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過河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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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過河卒

第四十章 過河卒

“你不瞭解我！”梁翰搖了搖頭，他從不喜歡有人要挾自己，強迫他做些什麼。梁翰說這話時，瞟了一眼窗玻璃上的倒影，希望能看到樓下的情況。如果有必要，他會馬上離開這裡，不管用什麼形式離開。

“你也不瞭解我！”秦南緊接著梁翰的話頭，他深吸了一口氣道：“你聽說過蛇靈窟嗎？”見梁翰再次搖頭，秦南接著道：“在緬甸和雲南附近有個地方，傳說那裡有一條蛇，長著蛇的身子，但腦袋是女人的。它常年住在一個黑暗的宮殿裡，守著一塊奇特的石頭。我這些年一直在找那個地方，但只能確定大概位置在雲南以西方向。這些日子，有一批緬甸人組成的探險隊出現在中國邊境。這群人勢力極強，而且做事相當幹練。我只知道他們的目的也是在雲南找到一個地方，具體是什麼地方，要做什麼都不得而知。但是我和這批人暗鬥多年，這次他們的動作讓我覺得很蹊蹺，要找的地方必然干係重大！”

秦南這些年在這上面花了不少精力，在多次失敗後，他想到或許用盜墓賊的眼光去做，說不準能變得容易很多。在他看來，盜墓賊精通風水，也深諳傳說的去偽存真之道。只要能夠找到那“黑暗的宮殿”，其他的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所以他需要一個高手的幫助，同時這個人必須具備良好的身手。這樣，如果在途中與緬甸人正面交鋒的話，也能夠應對自如。三個月前，他的手下發現周邊地界出現古墓被盜，將這個情況告訴秦南的時候，他就已經動了心。

秦南去看過那些被盜的鬥，結果讓他有些吃驚。他雖然不是掘客，但是在海外經手很長一段時間的古玩走私生意，對掘客的一些事情還是有些瞭解的。

梁翰的技術在秦南看來，可以說是藏巧於拙，而且有點出人意料。他敢於推測斗的位置，但並不盲目，下手極準，且點到為止。僅從他細膩的手法上，便可看的出梁翰是個工於心計的人。

湖北其實不缺倒鬥能人，深埋地下的不少大斗早就被人做得一乾二淨。但秦南發現這四個地方的墓葬都非常隱蔽，甚至有的布有多處虛冢，乃至雪藏多年，也不為人知。但它們卻還是沒能攔住這個盜墓賊，從盜洞下的殘跡來看，這人還收穫頗豐！

秦南心裡一舒，便有了打算！在隨州，秦南的人脈還算不錯，要找到一個他要找的人不難，何況還是一個陌生人。但他想印證一下自己的判斷，於是便有了公園裡的那一出！

秦南對梁翰的身手感覺還行，但覺得梁翰太痞子氣了，尚不能成大事。不過現在和梁翰獨處的這段時間裡，秦南開始懷疑自己是否言之過早了。

眼前的這人雖然瘦弱，不過渾身透露出一股他這年紀少有的精明。年輕人的眼神很空靈，有種洞悉一切的感覺，似乎能看穿任何人的心思，但對方卻永遠不知道他此刻在想著什麼。

“是我看錯了，還是這人太善於掩飾？”秦南突然有點不自在，刻意扭過頭去不看梁翰，他不願自己的心思也被人一覽無餘。於是，他捻起桌上的一支菸點著了，淡淡地繼續著之前的話題：“怎麼樣？有沒有興趣為我做事？”

梁翰笑著搖了搖頭，他心裡很清楚，眼前的這個中年男人有太多的東西沒和他挑明！湖北的倒鬥能人在他之上的不下少數，為什麼單單選他？梁翰想了想，又搖了搖頭，只怪自己身處異鄉。

梁翰有些無奈，但不是特別無奈，事實上他也沒打算好離開隨州後的行程。他又看了看眼前的這個儒雅中透著冷酷的男人，心說你精挑細選瞭如此久，怕是我不做也不行了吧？

梁翰想了好一會，開口道：“我需要人手！”

“已經給你準備好了，你只要負責找地方就可以了，安全這方面可以交給他們！”秦南靜靜地看著窗外，隔了好一會，就聽秦南舒了口氣，折身踱步到梁翰的面前：“不過，我希望你知道，我從不容忍有人欺騙我！”

秦南將上半身撐在桌子上，說這話時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用凌厲的目光注視著梁翰的臉！梁翰心裡一笑，卻也不甘示弱：“誠實，是相對的！”

秦南盯著梁翰好一會，似乎是想從他的臉上看出點什麼。兩個男人間的對視，讓梁翰感覺有點彆扭。他知道這人想看到點什麼，無非希望能從他的眼神裡捕捉到謊言、害怕之類不利的成分。但梁翰太瞭解人的心理了，這難不倒他！

秦南什麼也沒發現，發出一陣大笑，藉以打破尷尬的氣氛：“下去吧！車在等你！”

那一天，是1999年農曆11月初6。梁翰跟著秦南走下樓時，旅社後面的小教堂響起了下午三點的鐘聲，那是梁翰在湖北的最後一個時刻。他抬眼看了看那片陰霾的天空，抖了抖衣領，一頭鑽進路邊的雪鐵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