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橙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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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橙色光芒
（二十二）橙色光芒
美好的時光總是稍縱即逝。轉眼間，在瑞士的日子就要劃上休止符。想到這裡，心裡不免有點失落。
在回國的前一天，校方特地允許在日內瓦自由活動一天，我們選擇了購物，還是留下點實實在在的紀念比較好，可能大家都是這樣想的吧。
路過一家CD鋪的時候，聽到裡面在放一首很好聽的歌，“Godisagirl，whateveryousay，doyoubelieveit，canyoureceieveit？”這樣的聲音顯得清澈利落，像深藍色的海洋般氣勢磅礴。我身不由己走進去，終於問到了是一個樂團GrooveCoverage的專輯。但是看到標價時，著實嚇了一跳，這麼貴，到底要不要買。正在猶豫著，橙子進來了，這次身邊沒有秋。“怎麼了，喜歡這張？”“嗯，不過它的價錢好可怕。”橙子頓了一下，微笑著說：“喜歡就買下吧，別給自己留下遺憾。”也許是聽了他的建議，也許是真的喜歡這首歌，我咬咬牙，買下了這張對於我已經非常昂貴的CD。
回到賓館，一起享受這最後一天的晚餐。同樣的環境，同樣的人，卻是不一樣的感受。彷彿才沉浸在剛到達時的喜悅中，現在卻要說別離。這次每個人都認認真真地吃完。然後三三兩兩地離開，去自己的房間收拾行李。明天就要回國了，我的情緒有點低落，和秋一起到外面散步，最後一次感受這帶著海洋味道的空氣，飄著濃濃咖啡香氣的街道，真的很捨不得離開這裡。秋是個懂事的好孩子，在這十幾天的相處裡，我越來越喜歡她了，有著男孩子的豪爽，女孩子的細膩。在快要繞回賓館時，秋突然停下來，說：“姐，我想問你個問題，希望你好好回答好麼？”“好的。是什麼？”秋低下頭，思忖了片刻：“你是不是喜歡橙？”我聞到一種淡淡的醋意，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不喜歡說謊。可是，這樣的情形下，我毫無選擇：“不是的。沒有。”秋看著我若有所思地說了一句：“哦，原來是這樣。”
躺下來的時候，耳朵裡邊的噪音忽然變得巨大，因為還塞著音樂，此刻整個耳廓都瘋狂地開始疼痛，分辨不出那些噪音是來自於耳機還是來自混沌的大腦。靜悄悄的夜裡，更加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撲通撲通”一直在跳。我是個膽小鬼，連一句“喜歡”都不敢承認。
飛機終於起飛了，看著漸漸模糊不清的瑞士，有種無法形容的失落感漫上心間，這十幾天來發生的一切都讓人覺得彷彿是一場夢，一場華麗絢爛的美夢，沉迷在裡面，不願醒來。可是該面對的總要面對，畢竟，我們無法改變什麼，只能順應。
剛回到家,就覺得好累,果然是自己家裡最舒服,我趴到**睡著了.又夢到了橙子，最近總是夢見他，人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應該是喜歡他吧。喜歡又能怎麼樣?他有秋了啊!算了,喜歡他就把他放在心裡好了。我對自己說，這是我自己的祕密。
大概時差還是沒有調整過來,我半夜就醒了。百無聊賴地上網，QQ上的頭像大都是灰色的，有幾個線上的，我也忘了是誰。正要下的時候，兩個頭像同時閃動了起來：“姐，你怎麼還不睡？”是許程琪，這麼晚了她還線上，“嗯，我有點不習慣，你怎麼在？”“我白天睡多了晚上不困，還有明天是禮拜天，你回來看我吧？”說真的，想許程琪了，於是很快回道：“好的。明天給你帶巧克力哦：）”“早點休息吧。明天見！”
看著許程琪的頭像變灰，我開啟另一條資訊：
“小米，你也睡不著麼？”
“你是誰？”
“我是危。”原來是他。
“嗯，睡不著。”
“怎麼，有心事？”他總是很會猜別人的心思。
“算是吧。唉……”
“呵呵。有些話想告訴你，可不知道怎麼說。”
“說吧，沒事。”
“喜歡他就告訴他吧，這樣只會苦了自己。”
看到這句話，手在鍵盤邊緣僵持了好一會兒。
“小米，怎麼不說話了？”
“有點累了，你也去睡吧。晚安！”
關掉電腦。愣愣地注視著黑色的螢幕。問問自己的心，難道我真的喜歡他嗎？為什麼連危都這樣說，難道真的是所謂的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嗎？
算了，再想也沒用，還是睡覺吧！我又重新趴回**。
黎明準時來臨，又是新的一天，太陽探出腦袋望著我，微微地刺了一下惺忪的雙眼。今天要回D城看許程琪,聽許程琪說我也是在這裡長大，怪不得看著這些街道建築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就像醒來剛看到許程琪時的感覺，雖然陌生卻又如此親近。我們一起說笑著，不知不覺轉遍了大半個城，覺得餓了，就準備走進一家小飯店吃飯。我看到旁邊有一家花店，從櫥窗裡可以看到嬌豔欲滴的玫瑰，那麼迷人。不知道怎麼心裡忽然被什麼刺了，我捂著心口，心跳的如此劇烈。為什麼心會毫無徵兆地痛起來，只是因為看到玫瑰花？
許程琪站在我身後，看著我的一舉一動，用一種很複雜的眼光看著我：“姐，你怎麼了？”我感到有點不可思議，慌忙說：“沒事沒事，可能是餓的吧，趕快去吃飯吧。”好象聽到許程琪輕微的嘆息聲。這細微的變化都逃不了我的心。我好像已經意識到了什麼。
吃飯的時候，我試探地問許程琪：“許程琪，告訴姐，我以前有男朋友嗎？”“沒有！”她斬釘截鐵地說道。我沒有再說什麼，剛才的這個念頭，像一截快要燃燒完的蠟燭，越來越短了，可是火苗卻越來越高，冷不丁竄出來，就會嚇人一大跳。許程琪轉開話題，問道：“姐，你和橙子怎麼樣了？”“橙子？沒怎麼樣呀。”我口是心非地回答，心裡有點亂亂的。表妹的話總是一擊即中我的心。她沒有再一直問我，只是平靜地說了一句話，那句話卻和危昨晚說的驚人地一致——
“喜歡他就告訴他吧，這樣只會苦了自己。”
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不見，車輛，行人，空氣都沉寂下來，整個城市都在這樣的瞬間變得安靜。在這樣安靜的瞬間，我做出了一個決定。幸福，是要自己去主動地爭取的。
我拿出爸爸剛送給我的那部新電話，一個數字一個數字地認真撥打了一個號碼，是橙子的。
“喂，小米？”
“嗯，是我。有事想告訴你。”
“怎麼了？”
“我……喜歡你！”
那邊沉默了，我掛了電話。心裡七上八下，這應該是我第一次這麼大膽吧。許程琪看著我，笑了：“這才像我的姐姐！結果不重要，別讓自己遺憾就好。”
別讓自己遺憾就好。
手機傳來了新的短訊，是橙子！我開啟，只有幾個簡單的字：
“我也喜歡你。”
世界又開始了轉動，車水馬龍，行人川流不息，聽到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聲音，整個城市一剎那甦醒。天空裡幾朵烏雲悄悄散開，我抬起頭看到，太陽又出來了，散發著橙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