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夜子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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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夜子夙
第二日。
清晨，天微微亮，院子裡就傳來一陣急促的呼吸聲。
多年未運動過自己的身體，如今微微使點勁，就有些扛不來了。
“啊……”夜如綿揉揉睡眼惺忪的雙眼，便即刻被院子中一個身影吸引了自己的目光。
“大哥……你在幹什麼?”
夜如綿慢慢走向他，見他拿著劍在揮舞。
從小因為身體狀況無法習武，夜子夙曾默默的躲在角落裡，看著自己的弟弟妹妹接受父親的指導。
哪怕不能拿劍，但是舞劍招式，已被他牢牢記在心裡。
當他手握劍柄時，感覺自己，也並不是廢人一個。
感覺到夜如綿用有些異樣的眼光看著他，夜子夙笑笑，說:“早起出來呼吸下新鮮的空氣，釋放一下自己，也讓我感覺到我原來是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
夜如綿溫柔一笑，看著哥哥如此活躍，她感覺到很欣慰。
從小，她的哥哥就很內向，因為身體虛弱，不能與她和二哥一起習武。
很多次，她都發現夜子夙一人偷偷的在哭泣。
她雖然是最小的妹妹，但是她是真正明白夜子夙的一個人。
那年，他七歲，她五歲。
偷偷拉他溜出元帥府，那是夜子夙，第一次肆無忌憚的出門。
街上人來人往，販賣的商品讓他應接不暇。
“大哥，你可要跟好我哦～”
小小的夜如綿緊緊拉著夜子夙的手，生怕他因為自己的疏忽而走丟，殊不知，自己才是最小的一個。
天空微陰，似乎要下雨。
以往，就算是夜子夙出府，身後也是跟著眾多人，總是會引人注目。
夜子夙很是反感，與其被人看著，還不如不出府。
不趕巧，天空淅淅瀝瀝的下起小雨來，夜如綿有些生氣，但還是拉著夜子夙找到一處避雨的地方。
混合著雨的氣味的微風吹來，讓夜子夙有些冷的哆嗦。
“大哥，你沒事吧?”
夜子夙搖搖頭，說:“沒事……”
他的聲音有些哆嗦，向夜如綿又靠近了一些。
“咳咳……”
夜子夙臉頰通紅，渾身發燙。
元帥夫人將剛剛擰好的冷毛巾放在他的額頭上。
而夜如綿，則是跪在祠堂，獨自反省著。
夜子宸偷偷跑到祠堂，為夜如綿送來了吃食。
“我不吃，什麼時候大哥的病好了，我再吃。”
“好妹妹，你別倔強了，快吃點吧。”
夜如綿搖頭。
夜子宸微微嘆口氣，說:“我也曾想過帶大哥出去，可是我沒有勇氣，怕被父親大人責怪，綿綿，你做了二哥不敢做的事情，謝謝你，但是，你選的時機太不恰當了。”
夜如綿撇撇嘴，委屈的說:“今天爹爹和孃親去了宮裡，本來很好的一件事情，卻被這破天氣壞了計劃。”
夜子宸摸摸她的頭，笑著說:“什麼無論幹什麼帶上二哥，起碼，做錯了事情，我可以替你擋下來，知道了嗎？”
夜如綿笑著看他，說:“謝謝二哥！”
現如今，夜子宸一直在軍營，時常見不到，陪伴她的，除了父母，就是夜子夙了。
“大哥。”夜如綿輕聲叫他。
“怎麼了?”
眼底盡是笑意，夜如綿說:“我教你。”
清晨的庭院，響起清脆的刀劍聲。
今日，又趕上了一個月一次的集市。
自從聽說集市的存在後，夜子夙還從未見過呢。
決定一人前往，可夜如綿死活不同意，拗不過她，只好兩人一起去。
此次集市的規模要比以往要更加龐大一些，因為聽說回紇可汗收了一位公主，自前一位回紇公主病逝後，為了弔喪，很少回紇商人會前往長安經商。
這次，託了這位回紇公主的福，很多回紇商品以及特產，開始大量進駐長安城了。
“上位回紇公主，名梓熙，是回紇可汗與可汗夫人所生的嫡親之女，公主十歲時，可汗夫人逝世，而公主十五歲時，也逝世，逝世原因，至今沒有明確，看來是可汗封鎖了訊息，不過，梓熙公主是有望與我們大唐和親的，可在和親聖旨還未下時，公主就離世了，所以外界也在傳，梓熙公主的死，或與那次和親有關，但是這條傳聞，也是有待考證的。”
夜如綿走在他身邊，聽她講述著這些。
“那這麼說，這梓熙公主是不願和親，所以自殺嘍?”
“不排除這種可能，但是，所有推測，只是世人的臆想罷了。”
夜如綿饒有趣味的看著他。
“我大哥可真是淵博啊，小妹我甘拜下風啊～”
夜子夙笑笑，不語。自己除了讀書瞭解國家，瞭解鄰國，瞭解與大唐交好之國，別的，還能幹什麼……
果然，這回紇物品，多得讓兩人目不暇接，最為吸引夜子夙的，就是那回紇玉製飾品了。
回紇玉製最為精緻。夜子夙走到一玉石攤位前，拿起一塊奶白色玉佩，細細端詳著。
是麒麟，上古神獸之一。
玉有半個巴掌大小，方形，麒麟翹首，彷彿隨時會從玉中跳出一般。
看這雕功，必然是出自大師級人物之手，麒麟身上每片麟，都被細化，紋理清晰，十分生動，就連四爪之趾，都被一一細刻出來。
麒麟鬍鬚有飄逸之感，張口，口中牙齒顆顆分明。
皺眉，眼色凶狠，雙眼綴以上等瑪瑙石。
當夜子夙拿起這玉佩時，便愛不釋手了。
玉可養精氣，佩戴它，也是益處繁多。
身旁的夜如綿倒是對玉佩無感，她則是看中了同一攤位，不同地方的一枚珊瑚戒指。
這東西很是稀奇，很少有珊瑚可以做出如此精美的戒指。
淡紅色中透露著粉頭，梅花樣，花瓣分明。
這回紇，倒是提起了夜子夙對它的興趣，是什麼樣的國家，擁有如此能工巧匠，有機會，他定要去回紇走一趟！
“老闆，這玉佩，那這姑娘手中的珊瑚戒指，我們都要了。”
聽說夜子夙要買下這戒指，夜如綿高興的蹦了兩下。
“謝謝大哥！！！”
邊掏錢邊對她笑著。
眼神忽然又瞟到一條紅色瑪瑙手串上……不知為何，這讓他想起起了遊千慕……
她帶上，很是合適吧……
付錢完畢後，準備再去其他地方轉轉，可是當夜子夙轉身時，卻不小心碰到了一位女子。
“啪……”
那女子手中的水晶雕品應聲而碎。
“啊！！我的水晶兔子……”
看著地上已經“毀滅”的水晶兔子屍體，遊千慕很是心痛，這可是她在眾多水晶雕品裡最喜歡的一個，可現在卻這麼毀了……
“你！！！”抬頭看向罪魁禍首，本來想一通爆罵，但是看見這病態的面容，她感覺很熟悉……
再次見到她，夜子夙的心嘭嘭亂跳，沒想到在這裡竟可以遇到她。
遊千慕也想起來，他，就是那天在皇太后壽宴上發現自己偷窺他的病態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