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虛實交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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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虛實交錯
第八十四章 虛實交錯
所有的人都發現了那張臉消失了，臉上都非常的難看，但誰也沒說話。有人上前去撥弄了那個掉下來的夥計，說人沒反應了，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暈了。
氣氛驟然沉重起來，昊子打起手電仔細看了看頭頂，一點點地看過去，想找到那張臉的蹤跡。突然他咦了一聲，很奇怪地扭頭問我們：“剛才那槍打穿屋頂了沒？”
我點了點頭，其他兩個人也都點了頭，因為我們確實看到了瓦片被打成碎片。昊子連說奇怪，讓我們去看頭頂：“上面什麼痕跡都沒有，屋頂完好的！”
我心說怎麼可能？自己也去看，只那一眼，自己也傻了！屋頂卻是完好的，就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連地上原先散落下來的瓦片的碎片也消失了！
“這不對啊！”一夥計叫了起來：“是不是我們剛才做了同一個夢？！你們剛才看見那張人臉了嗎？”
那人頗為緊張，幾乎是顫著聲音在問。我腦子裡完全亂了，搖頭道：“肯定不是做夢！這裡肯定有鬼！”
幾個人聽我這麼一說，突然就不說話了。那兩個夥計相互看了看，其中一個嘀咕道：“難道是我們之前看到的那個女人？”
我頓時大惑：“什麼女人？”
那夥計卻不說話了，我看向昊子，他似乎也想起了什麼，皺著眉頭苦思了一陣，搖了搖頭：“老左，你不知道我們是怎麼來這的，我們也一直想不通是怎麼來的。從石棺洞那邊出來以後，我們到了一個地方，那裡有個很大的水池。我們看到水池裡飄著一個頭發很長的女人，半點衣服都沒穿。然後有人忍不住上去摸了幾把，那水池就…”
“就把那女人吸下去了，然後慢慢縮小，變成了那口古井！二爺說那口井就是出口，幾個人都不肯下去，他自己上，結果瘋了！”一夥計介面道，說時一臉的囧色。
“然後你們看到的就是現在這樣子的？”我問。
見昊子和那兩人都點了頭，我便覺得不對了，我沒有參與他們那檔子勾當，為什麼我也看到的和他們一樣？難道我在無意中也掉了進去？還是那個大燈泡有和女屍一樣的作用？
不對！這裡有一個說不清的破綻！
我問昊子：“你之前說這裡是球形那種的，我朝一個方向一直走，可以走到我們的頭頂，是不是？”
昊子點了點頭，我緊接著問道：“是你走的？還是你？你？”我看向那兩個夥計，他們都一臉疑惑，搖頭道：“是邵二爺說的，他走過！”
“誰看到了？還有，誰在邵洪發瘋了以後還看過那口井？！”我突然覺得自己抓到了重點，幾乎是有點興奮的質問著。
我沒在意他們的沉默，這都是意料之中的！因為他們都只是聽說，而做過的只有邵洪發！也就是說，也許事情並不是我們想的那樣，只是邵洪發欺騙了他們！
為什麼這麼說？首先，邵洪發下斗的經驗可謂相當豐富。在常理上講，如果是一座唐鬥內出現了一具完全未腐爛的女屍，定有蹊蹺。無論如何，也是不可能讓這些愣頭青上去胡來的，怕的是生人氣惹得詐屍！邵洪發那時還牢握著控制權，卻肯放手不管。只有一個原因——他知道那具女屍是什麼，他要的就是事態變成現在這樣！
其二，昊子之前提到，邵洪發當時咬定那口古井就是出口，而且冒險先行，和他之前遇到我們時的表現簡直大相庭徑！那時在被怪蛇追擊的情況下，他想的都還是讓我們探雷，從而繼續前行。但為什麼偏偏在這看似沒有危險的地方，卻著急離開？原因可能有二：一是這裡的確很危險。二是他找到了他要的東西，就在那口古井下面。
這就可以解釋為什麼會出現球面空間這麼一說了，道理很簡單：邵洪發想要有人繼續替他探雷，他用的是強迫選擇法，編造出讓人覺得除了古井便再無出路的假象！他抓住了這些人的心理，算定他們絕不敢朝一個方向直走去驗證他的說法。
“聽起來像那麼一回事，可是你怎麼知道一直走就到不了我們的頭頂？剛才那子彈你怎麼解釋？”昊子開腔道。
“這麼想吧，如果我們可以走到自己現在的頭頂，那麼我們是什麼樣子站著的？在我們這個角度看的話，是倒立的吧？”
那兩個夥計都點了點頭，昊子卻沒再說話了。
“好！”我繼續說道：“如果我們分成兩批人，一批不動，一批直走到頭頂正上方，那麼是不是我們彼此抬頭就可以看見對方？我們那時看到的對方都是倒掛著的，那麼地心引力去哪裡了？再這麼想，到了那個時候，有一根足夠長的繩子，雙方各抓一頭，做出2V1的局面，是不是可以輕易地把人從頭頂拉下來？那被拉的這一方，看到的會是什麼？”
“會看到一個輕功高手，從地上飛到頭頂，再穩穩地倒掛著！”一個夥計愣愣地接話道。
我點了點頭，說：“不止這樣，因為對方也有地心引力，所以不需要2V1的局面，也可以輕鬆地把一個人拉過去。假設兩邊都可以站人，是不是需要兩邊的引力相等？那麼中間是不是該有一塊局域不存在地心引力？”
“你想說什麼？”昊子道。
“中間有一塊不存在引力的地方，就會像太空那樣把物體懸浮起來。”我看了看頭上的那片“夜空”，笑了起來：“等吧，等它變成‘屋頂’的時候，離地面高度超不出六米的時候，我們往頭頂丟個東西上去。真是球形空間的話，它就應該先漂浮一段，再直接貼在上面！”
昊子說好，他也抬頭看上面：“那我們就等等！”
我對他笑了笑，慢慢走到拿槍的那夥計身邊，將手槍很自然地轉到自己手上，所幸那夥計沒有拒絕我的要求。我再踱步到昊子身邊，看了他好一會，才說：“可是昊子，我有個地方想不通！”
“什麼地方不通？”
“如果我想的那些是有道理的，可是為什麼之前那顆子彈還是從上面反射回來了呢？你覺得它不該直接射進天空消失不見嗎？”我目不轉睛的看著昊子的臉，想看看他會怎麼回答。
昊子愣了好一會，顯然已經被我繞進去了。他沉默了好一會，突然啞然失笑起來：“那應該是怎麼樣的？你說了半天，還是這裡有鬼？！”
“確實有鬼！”我點點頭，說這句話時，我手心都冒出了一陣冷汗。
“你差點就成功了！“我後退了一步，悄悄打開了手槍的保險。“我想，我看到的聽到的都是真實的，因為昊子插在石墩的那顆菸頭還在。幻覺不該有這麼細膩的地方，我只是懷疑，你並不是我認識的昊子！
昊子大笑了起來，伸手想拍我的肩膀，被我一下子躲開了。他也不介意，接著笑道：“老左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搞笑？我不是昊子我是誰？那你說說，我哪裡不像昊子了？”
“你只是長的和他一樣而已，你敢說我們是怎麼認識的嗎？你說說上次在水牢裡你吃的西蘭花是什麼味的？”我聲音都有些顫抖了，說不清是害怕還是什麼。
“其實你什麼也不用說，我認識的昊子在剛才我孤立的時候，絕不會冷眼旁觀！就這一點，就已經夠了！所以，你不是他！”我幾乎是吼了出來。突然想到，如果我聽到的那些對話都是真的，那邵洪發是不是也被這樣弄瘋的？
昊子沉默了，低著頭，不再看我。我真正的害怕了起來，可以說我之前說的所有東西都只是在試探真假。但他在這個時候不說話了，我已經可以斷定他不是昊子！真正的昊子不會沉默，他只會在我如此質疑他的時候直接一巴掌甩過來！
我竟然和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交流了這麼長時間，而且它居然可以變得和人一模一樣！ 我一咬牙，大喊一聲，扣動扳機朝昊子臉上打了一槍過去！
我在賭，我不肯定自己打到的是不是真的昊子，如果是，一切都晚了！這一槍的後坐力大得出奇，直震得我眼淚都流了下來。我無力地放下槍，幾乎就想哭了。但我還是忍住了，抬頭去看昊子。
很奇怪的是，昊子非常平靜，沒有任何動作和反應。他低著頭，依舊站在我面前，頭上卻也沒有子彈打過的痕跡！我正驚訝時，眼前的昊子突然有了變化！
須彌間，他的臉開始化成白色的霧氣，緊接著是身上。槍聲未了，昊子就已經剩下一個淡淡的輪廓了。我幾乎嘴都合不攏了，我操，果然不是人！
我心裡頓時覺得輕鬆了許多，抬頭看了看頭頂，那片夜空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大塊灰色的石頭。我心說果然是走出來了，剛想樂，一回頭卻看見，在我背後還站著一個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