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萬壽寶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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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萬壽寶塔
撈屍人筆記
?：么叔盤腿坐了下來，我想問但又怕打擾了他，只能極力忍著。[燃^文^書庫][www].[774][buy].[com]
沒一會，我就感覺周圍的水流有了變化，我們的船是停下的，夜裡很安靜，原本週圍很有節奏的嘩嘩水流聲忽然間變的細碎了起來，間或還有“嘩啦”水浪激盪的響聲。
原本就昏暗的月色變的更加暗淡起來，我眯著眼睛探出頭往水下探查，江水烏黑一片，我也看不到什麼。
很快，那聲音越來越密集了，周圍水紋也變得很奇怪，船底也不時傳出“咚咚”的輕微撞擊聲。
我忽然腦子一閃，明白過來，這聲音是魚群發出來的！按說我在船上那麼多年，對魚很熟，我們這也還有漁民在江上打漁，我也見過很多次，但我真沒見過魚群，長江裡哪裡還有這麼大的魚群啊！
沒一會，船周圍就都是魚了，密密麻麻的擠滿了，這些魚一條疊著一條，爭先恐後的往船擁擠過來，彷彿都想擠上船，我看見好幾條大魚拼命的往起跳，是鯰魚！我終於看清了。
烏黑的鯰魚群把我們包圍了！我蹲在船裡往外看，這些鯰魚身上泛著微光，一條挨著一條，竄來竄去的，我一陣惡寒！
“么叔，這是……”我扭頭正想問，就看見么叔手裡提著一根魚竿，坐在船頭正在垂釣。
我白眼直翻，魚竿是大伯船上的，沒事的時候我也會垂釣一下，但我沒想到么叔這個時候還能有這個雅興。
“么叔，要不我撒一網咖。”我湊過去愉挪道。
“噓……”么叔衝我回頭擠了一下眼睛。
“上鉤了！”么叔叫一聲，猛地一提，一條三斤左右的鯰魚被提出了水面。
這魚竿質量很一般，么叔一看就不太會釣魚，魚竿被扯的彎成了月牙狀，鯰魚在掙扎，么叔嘴裡哎哎的連聲叫著，魚竿抖個不停，隨時會折斷的樣子。
“趕緊收杆！”我心疼那杆，趕緊搶上去幫忙，我把那條鯰魚收回來，扔在了船板上。
“噓……”么叔噓了口氣，伸了懶腰，然後站身來，“砰”的一聲悶響，么叔抬腳在船上重重的一跺！
說來也怪，圍在我們船邊的鯰魚群好像被么叔這一腳給驚了，爭先恐後的四下逃散，沒一會的功夫就都不見了。
“么叔，你這什麼功夫啊，這要是去撈魚，可就賺翻了。”我驚訝道。
“瞎扯什麼，趕緊辦正事。”么叔蹲下身子抓起船上的鯰魚。
鯰魚身子滑不留手，很不好抓，不過這條鯰魚卻老實，被我么叔抓在手裡一動不動。
“小山，你來看。”么叔招呼道。
我就湊近了細看，鯰魚我見過不少，這條鯰魚似乎沒什麼不一樣的。
“好像特別的黑一些……”我沉吟道。
“還有呢？”么叔問。
我凝神細看，這條鯰魚的脊背烏黑髮亮，身上有一些斑紋，這也正常，一般鯰魚也都有。
么叔把手翻轉了一下，我眼睛忽然一亮：“這魚身上的斑紋好像人的眼睛呢？”我驚奇道。
“你看它的牙。”么叔又把魚舉高。
鯰魚的嘴被么叔捏開，我往魚嘴裡一看，這條鯰魚嘴裡密密麻麻的牙齒閃著亮光，雖然這些牙齒都不大，但看著也挺嚇人的，一般的江鯰可沒這麼嚇人的牙齒。
“變異了吧！”我驚訝道。
“咚”的一聲！么叔隨手把手裡的鯰魚丟進了江裡，那魚離開么叔的手馬上就活了，飛快的鑽進了水裡。
“幹嘛放了？”我問。
“你要吃嗎？”么叔笑道。
“你知道我不吃鯰魚的。”我摸摸腦袋：“么叔，咱們幹嘛來了，不會就是來釣魚的吧？”我有點沒搞明白么叔在做什麼，就問了句。
“明天你就知道了，走，咱們回去！”么叔拍拍手，說道。
我就是個苦力的命，當晚我又把船劃了回去，然後再騎上摩托帶著么叔回他那個小店，到么叔店裡差不多凌晨兩點多了，我累的狗一樣，澡都沒洗，直接倒在了**。
早晨么叔揪著我的耳朵把我從**拖起來，我腦袋昏昏沉沉的，我和么叔吃過早點又一次來到江邊。
這一次我們沒有坐船，么叔帶著我沿著江提徑直走到了寶塔灣，寶塔灣這一段江水寬闊，我邊走邊往江面看去，滾滾江水順流而去，江面上波瀾不驚，一切如舊，似乎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不過在江提下有人正在燒紙，還有哭聲傳過來，地上留有不少灰燼和香燭殘骸，應該是這兩天有人來祭拜那幾個學生留下的。
沿著江提再走一段，前面就到了寶塔公園，遠遠的就能看見萬壽寶塔斜斜的塔尖，萬壽寶塔始建於明代，是座磚石結構的八角塔，塔並不算高，也不大，解放後圍繞著寶塔就修建了這座寶塔公園，不過一直疏於維護，公園就很陳舊，連寶塔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歪斜了。小時候我倒是來過幾次，裡面沒有什麼可看的，一般也沒啥人進去遊玩。
么叔領著我直接進了公園，公園的水泥牆斑駁的很，上面爬滿了藤蔓，一扇大鐵門也鏽蝕的不成樣子，進門的時候一個坐在門口晒太陽的老頭眯著眼睛看了我們一眼，老頭胳膊上帶著紅袖箍，應該是個門衛。
“么叔，來公園幹嘛？”我問了句。
“無須多問，跟我走便是。”么叔揹著手晃晃悠悠往裡進。
么叔有時候很討厭，總喜歡故弄玄虛，還喜歡拽文，明明沒上過學，卻搞的很有文化的樣子。
在公園裡走，一路上也沒看見旁人，這個時間公園裡一般都沒人的，么叔在前面走，我在後面跟，今天么叔倒是沒有穿那件老頭衫，而是換了一套白色的綢布衣服，么叔年紀不大，卻把自己打扮的像個老頭子。
沒一會，我們就走到了萬壽寶塔這裡，我抬眼打量寶塔，還跟我小時候見過的樣子一樣，塔基磚牆有一處破損，就是這塔好像更歪了一些，我感覺不定啥時候這塔就倒了。
么叔圍著寶塔轉起圈來，邊轉邊瞅，我看見么叔的手指又開始屈屈伸伸的，嘴裡還唸唸有詞。
轉了幾圈，么叔停了下來。
“小山，你小時候來這塔還沒有這麼歪吧？”么叔忽然問了句。
“啊！”我一愣：“好像吧，記不清了。”我隨口答了句。
“那你小時候寶塔灣每年淹死的人比現在多嗎？”么叔又問。
我回憶了一下，大伯這些年一直在做撈屍人，好像真的，大伯一年比一年在寶塔灣撈的人多，我記事那會大伯的生意很一般，近些年生意就好起來，大伯的房子也是近幾年才翻修的。
“這些年落水的好像確實多一些，不過很正常啊，人口變多了嘛。”我回答道。
“我們進去看看。”么叔點點頭，邁步就走進塔裡。
寶塔從第一層彎彎曲曲有臺階蜿蜒而上，么叔沿著臺階拾級而上，我跟在後面，臺階太窄，只容的下一個人走。
越往上臺階越窄，小時候我就爬過，很普通，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塔裡應該很久沒人來過，到處都落滿了灰塵，塔裡空氣也不好，光線更是昏暗，走在裡面讓人感覺很壓抑。
我們上到塔頂，總算空間大了一些，我趕緊把頭湊近窗戶大口呼吸新鮮空氣，剛才上來我一直憋著不敢大口呼吸。
塔頂這層只有兩扇窗子，相對而設，我湊近的是對著江面的這一扇，還沒等我呼吸幾口，么叔一把把我扯開，自己把腦袋從窗子探了出去。
“哎呀！還是外面的空氣新鮮，還帶著水汽呢。”么叔大聲讚歎道。
除了翻白眼，我還能做什麼？
么叔笑嘻嘻把頭收回來，然後又去另一扇窗子張望，這邊的窗戶對著公園裡面，下面是一座很大的假山。
張望了一陣，么叔手一拍：“好了，我們下去吧。”
我們爬下寶塔，我伸手拍打身上的灰塵。
“么叔，大伯的事得趕緊啊。”我感覺么叔有點太悠閒了，還有閒工夫遊玩。
“你急什麼。”么叔看我一眼，伸手一指：“我們去爬假山。”
“啥？”我立馬急了：“你到底在幹嘛，大伯他們……”
“山人自有妙計。”么叔揹著手往假山走，只留給我一個**的背影。
我很無奈，我心裡擔心大伯，么叔不急不忙的樣子讓我看了有氣。
這座假山比寶塔還高，規模不小，聽老一輩人說，這假山是和寶塔同時修建的，也不知道在這裡修這麼座假山做什麼，因為這假山一點都不美，這麼多年假山上植被覆蓋，已經完全看不出當初的樣子了。
我們深一腳淺一腳往山上爬，路很不好走，一邊爬山我就一邊腹誹，這麼大兩個人了，就像兩個頑童。
么叔在前面領路，他倒是腳步輕靈，一點不累的樣子，山上有很多帶刺的藤蔓，我身上早被刺了不知道多少下，我越爬越吃力，大口的喘起了粗氣。
“么叔，我爬不動了。”我靠在一棵矮樹上，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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