱得並不專業,但卻恰恰因為這不專業的自然與純粹而打動人心。觀眾席上,董嘉樂興奮得尖叫起來,季蔚朗也對我笑笑,聳著肩膀轉身離開。
比賽結束,已是深夜。被淘汰的女孩們都默默離開,成功晉級的40個人則留下狂歡。而又能狂歡多久呢,下一週一到來,不知道又有誰不得不殘酷離開。
參加選秀的選手,最怕露富,因為富,就一定和“後臺”與“內幕”相關聯,反而越是草根越容易得到輿論支援。所以這場狂歡被季蔚朗定在了最普通的酒吧,並哭喪著臉表示自己可是為了討女友歡心傾盡了腰包。女孩們情緒都比較high,喝上幾口酒就紛紛跑進了舞池,我藉口累靠在沙發上不肯動彈,沙佳佳便與董嘉樂和季蔚朗一起玩起了篩子。董嘉樂心中藏著一口怒氣,玩遊戲時處處針對季蔚朗,一旦季蔚朗輸了,她便毫不留情地灌酒,一打啤酒灌下去,季蔚朗毫髮無損,依然勇猛地替沙佳佳擋掉一切的酒。
“不玩了,玩不過你們這對神鵰俠侶。”董嘉樂擺擺手終於罷休,倒在我身旁,轉頭看了我一眼,那一眼,裝滿了想要給我的慰藉。
沙佳佳似乎也很疲憊,一副小媳婦的模樣靠在季蔚朗的肩膀上,閉目休息。
董嘉樂輕輕地握住了我的手。
離開酒吧已是凌晨三點。離開之前,我去了一趟洗手間,出來的時候,正巧遇到結完帳的季蔚朗。
“恭喜你。”季蔚朗十分客氣,眼神卻並不客氣,“不過你得謝謝沙佳佳,我是實在不想讓她對你失望不開心,才沒曝光那些照片。”
“是嗎。謝謝了。”
“不用謝,反正我遲早會讓你退出的。”
“隨便。”
我不痛不癢的模樣激怒了季蔚朗,他突然將我推到酒吧閃耀著霓虹的走廊牆壁上:“林路雪,你能不能從我的世界消失!”
季蔚朗微醺的臉就在我的眼前,他重重按住我的肩膀,痛得讓我無法呼吸。曾經那總對我溫柔笑著的男孩,已經長成這樣可怕的男人,一個用力,就可以將我整個人都捏碎。
“那你能不能,”我微微揚起下巴,吞嚥下又要流淌而出的淚水,用微弱的,祈求的,絕望的聲音哀求他,“先從我的心裡消失。”
季蔚朗瞪大的雙眼慢慢眯縫起來,手漸漸放開力道,然後,將頭重重地埋在了我的肩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