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天道無欺_第十八章 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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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天道無欺_第十八章 餞行
葛秦鑑想了想道：“的確怪異，不過這得等到我到了那裡才能確定。”
章部長道：“你什麼時間動身？“
葛秦鑑沉思了一會道：“我明天回去把家裡收拾一下，如果沒有什麼意外，我後天就動身！”
章部長抬手看了一下表，驚訝的道：“哎呀，現在已經晚上十一點了，我們竟然一口氣談了六七個小時，我們抓緊睡，明天我還要去北京主持一個會議，後天我在北京等你，我們一塊走！”
第二天，葛秦鑑早早的醒來，見章部長還在酣睡，知道他昨晚熬了夜，也不便喊他，便自己起來，走出門，不由愕然。原來，那李書記和王縣長以及範局長曹所長都蹲在走廊裡靠著牆，睡著了。而章部長帶來的那個警衛還是筆直的站在門口，表情嚴肅，精神飽滿。
葛秦鑑對曹所長還是頗有好感，就走過去拍拍他的肩小聲道：“曹所長，快回去睡吧，這裡有我呢！”
李書記等人同時驚醒，問道：“葛秦鑑，章部長起來了沒有？”
葛秦鑑道：“還正睡，這一覺不知要睡到幾點。”
李書記小聲問道：“哎哎，葛秦鑑，昨晚章部長同你聊什麼啦？是不是縣裡的人事變動？”
葛秦鑑白了他一眼道：“這點芝麻小事，還值得章部長費心？”
李書記還要追問，一邊的門開了，我和胖三吳莫離吵吵嚷嚷的出來了。吳莫離嚷嚷著昨天的飯不抗餓，他要去喝豆腐腦吃油條。
李書記大聲喊道：“別吵吵了，驚醒了章部長睡覺，你們擔當不起！”
他這一嗓子比我們三人的總和都要大，我當然知道他這是故意讓章部長聽的。馬屁精！我在心裡恨恨的罵道。
“擔當的起！”
說話間章部長披著衣服從屋裡走出來道：“平時我都是六點起床的，今天卻誤了頭，虧得他們提醒我！”說著，章部長伸出手在我的肩上輕輕地拍了一下：“走，喝豆腐腦嘍！”
按照李書記的計劃是在招待所內部食堂喝幾碗得了，說到底還是為章部長的安全考慮。可吳莫離非說十字街裡那個張寡婦豆腐腦好吃。
章部長笑著說：“那好，我們就去喝十字街的張寡婦豆腐腦！”
李書記那個氣呀，臉都變成了綠色。
出了招待過，向右一拐，直行二百來米就是十字街。因為今天的天氣有些霧濛濛的，大概又要下雪了。但正是上班的時間，所以街上的行人並不少。
十字街的東南角，一家不大的門面，灰色的棉門簾上用紅漆寫著：豆腐腦、油條。門前有幾張桌子，可能是客人走了，還沒來得及拾掇，上面殘留著一次性筷子、油紙、雞蛋皮和半拉油條等。
李書記皺著眉急忙把章部長讓到屋裡，在靠近蜂窩煤爐子的一張桌子上坐了。吳莫離很是積極，張羅著報飯，盛鹹菜，忙進忙出，兩隻眼不住的滴溜溜亂轉。
不一會，幾碗豆腐腦上來了。端飯的是一個五十來歲的婦女，腰裡圍著早已看不出顏色的圍裙，兩個大拇指幾乎伸到了碗裡。
吳莫離接過來，先遞給章部長和葛秦鑑，乾咳了兩聲問道：“咳咳，你們這裡以前那個扎著兩個小辮的
服務員呢？”
婦女一愣，接著笑道：“哦，你問我家閨女啊，她呀在十月一就結婚了！”
胖三不禁哈哈大笑起來：“媽的，吳莫離啊，怪不得你點名來這兒吃飯，原來是記掛上人家閨女了！”
吳莫離紅著臉道：“胡說八道，我是那樣的人嗎？”
一邊埋頭吃飯的章部長也嘿嘿的笑起來道：“這種年紀，談情說愛正常啊，哎，”章部長回過頭衝葛秦鑑道：“葛老弟啊，等了卻了這樁事，你也該結婚了，只要你看中了哪家閨女，我給你保媒！”
葛秦鑑不好意思的說道：“章部長，我前路未卜，任務未竟，哪有心思結婚？再說，誰家閨女肯把姑娘嫁給我這樣一個窮光蛋？”
章部長笑著說：“你看你，一個老光棍領著三個小光鬼，這算啥？都成光棍大隊了！”
一句話，把我們都逗樂了。
吃過飯，李書記和王縣長自然主動搶著結賬，那婦女老闆這才認出這兩位是縣太爺，說什麼也不要錢。李書記見自己治下的攤主這麼給自己面子，也是有些得意，隨即扔下幾十塊錢大度地道：“不用找零了，你們做小本買賣的不容易！”
劉縣長這話一落地，那女人馬上扯住劉縣長的手激動地道：“劉縣長，你可算說出了我們的心裡話，昨天城管又來找事，要罰我們1000塊錢，說是我們佔據了便道，你看看我們這屋子就這麼大，不在外面出攤兒，我們還不得餓死啊。你給城管說說，別罰俺錢了，行不？”
這女人像是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向李書記訴起苦來。
李書記尷尬的說：“好好，這件事，我會向他們反映，好了，我們要走了……”
我們出了這間小吃部老遠，那婦女還在向我們揮手。看來，她認為李書記一定會把這件事給擺平的。
章部長一邊走一邊向李書記道：“小攤小販不容易，政策上要多給他們一點寬鬆和優惠，別讓他們見到我們就像見到仇人一樣。”
李書記唯唯諾諾，答應一定向主管城建的縣長了解此事。
吳莫離撅著嘴，一勁兒的嘟囔這豆腐腦沒有以前的好吃。胖三笑道：“豆腐腦沒有變，關鍵是端飯的服務員變了……”
吃過早飯，章部長要回北京，他先要坐車到省會石家莊，那裡有專機接他。從縣城到石家莊這段路，自然由李書記和王縣長護送。
臨走時，章部長使勁握了握葛秦鑑的手，道：“後天，我在北京等你們！”
車子走出老遠，章部長還從玻璃窗探出頭來朝我們連連擺手。
等章部長走了，範局長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擦了擦臉上的汗使勁嚥了一口唾沫道：“我的媽呀，伴君如伴虎，真是切身體會啊！”
我們幾個本來要到公共汽車站坐車回家，可是範局長說什麼也不同意，不由分說把我們塞到警車裡，拉著我們一溜煙向老家開去。
在車上，吳莫離感嘆：“一輩子沒有坐過公家車，倒是這兩天，連坐了兩次公家車，都是免費的！”
範局長不自然的打著哈哈：“誤會誤會，還請以後見到章部長多多美言幾句。”
不到十點，我們就到了村口
，剛下車，村裡便跑過來幾個人，領頭的正是我爹和胖三的兩個哥哥。幾個人見我們沒事，拉住我們的手問長問短。
吳莫離又在一邊吹噓：“切，有什麼事？這不，公安局的局長還送我們回來了，能有事嗎？”
範局長拉過葛秦鑑小聲道：“王道文那裡，我們局裡已經賠償了20萬，已經兩清了，你記得給章部長添添好話啊！”
葛秦鑑笑著點了點頭說一定。
送走了範二東，我們就隨著葛秦鑑去了蟒頭溝。因為知道明天葛秦鑑要去北京，我怕老爹又給葛秦鑑下話不讓他們帶我，於是就寸步不離葛秦鑑左右。
爹看我這次是鐵了心的要給著葛秦鑑了，也沒辦法，只是長吁短嘆。
來到蟒頭溝，幾隻羊還在。羊圈裡還扔著幾捆乾草，不是我爹扔的就是胖三的兩個哥哥喂的。幾隻羊見我們回來，好奇的瞪著眼看著我們。吳莫離上前罵道：“孃的，不認識啦？”
胖三衝著遠處的山巒打了個響亮的指哨，馬上，無影便銜著那柄惹出這場禍端來的七星寶刀跑到了跟前。
我們馬上便摟著無影親熱起來。是的，這次，全是沾了無影的光。若不是它及時滅了王道文，那把刀恐怕還要再起糾葛；若不是它扯了劉民生的蛋，葛秦鑑自然也逃不掉皮肉之苦；若不是它把葛秦鑑力請章部長的訊息反饋上來，我們恐怕在154永無出頭之日。所以，這次的功勞，無影又一次居功至偉。
等我們和無影親熱夠了，進得屋來，葛秦鑑一臉肅然的站在地上，靜靜地看著牆上三清和祖師左輪撒的畫像。我們幾個也便站在他的身後，嚴肅的看著葛秦鑑。
許久，葛秦鑑一聲長嘆，在畫像前焚香，點蠟，燒紙。屋裡頃刻間就煙霧繚繞，嗆得我幾乎喘不過氣來。葛秦鑑跪在畫像前，恭恭敬敬的磕了幾個頭道：“祖師爺，明天，聖門345代弟子葛秦鑑就要再一次遠行。這一去，不知何時再能回來，望各位先祖在仙界遙助弟子一臂之力，不負國家使命，不負眾生之託！”
我們幾個這才覺得這一次的出征，與前兩次相比，倒多了些悲壯。難道這一次的任務是條不歸路麼？不像，因為葛銘交代我們的事情還沒完成。我疑惑的望了望吳莫離，吳莫離也同樣的一臉不惑。
等香燭著完了，我們站起身來，葛秦鑑道：“莫離，你們上去把這些畫像都收了，疊好，放在我的挎包裡。”
吳莫離問道：“師傅，我們不回來了？”
葛秦鑑嘆了一口氣道：“我倒是想回來，可惜恐怕再也沒有機會了。”
我們都低著頭，沒有再言語，我們都知道，恐怕這次的北京之行，是一場未卜的渺渺生死路。
這一天，我們把葛秦鑑草寮裡的東西都處理了，那些鍋碗瓢盆都送給了老鄉們，幾隻羊也給我爹留下了。我爹知道我又要遠行，什麼也沒說，只是對著葛秦鑑道：“老哥，我把兒子交給你了，我只希望他能平安回來，給我養老送終。”
葛秦鑑笑笑，使勁握著爹的手說：“放心，修言一定會平安無事。”
那一晚，村裡的鄉親們知道葛秦鑑又將遠行，幾家人在村長的攛掇下，又置辦了一桌酒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