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歷險間歇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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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歷險間歇河
第九十九章 歷險間歇河
一
水下巴王洞穴裡，司馬高原大驚，趕緊止住往溝壑裡下跳的腳，呆呆地聽著那震耳欲聾的吼聲由遠至近。突然，只見洞穴的盡頭，猶如一枚重磅炸彈爆炸，轟隆一聲湧出來排山倒海般的水浪。那高高隆起的浪頭如一頭巨大的怪獸，張著血盆大口，咆哮著，狂叫著，氣勢洶洶朝著司馬高原撲過來。
一陣浸人骨髓的冷風撲面碾過之後，那咆哮的巨浪一瞬間，便填滿了司馬高原腳下巨大的溝壑。他緊貼在洞壁的最高處，離他不足一尺的洶湧之水立即濺了他一身，刺骨地寒冷。
驚駭之餘，司馬高原分析著，這應該是一條地下陰河，只是不知道這陰河水從哪兒湧出來的，來得太突然，太猛烈，太怪異，太恐怖。
正想著，陰河內突然升起來一顆鱗光閃閃，似乎還長滿了紅毛的頭顱，張牙舞爪，左右搖晃，時高時低，彷彿在駕馭著這洶湧之水。是水中怪獸？又像傳說之中的龍頭？
儘管嚇得冷汗直冒，但司馬高原又覺得特別地有意思。他呆呆地看著怪獸和澎湃之水在腳下流過。想著要是剛才跳下溝壑，早已被陰河衝得沒有了蹤影。
約莫過去了十分鐘，那洶湧咆哮之水猛然間降了下去，就像下面突然沒有了底似地，偌大的陰河水接著便徹底消失了，先前看見的溝壑，應該說是河床立即**出來，平平整整，清清爽爽，什麼也沒有發生似地，沒有了一點點的聲息，洞穴裡恢復了一片沉寂與漆黑。
司馬高原不敢貿然跳下去了，他在疑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路？也許應該走其他的岔洞。他猶豫著思考了一會，正準備回走，探一探其他岔洞時，忽聞剛才那恐怖之聲又起，扭頭看時，轟隆一聲，那可怕的陰河水重新湧出，澎湃激盪，瞬間又填滿了腳下的河床。
司馬高原突然悟出了什麼，他開始均勻地數數，數到約摸十分鐘，陰河水又突然消失了。又數到約摸五分鐘，陰河水再次咆哮而出。
他情不自禁叫喊起來：“間歇河，間歇時間是五分鐘。”
他想起在一本世界地理雜誌上看過，上面詳細介紹過這種洞穴內的地下間歇陰河，它是有規律地時有時無。也就是說腳下這段河床，他必須在五分鐘的間歇時間跑完到達另一頭，否則將葬身陰河。他估摸了一下距離，步子快一點應該沒有任何問題。
當間歇陰河水一消失，司馬高原趕緊跳下，在河床裡猛跑，等到咆哮的間歇河水再次來臨時，他已經到達了彼岸，沿著主洞繼續前進。
穿過了一段石鐘乳林立的地段之後，空氣突然清新了許多，還有呼呼的風聲，洞穴裡也亮堂起來，原來是一束白光由上而下，直直地落在陰暗的洞穴中。
司馬高原仰頭上看，刺目的太陽從上千米的高處射下來。原來這是一道山體的裂縫，恰好成為了洞穴的天然通風口。這時，他忽然明白，上一次在血河邊看見嫩綠色蛇友躍入河中，它入洞後，肯定就是從這裡沿著裂縫爬上了山巔，露出一顆搖搖擺擺的蛇頭給他打招呼的。那麼今天蛇友呢，它去了哪裡，它會不會再次出來為他引路呢？
過了裂縫，蠻子洞裡又是一片漆黑，並且越走越複雜，時常出現岔洞，好在有天珠一直髮著明亮的光芒，讓司馬高原得以仔細辯認，是否有人的腳跡來判斷方向。而洞穴時而上升到很高，時而又下降到深深的負海拔，時而迷宮似地七拐八彎，是不是地震的擠壓造成的呢。
司馬高原感嘆著，當年的巴王，他選擇如此複雜的水下洞穴藏匿舉國的財寶，實在高明，就是有人進入了洞穴，也是很難找到藏寶的具體地點和出口的。太平天國時期的於家老祖誤入此洞，他是怎麼找到出口的呢？於大拿藏匿此洞，警方怎麼可能搜捕到他。而江浩志能夠偵察到這個洞穴並跟蹤進來絕鬥，更是一個不得了的人物。此時此刻，他不知道這兩個給A市警方製造了太多麻煩的罪犯頭目現在何處，必須抓緊時間找到他們，一舉了結四案。
就在這時，他感覺身子一震，接著便聽見一聲沉悶的
爆炸之聲，似乎是由洞的深處傳過來的。
二
於大拿原本有著不凡的於家武術功夫，但是由於右手掌被司馬高原手槍子彈打穿，受傷嚴重，所以不敢與武功同樣了得的江浩志正面格鬥，他只有把仇人引進蠻子洞內來設法消滅。
江浩志之前就偵察到了於大拿的藏匿地點，是在血河水下的什麼地方，但他不敢貿然跳入血河，所以，他必須咬住於大拿。
而於大拿帶著他時上時下，竄竄跳跳，左拐右拐，似乎是在甩脫跟蹤的黑蝙蝠女人。至到從血河上游隱密的草叢中突然鑽出，射入血河，他也緊跟著跳了進去。
二人在血河中漂流了一段距離，猛地被漩窩捲入水底。入蠻子洞後，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於大拿先是想讓間歇陰河水淹死江浩志。但江浩志報仇心切，咬住於大拿猛追不放，所以二人幾乎是腳跟腳地跑過河床後躍上了平臺。於大拿只有繼續把江浩志往洞內深處引。接著，他在一拐角處引爆了一枚事先設定洞內的炸彈。
經歷過九死一生的江浩志並沒有被那枚炸彈炸死，但他被爆炸的氣浪震暈在洞內。
當他醒過來的時候，才發現主洞已被炸塌的石塊封住，這意味著兩個不共戴天的仇人被隔絕在了溶洞的兩頭。
正當江浩志如一頭困在籠子裡的鬥獸憤怒仇恨，又無計可施的時候，他看見司馬高原手拿天珠趕來了。
“你小子……來幹什麼……這是有來無回的地方……我不想你來陪我送死……你這個不聽話的孩子……”江浩志憤怒得話不成句，他又氣又恨，甚至撿起了一塊石頭，想向司馬高原砸過去。
司馬高原完全理解這個做父親的心理，他笑著說：“浩志大叔，我是一名警察嘛，追蹤罪犯是我的職責。於大拿這種對社會危害極大的販毒頭子，在全國範圍內都是數一數二的毒梟，我必須把他捉拿歸案。再說，與你一樣，他是威脅朵朵生命安全的禍根，我不親眼看見他被擊斃，我也放心不下呀。”
江浩志氣得捶胸頓足說著：“你這個孩子，你還不知錯！我問你，你跳下血河的時候，看沒看見那個黑蝙蝠日本女人？”
司馬高原說：“看見了，當時我只注意了血河這邊，沒想到這個狡猾的日本女人躲在對岸監視著我的。”
江浩志禁不住嚎哭起來：“完了完了……果然應驗了我的擔心……這個日本女人被我和於大拿甩脫了……她肯定會回頭來跟蹤你……被她抓住機會了……你把蠻子洞的位置暴露給她了……完了完了……你破壞了我的全盤計劃……完了完了……”
司馬高原這才陡然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但是悔之晚矣，痛悔萬分說：“浩志大叔，我錯了，我明白了，你把一隻鞋子放在血河邊，是暗示我蠻子洞的位置就在這裡。”
江浩志滿腹怨恨說：“是呀，我想到你那麼聰明，是能夠意識得到的。”
司馬高原說：“大叔，我是意識到了的，但是情不自禁就跳下血河進來了。”
“你為什麼就不多想一想，我這樣做的用意，之前我也給你明說過，在我臨死之前，會給你暗示蠻子洞的位置，你為什麼就不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呢？”
司馬高原捶打著腦瓜，痛苦萬分說：“大叔，我現在明白你的良苦用心了，你是讓我知道了蠻子洞的位置後，暫時不要進洞，要麼守在那裡，要麼立即把資訊傳給政府相關部門，做好了充分準備之後，比如匯同探險專家，科考人員，裝備齊全後再入洞。而你自己率先進入蠻子洞與於大拿同歸於盡，為我們後來者掃清障礙。這樣既能保住巴王洞穴從此被中國掌控，又避免了我的生命不受到危險。”說著，司馬高原感動得泣不成聲：
“浩志大叔……原來你一開始……就想得這麼周到……籌劃得這麼完美……但是你的良苦用心被我的過失破壞了……我不是有錯……是有罪……如果巴王洞穴裡的國寶被日本人盜走……我會成為中華民族的千古罪人……”
江浩志打斷他的話：“你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你知道你這一性急，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嗎？”
司馬高原痛苦地回答：“大叔，我知道，就是你之前說的，因為知道蠻子洞位置的中國人，只有於大拿，還有你和我三個人，如果我們三個人都死在這洞裡了，而知道了蠻子洞位置的黑蝙蝠女人，她接下來會從容不迫通知她的國家，日本可以從容不迫陸續派人潛入後山，進入蠻子洞，盜得巴王財寶後，從容不迫出後山，滿載著我們的國寶回日本。因為我們中國方面只知道日本人有這個陰謀，但不知道巴王洞穴的位置，後山地域太大，是根本無法防範日本人的。”
江浩志仰天一聲長嘆：“一切的努力全都白費了，我們不但沒有保住巴王洞穴，反而把巴王洞穴暴露給了日本人，我們失敗了，會敗得很慘。我們對不起老祖宗，是的，我們會成為中華民族的千古罪人！這個神祕狡猾的黑蝙蝠女人，她在半夜唱《櫻花謠》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了一種不祥，唉，最終還是敗在了她的手上。”
司馬高原心如刀割，哭著說：“大叔……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江浩志嘆息不止說：“現在唯一的補救辦法，就是走出蠻子洞。但是，這幾乎是沒有可能的辦法。我們手上沒有任何裝備，連吃的都沒有，怎麼走出蠻子洞？何況還有於大拿持槍擋在前面。”
正說著，司馬高原突然驚恐地大聲喊道：“浩志大叔趕快離開這裡，危險！”
江浩志仍然怨恨地看著他，不想挪動身子。
司馬高原一步上前，拉起江浩志就跑。
二人剛剛跑過拐角處，便聽見後面轟隆一聲爆炸。
江浩志驚愕地睜大眼睛，定定地看著司馬高原。
司馬高原說：“這證明於大拿就在洞的那頭，他手裡控制著定（時）炸彈。”
江浩志疑惑地說：“你怎麼會知道剛才那地方有定（時）炸彈？”
“大叔，我哪裡知道於大拿放了定（時）炸彈在那裡，我是在推測：於大拿能逃脫A市警方二十餘年的八方搜捕，證明他是一個非常有心計的高智商犯罪份子，他既然事先設定了炸彈在這裡，就要保證百分之百把你炸死在洞裡。所以他可能不止設定一枚，他完全會設想到第一枚萬一只是把你炸暈或炸傷，那麼第二枚炸彈爆炸時，你就必死無疑了。”
江浩志仍然定定地看著他。
司馬高原接著說：“大叔，其實是我在憑一種感覺，我一看見你時，就覺得洞裡十分詭異，有一種凶險在襲來。”
江浩志無奈地苦笑了一下，似乎從剛才怨恨的情緒中解脫了出來，說：“你真是一個超級警察，推測是哪個人都會有的，但這種感覺可能就是天生的，絕大多數人不具備。能找到這個水下蠻子洞來的人，就已經非同一般了。”
司馬高原說：“這種水下洞穴其實我在西藏墨脫時，就與一個門巴族的男孩子一起，在雅魯藏布江邊的深水裡進去過，那個洞穴雖然沒有這個蠻子洞複雜，但是更加神祕。後來聽一個寺廟裡的老喇嘛說，那個水下洞穴很可能是一萬多年前，西藏象雄王國為訓練那支戰無不勝的光軍，設定的祕密訓練場之一。我那時還是孩童時期，不知道什麼叫害怕，大自然中的一切怪異現象都特別吸引我，覺得挺好玩的，現在想來實在是太危險，我沒敢告訴阿媽，我怕她嚇壞。”
江浩志說：“你這個孩子與眾不同，感覺如此靈敏，那麼之前你有沒有感覺到，我就是暗殺計程車司機的凶手呢？”
司馬高原說：“大叔，我第一次看見你時，是被梅朵那種特別清純，特別不一樣的美麗吸引住了，只是覺得有些奇怪，一個骯髒醜陋的瘋子，怎麼會跟著一個美麗女孩追呢？”
江浩志說：“我當時就看出來了你特別喜歡我女兒，我馬上化裝成一個捧著枚瑰花的老人，迅速趕到了火車站，是觀察你是不是真心在保護我的女兒。”
司馬高原說：“大叔，你的殺人手段是多變的，你殺另一個計程車司機甘筋筋時將計就計，用他那塊蝴蝶表定（時）炸彈，將他自已炸得粉身碎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不留痕跡，實在高明。”
（待敘 第一百章 魂兮歸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