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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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七重紗舞(十四)

阿萊克斯用不緊不慢的步子走出了病房,身上穿著比利·懷特的外套和長褲,手中攥著電話。儘管灰眼睛的青年對這點子非常不贊成,可是阿萊克斯還是用堅定的態度和上司的特權強迫他接受了,並且乖乖地躺到病**去。

警探小心地避開迎面走來的醫生和護士,很高興沒有撞到自己的主治醫師,於是他很順利地溜出了醫院,叫了輛計程車,直接趕往鑑證科。阿萊克斯摸了摸胃部,麻藥的效力正在散去,他隱隱約約感到了一些疼痛,但並沒有在意,只是趕緊拿出手機打給莫里斯·諾曼,他相信綠眼睛的男人一定都等得非常著急了——

“晚上好,博士,你沒休息吧?”

“阿萊克斯?”手機裡傳來了那個男人急促的聲音,“你在哪兒?你還好吧?”

“當然,我很好。”阿萊克斯對他那過於關切的口氣有些詫異,“怎麼這麼問?”

“我給你打了很多次電話你都沒有接,我以為你出了意外。今天八頻道新聞裡說警方在調查凶殺案時遇到了爆炸……”

“啊,原來如此,是挺驚險的。”阿萊克斯不打算把胃出血的事情也告訴他,“莫里斯,今天我太忙了,所以沒顧得上接電話,非常抱歉。天哪,原本我還計劃今天再去陪陪丹尼爾呢。”

“啊,這個我想你可以放心,你的小水手今天晚上有我陪著呢?”

阿萊克斯愣了一下:“謝謝,真抱歉又要你幫忙,莫里斯。我知道你下午本來就有工作,沒有休息好,其實,如果芬妮在的話你不必……”

“嘿,阿萊克斯,”博士用輕快的口氣說到,“知道嗎,我喜歡丹尼爾,他也很喜歡我——至少喜歡我給他講的故事,我陪著他不會覺得累的。而且,波頓太太好象仍然在煩惱她的工作,所以我想我呆在醫院裡是最好的。”

“你現在已經在那裡了嗎?”

“是的,我結束了輔導課就過來了。”

阿萊克斯感激地笑了笑:“謝謝,莫里斯。”

“工作完了好好休息,警官,彆著急過來。有我在你就放心吧。”

黑髮的男人合上電話,心頭的焦慮似乎微微減輕了一些。他的臉上忍不住掠過一絲微笑,直到計程車在目的地停下,他才重新帶著工作中一貫的冷淡表情上了35樓。

今天晚上鑑證科的大部分人都得加班了,他們看上去忙得要死,這地方甚至比白天還熱鬧。阿萊克斯走出電梯的時候發現來來往往的人都搬運著各式各樣的“垃圾”,一看就知道是爆炸現場的證物,黑糊糊的,散發著焦臭。他還沒有邁開步子,很快就聽到了一聲驚呼。

“阿萊克斯!”愛米麗·維森拿著一杯飲料從休息室裡走出來,她滿臉驚訝地看著這個男人,“我的上帝啊,你應該在醫院!”

“比利幫我頂班了。”阿萊克斯微笑著說。

女探員露出一副責備的表情,卻只是聳聳肩:“雖然我很願意把你押回去,但是我想你不會配合的,你以前就是這個樣子。”

“血已經止住了,維森探員,現在我只是不能吃東西,可能還有一段時間只吃點流質食物。”阿萊克斯歪了歪頭,“現在有什麼發現了嗎?”

“不算太多。”愛米麗·維森和他一邊走向實驗室,一邊介紹道:“驗屍官們正在分析廚房裡找到的骨頭,血跡的化驗也正在做,查理還在努力恢復那臺電腦上的資料。我想你一定願意看看已經出來的結果吧。”

“當然。”

他們先去了解剖室,馬克西姆·米勒醫生正在那裡擺弄幾根碎骨頭。這個頭髮花白的老人顯然已經熟悉了阿萊克斯的性格,對他的突然出現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驚訝。老驗屍官很瞭解這個案子的重要性,就連他自己也是來不及休息一下就從混亂的現場回到瞭解剖臺前面。

“你胃裡沒有東西,這是好事,因為等會兒我說什麼你都不會覺得噁心了。”米勒醫生站在慘白的燈光下,給阿萊克斯看了看一塊小小的骨頭,“這是我們在廚房裡發現的,那口鍋被炸翻以後,裡面的東西濺得到處都是,可憐的實習生們趴在地上足足找了一個小時才湊齊了這麼幾塊。”

阿萊克斯眯起眼睛看著那塊有些泛黃的骨頭:“維森探員告訴我你認為這是人的骨頭。”

“是的。雖然它們被烹煮過以後沒辦法做可溶性蛋白的沉澱環實驗,但是任何一隻猩猩的中指都不會長成這樣,而且我把這幾塊骨頭放在一起發現它們能拼成半個手掌,如果以此計算死者的身高,將近五英尺十英寸了。我可不知道紐約有快六英尺高的猴子。”

“不能檢驗DNA嗎?”

“它們都熬過湯了,孩子,也許得花點時間。”

阿萊克斯嘆了口氣:“也就是說現在還沒確認受害者的身份?”

“哦,我們現在還在找受害人別的部分。”愛米麗·維森補充道,“但是現在看來,彼得·帕爾默的身高就是五英尺十英寸,死者是他的可能性很大。我已經讓警員在附近調查。如果是殺人碎屍,很可能周圍的垃圾桶和下水道里還有殘骸。”

老驗屍官也表示同意:“對,崇尚藝術的‘漢尼拔醫生’一定忍受不了湯裡有眼球、牙齒什麼的。希望我們能揀到他丟掉的下水。”

阿萊克斯厭惡地皺起眉頭:“哇呃……”

花白頭髮的老人拍拍他的肩膀:“我想也許佩蒂那邊的進展要好很多,至少今天中午在公寓裡發現的東西都基本上出來了。”

阿萊克斯和愛米麗·維森把安靜的工作空間還給米勒醫生,然後又走進了外面的一間化驗室,金髮的佩蒂·福蘭克林從小型的無影燈下抬起頭,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她迷人的紅色嘴脣翹起來,無奈地笑了:“我想你一定以為自己是個超人,阿萊克斯。”

黑髮的男人走到桌子旁邊,點點頭:“是的,佩蒂,你得明白其實我剛剛才在頂樓脫下斗篷。”

化驗員把燈朝旁邊歪了一下,指著那些分類的透明塑膠口袋:“喏,現在我們手裡的活兒多得可以幹到明天早上。你想先知道哪一個?”

“今天在42街公寓裡找到的線索。”

佩蒂·福蘭克林拿起其中的幾個袋子看了一下:“哦,那個邋遢的攝影師彼得·帕爾默嗎?屋子裡提取到的指紋是屬於他本人的,此外還有帶毛囊的頭髮和*。不過我們在公寓裡發現了兩個人的血跡,其中一個是野外攝影師的,還有一個則是‘神祕先生’。”

“男性?”

“男性。”佩蒂又從旁邊找到幾份化驗單,“啊,看看另一件有趣的事。我們在爆炸現場也發現了血跡,這次更加複雜,除了攝影師和‘神祕先生’,還有一個人。你知道是誰嗎?”

阿萊克斯疑惑地望了望身邊的愛米麗·維森,漂亮的女FBI探員歪著頭,好象也在期待他的答案。黑髮的男人笑起來:“天哪,難道我是諾查·丹瑪斯嗎?”

佩蒂·福蘭克林把兩張化驗單和現場照片放在阿萊克斯的手裡:“瞧,是丹尼斯·肖恩。”

阿萊克斯臉上有一瞬間的驚愕,隨即深深地皺起了眉頭,他看著照片中大片的血跡,苦笑道:“看來這裡是丹尼斯·肖恩的遇害現場,他在這個地方被支解了。”

愛米麗·維森點點頭:“是可以這樣推測,而且還有彼得·帕爾默的血跡,所以我覺得那兒說不定是他們‘兩個人’的遇害地點。”

“如果是這樣,凶手就不是攝影師,而是那個‘神祕先生’。他能夠進入彼得·帕爾默的公寓和暗室,說明他們的關係應該非常親密。” 阿萊克斯把化驗單和照片放下,用揣測的口氣說到,“而且我有一個疑問,這個人如果是在布魯克林區殺死了丹尼斯·肖恩,為什麼要到皇后區拋屍?假設是廚房中的骨頭真是彼得·帕爾默的,那就更奇怪了。”

“是的,凶手為什麼不這樣對待丹尼斯·肖恩呢?”褐色頭髮的女探員贊同他的觀點,“很明顯在房間裡煮熟之後分開丟掉會比帶屍體跑那麼遠要安全得多。”

佩蒂·福蘭克林搖搖頭:“事實上我懷疑凶手殺死丹尼斯·肖恩的時候,彼得·帕爾默還活著。我們測過公寓中的室溫和溼度,非常適合細菌生長,所以就分析了那些黴變的乾果,上面黃麴黴黴菌大多是黃綠色,呈半絨毛狀,而這說明它們至少生長了10到14天。”

“也就是說,凶手也許就在近半個月中殺死了彼得·帕爾默,並且逐步處理他的屍體?”

“絕對有可能。”

“如果是同一個凶手,他為什麼沒有采用‘莎樂美’斷頭儀式的方法來幹呢?”

愛米麗·維森解釋道:“阿萊克斯,你如果看看我們走訪彼得·帕爾默的朋友而得到筆錄就明白了,這個男人可不是清教徒。他熱愛冒險,追求刺激,而且是個雙性戀,唯一的優點是對動物和弱者比較仁慈,但是怎麼看也不是‘莎樂美’會愛上的型別。”

黑髮的男人覺得飢餓和不適讓他的腿發軟,而現在面臨的新情況更令他疲憊。他隨便找了張椅子坐下來,嚥了口唾沫。

“好吧,我們可以從這幾個方面著手。”阿萊克斯對愛米麗·維森說,“首先可以去調查彼得·帕爾默的出境記錄,確認一下他是否又出國拍照了;再繼續詢問他的男朋友和女朋友,最後一次見到他是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這段時間他跟誰走得比較近;還要去檢查他的車,找找裡面看有沒有丹尼斯·肖恩的DNA,如果凶手從暗室拋屍到阿斯托里亞公園,那麼肯定得使用車輛。”

“剩下的就得等骨骸的身份確認了,對嗎?”

“是的,最有用的現場是攝影師的暗室。”黑髮的男人煩惱地揉了揉腦袋,“該死,如果可以用GPS定位嫌疑犯的手機,我們會省很多力氣。”

維森探員對此也很遺憾:“一直沒有訊號。從送出十字架開始他就越來越小心了。”

“狡猾的混蛋。”阿萊克斯低聲咒罵了一句,拍了一下桌子。

愛米麗·維森把手放在他的肩上,輕輕地安慰道:“彆著急,阿萊克斯,你去休息一下比較好。”

警探有些不自然地躲開耳邊溫熱的呼吸,重新站起來。“謝謝你的建議,維森探員。”他看了看那一堆尚未分類的證物,對化驗員說,“佩蒂,如果有了新的發現,請儘快告訴我。”

“沒問題,不過你得等很長一段時間。”佩蒂·福蘭克林無可奈何地翻弄著那一大堆塑膠袋,“瞧,從爆炸現場送來的的東西太多了,刀、塗料、膠捲、銅絲、帶血的織物……”

“等等!”阿萊克斯突然愣了一下,然後從她手上拿起了其中一個袋子。

愛米麗·維森和佩蒂·福蘭克林用奇怪的目光看著他的動作。

“這個也是爆炸現場發現的嗎?”阿萊克斯晃了晃口袋,又把裡面的東西倒出來:那是一件橙色的馬甲,上面有些燒焦的痕跡,還有血,但仍然可以看清楚一些標籤。

金髮的化驗員點點頭:“怎麼,阿萊克斯,你知道這個?”

警探乾笑道:“哦,我只是……覺得很眼熟。佩蒂,可以先化驗它嗎?我要儘快知道結果。”

“當然可以。”

阿萊克斯說了聲謝謝,徑直走出實驗室,好象有些心不在焉,甚至沒看愛米麗·維森一眼。這讓漂亮的FBI感覺非常奇怪,但她不知道的,其實在若無其事的表情下,這個男人的內心已經動盪得像平靜的海面被風吹起了巨浪。

阿萊克斯只覺得難受——

當他看到塑膠袋裡的馬甲時,確實覺得非常熟悉,所以他很快就想到了自己在什麼地方見過:昨天晚上,一個相貌沒有任何特別之處的青年穿著它敲開了他的門,然後說有人給他定了披薩!

他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個年輕人身上的馬甲和這件幾乎一模一樣,甚至連快餐店的標籤都相同。這會是巧合嗎?在紐約的無數間快餐店中,恰好有一家跟凶殺嫌疑人和負責此案的警察都有關係?阿萊克斯希望這真的僅僅是巧合,因為他立刻也想到了莫里斯·諾曼當時在場的反應——那個綠眼睛的男人笑著承認披薩確實是他叫的。

阿萊克斯在鑑證科的休息室裡坐下來,有些煩躁地用指頭敲打著桌面,翻來覆去回憶那個青年人的面目。他的腦子在短時間內湧出了各種猜測,但是都顯得荒誕不經。

休息室裡的電視開著,上面是零點新聞播報,迷人的女主播正在跟她謝頂的男同事一起描述今天下午的那場爆炸,螢幕上出現了冒著黑煙的視窗,閃爍的警燈和忙亂的消防隊員更增加了現場的緊張感。記者在警戒線外邊簡單描述著事發的經過,還想追上趕到現場的鮑伯·威爾遜。那個肥胖的老黑人把擔子丟給了治安官,然後就和愛米麗·維森走開了,好象在商量什麼。看起來這段新聞是在阿萊克斯和比利·懷特離開以後拍攝的,黑髮的男人有些慶幸自己躲過了話筒和攝象機。

阿萊克斯盯著螢幕,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他轉過頭,看著在他後面走進來的愛米麗·維森,問道:“哪個電視臺最先播出了那次爆炸?”

“應該是八頻道新聞吧。”女探員看了一眼電視機,“現在是重播了。”

“第一次播報是在什麼時候?”

愛米麗·維森古怪地看了看他,還是回答道:“大約20點正,怎麼了?”

阿萊克斯急忙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把來電記錄都調出來。他的臉色霎時間變得難看極了,就好象是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

愛米麗·維森在他身邊坐下,注視著他陰晴不定的神色,勸說道:“阿萊克斯,你的狀態看上去不妙,我覺得你還是回醫院比較好。放心吧,如果有任何進展,我會立刻告訴你的。”

黑髮的男人搖了搖頭,他緊緊攥著手機,沒有說話。愛米麗有些吃驚地看著面前這個男人,在她的記憶裡,俊美的混血兒從來沒有在別人面前露出這樣複雜的表情——好象是憤怒,又像是失望,其中還夾雜著疑慮和傷心。

她更加不安地朝黑髮警探傾過身子:“阿萊克斯,別再固執了,你呆在這裡也沒有任何幫助。佩蒂的化驗結果還得等一會兒才能拿到,你——”

“抱歉,維森探員。”阿萊克斯冷冷地打斷了她的話:“謝謝你的關心,我沒事,只不過感覺有些累。我必須在這裡等著,我可以等下去。請讓我一個人呆會兒,好嗎?”

愛米麗·維森愣了一下,聽出了他語氣中的抗拒和疏離。他從來不曾用這麼生硬的態度對待過她,這讓幹練的女探員隱約有些傷心,但並沒有表現在臉上。她默默地拿起杯子,離開了休息室。

阿萊克斯趴在桌子上,把頭埋進臂彎裡。他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變得緩慢而堅實,一下又一下,如同沉悶的鼓點兒。他現在知道自己已經被兩隻怪獸給抓住了,一隻叫“惶恐”,一隻叫“懷疑”——

莫里斯·諾曼對他撒了謊:那個男人說是在看到八頻道新聞以後擔心他的安全,所以才給他打了電話。而通話記錄上的未接來電全部是18點30分到19點06分的!

他在新聞播出前就知道爆炸發生了!

為什麼會這樣呢?阿萊克斯抱住頭,痛苦地想到,還有那件橙色的馬甲,真的也只是一個巧合嗎?那雙漂亮的、綠寶石一樣的眼睛,它們的主人會在欺騙自己嗎?

黑髮的男人覺得身上發冷,他好象得別無選擇地承認——莫里斯·諾曼,這個突然進入他生活、溫暖得像陽光一樣、並且讓他逐漸開始喜歡的男人,很可能也被捲進了嫌疑犯的行列。

阿萊克斯就這樣維持著可笑的逃避姿勢,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聽到了輕微的敲門聲。金髮的佩蒂·福蘭克林站在門邊,衝他晃了晃手中的化驗單:“結果出來了,阿萊克斯,要看看嗎?”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