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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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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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知道有個暗層的？”?
我狐疑地問。按照常理，夏川應該不能翻夏蘭山的櫃子才對。然而事實永遠比我想的要複雜點，夏川隨即和我說了原因，且說的時候，他眼裡充滿了懷念：?
“其實小時候我在這裡不知道玩了多少次，這屋子裡的東西我都拿在手裡許多次過。這個櫃子原本是不鎖的，我還曾經把整個櫃子都翻了個底朝天，你看那裡有個羊脂玉的淨水瓶，本來家裡要送人做法器的。但是不小心被我摔了，缺了一小塊，所以就擱置在這裡了。”?
夏川指的是櫃子角落，那裡真的放了一個人的小臂那麼長的羊脂白玉瓶，而瓶口上有一塊缺口。?
“哇，羊脂玉隨便敲一塊拇指那麼大的都能賣個六七八萬，這麼大一塊，瓶這麼大，怎麼說兩百萬下不來了，把這麼貴重的東西弄壞了，你外公沒揍你？”?
“哈哈，沒有啊。外公還說那東西這麼重，怎麼讓我拿到了，砸傷了我怎麼辦。把陪我玩的傭人都凶了一頓。”?
“什麼，不可能吧？按照老頭子的脾氣，不該如此啊。”?
“真的沒有。其實，幾年前，外公一直都對我非常好。我小時候曾經病得很重，我母親不得不把我送來外公這裡照看，外公整天陪著我，我就住在他房間裡。也就是這裡。外公整天和我講一些很好玩的故事，至今我都很懷念。”?
“哈？完全看不出來你過去有這樣被待遇過啊！”?
“哈哈，是麼？……說來外公可能是身體緣故，這幾年的脾氣變了非常多。但是我總覺得，外公對我還是很好的。現在一定是生病了，心情不好。”?
“呵呵，我看未必。他一定是癱瘓把腦子搞壞了。那你小時候在這裡，你舅媽他們對你如何呢？”?
“這個……”?
夏川似乎翻到了櫃子深處，把自己整個人都探了進去，半晌才道：“其實很早以前，外公是一個人住的。其他人都住在李家，我大嬸嬸他們都是如此。”?
“啊？原來過去他們不住這裡？”?
“對的。這裡地方其實很大，但是外公說自己喜歡安靜。——但是我媽說這也是因為我外婆的意思，外婆和我舅舅舅媽他們有些矛盾。但是多年後的有一天他們說想要搬過來照顧外公了，外公也就默認了。”?
“原來如此。難怪李萬霜不喜歡你外婆。她對他們也不好。畢竟不是親生的嘛。不過那時候，一個男人娶兩個老婆也是常事了。”?
“呵呵，聽我母親說……啊，算了，不說了。你看，居然是這個，好懷念，小艾。”?
話才說完，夏川終於從那暗格裡找到了什麼，把一個盒子放在了我的手裡。?
“這是什麼？”?
“嘿嘿，小時候我很好奇這個東西，但是外公當時不許我開啟。”?
我聽了瞧了瞧，卻見只是一個純白銀的盒子，和這裡的其他的物品比起來實在微不足道，只是仔細瞧，這盒子打造的時間應該很長了，雖然盒子的一些部位被擦得非常亮，和鏡子一樣，但一部分則變黑了，甚至看不出原本雕刻的花樣了。而盒子的鎖釦處是一隻小鳳凰，鑲嵌了七顆祖母綠寶石。?
“我那時候覺得好看，很想開啟瞧瞧，但是外公說他藏的私房錢都放在這裡，還不許我告訴別人。”?
“私房錢？”?
我難以置信地瞧著夏川：“你外公還要藏私房錢？”?
夏川不好意思地道：“其實我當時也覺得奇怪，但是也沒問。”?
我不自覺地瞪著他：“我真是佩服你，你這個腦子是怎麼活到現在的？要忽悠你和真簡單。”?
“……”?
夏川顯然很受打擊，也頗為委屈，然而他卻還是興致勃勃地瞧著這個盒子，很希望知道里頭有什麼。我為了滿足他童年的願望，只好無奈地嘆口氣，摸上了這個銀盒子的鎖。?
還是上了咒，這次是雙重的。老規矩，紅魔招待，於是盒子鎖就掉了下來，隨即我輕輕地打開了。?
***?
夏蘭山一腰纏萬貫的有錢人，居然藏了私房錢，我心中狐疑。而開啟後，這一瞧，盒子裡頭還真沒藏著夏老頭所謂的私房錢。這種哄騙自家小外孫玩兒的低段藉口除了哄騙下單純聽話的夏川自然是騙不過其他人的，不過這盒子裡頭放的也不是無關緊要的?
首先，盒子裡頭有兩張照片。其中一張雖然很舊了，但是是那個年代很罕見的彩色照片，罕見到我懷疑s市在那個年代只有不超過十張。?
第一張照片上頭有三個人，一個是身著白色洋服，風度翩翩，亦正亦邪皮相好看的年輕公子哥，一個身穿橘色半長裙，扎著兩個辮子的清純可愛的少女，還有一個相貌秀美，桃花面，丹鳳眼，面相富貴的身著祖母綠色的美麗女子。三人在一起顯得很融洽，少女俏皮地對著照相機這裡擺手，而仔細瞧，年輕公子和那女子的手在少女的背後握在了一起。?
這時候我發現，那身著祖母綠的華貴女子的相貌，和夏川很有幾分相似。?
“這是……你外婆麼？”?
“這是我外公，那是我外婆，這個……好像是我姑奶奶。”?
“姑奶奶？你爺爺的妹妹？”?
“對的。”?
盯著凰鳳綾的照片，我不得不驚歎兩句。真是大美人。描畫得剛好的眉眼，塗抹得婉轉的紅脣，很小的臉，很勻稱的身軀，還有很端莊的氣質，很幸福的眼神，尤其我注意到，她有很大一把油黑油黑的長髮，這些頭髮在頭頂有個漂亮的垂髻，剩下的頭髮一瀉而下，落到了膝蓋那麼長。掃了眼夏蘭山，嘴角微微上揚，眼裡滿是桃花，一副長年流連風花雪月場的公子哥的模樣。但是他此時握緊這個女人的手，笑得和凰鳳綾一樣幸福。?
“你不太像你外公，倒像你外婆啊。”?
“嗯……我媽也很像我外婆。”?
“廢話。”?
我瞪了眼夏川，又覺得第一張照片沒什麼可看了，再看第二張，卻見時代較早，是一位身著粉色長裙，坐在海邊岩石上，頭戴紗帽，笑容燦爛的美麗少女。看相貌她和第一張裡的那凰鳳綾很相似，只是卻又能看出繼承了些夏蘭山的特點。?
“這是我媽媽。”?
看見自己母親年少時候的照片，夏川的聲音突然放低了很多。他眼裡有些懷念和悲傷。?
“你母親很漂亮。”?
“謝謝。”?
“但是你還是比你媽像你外婆。難怪這麼娘。”?
“……”?
我的話似乎讓夏川更受打擊，他整個人都說不出話了，我心裡頭覺得可樂，也不再逗他，只是將兩張照片翻過來看。?
沒有看見字，真是遺憾，不過這樣一來，我的注意力就集中在了兩張照片下的東西了。?
先是一把戒指，材料還是那些精貴的金銀，有一枚戒指上有一大顆紅寶石，非常精貴，但是看款式是女戒。我打量幾下，總覺得哪裡見過，可時間緊迫，將這些戒指一把抓到夏川手裡，我把壓在戒指下頭的幾張疊起的信封取了出來。?
盒子容量很大，信封竟然多達三十幾個。看見信封的數量時我很激動，不過等仔細查的時候，我卻覺得稍微和自己的所想有點差距。?
第一個信封表面寫著一行字：“致美麗刁蠻的壞公主”，甜膩膩又肉麻，倒是男人對自己女人的愛稱，幸而這公主是真公主，否則得多叫人起雞皮疙瘩。可開啟信封，裡面是空的。?
“沒東西？”?
我好奇地看了眼夏川，夏川搖頭道：“不知道，我沒開啟過這個盒子。”?
再找尋一番，什麼都沒有翻出來，我只好先將它放在一旁，看下一封。信封表面也有一行字：?
“致自作多情的厚臉皮公子。”?
聽口氣，是凰鳳綾的。可再開啟，依舊是空的。?
“呵呵，你外公外婆，過去看起來沒少吵架啊。”?
“聽說是這樣的。我媽說過，外婆的性格很倔強但是很可愛。搞不好和小艾你很像哪。”?
我聽見，登時臉上一熱，瞪著夏川：“白，白痴！再多嘴強·暴你！”?
“……好吧，我什麼都不說了……”?
第三封依舊是空的，上面的一行字是這樣的：“致尖牙利嘴的壞公主。”?
我很自覺地直接翻第四封，於是有了這行字：“給不知檢點的公子哥”?
以後基本都是這樣了。?
第五封：“送給霸道的大女人。”?
第六封：“給小氣的的小男人。”?
第七封：“給放我鴿子的醋罈子公主”?
第八封：“給好色無恥的花心公子”?
……?
然後接下來的十幾封基本就是在以這個調調打情罵俏了。很可惜的是，這些信封裡頭都沒有信，讓我不曉得究竟當年兩位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可只看信封的稱呼我就能大概摸出那一年的故事了，真是有趣的要命。?
這樣看信封許久，我和夏川都差點要忘記我們找線索的事情了。直到我終於翻到了一封有內容的信。見到信紙的那刻，我高興地要命，緊忙開啟瞧。卻見內容非常短，然而，就從這些內容裡，我讀到了些很重要的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