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支撐世界之樹_第7章：回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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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支撐世界之樹_第7章：回憶（三）
“老師老師，我其實很想問，為什麼這個世界看上去似乎很小的樣子？”
卡門靜靜地看著我，那雙比紅寶石還要晶瑩的雙瞳與我注視著，其中僅僅只是有著好奇而已。
我靜靜地看著記憶之中的自己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訝的神色。
那種感覺其實非常怪異，明明就是知道那僅僅只是一段回憶一段記錄而已，但是心中所感覺到的東西卻是完全不同。
這就像是自己在看著自己的紀錄片而已。
我的雙眼不管多麼強大，所能夠看到的東西還是有限的。但是，眼前所呈現出來的可是記錄者的記錄，其中有著很多東西我從來都沒有看到過。
比如……卡門的出現，還有就是對方此時的神情。
我記得那個時候，我似乎是被其他的事情所吸引了，所以並沒有太過於在意。
而當我回過頭的時候，卡門臉上的神色早就已經收斂，已經發現不了任何問題。
而現在呢？
我卻是看得非常清楚。
那還是孩子的卡門，臉上明顯帶著一絲不滿，還有著一種疑惑。
那是一股懷疑。
比如……這個世界到底為什麼會如此渺小。
我看著記憶之中的自己轉過身。
這裡是屬於我的記憶之中的城堡，也就是屬於我的家。
但是現在卻是顯得非常冷清，原本應該在我的身邊圍繞著的孩子，卻是一個都看不到了。
整個城堡顯得有些陰森，甚至還有著莫名的火焰在不斷地漂浮著。黑色的大鐘就在整個天花板之上，而且那個表面像是活著的一般，一個個時刻上面都有著一隻眼睛。那些眼睛一直都在眨著，根本沒有想要徹底閉合的意思。
鐘聲響起來了。
還在走神的我終於醒悟了過來。
我看著記憶之中的自己輕輕地將卡門抱了起來。
“你認為這個世界很小嗎？”
“真的很小，雖然我根本沒有去過什麼地方，但是這個念頭卻是怎麼都無法消失。”
卡門如此說道，她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愜意的神色。
雖然老師的身上顯得非常冰冷，簡直就不像是血肉生物應該有的體溫，但是，那卻是讓卡門感到了一種非常舒服的感覺。這是任何存在的身上都沒有感受過的感覺，僅僅只是一個小小的擁抱，卻是十分讓她懷念。
被抱起來了之後，卡門就有些不想要離開了。
我原本想要將對方放下來，但是卡門這樣堅持，我也就沒有多做什麼事情。
“這個世界，其實剛剛好也不一定。”
記憶之中的我說道，語氣顯得非常平靜。
這個世界很小嗎？
其實，那些站在頂點的存在都非常清楚這一點，但是卻不想要去改變而已。
小也有小的好處，雖然明明知道外面還有著極其巨大的空間，甚至僅僅只是需要作出一點點變化就可以改變了，但是還是沒有多少存在願意那麼做就是了。
泰坦之王是其中的一個原因。
作為這裡最為恐怖的存在，沒有經過泰坦之王的同意，完全就是等同於挑釁。
如果是那樣的話，在沒有找到離開這個世界的方法之前，死亡就會降臨。
我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都是如此熟悉。
忽然之間，我似乎明白了什麼。
或許，僅僅只是因為我自己不經意所說的一句話，這就已經註定了整個世界都會改變的命運了。
那確實是顯得非常可悲，而且還顯得滑稽。
我記得，我自己那個時候是怎麼說的。
而且，記憶之中的景象也已經開始出現了。
在窗戶邊緣有著一個巨大的魚缸，裡面沒有清水，沒有水草，僅僅只是一塊巨大無比的冰塊而已。在冰塊的上方還有著一點點水滴不斷地落下，簡直就像是位於這個魚缸上面的小雨一般。雨滴不斷地落下之後，然後成為那個巨大的冰塊的一部分。但是與此同時，其實也有著很多冰開始融化，然後成為水蒸氣，進入那上方的一點點白色的霧氣之中。
在其中根本不會存在著與，僅僅只是有著冰精靈在裡面而已。
那是一種非常奇特而又美麗的生物，就算是審美觀不同，其實也會得出這樣的結論。那個身軀是冰塊組成的，所以只要冰塊融化了，冰精靈就會死亡。雖然說這裡的冬天其實顯得還算是漫長了，但是那其實就算是這些冰精靈的壽命了。
這些不知道是如何產生，但是卻是知道是怎麼死亡的元素精靈，總是顯得有些突兀地出現，然後又是自然而然的消失。或許是因為智力的問題，所以並不存在哪一個冰精靈會因為冰雪消融而發狂，然後召喚出來強大的暴風雪，想要讓一切都被冰雪覆蓋這種事情。
在消亡之前，這些冰精靈都是在遊蕩著，簡直就是不斷地行走著的旅遊家一般。
而這幾隻冰精靈，則是被養在了裡面。
因為這裡已經有了冰雪的迴圈，所以只要不離開，就永遠都不會消融。
而到了冬天的時候，就可以離開巢穴，進入廣大的世界之中不斷地飛行著，碰見自己的同類。
那幾只冰精靈已經在這個巨大的玻璃缸之中定居了，而現在一雙雙藍寶石的眼睛，則是充滿了一種好奇的神色。
他們也聽到了記憶之中的我所說的話。
“為什麼你會認為這個世界顯得太過於渺小了？”
“不知道，我僅僅只是這樣覺得而已。”
“那麼，你想要怎樣做？”
“我想要看見更加巨大的世界，而並不是這個，僅僅只是向著天空之上不斷地飛行著，如果速度夠快的話，很快就會到達邊界。另外一邊雖然並不是致命的，但是混沌的力量卻是無法克服，那裡並不是我們所能夠生存的地方。或者說，因為有著那些混沌的存在，所以我們再也無法看到更加寬闊的世界，那簡直就像是囚籠一般。”
卡門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顯得有些畏懼，所以僅僅只是輕聲說道。
“而在我看來，泰坦之王就像是一個監獄的看守者一般……”
“這個用詞其實還算是挺有趣的，如果讓那個傢伙聽到的話，我相信你其實並不會受到多大的責怪就是了。那看上去確實是像是看守者，但是實際上兩者之間並沒有多大的關聯。而泰坦之王有些時候調侃自己的時候也會使用這樣的語氣。”
記憶之中的我的語氣顯得有些無奈，剩下的是一種感嘆。
“如果……如果你想要那樣做的話，那麼就去那樣做吧？但是，要小心，千萬不要像是你的兄弟姐妹一樣，那樣的探索，僅僅只有一次機會而已。這是你必須賭上自己的靈魂的事情。一旦失敗了，是絕對不可能重來的，就算是這個世界本身，其實都並不存在著那樣的機會。”
記憶之中的我說道。
我能夠聽出來，語氣之中，其實充滿了一種無奈。
那整個靈魂似乎都沒有任何光澤，就像是已經脫水的老樹一般，僅僅只是在等待著死亡而已。
不過，我能夠感覺到，那僅僅只是暫時的而已。
因為壽命還非常長，幾乎是永恆的。
時間將會將心中的一切憂鬱都慢慢的沖淡，就算是每一天都是重新提醒著自己心中的痛苦還有無奈。但是不管怎麼樣，就算是自己的記憶力已經是過目不忘了。當某一天，再次習慣性地將這一切說出來的時候，甚至很可能自己都會懷疑自己到底是在說著什麼事情。
原本在心中所積累的應該是痛心疾首的事情，但是最後卻是像是清泉一般透徹無味。
這就是時間的威力。
就算是泰坦之王，在面對著自己的種族的時候，眼神之中再也沒有絲毫的波動。
“那麼，我想要做的應該是……給這個世界更大的空間。”
卡門抬起頭，忽然之間說道。
“其實，如果你想要開啟門的話似乎更加容易就是了。”
記憶之中的我似乎正處於某一個正在消化著心中的鬱悶的時間之中。
“只要打開了那扇門，你其實可以看到更多的東西。或許，我們根本沒有見過的東西，你都能夠看到了。更為重要的是，我覺得那件事情其實非常合適你，而並不適合我的其他的學生。”
“您已經知道了。”
“知道什麼？唆使我的那些孩子，不斷地向著外界探索，之後再也沒有機會回到這裡。”
“老師原來都已經知道了？”
“是的，我早就知道了。”
“但是你為什麼沒有阻止？”
“因為那種事情我根本無法阻止，雖然那些像是孩子，但是其實早就已經成年了，每一個都有著自己的意志，就算是在追求著自己想要的東西上面死去，其實那樣已經是不錯的歸宿了，至少，那樣的話，不用面對著這一切的……終結。”
卡門的臉上露出了一股十分古怪的笑容。
卡門從記憶之中的我的身上跳了下去，臉上滿是一種鄙夷的眼神。
“但是，實際上，那正是因為老師的期望，不是嗎？因為想要回應你的期望，所以他們才會變成這個樣子，進入混沌之中，然後，不管是身軀還是靈魂都徹底溶解，就像是從來都沒有存在過一般。我忽然之間明白，如果死在外界的話，其實就像是徹底消失，從源頭之上被抹去一般。那種事情，實在是顯得有些恐怖了。”
卡門的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古怪了。
“但是……我的記憶卻是沒有出現任何變化。那麼，老師，請回答我，你的記憶之中，是不是還記得自己其他的學生的名字？”
記憶之中的我的雙眼變得有些古怪。
“我還有著其他的學生嗎？”
“當然沒有，不過……總會有的。”
卡門如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