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落葉歸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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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落葉歸根
當林天翊睜開雙眼時已經是第二日中午，陽光照射在血海給人一種海水都在灼燒的錯覺。身上的衣物已經被褪下，只有一件新的短褲穿在身上。
記得昨晚最後是倒在秦宓懷裡，難道自己這衣服是？不怪林天翊會胡思亂想，當時眾位男同胞們都累的一塌糊塗，誰還有力氣給他換衣。
看見對面床位上的許浩正在打呼，林天翊嘴角勾出一絲輕笑。拿起擺放在一旁的乾淨襯衫、外褲，穿好之後輕步走出房外。
“咦，你就醒了？”正躺在甲板搖椅上晒太陽的陸霜聽見身後有腳步聲響起，轉過腦袋詫異說道：“還以為你會睡到吃晚餐的時候呢！”
知道對方在笑話自己，林天翊不以為意的回道：“這麼好的興致，居然在這晒太陽。怎麼就你一人？其他人呢？”
“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啊？天亮了倒下就睡著（這話怎麼聽都彆扭）！”陸霜挑眉問道，“你像大爺一樣閉眼就睡，其他人可是又忙了大半小時才睡下的，現在應該都沒醒吧。”
“那我這衣服？”林天翊尷尬開口，這種問題去問一個小女孩，的確不太合適啊，特別是眼前的女孩和自己女友還是閨蜜關係。
“呸！”陸霜臉色一紅，隨即淬了一口說道：“你那髒的發臭的衣服可不是我們女孩子扒的，是你哥們許浩給你換的。”
“哦。”林天翊連連點頭，心中舒緩的同時又有點小失落，不過這些可不能和眼前女孩多說，當下轉移話題：“現在是誰在開船？”
“當然是船長咯。”陸霜隨口答道：“船長可不像你，他只休息了四個小時就起來工作了。”
“我去他那看看。”林天翊點點頭，忽然想到一件事情，連忙向後艙走去。
“船長，”林天翊來到控制室，門是開啟著的，走進去後就看見陳漢皺眉望著電子海圖。“打攪了。”
“不用這麼客氣，進來吧！”陳漢對眼前男孩可是極有好感，昨夜若不是有他在，漁船真不一定能保得住。“休息好了？”
林天翊點點頭，開口說道：“醒來後我想到一件事，所以過來找船長你。”
“別老船長船長的叫我了，”陳漢爽快笑道：“我託大一會，喊我陳哥就好。你有什麼事要跟我說的？”
“如果我們還按原路返航，恐怕還沒看到海岸就要葬身海底了。”提到正事林天翊臉色也是深沉的很，畢竟要談的不是什麼好訊息，“我們得找一條穩妥的航行路線，能讓大家安全回到沿海的任一城市。”
陳漢雙眼閃過一絲亮芒，當真是後生可畏，自己是在看了不少時間的海圖後才發現這個問題，而他卻是一醒來就想到了。對林天翊所說陳漢並沒有太完善的準備，搖頭嘆道：“我也知道會是如此，可要找條安全的航線，不會被這些生物襲擾，談何容易！”
林天翊沒有隨意接話，走進室內兩眼緊緊盯著顯示屏上的南海水域圖，這是一份十分詳盡的地圖，南沙群島、中沙群島等南海海域內的不少地方都有系統標識。
“雖然我們找不到完全躲避血海生物的航線，但可以儘量減少被襲次數。”林天翊指著海圖說道：“如今漁船已經差不多走出南沙群島，我們不能沿直線回汕中市，應該轉到去中沙群島。”
“這些生物夜晚從海底出來襲擊海面上的船隻或海岸，我們能撐過一日卻不一定能堅持住十天半月，就算我們可以這艘漁船也受不了那樣的打擊。我的設想是白天開船返航，夜晚在這些小島上休息，這樣會給我們減少許多壓力，畢竟在島上打不過還是可以跑的。”
“不錯，就該這麼辦！”何謂一語驚醒夢中人，此時陳漢就有這種感覺，林天翊的出現實在是幫了他太多，不單是拼鬥上，腦子裡想出的問題也解決不少麻煩。
就在陳漢與林天翊兩人為確定新的返航路線而談論不止的時候，船艙內部再次傳出幾聲驚呼，兩人停下話音皺眉相視，片刻一位水手驚慌的跑了過來，開口說道：“船長，船長，又有人睡死過去了！”
“又有人死了？”陳漢雙眉緊皺大步跨出監控室，林天翊腦門上同樣愁雲密佈，這邊剛想出有效的減緩損失的方法，就聽到如此糟糕的訊息！
這一次死去的不止一人，可怕的傷口病毒感染給所有幸存者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恐慌。撐過黑夜並不是結束，可能在睡覺時體內的病毒就會讓你體驗何謂無痛死亡。
有這些擔憂的大多都是女生了，畢竟其他活下來的男性都有受傷記錄，他們能活下來，就說明體記憶體在抗體，應該不會因為病毒而死在床板上。
“這一次減員十分厲害，目前船上就剩下十九位可以拿起刀叉戰鬥的男性，裡面我們學校的師生只有八位。”秦宓皺著眉頭低聲說道：“水手感染病毒的機率比我們學生小不少。”
望著一具具死屍從房內搬出甲板，林天翊沉默不語，一旁的許浩等人面色也很難看，畢竟在一起兩三年之久，又連續兩晚一齊並肩作戰過。
同窗加戰友，這份難得的感情即便是再過幾十年也不會衰減。可現在這些還是半大小夥的男孩們就要面對如此悲痛的事實，曾幾何時他們都是一群不知悲情苦惱為何物的學生，但殘酷的現實正在摧殘他們的神經，迫使他們步入成熟。
“還有兩個小時漁船就能到達雄南島，我們將在這座島上休息一晚，同時把同伴的屍體火化。”船長那透著無盡哀傷的話語傳入所有人耳內，“落葉歸根，他們雖然去了，但我們活著的人有義務讓他們重回陸地，魂歸故里！”
“希望我的猜測是對的，若是出現差錯，這整艘船上的人都將喪命南海。”林天翊仰望半空中的太陽，口中喃喃說道。
“怎麼？不自信了嗎？”船長上前拍著林天翊的左肩，開口說道：“年輕人就應該開朗點，不要讓自己揹負太多，沉重的包袱會壓的人喘不過氣。目前的選擇已經是沒辦法中的辦法，我們能做的只有放手一搏！”
“受教了！”林天翊感激點頭，聽完船長所說他已經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沒有了迷茫，只餘下一股更加堅定的信念在腦海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