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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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放下
第377章 放下
唐依娜看著何若鴻那麼笑了笑，卻不說話，只舉杯深深喝了口酒，然後語調沉緩地說：“友情再好也不如愛情。告訴你吧，若鴻，我需要的是你的愛情，而不是你的友情，這就是我遲遲不想放棄的原因。”
“可是我只有給你友情，不能給你愛情，不管你怎麼糾纏，也無法讓我改變決定。”何若鴻果決地說，“依娜，你愛的不是你，是夢瑤。”
“楚夢瑤，她就那麼好嗎？她到底哪兒比我強？”唐依娜問道。
“其實，夢瑤不如你的地方有不少，可我就是愛她。”何若鴻答道，“你也常說愛是沒有理由的，所以我無法給你一個確切的理由，我只能告訴你，我愛夢瑤，一輩子只愛她，只想跟她結婚。”
“我也是這樣愛你，一輩子只想愛你，可你卻這樣再三拒絕我，你就不覺得殘忍嗎？”唐依娜突然提高嗓門，帶著幾分氣惱地瞪著何若鴻，質問道，“若鴻，你傷害了我，深深地傷害了，知道嗎？”
“依娜，我知道這樣對你很殘忍，可我不這樣拒絕你，到時會給你帶來更大的傷害，帶來更大的痛苦。”何若鴻加重語氣說，“你願意跟一個不愛你的男人生活一輩子嗎？這樣你會得到快樂和幸福嗎？”
“既然你知道，那為什麼就不能好好愛我呢？”唐依娜反問句，“若鴻，我是真心愛你的，你為什麼就不能掉過頭來愛我？”
“如果可以的話，我肯定會這麼做。”何若鴻脫口而出，“可我做不到這一點，因為我心裡只有夢瑤，只愛夢瑤，無法給你愛，哪怕一點點也做不到。依娜，你就不要再這麼任性這麼固執了，放棄吧。”
唐依娜冷冷看了看何若鴻，然後執杯抿了口酒，嘆口氣說：“若鴻，真的不是我任性，也不是我固執，而是我實在無法說服自已放下這份愛。其實，我早就知道你並不愛，可我還是執著於這份感情。”
“依娜，聽我勸，不要再這樣堅持了，因為我們之間根本就不會有結果。”何若鴻盯著唐依娜說，“這樣下去，你只會苦了你自已，卻得到你想要的愛情。儘管我心裡會很痛苦，卻不會改變自已的決定。”
沉默了半晌，唐依娜問道：“若鴻，我們之間真的沒有可能嗎？”
“沒有。”何若鴻果決地說，“依娜，我們只能做朋友。”
此刻，唐依娜內心瀰漫著一種徹底絕望的情緒，那種痛苦是無法用言詞來形容的。她想掩臉痛哭，卻強撐著還讓眼淚流出來，只端起杯子猛地喝了一大口酒，然後將眼光移向燈光閃爍的窗外。
何若鴻凝視唐依娜那寫滿痛苦的臉，心裡也別說有多難受，可是他不想安慰她，因為他明白，此刻所有的言語都是蒼白無力的。他能做的就是靜靜地陪著她，等著她解開心中的那個結。
彼此沉默好一陣子，唐依娜抬眼看著何若鴻，擠出笑道：“我知道你愛的是楚夢瑤，可你媽並不願意接受她，你們倆能在一起嗎？”
“確實有困難。”何若鴻如實說，“不過，如果你能告訴我媽你不想跟我結婚，那我媽就會重新接受夢瑤，我們大家都可以從痛苦中解脫出來。我知道讓你這麼做很痛苦，可我還是希望你能勇敢地面對。”
“既然你知道我會很痛苦，為什麼還要這麼做？”唐依娜冷聲詰問，“若鴻，你可以不愛我，可你不能這樣對我，太殘忍了，知道嗎？”
“我知道，所以我心裡很愧疚很痛苦。”何若鴻沉聲答道，“可為了我們大家都能從痛苦中解脫出來，我只能求你這麼做。”
唐依娜再一次感覺到自已的心被鋒利的刀狠狠地紮了下，在滴血，痛得直想大吼大叫，但她還是努力剋制住自已，只衝何若鴻冷冷地笑了笑，可那笑眼裡有淚光在閃動。她什麼也不說，只端起玻璃杯喝酒。
“依娜，我求你了。”何若鴻懇切地說，“求你了，依娜。”
“求我？”唐依娜兀自搖了搖頭，突然大聲質問道，“何若鴻，之前你遇到困難都不求我，為什麼偏偏要在這事上求我，為什麼？”
“我……”何若鴻一時語塞，好一會兒才勸道，“依娜，冷靜點。”
“冷靜？我也想冷靜，可我冷靜不下來。”唐依娜氣呼呼地說，“你這樣一次又一次地傷害我，我能冷靜嗎？”
“抱歉，依娜。”何若鴻歉疚地說，“我知道我傷害了你，可我只能這樣做，因為我無法勉強自已去愛你，也不想讓你跟一個不愛自已的人生活在一起，這會對你造成更大的痛苦，甚至是一輩子的痛苦。”
“這麼說，你拒絕我，還是為我好啦？”唐依娜浮出絲冷笑。
“應該是這樣。”何若鴻鄭重其事地說，“依娜，如果你能冷靜下來好好想想，就會這麼認為的。我不愛你，所以只能拒絕你。我知道你會很痛苦，但暫時的痛苦，總比痛苦一輩子要好。”
“長痛不如短痛，這個道理我明白。”唐依娜痛苦地說，“可你明不明白這種痛有多強烈，就算是短痛，也會讓我痛不欲生的。”
“別這樣，依娜，我知道你很堅強，一定可以挺過去的。”何若鴻鼓勵道，“風雨過後又是一片豔陽天，一切都會變得美好的。”
“你倒是挺會安慰人的，可我真的不需要你這種安慰。”唐依娜先是用嘲諷的口氣說了句，臉微微揚起，想裝出副堅強的樣子，可淚水卻不爭氣地從眼眶裡湧了出來，有點哽咽地說，“我要的不是你的安慰，而是你的愛，知道嗎？何若鴻，你知道嗎？”
“我不能給你！”何若鴻決絕地說，“我可以給你任何東西，可就是不能給你愛。所以，依娜，你就不要再這樣任性，再這樣固執了。”
唐依娜看到何若鴻那斬釘截鐵的樣子心都碎了，努努嘴脣，想說卻又說不出口，只見傷心的眼淚淌出來，就差嚎啕痛哭了。
何若鴻見唐依娜在流淚，心裡也很難過，卻不想再拿話來安慰她，因為這種安慰是蒼白無力的。默然片刻，他伸出手輕輕地為她拭去臉上的淚水，一種愧疚之情在她心裡不斷地泛開，也許要內疚一輩子。
唐依娜依然含情脈脈地凝視著心愛的人，突然衝動地一把抓住他的手，那樣子似乎一輩子也不想鬆開，就這樣永遠地握住他的手，好讓自已一生一世都擁有他。對她來說，這是最美好的一生一世。
何若鴻緩緩從唐依娜溫熱柔軟的手掌裡抽出手，口氣淡淡地說：“別這樣，依娜，我們永遠都會是好朋友，只要你樂意。”
“我不樂意，真的，若鴻，我不想只跟你做朋友。”唐依娜聲音有點哽咽地說，“你這樣對我，真是太殘忍了，太讓我傷心絕望了。”
“對不起，依娜，我只能這樣做。”何若鴻態度堅決地說，“不管你怎麼樣，我只能是你的老同學，只能是你的朋友。”
“你就這麼忍心拒絕我嗎？”唐依娜盯著何若鴻問。
“是，我只能這樣做。”何若鴻堅持道，“為了你，也為了我自已，我只能這樣做。依娜，你不要再任性了，因為這隻會更加傷害自已。”
唐依娜痛苦得說不出話來，只輕輕地搖了搖頭，竭力控制住自已，不讓眼淚再流下來。她緩緩地舉起酒杯，將所所剩的酒一口氣全乾了，然後吩咐服務生再來杯酒，而且是高度白酒，那樣子是要借酒澆愁了。
何若鴻見狀，就趕緊勸道：“依娜，不要再喝了。”
“為什麼不喝？我就是想喝酒。”唐依娜瞪著何若鴻，“你可以不愛我，可你不能管我喝酒吧。我自已買單，你管不著。”
“你這樣喝下去會醉的。”何若鴻繼續勸道，“別喝了，好不好？”
“醉，醉有什麼關係？”唐依娜提高嗓門道，“我就是要醉，最後是醉死，這樣就不用傷心了，就不會痛苦了，這該有多好啊。”
“別這樣，依娜。”何若鴻說，“我知道我傷害了你，我讓你這麼痛苦，可你也不能這樣傷害自已。你想喝酒，下次我再請你好嗎？”
“還有下次嗎？”唐依娜搖搖頭，苦笑著說，“若鴻，這應該是我們最後在一起喝酒了。你成了別人的新郎，怎麼會再請我喝酒？”
“會的，依娜，我們是同學，是朋友。”何若鴻答道，“只要你願意，我隨時都會請你喝酒。真的，我說到做到，絕不會騙你的。”
“就算是這樣，又有什麼意思呢。”唐依娜幽幽地嘆口氣，黯然神傷地說，“愛人變成了朋友，坐在一起喝酒，這情景我難以想象，也無法接受，所以到時候就算你請我喝酒，我也不會應約前來的。”
“不要這樣，依娜，我們依然是朋友。”何若鴻真誠地說，“愛情不在，但友誼長存，我們依然是好朋友。我想，等你冷靜地想過後，一定會繼續跟我做朋友。這酒吧，還是留到那時候再喝吧。”
唐依娜給何若鴻這麼一勸，也就不再爭著要借酒澆愁了，只那麼苦苦地笑著說：“你不愛我倒算了，竟然管起我喝酒來了。”
“因為我是你的老同學，你的好朋友，我不能讓你這樣傷自已。”何若鴻微微一笑道，“依娜，我傷害了你，你可以懲罰我，可不能用這種方式懲罰自已。如果你這樣做，會讓我更痛苦，更無地自容的。”
唐依娜突然不說話，只愣愣地盯著何若鴻出神，神色挺複雜的，充滿了愛，也流露出恨，而且還有幾分清醒。良久，她才嘆口氣說：
“你沒有傷害我，因為你沒有欺騙我。是我自作多情，是我遲遲聽不進你的勸，才把自已傷成了這樣。”
“什麼也別說，依娜，這事就這樣過去了。”何若鴻勸道，“愛是沒有錯，不愛也沒有錯，所以我們可以像剛認識那樣泰然相處。”
“其實，我也希望這樣。”唐依娜憂傷的臉上綻出絲苦澀的笑，語調沉緩地說，“然而，愛太深了，傷太重了，我真的無法回到剛認識你時那種泰然從容而又平靜的狀態。也許我心裡依然會把你當好朋友，可我很難像過去那樣對你。若鴻，也許今晚是我們最後一次坐在一起喝酒了。愛人做不成了，那做朋友還有必要嗎？”
“當然有必要。”何若鴻肯定地說，“依娜，你這樣說，是因為你現在心裡很痛苦，不過等你的心緒平復後，你一定要把我當好朋友，一定會像往日那樣跟我坐在一起喝酒，跟我開心地聊天。”
唐依娜凝視著自已依然愛著的男人，眼光充滿了憂傷，內心感到了一種說不出的無奈和痛苦。她知道他很快就不再屬於自已，儘管不想有這樣的結果，卻又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是呀，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她再纏著他求愛，也就沒有多大的意思了。
何若鴻見唐依娜不吭聲，猜到她地重新考慮這個重大的問題，就不再往下說了，好像怕打斷她的思路。他能做的，就是靜靜地等待結果。當然，也許她不會這麼快就給他答覆，畢竟這種決斷是很難做的。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唐依娜居然快刀斬亂麻了，沉思默想了半晌，她抬眼盯著何若鴻，低聲說道：“既然你不愛我，那我再纏著你也沒有任何意義。好，若鴻，我聽你的勸，從此不再跟你糾纏不清了。”
“這……”何若鴻先是吃了一驚，隨即高興地說，“依娜，我真的替你高興。這樣一來，你就可以不再痛苦了，可以像從前那樣快樂地生活了。風雨過後，彩虹會更加絢麗的，我相信你會活得更好。”
唐依娜苦苦地笑了笑，嘆口氣說：“謝謝你的祝福。可我真的不知道在前面等待我的將是什麼，也許一輩子都得活在沒有愛情的冰窖之中。絢麗的彩虹，動人的愛情故事，也許對我來說只是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