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六十六章 血河河怒

第六十六章 血河河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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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血河河怒

於二拿驚訝地說:“哥,是你!難怪剛才蝰蛇用槍指著那裡,是他知道你躲在刺藜花後面的?”

於大拿說:“這小子,一看就是個玉面殺手,不愧東南亞第一刺客,他應該有這個本事,感覺得到花後面有人。我估計他猜到了是我在暗中觀察他,所以沒有露聲色。”

於二拿嘆氣,喃喃著:“這孩子,長本事了,真嚇人。姨婆蔡鳳蓮,你的孫孫成殺人魔王了……”

於大拿神色頗為嚴肅,說:“二拿,蝰蛇承諾我們做掉江浩志的期限只有兩天了,你要密切關注。我暫時不能下山了,雷子(警察)肯定瞄上我了。背街菜市場撞窯(警察抓人),那一梭子彈差點要了我的命,要不是那具女殭屍出現與他打鬥,雷子再一梭子掃過來,我肯定逃不了了。”

於二拿吃驚地說:“哥,就是那個黑蝙蝠女人,是她救了你的命?”

於大拿嘆著氣,岔開話題,說:“這兩天你在山下密切關注蝰蛇的行動,兩個昭子(眼睛)瞪大點,必要時要和他連旗(配合),這一次只准成功,絕不準失敗。報了仇後,我們立即遠走高飛去東南亞。好了,這窯(此地)離前山近,不能久留,預防有尾巴,趕快走。”

二人分手後,於大拿離開黑虎口,獨自往後山深處穿越。

 二

落暮時分,後山血河附近的古木之中,黑蝙蝠女人將頭顱從脖上取下,然後一手端頭顱,一手執木梳,唰…唰…唰…梳頭髮。

畢了,黑蝙蝠女人將頭放回了脖上。稍頃,緩緩轉過身來,那被梳得整齊光滑的蒼蒼白髮,如雪掛般紛披,半遮著一張清秀陰冷,妖豔蒼白,美麗孤傲的臉。

突然,面前齊腰深的草叢一陣躁動,繼爾齊刷刷兩邊分開,一條嫩綠色巨蛇游出,高舉著蛇頭,朝著血河方向,破草疾進,隨草而逝。

黑蝙蝠女人似乎見慣不驚,面無表情,只是神色有些緊張地注視著側前方,那裡是形似盾牌的盾牌山,山下有一片如玻璃般碎開的裂巖。

約莫抽完一根菸的功夫,那裂巖縫隙之中,只見於大拿龐大的身軀,野人般可怕的臉一閃,從裂巖中擠出,匆匆走過來。

黑蝙蝠女人神經質地矮下身去,潛進古木,蛇一樣伏在地上,窺視著於大拿。

於大拿走至蛇行過的草叢,突然立定,黑洞洞的眼晴觀察著四周,最後看定巖下的血河,一動不動,像在凝神屏氣聆聽什麼。突然發話:

“離老子遠點,不怕挨飛鏢?”

潛伏古木的黑蝙蝠女人緩緩抬起身子,回話:“大拿,我救了你的命,還要對我下毒手?”

於大拿突然手腕一抖,嗖地擲出一支鬼頭飛鏢,唰唰唰朝著黑蝙蝠女人面門飛來。

黑蝙蝠急忙埋下身去,鬼頭飛鏢擦著她的蒼蒼白髮飛過,咔啦一聲,將後面一顆小碗粗細的松樹攔腰削斷。

這一剎那間,於大拿突然起動,蹭蹭蹭連續幾個縱跳,人已躍至對面的亂石崗。

黑蝙蝠女人從古木中騰身而起,猶如一隻巨大的黑蝙蝠,幾個撲騰,也落在了對面的亂石崗。

於大拿突然直直墜下,落於巖下的蓬勃蕨草之中,一弓身,鑽入草下一孔洞,眨眼功夫,又從孔洞

的另一頭鑽出,抓住垂掛下來的藤蔓,蹭蹭蹭爬上了一塊猶如老鷹爪子一樣伸出的懸巖。

黑蝙蝠女人展翅飄飛,緊跟不捨,眼看要攀上鷹爪巖。突然從地下傳來悶沉的震響,如地震,如海嘯。轟地一聲,只見巖下的血河之中,突然爆開,豎起來一排高若百米的血浪,頓時紅光滿天,血霧瀰漫。接著高高湧起的血浪猛地砸下去,撞擊在蛇頭嶺下的堅巖之上,發出地裂山崩的吼聲,血河為之震顫,整個後山都在震顫。這便是鬼域後山的血河河怒。

血浪湧上了鷹爪巖,朝著巖上的於大拿衝騰而去,隨著一聲慘叫,於大拿龐大的身軀一個倒栽,墜入河怒之中,頃刻,被咆哮肆虐的血浪吞噬得沒有了一點點蹤影。

血河河怒大約持續了近五分鐘,驀然收斂,恢復了常態,似乎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黑蝙蝠女人抓著藤蔓,攀上了人去石空的鷹爪巖,眼盯河怒後安靜的血河,死了一般地呆。

很久,突然一聲長嘯,黑蝙蝠女人嚎啕慟哭,她哭得很傷心,她哭得很悲切,她哭了很久……

至到裂巖這邊傳過來遠古的歌聲:

武王伐紂

巴師銳勇

前歌後舞

歌舞以凌殷人……

白髮飄飄,頭纏藤蔓的蛇巴老人走出。他背背竹簍,肩扛藥鋤,身穿圓領粗布對襟衣,悠哉遊哉,歌舞而來。

這時,暮色正迷茫,蒼山若海,蛇頭嶺上那輪慘烈的殘陽,將鬼域後山塗抹得如血如歌……

蝰蛇離開於二拿,約莫一小時後,從鬼域後山鑽出來,在前山與後山之間的密林裡轉悠。他發現了離後山邊緣的不遠處,有一條疑似機耕路,像是保護森林的防火道,這條路向著山外延伸。

蝰蛇若有所思沿著這條疑似機耕路走,他走出了密林,走出了南山,走到了繁華的市區。

這時的A市,已是萬家燈火,車如流水馬如龍。

蝰蛇索性再去背街下面的江邊小路走一走,整理一下思緒,那裡離入住的大亨酒店不遠。

正走著,長江邊冒出來一條黑影,朝著他衝過來。

嚇得蝰蛇急忙俯身在地,下意識地抽出了那把格(洛)克手槍,緊緊地盯著黑影。

那黑影顯然是衝著他來的,蝰蛇大驚,旋即,槍口瞄準了越跑越近的黑影。

正當蝰蛇要動手撂倒黑影,再立即逃離之時,那黑影說話了:

“哥……剛才還看見……去哪了呢?”

蝰蛇騰地站起,一把抱住黑影:“桂秀,你嚇死我了。”

桂秀欣喜若狂,氣喘吁吁說:“哥……我等你一天了……都天黑了…終於看見哥了……”

蝰蛇長嘆一口氣,悲哀地說:“唉!你為什麼還沒走呢?”

桂秀撅著嘴:“哥…我捨不得你…我想你嘛……”

蝰蛇擺著頭,又長嘆了口氣:“給你說了的呀,哥在做大生意,很忙很忙的。你該走的呀!”

桂秀挽住蝰蛇脖子撒嬌:“哥…我怕這一走,再見不到你了…就一直在這裡等你……終於等到哥了……我高興死了……”

蝰蛇表面上在笑,內心裡卻升起了一股冷冷的殺氣,他極力壓制著這股殺氣。

桂秀已喘勻氣,關切地說:

“哥,你去哪裡做生意了嘛,這麼晚才回來,累嗎,吃飯沒有?”說著,桂秀就坐到了蝰蛇背後,動作嫻熟地給他從頭到腳捶打按(摩)。

蝰蛇警惕地看了看黑黝黝的四周,長江就在腳下嘩嘩流淌,月牙高掛,江風颼颼的,這裡離熱鬧的街市儘管很近,但由於荒草叢生,不會有人到這裡來。於是蝰蛇並躺在了桂秀懷裡,任由她那雙肉嘟嘟的手,給奔波了一天,確實疲乏了的身體按(摩)。他又聞到了來自家鄉的嫩苞谷的味道。亡命天涯二十餘年,他驚奇地發現,自己仍然沒有走出這種味道。

這時,桂秀在他的耳邊,輕聲地唱起了家鄉的山歌:

苞谷杆,開白花

苞谷林頭會冤家

不怕爹孃打和罵

生個私娃鬧喳喳……

蝰蛇也唱起了婆婆編的兒歌:

苞穀米,香又糯

孫孫吃了快長大

苞谷杆,甜又甜

孫孫吃了找大錢

嘿喲嘿一

我的孫孫找大錢……

桂秀暖暖的手,在他的軀體上游走著,繼續唱著:

太陽出來喜洋洋

看見哥哥去趕場

哥哥問妹要買幾樣

妹妹說

只和哥哥(日)同板凳夜同床……

家鄉的歌謠,像一股清泉,潤澤著蝰蛇乾渴劇毒的心田;桂秀的雙手,熨貼著他的肌膚,疲憊的蝰蛇在家鄉女孩的懷裡緩緩地睡著了。

這時,桂秀按摩的手,觸到了蝰蛇腰間硬鼓鼓的東西,她怕觸痛蝰蛇,就脫開他的外衣,將那硬鼓鼓的東西取出來。她嚇了一跳,是一把小巧玲瓏的手槍,接著又尖叫了一聲。

蝰蛇立馬醒來,一把奪過手槍,生氣地說:“你幹嘛呀,亂動我的東西。”

桂秀急忙說:“哥,對不起,我想按摩你的腰,怕這東西弄痛你,就取下來了。哥,你是警察嗎,還帶著手槍?”

蝰蛇收好了手槍,他真後悔一時大意,怎麼沒想到腰間的槍呢?唉!桂秀呀,你真的太多事了……如果說蝰蛇一直壓制著那股殺氣,但此時此刻,那股殺氣似乎再也壓制不住了。嘴上卻泰然自若地說:

“桂秀,有些工作是不能對人說的,就是對家裡的親人,也不能說。比如說國安局的某些機構。”

桂秀高興地叫起來:“哥,你是國安局的呀,難怪哥不給我說唷,哥做的是保祕工作,我真驕傲,我哥是國安局的。”

蝰蛇卻岔開她的話,問:“那十萬元錢,你寄回去沒有?”

桂秀感激地說:“今天上午就寄回苞谷衝了,我媽媽有錢治病了,我哥哥有錢讀大學了。哥,我們全家人都感謝您。”

蝰蛇稍稍鬆了口氣,這時他非常後悔,怎麼沒有多給她十萬呢?應該給她二十萬,或者五十萬,甚至更多的呀……他後悔得心口都有些痛了。

桂秀摟住蝰蛇的腰,哭泣,似乎再也不想讓他離開。

蝰蛇聞著她身上散發出的濃濃的,家鄉的嫩苞谷的味道,他想深深地記住這味道,他想永遠儲存住這味道,他呼吸急促地脫著桂秀的衣褲。

(待敘 第六十七章 最後的浪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