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二百零八章 雪崩

第二百零八章 雪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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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雪崩

第二百零八章 雪崩

我也真不知道我師父見到你會如何評價你。

我嘀咕著,輕聲套上了這件棉衣。深藍色的,一披上就暖和多了。

我搓著手,連空氣都清新多了,只是讓人不爽的,一呼吸就會吸到雪碴子,而且是吸到肺裡去。

維德赤著膀子在那抽菸,身上僅僅穿一件藍背心,最後他把煙掐滅在腳下,悶著聲說:“走吧。”

我們就踩著雪過去。我們站在懸崖的邊緣行走,我也不知道畫風怎麼一下子就換成懸崖了。雪並沒有完全覆蓋黑色的崖,不然一不小心有掉下去的危險。至少我走了幾步雪塊就滑落了。維德向裡拽了一把我。嘀咕道:“注意點,菜鳥。”

“好死不死,偏偏要往外走做什麼。”我往旁邊一看,其實還是白茫茫望不到盡頭的一片。只是我走的地方不知何時出現了斷層。

一不小心,就會滑到黑色的裂縫裡去。

而裂縫,正是在十米之外的距離開始出現。

先是很微小的一點,像藤蘿的筋脈一樣,然後擴散了,慢慢地裂開….最後擴大到能容納下一個人的位置。

我再抬頭望去,發現平原裡出現了一種很奇異的景象,那就是那條微小的裂縫竟然持續裂開,最後竟然將整條平原活生生地分為了兩半,我站在裂縫旁,和之前的冰川彷彿隔了一個世紀。

“別看了。”維德嘆息了一聲,把我拉進來,“一不小心滑下去就糟了。”我看了看腳下,無異於萬丈深淵。

深不見底….我臉上開始冒冷汗,不由得又向裡滑動了幾步,幾塊細碎的冰掉了下去,人掉下去….應該只能聽到一聲斷斷續續的哀叫的。我用袖子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

我向後撤….卻發現身子只能抵著冰冷的石壁…蒙著的那層寒意讓我一陣瑟縮。“別動。”維德用手槍頂著我的腰說。

其實他不過是順便罷了。他朝下面開了一槍,砰的一聲一隻還躥動著的活物立刻死了。透過冰塊我看出它是一隻梅斑爐。維德立刻扔了槍跳下去。應該是攬住了那頭鹿的脖子。

“你殺它做什麼!”我大喊一聲,也跳了下去,透過微藍色的冰塊我發現頭頂是覆著一層半透明的冰塊的,哦不,應該是重重疊疊,而冰塊下恰好形成了一個未經凍結的位置,梅花鹿應該就是在這裡生存。

維德抱住了它還溫暖了的脖子剝它的皮。露出鮮紅的肌健和蚯蚓似的血管。他已經把它的整張皮都撕下來了,正慢慢扯著後腿上的毛,我覺得有點殘忍….想說….

維德卻捂住了我的嘴。

“會引起雪崩的。”他小心指著那個微黃色的彈孔說,重重疊疊半透明又微涼的冰面,“你看,這裡的結構太脆弱了。”

我知道他指的是那一層脆弱的冰層支不起那般沉重的浮冰。終年累月的冰塊。也許只需要透過一點小小的,微妙的震動就足以讓那根纖細的冰柱坍塌了。到時候積雪就會從那個冰窟窿裡湧出來。

我點點頭,表示懂。他低下頭咬著梅花鹿柔韌的血管,直到它的頸部已被他撕爛了為止。他舔著血說:“血不對勁。“

他再次用口形說了四個字:“血不對勁。“

在我震驚沒有反應過來之際,他飛速抱住我以迅雷不及之勢給了我一槍。好吧,事實上我只聽見槍響,和冰面上那個微微斷裂的彈孔。然後我的頭被他按到了雪中。我聽見他在我耳朵邊輕輕說了四個字:“這裡危險。”

“所以無論如何快走吧。”他匆匆忙忙地把手槍塞給了我。然後奮力一拳捅開了破碎的平面,抓住斷緣的冰層像做引體向上一樣縱了上去,當他雙腿跪在地面的時候,他透過冰塊對我露出一個微笑。

我無助地抓著那把手槍。然後有什麼東西碎掉了。我聽到了來自周圍絕望的咔嚓咔嚓聲,鋪天蓋地的微藍像是魔鬼的顏色一樣蔓延開來,在冰渣塞滿我嘴巴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雪崩了。

對,沒錯,雪崩了。

我慢慢握著那把手槍,匣子發出咔咔咔咔聲,我奮力掏掏裡面,被凍僵了。

開不動了 。那一刻整個世界是崩潰的。我唯一防身的武器沒了。而就憑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是無法應付來自冰天雪原惡劣的一切的。對,我現在是凡人了。或許我以前不是。

我慢慢開著槍,咔嚓咔嚓地響,一顆子彈滾落到了土地上。我咬牙動動凍裂的耳朵,旁邊滲出了血絲,恩,不錯,還活著。

我慢慢呼著熱氣,手上也漸漸有了暖意,我低頭一看才發現掌心全部被凍裂出血了。那一層皮都裂開了的。疼的。我咬著牙。

我慢慢擦拭著槍身。現在,我要好好珍惜這一把唯一的槍,這樣我才能活著出去。

所以我先盤腿休息恢復了下體力。直到大腿都有血液迴圈了為止。一根紅色的筋已經暴露出來。再這麼下去真不是一般的嚴重了。我咬著牙摸了一下滾燙的額頭,該死的這時候再發燒就完了。

靠!是什麼東西爬到了老子的腿上!

我忍著癢把那東西拍到了地上,扁平的一團。原來是一條蟲子。我強忍住心中的噁心,把它提起來看,在看到它背部的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維德那句“血不對勁”的含義。

它是從鹿的血裡爬出來的。

原來這條鹿的血早生了蟲子。這種病叫什麼….我忘了。我上前它半邊還糜爛著的脖子,發現隱隱的黃絲已經從裡面爬出。

難道剛才維德就這樣喝了血液?

想想我有點不寒而慄。

我把那頭鹿放下….生怕鹿的血沾著了我。可惜沒有水….我將就著用雪洗了手,然後儘量離的遠遠的….儘管現在我腿僵得有點受不了…我像一個裹著毛毯的病人一樣挪動。

我挪到安全的地方了。

那地方是空白的。抬頭一片明澈的天空。剛才的冰層坍塌也應該被塌掉了吧。也許是個爬上去的不錯主意。我握緊了這把手槍想。

然後我沒法….周圍沒有任何依附….我顫抖著幾步已廢的雙腿後退了幾步,並且向天放了一槍,權當為自己壯膽,一陣白眼,我盯著,天空還是看不見那個明晃晃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