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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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七重紗舞(十一)

阿萊克斯·李和莫里斯·諾曼在醫院一直呆到第二天早上八點鐘。他們幾乎一夜沒睡,只是小聲地交談著。

讓阿萊克斯驚訝的是,這個身為大學副教授的男人肚子裡真的藏著不少童話,甚至連各個國家的民間傳說都十分了解。他就像一個盡職的父親,很熟悉孩子們的心理,他會用低沉的嗓音告訴黑髮的警探哪些童話和傳說是適合5歲孩子聽的,而它們又將對孩子產生哪些影響。阿萊克斯感覺到莫里斯·諾曼確實很喜歡丹尼爾,而且並不是愛屋及烏,這讓他很高興。

八點十五分左右芬妮·波頓回到醫院,她為兩個男人帶來了些熱咖啡表示感謝。阿萊克斯告訴芬妮今天晚上他還可以過來,他的前妻似乎有些不情願,但並沒有反對。於是混血警探急匆匆地在熟睡的兒子臉上印下一個輕柔的吻,然後灌下提神的咖啡,和莫里斯·諾曼一起離開了。

因為莫里斯堅持,所以阿萊克斯就讓博士自己叫出租車走了,然後他又返回公寓把電話號碼和十字架的化驗報告拿上,趕往警察局。

一個晚上沒睡並未對阿萊克斯的精神產生太大影響,作為一個刑事警察,他相信自己的體力還算不錯,在蹲守和抓捕逃犯的時候他還有過三天兩夜沒有閤眼的記錄。阿萊克斯一路上忍住胃部的難受又強迫自己喝了一杯咖啡,然後抽空看完昨天晚上漏掉的那份關於十字架的分析報告。

就跟他預想的一樣,那個耶酥被切掉了腦袋的十字架確實是屬於丹尼斯·肖恩的:在凹凸不平的雕像縫隙裡有極少量的血跡,經過檢驗和他相符,而且在解開掛繩以後,鑑證人員還找到了同樣的棉紗纖維。

現在阿萊克斯有個糟糕的猜想:凶手送來這個十字架,說明他可能已經明白了警方的調查方向,他知道自己被發現了,所以送出他的威脅。那麼這到底是表示他的憤怒呢,還是在挑釁?

阿萊克斯低著頭一邊思考,一邊走進自己的辦公室,灰眼睛的年輕搭檔很有活力地向他打招呼:“早上好,長官。”

“早上好,比利。”阿萊克斯脫下外套,把那幾個電話號碼遞給他,“看看這個,這是三個受害者最近的電話記錄。”

年輕的警探接過資料,翻了幾下,很快看到了特別標註出來的那些數字。他高興地叫起來:“長官,三個受害人在臨死前24小時內都跟同一個人透過電話。”

“是的,212-487-1270。而且號碼是直接撥到他們的手機上的,這跟他們留在‘堅貞者’協會上的聯絡方式完全一致。毫無疑問,凶手是根據那本‘丟失’的通訊簿找到了‘約翰’們。”

比利·懷特興奮地說:“我立刻去查這個號碼,長官。這是個手機號碼,應該很好查。”

阿萊克斯點點頭:“的確如此,比利。但是我覺得奇怪的是,為什麼這個凶手第一次作案——也就是殺死丹尼斯·肖恩——是在一個多月前,而對愛德華·班特和克里斯·裡切路卡雷下手卻間隔了不到四天。”

“或許是挑選合適的物件花了他一點兒時間。”灰眼睛的青年猜測到,“大概他並不熟悉‘堅貞者’協會的每一個成員,所以鎖定自己的目標很不容易。”

阿萊克斯沒有對比利·懷特的說法發表意見,他岔開話題:“今天我們分頭做事,你從檢察官那裡拿到許可以後去查這個號碼,我得跟維森探員商量一下凶手的情況。”

年輕人對這樣的分配表示服從,但阿萊克斯從他的眼神中看得出來,他更願意做後一項工作。黑髮的男人突然覺得這個臨時搭檔也有可愛的地方,在灰眼睛的青年抄下那些號碼後甚至還一時性起地問道:“比利,你有女朋友吧?”

“沒有,長官。”很明顯年輕人對他難得的和藹有些意外。

阿萊克斯笑著說:“那你在紐約還有大把的機會。不過千萬別把希望放在一個FBI女探員身上。”

比利·懷特也笑起來,他揮了揮手中的本子開門走出去了。

阿萊克斯覺得其實這年輕人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勸告有多麼真誠,他揉著胃部重新拿起十字架的化驗報告,眉頭緊皺起來,然後拐彎去了愛米麗·維森的辦公室。

作為FBI的特派員,紐約市警察局給了這位女士足夠的尊敬。阿萊克斯進去以後就發現,維森探員的臨時辦公地點雖然陳設簡單,卻足夠方便,而且很安靜,她能夠在裡面好好閱讀和分析那些案卷。

“我以為你不會主動過來。”褐色頭髮的美麗女人在看到阿萊克斯的時候高興地放下了手裡的現場照片,“請坐,李探長。”

“早安,維森探員。”阿萊克斯禮貌地和她拉開一些距離,然後在辦公桌前面坐下來。

“你來得正好。”愛米麗·維森對他說,“我已經讀完了全部的材料,想跟你談談我的看法。你呢,阿萊克斯,是有什麼新進展要告訴我嗎?”

“的確有。”黑髮男人把十字架的化驗單和那些電話號碼遞給她。

女探員聰慧的藍眼睛飛快地看了看這些東西,然後皺起眉頭:“這是一個危險的進展,阿萊克斯。”

“的確,維森探員。現在我們得到了能找出凶手的最有力線索,但是凶手同時也知道我們已經發現了他的‘獵場’。”阿萊克斯指著那張十字架的照片說,“不過我無法理解他送來這個東西的意圖。維森探員,你覺得一個連環殺人犯的性格會有這樣的兩面性嗎?”

漂亮的FBI微笑著回答:“我想你是指凶手的這個舉動太突兀了,對嗎?”

阿萊克斯點點頭。

“我明白你的意思,那讓我詳細地說說吧。”愛米麗·維森取下眼鏡,“探長,從前三個凶案的情況來看,凶手的動機是在於滿足自己的yu望,是那種由幻想中的愛情而引發的yu望。雖然現場並沒有發現*,但是這種儀式性的場景表明凶手確實藉助殺人獲得了精神上的性滿足,這完全可以從牆上的留言看出來。所以在已經發生的案子裡,凶手重點的目標是放在受害者身上;但是這個時候他卻送來十字架,那麼他現在則是把目標放在了讓警方或者特定人物身上,讓他們產生畏懼從而獲得成就感,這和我們通常分析的連環殺手的性格有點差別。”

“是的,維森探員。”阿萊克斯點點頭表示同意,他不得不佩服這位女士說出了他難以表達的感受。

愛米麗·維森拿起三個死者的照片:“讓我們從頭說起——很容易看得出,這個凶手是一個變態者,但是他沒有發瘋,也不是一個無次序的****殺手。現場表面上凌亂,但是留給警方的線索卻少得可憐,這說明他其實很聰明。從他模仿莎樂美的殺人手法和字句來看,他有一定的思想素養,但人際關係卻很糟糕,至少不討人喜歡。這樣的人對於自己的*行為不會有罪惡感,也不會與人建立長久的感情關係。他對愛情和性的渴求非常強烈,會去追求自己的滿足,但是對於任何形式的愛都不能接受。而且,這還意味著另一件事,這個凶手內心深處有自卑的意識,可是反映出來的行為是以自我為中心和極端的自傲。他希望他求愛的物件完全接受自己,一旦被拒絕就會殺死對方,然後用奪取生命的形式來zhan有對方。”

阿萊克斯看著那些鮮血淋漓的照片,說道:“連環殺手的特徵他都具備:一次只殺一個人,幾乎不進行密集凶殺;凶殺的yu望必須一次一次地得到滿足,凶殺的動機是精神性**;每次殺人都採用固定的模式和手段……但是我一直覺得關於丹尼斯·肖恩的犯罪現場卻有些奇怪。他的屍體是在室外被發現的,雖然手段相同,但卻無法滿足凶手那種戲劇表演式的場景要求,而且凶手殺死他的日期和愛德華·班特相隔得太長了。”

“驗屍報告說已經無法判斷屍體被搬運的情況,但可以肯定的是,阿斯托里亞公園的淺水灣絕對不是第一案發現場。如果我們的‘莎樂美’是頭一回找到讓自己滿足的方法,那麼他沒有選一個合適的場所是很正常的。這樣也可以解釋他的第二次謀殺為什麼會拖那麼久。”

“我有個猜想,維森探員。”阿萊克斯對這位女士說,“在殺死克里斯·裡切路卡雷之後,凶手又蟄伏了很長一段時間,到目前為止快要半個月了,他並沒有再對‘堅貞者’協會的成員下手。據我們調查瞭解,那裡面還有很多條件和三個死者非常相似的人。讓他突然沉寂的原因會不會是由於他覺察了警方的調查呢?”

“這樣的殘忍謀殺媒體會很快出來報道。”

“是的,我得感謝威爾遜上尉替我抵擋了很多采訪和責問。”

“你有一個好上司。”愛米麗·維森笑著說,“阿萊克斯,色情連環殺手基本上有兩種,一種是衝動型,他們往往怯懦而有從犯;另一種則是智商較高,動手前後有條不紊,比如泰德·邦迪。前者根本不在意媒體,作案後怕得要死,只想躲起來,而後者卻會蒐集相關的報道,關注自己的案子。我們可以認為這個凶手是屬於後者,他完全有能力窺探警方的動向,更何況你調查的觸角已經伸到了‘堅貞者’協會內部。”

“依照他的性格會主動去挑釁警方嗎?”

“按理說不會。他殺人的目的是關於性,而不是出風頭。阿萊克斯,你的疑惑是正確的,這樣故意引起警方注意的行為在以前的連環凶殺案例中還從未出現過。”愛米麗·維森稍稍皺起眉頭,“我推測,或許是某個環節刺激到了他,所以他改變了初衷。”

“某個環節?”

“是的。阿萊克斯,我現在只能用模糊的心理畫像來跟你說我的觀點,但是改變凶手想法的那個關鍵因素卻無法確定,也許是某個人,也許是某件事情,也許是他在觀看報道時候記者的措辭,甚至有可能是他做的一個夢……這個偶然性太大了。”

黑髮的男人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只覺得腦袋很痛。愛米麗·維森放下手中的照片,用稱讚的口氣說道:“你還是跟以前一樣,阿萊克斯,總是很容易注意到被忽略的細節,這是很不錯的優點。”

“謝謝,維森探員。”警探苦笑道,“目前我最希望的是那個電話號碼能提供新的線索,否則我們就會陷入被動的局面。”

褐色頭髮的女人朝他傾過身子,溫柔地安慰道:“彆著急,阿萊克斯,你現在追查的方向很正確……”

淡淡的香水味兒鑽進男人的鼻子裡,他忽然不自在地朝後面退縮了一些。他清楚地看到了愛米麗·維森漂亮的藍眼睛,但卻沒法正視。如果他只是一個離了婚的普通男人,或許會為此感到高興吧。

就在阿萊克斯尷尬的時候,辦公室的玻璃門外出現了一個警員,他探頭探腦地朝裡面張望著,然後敲敲門。愛米麗·維森站起身子,示意他進來。

“對不起,長官。”警員有些拘謹地對他們說,“剛剛有一個快件,是給李探長的,說是得馬上簽收。”

“啊,謝謝。”阿萊克斯從警員手上接過一個小包裹,然後在單子上籤了名。他看了看包裹的封皮,上面只有列印的地址和收件人姓名。阿萊克斯用愛米麗·維森桌上的剪刀拆開牛皮紙,拿出了一個正方形的塑膠盒子。

“光碟。”他開啟之後看到了裡面的東西,“奇怪,誰會給我這個。”

褐色頭髮的女探員指指辦公桌上的電腦:“不介意的話你可以在我這兒播放一下。”

“好的,謝謝。”阿萊克斯把光碟放進驅動器,不一會兒音箱裡飄出了激揚的管絃樂曲。“好象是古典音樂。”他皺著眉頭問道,“維森探員,你知道這是什麼曲子嗎?”

愛米麗·維森搖搖頭:“抱歉,我聽得最多的是U2。”

“啊,我覺得自己幾乎沒什麼特別喜歡的音樂。”阿萊克斯把那個CD盒翻過來調過去地檢查了一遍,然後從黑色底殼裡抽出了一張小紙條。他輕輕地讀了出來:“‘給你的禮物’……沒有落款。”

“哦,匿名的追求者嗎?”

“不,”阿萊克斯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等等,我好象在哪兒見過這字跡。”

他突然伸手在愛米麗·維森閱讀的那些案卷中慌亂地翻找起來,很快從中選出兩張照片,然後並列在一起,他墨藍色的眼睛裡頓時透露出可怕的嚴肅。女探員來到這兩張照片面前,立刻吃驚地捂住了嘴巴——

同樣是無須鑑定就能夠認出的筆跡,稜角分明的筆畫和“y”下面尖銳的勾如同一把把利刀,刺眼地戳在白色的紙面上,和照片上的血字幾乎一模一樣。

阿萊克斯死死盯著這張紙,一時間只覺得心跳加速,好象渾身的面板都緊繃了。他迅速冷靜下來,然後找了幾個大信封把拆開的包裝物全部裝進去,並對身邊的人說道:“別關掉它,維森探員,千萬別關,我馬上回來。”

黑髮的男人跑到其他的辦公室,衝那些警員叫道:“有誰聽管絃樂,有嗎?”

來來往往的人都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詢問給震住了,他們錯愕萬分地相互看了看,都搖搖頭。一個長著粉刺的年輕人甚至聳了聳肩:“長官,現在誰能聽懂那個?”

阿萊克斯低聲咒罵了一句,又接連問了幾個地方,好不容易才有接待處一箇中年警察怯生生地說,他平常偶爾會聽一些。阿萊克斯把他帶到愛米麗·維森的電腦面前,要他仔細辨認那是什麼曲子。

禿頂的中年警員皺著眉反覆聽了好一會兒,還是搖了搖頭。阿萊克斯挫敗地嘆了口氣,讓他出去了。

愛米麗·維森冷靜地勸說道:“彆著急,阿萊克斯。除了少數的愛好者,現在還聽古典音樂的人確實不多,這很正常。”

“該死!”警探用手按住額頭,閉上了眼睛。

還有誰?還有誰能聽出這玩意兒究竟是什麼?他飛快地在腦子裡搜尋自己認識的人,終於找到了一個物件。他掏出手機撥通了莫里斯·諾曼的電話。嘟嘟的電子音樂響了好一會兒之後,聽筒裡終於傳來了那個悅耳的聲音。

“你好,阿萊克斯,”綠眼睛的男人在那頭笑著說,“想不到我們只分開了幾個小時你就打電話過來了。”

“抱歉打攪你補眠,莫里斯,不過我有棘手的事情需要你幫忙。”

“沒關係,阿萊克斯,我已經睡了一小時了。”

“能幫我聽聽看這是什麼曲子嗎?”黑髮的警探把手機稍稍靠近電腦音箱,愛米麗·維森把音量調大了一些。急促強勁的音樂在空曠的辦公室中迴盪,讓阿萊克斯的後背生寒。他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覺得一直伸出去拿電話的手臂都開始發麻了,但是當曲子結束以後,他聽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是理查德·斯特勞斯的獨幕歌劇《莎樂美》。”莫里斯·諾曼這樣對他說。

“能聽出是哪一段嗎?”

“呃,我想如果我沒記錯,應該是具有中東風味的《七重紗舞》。”

“就是莎樂美按照希律王的要求跳的那隻舞,對嗎?”

“是的。”綠眼睛的男人彷彿聽出了他語氣中的焦灼,問道,“怎麼了,阿萊克斯?出了什麼事嗎?”

“的確出了點兒事。”警探握緊了拳頭,“請儘快到百老匯大街5885號35層去一趟好嗎,博士?我稍後也將在那裡等你。”

“沒問題,我馬上就去。”

阿萊克斯結束通話了電話,神經質地咬著嘴脣。愛米麗·維森看著他緊張的樣子,忍不住問道:“這是凶手送來的東西吧,阿萊克斯?為什麼會是交響樂?他要表達什麼意思?”

黑髮的男人面色發青:“警告,維森探員!凶手在警告我們:他馬上會對下一個受害者採取行動。”

是啊,莎樂美按照繼父的要求跳了充滿**力的七重紗舞,當她把身上的薄紗一層層地脫掉之後,她就將得到約翰的頭顱。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