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一堂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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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第一堂課
第七章 第一堂課
下了車，馮孟從車窗把錢遞給司機，那司機連看都不看，一踩油門就跑了。馮孟拿著錢愣愣的看著我說：“現在還有這樣的好人？”
“什麼好人啊，剛才你一直在車子裡說鬼啊什麼的，把人家嚇壞了。萬一他接了你的錢，到家一看是冥幣怎麼辦？”說完我轉身上樓。
馮孟緊緊跟在我身後，我停下來回頭對他說：“你不是有錢嗎？為什麼不去住旅館？幹嘛非要纏著我？”
馮孟尷尬的笑了一下，“其實，其實我就這一百塊錢了。誒呀，不要這麼小氣了，看我剛才這麼仗義的想幫你給車費的份上至少今晚你也要收留我。”說完，他蹭蹭的上了樓，等我走到了門口，他已經靠在門邊等著我開門了。
真拿他沒辦法，不過看他也不像壞人，況且剛才也確實幫了我——雖然他的本意是讓我幫他，就暫時讓他住下吧。
我打開了門，客廳的燈竟然亮著，小鳳坐在沙發上還沒睡。“怎麼還沒睡？”我打著招呼。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我看到你留下的字條……”小鳳話還沒說完，突然怔住了，我分明看到她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恐懼。
“小鳳？小鳳？你怎麼了？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馮孟，我才認識的朋友，是武當山的道友。他要在我們這裡住幾天。”
“你好你好。”馮孟已經把手伸了過去，一臉的媚笑：“這位就是黎鳳姐姐吧？在我們道界的流傳中，你也是一位名人呢，一路跟隨何大哥，兩人一起無堅不摧，你也是我的偶像，我們管你的粉絲團叫鳳梨？怎麼樣，不錯吧。”
“何飛，你進來一下。”小鳳並沒有搭理馮孟伸出來的手，甚至都沒有再看馮孟第二眼，轉身就進了屋子。
“你先坐一會兒，我一會出來招呼你。”說完，我跟著小鳳進了她的屋子。
“怎麼了，小鳳？”
“何飛，我不想讓這個人住在我們這裡，不知怎麼的，我第一眼看到他的眼睛就覺得很熟悉，他的眼神讓我恐懼。”
“怎麼會呢，小鳳，你想多了，他不過是一個年輕的修道之人，還是一個孩子呢，好了，別多想了。”
“也許吧。不過何飛，你還是要小心一下他，畢竟才認識，你不要太相信別人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早點睡吧。”
“今天的事情辦的怎麼樣？”
“還算順利，多虧有他幫忙，等空了我詳細將給你，早點睡，明天你還要上課呢。”
“恩，那你也早點睡。”
從小鳳的屋子裡走出來，發現馮孟已經倒在沙發上睡著了，一張乾淨的臉，一副不諳世事的睡容，小鳳怎麼會怕他呢？我從屋子裡拿了一床被子給他蓋上，簡單的洗了洗，也回屋睡覺了。其實我有一件事還沒有想明白，那個安排司機做冥車司機的是誰？為什麼要給他冥鈔？不過現在一點線索都沒有，這麼幹想是想不出來了。想罷，我關了燈，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早早的起床，撥了一個110，簡單的說了一下王家村的案情就掛了電話。這時候我就不方便出面再做什麼證了，而且他們也未必相信我的證詞，畢竟這是破案，不是捉鬼。
走到客廳，馮孟已經起來了，正坐在餐桌前往嘴裡塞著油條，“何哥，你起來了。鳳姐真賢惠啊，給你準備好了早餐才去上班。我們道界其實一直很看好你們兩個的噢，早點結婚吧，幹嘛一起這麼久了還同居不同床。”
“老實的吃你的早飯吧，快點吃，吃完了還要幫我去辦一件事情。”
“大清早的什麼事啊？”
“幫我送一些錢到王家村。”
“給那一家人？為什麼啊？”
“我剛才報了警，估計現在警察已經過去了，他們家一家人的生活都要靠他開車養活呢，他被抓了，真不知道他們的生活怎麼維持。你送一些錢過去，先給他們接濟一下。”
我說完這話的時候，馮孟很明顯的停頓了一下，眼神中掠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表情。“怎麼了？讓你辦這點事都難到你了？”
“噢，噢，不是，我是在想鬼殺界大名鼎鼎的何飛原來還是一個俠骨柔腸，好了，我吃完了馬上過去。不過何哥，我怎麼感覺鳳姐好像有點不喜歡我？”
“沒有的事，不要胡思亂想，趕快吃。”
馮孟吃完了早飯，我從抽屜裡拿出了五千元錢，這些都是我做家教攢下的，讓他轉交給那一家人。“早去早回。”
“怎麼，何哥，對我還不放心？我們修道之人講的就是義氣，放心，我一定給你送到。”
安排了馮孟出去，我開始備課，今晚要去吳小枳那裡給卡卡上第一堂課，按照課程安排今天是語文和數學，聽吳小枳的語氣，卡卡從來沒有讀過書，我只有從最基礎的教起了，手裡沒有教材，只有臨時編了一些。
一直到了下午四點，馮孟還沒有回來，要命的是我發現我根本沒法聯絡到他，他沒有手機。我倒是不擔心他拿著錢跑了，因為我還是比較相信我的感覺，我就是怕他到那裡看到警察後亂說話，惹到不必要的麻煩。誒，先不管這些了，我收拾了一下，出了門，開始往棲霞路趕。
在轉車的地方等到去棲霞路的車的時候，我特意留意了一下司機，已經換人了。等到後半程，車上只剩下我和那個司機的時候，我開始試探的和他聊天：“師傅，我以前做過這班車，不是您開的啊？”
“誒，以前開這班車的那小子叫王大力，這趟線也只有他一個司機，今天不知怎麼了，他沒來上班，也沒請個假，只有臨時抽調我來頂一天了。”
“噢，原來那個師傅叫王大力，他人好像比較冷淡，只知道開車，很少說話的。”
“小夥子，你去棲霞路做什麼啊？那裡好像只有一個殯儀館和一棟鬼樓，可不是什麼好地方啊。也不怪王大力人變的冷淡，其實以前他也是很熱情的一個人的，後來是主動申請跑這趟線後才慢慢的變了。這趟線沒人願意跑，線路偏，終點站又慎人，不過補助多，王大力也不容易，一個人要養一個常年生病的老婆，還要供孩子讀書，走這趟線就是為了多賺倆錢。”
“看不出來那師傅命還這麼苦。”
“誒，其實他這個人變冷漠後，我們公司也有過傳言，說他晚上開冥車，據說有人開高價讓他拉一些鬼啊什麼的回城區過頭七。不過這也都是一些風言風語，沒有人真的看過冥車是什麼樣子，只是我們公司看車的老頭從來沒有看到過王大力把車開進公司，但是第二天早上這車又好好的停在那裡。其實這鬼啊，我一向是覺得信則有，不信則無，很多事情都是編出來人嚇人的。”
“呵呵，那倒是。對了師傅，這車什麼時候收班？”
“九點，準時從棲霞路開車，小夥子，今天你還要趕回城裡去？”
“是，今天要回去，不過可能到時候是九點半左右了，師傅您看能不能多等我一會兒，我是去那邊做家教，您知道那邊沒學校，孩子想讀書挺難的，只有找家教了。”
“這樣啊，那好吧，我就多等你一會，不過不要超過九點半，那地方太晚了我可不敢呆。雖然我不信鬼，不過在殯儀館旁邊待著心裡總是不舒服啊。”
“謝謝了師傅，九點半之前我一定上車，要是九點半我還沒上車，您就走吧。”
“好嘞！”
又和那新來的司機閒扯了幾句，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棲霞路，“好了，小夥子下車吧，終點站到了。”
“恩，謝謝了師傅，那我們九點半見。”
下了車，我看了一下週圍，和第一次來沒什麼區別，只是現在天色還沒有完全黑下來，不過殯儀館門口的燈已經亮了起來，我往旁邊那棟樓看去，幾盞淡黃的燈光也從不多的窗子裡射了出來。這次我特意留意了一下三樓，沒有一個窗戶是亮著等的。奇怪了，難道上次是我聽錯了？
帶著疑惑，我走進上了樓梯。感應燈依舊隨著我腳踩在木質樓梯上的聲音一亮一滅的，這次走到了三樓我特意聽了一下，整個走廊裡都很安靜，一點聲音沒有。誒，我這是做什麼啊，也許上次有人在，這次他們還沒下班，還沒回家。
走到了六樓，一個大大的黑影站在樓梯的盡頭，是黑子。黑子看到了我，無聲的轉過了身朝走廊另一頭走去。呵呵，難道黑子是來歡迎我的？我跟在它後面，走到了吳小枳的門前。
吳小枳大概是聽到了腳步聲，打開了門：“何老師來了啊，快進來。”
我走進了屋子，發現卡卡不在客廳。“卡卡呢？”
“在臥室呢，卡卡，卡卡，出來，何老師來了。”
“別叫他了，我進去吧。”
“那也好，那你教他吧，我還有事做，就不打擾你了。”說完，吳小枳倒了一杯水給我，就走進了浴室。
走進了臥室，卡卡依舊如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一樣，坐在窗邊，往外看著。這次我仔細看了一下外面，除了殯儀館的煙囪，依舊什麼都沒有。只是這次天色還不是很晚，隱約看到幾個人影在煙囪下走動，也許是殯儀館的工作人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