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無常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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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無常無頭
第118章 無常無頭
師兄？？
聽到蠻山屍婆這麼稱謂無常，我的心裡不禁一陣愕然。
這無常先前不是一直在勝覺寺當和尚嗎，可這來自邪屍門的蠻山屍婆，怎麼會稱呼他為師兄？？
更何況，眼下的無常才不過四十來歲，可這蠻山屍婆少說也有七十多了，二人的身份與稱謂也完全不搭啊！
一時間，我和裴耿生三人面面相覷，不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何事。
而無常起先也是愣了一下，隨後彷彿想起了什麼似的，卻是走上來，緊緊抓住了蠻山屍婆的手，彷彿遇見了一個久未相逢的故人。
而隨後，蠻山屍婆與無常說了些什麼，二人時不時地朝著我們這邊看了過來，沒一會，卻是神神祕祕地走進了土司府中，關上了門。
就這樣，無常和蠻山屍婆消失在了我們的視線中，留給我們一頭霧水。
“屍婆稱呼無常為師兄，難不成……無常曾是邪屍門人？？”
過了好一會，裴耿生張了張口，一臉驚愕地說道，“可是，這與無常先前的身份完全不合啊！”
聽著這話，我也是深深皺起了眉頭，對於無常究竟是佛是魔，卻是在這一刻變得撲朔迷離起來。畢竟從開始到現在，無常已經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不僅性格如此，就連身份也是這樣。
“怎麼，關於無常先生究竟是什麼身份，你們難道現在還沒有弄清楚嗎？”
這個時候，祝逢春卻是走了上來，意味深長地朝我們問道。
我們下意識轉過了頭，看向了一旁的祝逢春，我當即說道：“老族長，我相信您是知道這事兒的內幕的，您可否跟我透露一二？”
祝逢春點點頭，“起先我讓你們留下來，只因你們是無常先生的朋友，但是對於無常先生身上所發生的事情，我還不能告訴你們。但現在，既然土司大人已經指明你們為本寨座上賓，那麼有些事情，我是可以給你們一點點提示。”
“屍婆大人其實並非我們蠻農寨的人，她之所以成為土司，是臨危受命。”
祝逢春說道：“在三十多年前，我們寨子的老土司突然失蹤不知去向，多番尋找無果。老土司先前拜於邪屍門門下，他失蹤後，邪屍門便委派了他的師妹前來我們寨子充當新一任土司，而這一位新任土司，便是屍婆大人。”
“可誰也沒有料到，三十多年後的今天，這位老土司卻換了一副新的模樣回到了我們蠻農寨，而他正是無常先生！”
“‘花無心不生果，樹無皮難成林，龍無首不聚群。’這句話的出處，來自於老土司所修煉的一門祕術。無常的模樣我們村民雖然不認識，但是老一輩的村民對這一句話頗為熟悉。當無常先生說出這句話後，我們這才得知，他就是我們寨子失蹤多年的老土司。”
聽著祝逢春的這番話，我的心裡微微一顫，彷彿想起了什麼似的，朝他問道：“那老土司修煉的這門祕術叫什麼？”
祝逢春：“屍頭術！！”
屍頭術！？
聽了這個詞，我的身體沒來由地打了個哆嗦。屍頭術，這不是先前落花村中那個無頭人所修煉的邪術嗎？？可是，無常先生怎麼會懂得屍頭術的祕術？？
我們錯愕的看向了祝逢春，可祝逢春卻是說道：“好了，該提示你們的我也提示了，你們自己慢慢體會，要是說得太多了，我也討不到什麼好處。”
說罷，祝逢春也不再多與我們攀談，當即轉身離開，回了自己的家。
我們四個站在水潭邊，一下子陷入了死寂。
好一會，裴耿生這才張了張口，一臉錯愕地看向了我們，“無……無常，難道就是無頭人？？”
這樣一個結論，其實早就浮現在了我的腦子裡，只是因為不肯接受的緣故，所以一直不敢開口，而現在裴耿生這麼一說，卻是讓我莫名一個戰慄。
我仔細回想了這些天無常的各種反常舉動，隨後點了點頭：“很可能是這樣。”
“可是，如果無常真的是無頭人，他也沒理由教你佛法，然後還替我想辦法醫治蠱毒啊！”吳淳露出了一臉的不相信。
“但是，無常最近身上發生的反常舉動實在太多太多。如果非要給出一個解釋，那就是真正的無常早已經死去，而現在出現在我們面前的其實是無頭人——只不過他已經換上了無常的人頭。”
根據祝逢春所說，再結合先前的種種，我開始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認真分析了起來。
假如無常真的是無頭人，那麼他被無頭人換頭的唯一可能的時機，就是在落花村中時了。
先前在楊樹樵家中時，無頭人就說過想借無常人頭一用，隨後二人大戰於火海。
只怕在那場戰鬥中，無常就已經被無頭人給殺死。隨後無頭人趁著火焰隔離，將無常的頭顱割下，接在了自己的身上。
隨後，我們將已經換上無常人頭的無頭人從火海里拉了出來，而被我們燒掉的那具無頭屍體，其實根本不是什麼無頭人，而是無常的屍身。
就這樣，無頭人換上了無常的人頭，二者成為了同一個人。而與此同時，這具無頭身體也開始左右無常的思維。如此一來，也就可以解釋無常接下來日子的反常舉動了。
當初在白竹村時，我去追殺那個渾身散著屍氣並且能騰空飛行的怪物，結果追到一半卻不知所蹤，隨後我就遇見了昏倒在山林的無常。
在勝覺寺時，那個怪物再度出現，活活嚇死了釋靜，當我再追去時，這怪物又再度消失，而它所消失的地方，同樣也是在無常的房間。
那個怪物每次消失的地方，都有著無常的蹤跡。如果沒有猜錯，那個散發著屍氣的只怕並不是什麼怪物，而是無常的人頭！因為無頭人修煉的是屍頭術，能夠控制自己人頭飛離身體的邪術！
無頭人在見到無常時，只說要借無常人頭一用，食上半缽煙火。
而無頭人的這句話，在他接上無常人頭後也一一得到了驗證。
無常醒來後的第一件事情，便是便是吃上一份米飯，不多不少，僅僅只吃上半缽。
而接下來在勝覺寺中的日子裡，無常每次吃飯也都是隻吃上半缽，隨後將剩下的半缽倒掉。在離開勝覺寺前來蠻農寨之前，他也同樣只吃上半缽米飯，最後還將這鐵缽埋在了寺中庭院裡。
無頭之身開始逐漸左右無常的思維，所以這蠻農山寨他明明沒有來過，卻清楚的記得這兒的路，知道這兒能有解蠱之道。他先前明明是勝覺寺高僧，可他卻懂得來自屍頭術的暗語，而正是這一句暗語，讓祝逢春認出了他就是蠻農寨失蹤多年的老土司。所以祝逢春才會將他當成座上賓，才會准許他進入土司府。也正因為如此，無常才會一夜還俗，並且身上被煞氣所籠罩，甚至對我大打出手，還告誡我將來可能是敵人。也正因為如此，蠻山屍婆看到他之後，才會稱呼他為師兄。
無常……其實就是無頭人！而現在，無頭人已經開始逐漸支配起了他的思維。相信用不了多久，無常的思維將會完全被無頭人所控制。
屆時，無常將不再是無常，他將成為一個換了新面目的無頭人，成為蠻農寨的老土司。
就這樣，我將自己的推斷詳細地說了出來，卻是讓裴耿生等人一個個瞠目結舌。
“當然，這也僅僅只是我的推斷而已，可只怕也是八九不離十了。”
我長長地嘆了口氣：“但是，無常是勝覺寺的大弟子，不管他是否已經死去，不管他是否還是佛門中人。可我覺得事關重大，出於情義也好，出於正義也罷，我們都應該將這件事情告知給勝覺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