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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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問話
第200章 問話
“明白。”歐陽石楠道，“鍾局，你真是用心良苦呀。”
“作為局長，這是我應該做的，我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鍾局長看著歐陽石楠說，“審訊的結果到底怎麼樣，什麼時候可以破案，這就得全看你這個福爾摩斯了。拜託你了，歐陽。”
“鍾局，我會努力的，爭取不讓你所做的一切付之東流，爭取不辜負你對我的期望。”歐陽石楠信誓旦旦地說，“不管審訊過程遇到多大困難，也不管案情有多複雜，最終一定要破案。”
“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鍾局長拍拍歐陽石楠的肩膀，笑著說，“我相信你，歐陽，你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
歐陽石楠鄭重地點了點頭，既為自已能夠得到領導的信任而高興，同時又感到自已肩上的擔子重了許多。默然會兒，他態度誠懇地說，“鍾局，請你幫我提提建議，我洗耳恭聽。”
“以你的才智和經驗，我根本就不用替你出主意，如果這麼做的話，反倒會讓我覺得有班門弄斧之嫌，實在不好意思呀。”鍾局長笑呵呵地說，“我呀，只想提醒你一句，在抓內鬼這事上不要操之過急，以免欲速則不達。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我們要利用他來釣魚，我總覺得他背後還會有個大角色，大人物。”
“鍾局真是深謀遠慮呀，我得好好向你學習。”歐陽石楠由衷地佩服道，“好，鍾局，我一定照你的吩咐做。”
鍾局長點點頭，“好，歐陽，我們就聊到這兒，忙你的去吧。”
出了鍾局長的辦公室，歐陽石楠往專案組辦公室走過去，他準備把重審陳強一事告訴大家，好讓他們高興，同時也讓他們開始做好審訊的準備。無論如何，這次都要審出個結果來。
專案組成員聽說要重審陳強，一直憋在心裡的那口氣呼地一聲就吐了出來，甭提有多痛快了，接下來就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
在審訊陳強之前，歐陽石楠特意來看陳強，同他聊了好一陣，卻隻字不提重審他一事，似乎只是為了跟他聯絡感情。
陳強是個懂得知恩圖報的人，因此對歐陽石楠上次出手救他感激萬分，心想只要自已能做到的，就一定替他做。不過，在說出幕後指使者這事上，儘管態度沒之前那麼強硬，但還是猶豫不決，因為這關係到他將來的前途命運，甚至是人身安全。
其實，歐陽石楠也沒想過，一次審訊就可以讓他把所有的事實和盤托出，所以對陳強的表現並不感到意外，也不感到失望。畢竟還是取得了一定的進展，因為在審訊時陳強承認自已故意開車撞楚夢瑤，而且還承認在鼓浪嶼撞了何若鴻的車。
當然，當歐陽石楠進一步問及鄢鐵生出車禍一事時，陳強毫不猶豫地否認了，他一直堅稱這件事跟他沒有關係。
結束審訊，歐陽石楠回到了自已辦公室，坐在靠窗放著的沙發椅上邊喝茶邊考慮事情，尋找如何突破陳強心理防線的辦法。
恰在這時，小林敲門走了進來，瞧見大隊長獨自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沉思，就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好像怕打斷他的思路一樣。
歐陽石楠看到小林走過去，就面帶微笑地招呼他坐。小林道了聲謝，在大隊長對面的位置上坐了下來，卻笑而不語。
歐陽石楠似乎猜到了小林急著來找自已的原因，又見他不說話，就直言道，“要是我沒猜錯的話，你是來找我談審訊的事吧。”
小林正猶豫著該不該主動提這事，見大隊長這麼一說，就打消了顧慮，點頭道，“對，大隊長，我就是想跟你說這事。”
歐陽石楠溫和地笑著，“小林，你有什麼想法說吧。”
小林皺著眉說，“大隊長，我覺得你在審陳強的時候，態度有點好過頭了，以至於他覺得你軟弱，所以就遲遲不坦白交待。”
“軟弱了嗎，我怎麼就沒有這種感覺呢？”歐陽石楠呵呵一笑道，“我看不是我們審訊沒取得進展，而是你心太急了。你看陳強不是已經承認了他開車故意撞楚夢瑤，還有何若鴻嗎？”
“沒錯，陳強是承認了，可他沒有把幕後指使者說出來，對我們說，這可是重中之重，是關鍵之所在。”小林說，“只有我們抓到了幕後指使者，才能夠把梁振剛和鄢鐵生的案子破了。”
“你說的對，小林，不過凡事不能操之過急，還是要一步步來的。”歐陽石楠安撫似的說，“對陳強來說，這事非常重要，自然也就有顧慮了，而要消除他的顧慮，是需要時間的，我們也就需要耐心來等。不過，你放心，他最終會向我們警方坦白一切。”
“那需要多少時間呢？”小林問句，接著又焦急地說，“大隊長，案子拖得時間已經足夠長了，再往下拖會給我們帶來更大的壓力。所以，我們應該儘快從陳強身上拿到需要的證據。”
“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我可沒你這麼心急。”歐陽石楠含笑著說，“嗯，要不你先談談你的看法吧。”
“既然大隊長這麼說了，那我也就把自已的想法說出來。”小林若有所思地說，“大隊長，我覺得我們該對陳強強硬些。”
“恰恰相反，我認為我們應該對陳強更溫和些，要打感情牌，好融化他那顆堅硬的心。”歐陽石楠說，“只有我們把陳強徹底感動了，軟化了，他才會跟我們合作，把知道一切都說出來。”
“可這有用嗎，大隊長？”小林發急地說，“之前他抽菸中毒，我們救了他，接著他被人刺殺，你奮不顧身地救了他，可結果呢，他還是無動於衷，還是在審訊室裡跟你對抗。”
“其實，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算不上施恩於他。”歐陽石楠輕描淡寫地說，“他是嫌疑人，我們是警察，就應該保護他。”
“你倒是高風亮節，不圖別人的回報，可我心裡不痛快。”小林直截了當地說，“我覺得他就應該報答你，就應該主動把知道的一切告訴你，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跟你對抗。”
“剛才我說過，陳強需要時間，我們應該給他足夠的時間考慮。”歐陽石楠微笑著說，“好了，小林，這事就說到這兒。”
小林見大隊長不想跟自已談這事，也就不再往下說了。沉默了一下，他突然想出個主意來，就說句，“要不我們去做做陳強的思想工作，讓他儘快回心轉意，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們。”
“嗯，小林，你這主意不錯。”歐陽石楠贊成道，“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多做思想工作，效果應該會很好的。”
小林急不可待地問，“那我們現在就去？”
“你呀，就是性子急。”歐陽石楠呵呵一笑道，“才剛結束審訊，陳強心裡肯定不怎麼舒服，這時候去找他談，就算沒有牴觸情緒，估計也不會把我的話聽進去，效果肯定不會好的。”
“嗯，大隊長說的對，我光顧著急，把這一點忽視了。”小林歉然一笑，“好，我聽你的，你說什麼時候去就什麼時候去。”
“我知道你嘴上這麼說，其實心裡挺急的。”歐陽石楠風趣地說句，“為了不讓你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直轉，我決定今天晚上去找陳強談。不過，這要耽擱你的休息時間，沒意見吧？”
“沒關係，沒關係。”小林趕緊說，“現在加多少班都沒關係，只要等把案子破了，大隊長你批我今天假就行了。”
“原來就在跟我談條件呢。”歐陽石楠打趣道，“行，沒問題，到時候我一定準你的假，好讓你帶著愛妻度蜜月。”
“謝謝大隊長了。”小林真心說句，接著又充滿歉疚地說，“結婚已經兩個多月了，還沒有度蜜月，實在是對不住老婆了。”
“那是。”歐陽石楠笑著說，“好好對老婆，算是彌補吧。”
“是，大隊長。”小林笑道，“我們幹刑警的，工資不高，待遇也不好，還經常不在家，沒多少時間陪在老婆身邊，所以不好好對老婆就實在過不去了。誰都知道大隊長對嫂子特好，所以我得向你學習，好好學習。”
“你倒是說出了我們做刑警的心裡話，我得謝謝你了。”歐陽石楠感慨地說，“沒錯，比起別人，我們付出的確實多了些。”
“何止多了些，是多了很多。”小林認真地說，“我們刑警比起一般人來說，不光付出了更多時間和精力，甚至還有生命。”
歐陽石楠沒再感慨，因為他覺得身為刑警，這都是自已應該付出的，沒什麼好說的，更不能抱怨什麼。
小林見大隊長不說話，也就不再往下說了，默然會兒，他問道，“大隊長，你還有什麼要吩咐的嗎？”
“沒有，小林，就說到這吧。”歐陽石楠溫和地說，“你現在回去忙你的事，晚上我們一起去看守所找陳強談。”
小林應了聲是，就起身離開了。
晚上八點半左右，歐陽石楠和小林來到了陳強的牢房裡。
這會兒，陳強正靠在窗戶邊，仰頭看外面的燈光，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他瞧見兩位警官進來，就緩緩地轉身走過去。
歐陽石楠親切地招呼著陳強，請在椅子上坐下，然後在身邊的凳子上坐下。小林也向陳強問了聲好，挨著大隊長坐定。
歐陽石楠想起剛才陳強倚窗往外看的情景，就含笑著問：
“小陳，你是不是很嚮往外面的自由呀？”
陳強唔了聲，遲疑著問，“大隊長，你是怎麼曉得的？”
“因為我看見站在窗前往外看，所以就這麼猜了。”歐陽石楠瞅著陳強問，“怎麼樣，我沒有猜錯吧？”
陳強愣了愣，輕嘆一聲說，“就算我這麼想，又有什麼用呢？”
“如果你願意跟我們警方合作，把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或許就可以讓你的願望得到滿足了。”小林插嘴道，“怎麼樣？”
陳強看了看小林，嘴角微微往上一勾，浮出絲怪異的笑，用嘲諷的口氣說，“剛才你們對我這麼熱情，原來就是為這事呀。”
“小陳，我們對你熱情是真，勸你坦白交待也是真。”歐陽石楠溫和地說，“一句話，我們都是為你好，希望你能明白。”
“那就謝謝了。”陳強似笑非笑道，“白天審訊的時候，我都已經交待了，你們還要我說什麼呢。就算我想說，也說不出來。”
“怎麼會呢，小陳，你還有不少要說的呢。”歐陽石楠笑著說，“相信我們吧，只要你坦白交待，我們就會為你爭取從寬判罰的機會。說真的，小陳，這對你來說，是非常重要的。”
“陳強，大隊長都把話說得這麼清楚了，你不要再猶豫了。”小林故意把臉一繃，做起黑臉的角色來，一紅一黑，相得益彰嘛。
陳強瞧瞧小林，又瞅瞅歐陽石楠，笑而不語，神情怪怪的。
歐陽石楠見陳強不說話，也沉吟起來，似乎有意給他時間考慮似的。小林有點按捺不住自已，想衝陳強發火，卻見大隊長在朝他使眼色，也就不好發作了，只能努力剋制住自已的情緒。
過了好半天，陳強才開口不冷不熱地問道：
“大隊長，你是不是要我說出幕後指使者？”
“那還用問，當然是這樣。”小林急不可耐地說，“跟你說吧，我和大隊長晚上來你這，就是想勸你把幕後指使者說出來。”
“審訊的時候我再三強調，沒有什麼指使我這麼幹。”陳強生硬地說道，“可你們就是不相信，我有什麼辦法呢。”
“不是我不相信你，是你沒有說實話。”歐陽石楠臉色溫和地說，“你跟楚夢瑤和何若鴻都沒有恩怨，怎麼會故意撞他們？”
“我……”陳強每每遇到歐陽石楠這麼問時，總是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不是他不想瞎編，而是根本就騙不了這位老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