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新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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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章 新證據
第336章 新證據
嫌疑犯江濤面對警方的審訊，顯得格外鎮定，一看就知道他是個見過場面的人，他除了回答姓名年紀等無關緊要的提問，就什麼也不說，充分利用法律所賦予他的沉默權，與此來跟警方對抗。
歐陽石楠見江濤不說話，也就知道他是想用這種方式來對抗自已，不過他也不急，端起杯子慢慢喝茶，一邊注視著嫌疑犯，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他好像在想什麼，又似乎什麼也沒想。
小林看看大隊長，又瞅瞅嫌疑犯江濤，想說什麼卻又沒有說出來，眼裡流露出疑惑的神色，好像對大隊長的沉默表示不理解。
老李老趙倒是顯得比較平靜，甚至有種超然事外的樣子，畢竟是老刑警嘛，對這些都看得比較透徹，所以能夠泰然處之。
過了好一會兒，歐陽石楠才開口問道：“江濤，你沒什麼好說的？”
“沒有。”江濤抬眼看著歐陽石楠說，“要說的剛才我都已經說完了，沒什麼好說的。歐陽警官，你不用再問了，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來。”
“其實，我也已經知道了你是故意撞鄢鐵生的，而且是受人指使的。”歐陽石楠神色嚴肅地說，“正因為這樣，最終我們一定能夠把這個案子查個水落石出。如果你足夠聰明的話，那就不要再沉默了，首先承認你是故意撞車的，其次把指使你的人說出來，這樣就可以獲得從輕判罰的機會。再重申一遍，我們的政策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不要對我說這些了，我不會相信的。”江濤嘴角往上一勾，露出絲嘲弄的冷笑，陰陽怪氣地說，“你們這些穿制服的，就是會騙人，相信你們，除非我腦子進水了。可我腦子沒進水，曉得啵？”
“怎麼說話，太放肆了！”小林瞪眼江濤，沉聲道，“大隊長這麼說，也是為你好，你怎麼就這麼不識好歹！”
“不必了，我不需你們這幫穿制服的對我好。”江濤沒好氣地說，“貓跟老鼠，誰會真正對誰好呀。騙人的把戲，我會不看不出，哼！”
“聽你這麼說，原來你只是不信任我們。”小林腦子一轉彎，“這也就是說，故意開車撞死鄢鐵生是你乾的，且也是受人指使，對吧？”
“胡說八道，這根本就沒有的事，是你冤枉我的。”江濤瞪大眼睛，盯著小林吼了起來，不過眼神有些慌亂，透出心虛來。
“是不是冤枉你，江濤，你心裡比誰都明白。”歐陽石楠聲音嚴厲地說，“就算你現在不承認，用到了多久你還是會承認，不過到時候你就沒有從輕處理的機會了。當然，如果你現在坦白交待，一切還來得及，我會為你爭取到輕判的機會。我一定說到做到，信不信由你。”
江濤心頭動了一動，相信又不相信，內心挺掙挺矛盾的。不過，倒底是疑心太重，最後還是選擇了沉默，微微把頭垂下。
歐陽石楠看到江濤這個樣子，就明白他現在是不會向警方坦白交待，就起身道：“好，江濤，你好好想想吧，我希望你不要錯過機會。”
“什麼機會？”江濤先是低聲反問了句，接著就吼了起來，“你們憑什麼關我，憑什麼審訊我，我沒有故意殺人，你能拿出證據來。”
“放心吧，我們會有證據的。”歐陽石楠冷靜地說，“等我們警方出示了證據，那就不會再給你主動交待的機會了，只能從嚴判罰。”
“你們沒有證據，就應該立馬放我出去。”江濤振振有辭地說，“我撞死鄢鐵生，已經賠償了，我沒有罪，你們這樣關押我，是非法的，到時候我要告你們，一定要告你們。”
“你有這個權利。”歐陽石楠不溫不火地說，“不過，我告訴你，我們有證據證明，你是受人指使故意撞死鄢鐵生，所以你要負刑事責任。因此，我們警方拘押你審訊是合法的。”
“不要再叫了，要不你要負抗拒審訊的責任。”老李一臉嚴厲地說，“像你這種態度，只要加重你的罪責，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
“我勸你最好還是坦白交待，以爭取寬大處理。”老趙跟著說，“證據嘛，我們肯定會有的，你不要操心，還是好好想自已的事。”
嫌疑犯江濤見歐陽石楠老李老趙都說得那麼認真，那麼嚴肅，心頭不由一哆嗦，眼裡閃出惶恐不安的神色來，耷拉著腦袋，沒有了剛才的暴躁和戾氣。然而，他也不打算向警方交待所犯下的罪行。
歐陽石楠見江濤默不作聲，樣子很頹喪，就不再說什麼了。他吩咐那兩位一直站立在嫌疑犯身旁的獄警押送江濤回牢房，然後轉身離開。小林、老李和老趙緊跟在大隊長身後，快步朝審訊室門口走過去。
回到辦公室，歐陽石楠同小林老李老趙商量起對策來了。由於江濤不肯承認自已故意開車撞死鄢鐵生，同時譚以琛也不承認自已指使江濤這麼做，所以現在必須要找到能夠證明江濤犯罪的證據，這樣才能迫使他認罪。一旦江濤認罪了，就會把譚以琛供出來。
那麼，怎麼才能找到證據呢？考慮了一陣後，歐陽石楠恍然醒悟過來，要想找到證據，就必須再好好分析車禍的錄影。
沉吟良久，歐陽石楠神色嚴肅地說：“我認為，我們應該再好好分析撞車時的情景。”
小林詫異地看著大隊長說：“當時我們都仔細看過了，而且交通事故處理中心那邊也做了結論，並沒有說明肇事者是故意撞車的。”
“是呀。”老趙微微點點頭，“再說時間過去了這麼久，不知那段錄影還在不在。要是不在的話，那就白跑一趟。”
“白跑一趟都不打緊，關鍵是我們很難改變交通事故處理中心的結論。”老李皺著眉頭說，“這樣一來，我們就得不到想要的證據。”
“只要我們分析得有道理，交通事故處理中心就得改變結論，配合我們破案。”歐陽石楠回憶似的說，“我記得當時負責這個案子的老王也沒有就一定不是故意撞車，因為這方面的證據不足。”
“既然證據不足，那也就不能證明肇事者是故意撞車。”小林說，“只有證據充分，那才能證明肇事者江濤是故意開車撞死鄢鐵生。”
“小林說的沒錯。”老李附和道，“既然沒有充分的證據，那我們就不能以此來判斷江濤是故意開車撞死被害人的，所以……”
“不過，我們去處理中心走一趟也不打緊。”老趙笑了笑。
“也許再看那段錄影的時候，我們會有新發現的。”歐陽石楠呷了口茶說，“就算真沒找到新的證據，那也沒失去什麼。”
“說的也是。”小林點點頭，“大隊長，那我們馬上就去吧。”
“剛才還反對，現在就急了？”歐陽石楠哈哈一笑。
“我可沒反對，大隊長，我只是有些擔心。”小林申辯道，“大隊長要是認為我是反對，那就是誤會我了。”
“嗯，我誤會你了，現在鄭重向你道歉。”歐陽石楠一臉認真地說了句，接著又說，“我看等我跟老王聯絡好了，然後我們再去。”
“好，大隊長，那我們就等你下指示。”小林笑著說，“雖然我有些擔心，但還是希望能夠有新的發現，找到江濤故意殺人的證據。”
老李老趙不約而同地說：“是呀，我們都希望能夠這樣。”
“放心吧，只要江濤是故意開車撞死被害人，那我們就一定可以找到證據。”歐陽石楠滿懷信心地說，“現在，我們需要的就是耐心。”
“也是我們現在用不著急，反正嫌犯已經在押，只須拿到證據，就可以讓他認罪了。”老趙說，“好，大隊長，就照你說的辦好了。”
“我也沒意思。”老李轉眼看向小林，問道，“你呢？”
“既然大家都沒意見，那我也肯定沒意見啦。”小林嘿嘿一笑，默然片刻又問道，“大隊長，那我們什麼時候去處理中心？”
“現在快下班了，得吃午飯，下午兩點半，我們準時出發。”歐陽石楠答道，“你們三位沒誰有事吧，要是有的話，就說一聲。”
“沒有。”小林他們三位異口同聲地答道。
“好，那我們到時一起去處理中心尋找重要證據。”歐陽石楠含笑著說，“我想，這一趟應該會讓我們有所收穫，不會讓我們失望。”
“但願如此吧。”小林心裡沒底，低聲說了句。
歐陽石楠瞅著小林問：“小林，你好像不怎麼有信心呢？”
“是，大隊長。”小林承認道，“我確實沒多大的信心。”
“這我能理解，畢竟之前我們並沒有找出什麼破綻來，不過我還是充滿信心，堅信一定可以找到我們所需要的證據。”歐陽石楠胸有成竹地說，“你們呢，也要有信心，這樣準能找到證據。”
小林老李老趙他們點頭應了聲。
他們四人就下午的行動交談了一番，下班時間也到，就各自回家吃飯去了。
下午兩點半，小林老李老趙幾乎在同一時間來到了警局一側的停車場。歐陽石楠沒多說什麼，只吩咐一句上車，便拉開了車門。
大概一刻鐘過後，車子就在市交通故事處理中心一旁停了下來。
在出發之前，歐陽石楠已經同交通故事處理中心的老王聯絡好了，所以一下車，他們就直奔老王的辦公室。
老王是交通故事處理中心的主任，看過半百，頭髮有點發白，身材瘦高，看上去精神飽滿，為人開朗又熱忱，是個相當好打交道的人。他熱忱地招呼來客，給他們請坐上茶，然後跟他們聊起了正事。
當時在處理鄢鐵生車禍案的時候，是把它當作普通交通事故來處理的，正常情況下是不會特意來保留現場證據的。好在老王是個非常心細又認真負責的人，只要是出了人命的交通事故，他都會把電子警察拍攝下來的現場錄影刻錄成光碟儲存下來。因此，尋找了一番後，他就找到那片光碟，並且插入電腦。
歐陽石楠坐在電腦前，聚精會神地看著錄影裡的現場情景，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任何一點可疑之處。重重複復看了好幾片，也沒發現什麼可疑之處，因此小林老李老趙他們就有些看望了。
不過，歐陽石楠並沒有放棄，他繼續看現場錄影，繼續琢磨著。突然，他眼睛一亮，閃出興奮的光，因為他找到了疑點。他趕緊按下滑鼠，那個所需要的畫面就定住了。他指著拐角處那個綠色垃圾桶，不無激動地問坐在身邊的小林。
小林盯著電腦顯示屏上的那個垃圾桶，皺著眉頭不解地說：
“大隊長，我怎麼就看不出有什麼特別之處呢？”
“真的？”歐陽石楠又看向老李老趙，“你們呢，發現什麼沒有？”
老李老趙盯著畫面看了半天，也沒看出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歐陽石楠又把正在收拾檔案櫃的老王請了過來，問他能不能從這個畫面上看出什麼來。
在處理這起交通事故的時候，老王已經看過好多次現場錄影了，幾乎到了熟視無睹的地步，因此對那個垃圾桶沒什麼特別的感覺。
仔細看過電腦上的畫面後，老王笑眯眯地問歐陽石楠：“歐陽大隊長，你是不是從這個垃圾桶所處的位置上琢磨到了什麼？”
“其實，這個垃圾桶的位置沒什麼特別，也從中琢磨不出什麼來，我覺得奇怪的是，這輛車子，它怎麼會撞翻垃圾桶，然後撞到鄢鐵生的車子上呢？”歐陽石楠思忖著說，“正常情況應該是這樣，肇事司機看到垃圾桶後會往右打方向盤，這樣就不會撞到垃圾桶，也就不會撞到鄢鐵生的車子，這樣一來這起車禍就可以避免了。”
老王微微皺了皺眉頭，饒有興趣地盯著畫面說：“聽你這麼一說，倒是有點道理，正常情況下司機是應該這麼開車，現在司機撞垃圾桶就不正常了。這的確是個值得探索的問題，之前我們疏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