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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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空洞
第187章 空洞
這就都結束了嗎——身前是無邊無際橘黃色的沙丘,身後是綿延至天邊的披著重重黑影的黃沙。我們實在太過於渺小,橫七豎八地倒在偌大的天地間,四下是望不盡的荒涼,我實在走不動了,所有所有的力氣都被用光,甚至甚至連扭頭都格外艱難。
我們沒有水也沒有食物,別說我不知道該怎麼走去依提孜力克,就算我心裡有數,以我們現在的體力,連翻越離我們最近的沙丘都難,在沙漠裡沒有防護地過一夜,無異於自殺,晚上氣溫會降到零下,我們現在這個狀態,估計都熬不到後半夜。
我現在不想說話,不想思考,我腦中一片空白,輕飄飄有一種懸在空中的感覺,我感覺不到悲傷亦或是絕望,只是有一種即將化歸塵土或者升入天空的遼闊感,貌似拋卻七情六慾,又好像變得麻木。
起初,我還能聽到孟琬和黑皮爭論的聲音,孟琬語氣激動,一直在強調自己確實看到有好多人從那邊的山丘上走下來,黑皮卻只說是孟琬眼花了,是臨死前的錯覺。
後來,他們爭論的聲音越來越小,好像離我也越來越遠,我是堅持不住了,我好睏——
朦朧中忽然聽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不只是一個人,遠遠地站著五六個人影,有男有女,高矮胖瘦,我努力睜開眼想看清他們的樣子,可費多大力氣也是一片模糊,他們一步一步地後退,口中一遍一遍輕聲呼著我的名字,我能感受到,那都是我所熟悉的人,卻一時想不起來他們是誰,漸漸地,幾個人身影一晃,化作一片黃沙,融入沙漠之中。
正當我放鬆下來時,突然聽到有人高聲呼喊我的名字,話音中帶著憎恨和憤怒,眼前猛然間閃出一張蒼白的大臉,毫無一絲血色,劍眉倒豎,那張臉非是旁人,正是被我害死的賀連橋,他面容因痛苦和憤恨而變得扭曲,五官逐漸模糊,但眼光中藏不住萬分的殺機,死氣沉沉地盯著我,口中怒斥我的名字,我心中生畏,越是想閉上眼,那張臉就離我越近,無論如何我都擺脫不開他的面孔。
我全身發毛,腦子裡全是他的聲音,每一根汗毛都因為驚恐而乍立,驀然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太假了,這一切都太假了,身上的每一處感覺都如此不真實,好像窩在自己的被窩中做了個長長的夢,當我睜開眼的那一刻,才發現,原來,這一切,真的是一場夢。
我出了一身冷汗,心悸不已,激動的心情一時間難以平復。
真好,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夢而已。
忽然一陣冷風吹來,把一身熱汗的我吹得清醒不少,我努力睜開眼,卻發現頭頂是一片墨藍色的天空,萬里無雲,從東到西,由紫到藍,由藍到橘,最後血紅的天擁著淹沒在地平線下一半的夕陽。周圍漆黑一片。
為什麼,我在哪兒,這不是夢嗎——原來只有那些人呼喚我的聲音才是一場夢,我還在沙漠中,我才是從河伊女國逃出生天的谷冬臣。
我還沒死,我還要繼續經歷由死到生,由生再到死,我不想死——
我口不能言,耳不能聞,只有眼眶中兩行熱淚止不住地順著眼角淌在沙子上印出兩個沙窩。
一片混沌中,模糊地看到有人站在我眼前,彎下腰來看我的臉,翻我的眼皮,又反手拍拍我的臉,嘴巴張張合合,貌似是在喊我的名字,但我知道這都是假的,或許我依舊在夢裡,我才不會迴應,當天色徹底黑暗下來時,我再次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了,一切都消失殆盡,我也終於要死了——還真是沒有一點痛苦。
我很難形容這期間是什麼感受,就是,你有沒有在一個安靜的晚上,躺在**,閉著眼睛思考,這個世界,或者宇宙是什麼樣子的。
在你沒有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宇宙,地球,人類,已經存在了那麼長時間時間,但你是否有一絲感覺呢,在你未曾降生之前,你的思維是不是一片混沌,你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也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你甚至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你意識到的存在,你意識到自己能夠思考,是三歲?四歲?或者其他,在這之前,你一直處於記憶的空白期,你的世界只有不存在時空的黑暗,當你死了以後,你的世界,就是永恆的黑暗,永恆的空白和絕對的靜止。
一直到我再次睜開眼之前,那段時間都是這種感受,最深度的恐慌就是寧靜。我沒有想到我還能睜開眼看這個世界,眼中又一道陽光射進來,很是刺眼,我把頭扭向一邊,發現自己正睡在土炕上,一間土炕佔了一半的毛坯房,牆壁和天花板都是粗糙的黃泥抹成的。
這個地方有些熟悉,我掙扎著想坐起來,但是身子厚重無比,渾身鈍痛無比,絲毫不能動。
我身旁還睡著其他三個人,汪起風側躺著,目光呆滯,對著牆面發呆,黑皮和孟琬分別睡我兩旁,黑皮亦雙眼空洞無神,望著天花板出神,孟琬依舊在睡著,我扭了扭沉重的腦殼,把頭偏向她,嘗試著叫她的名字,嗓子卻劇痛無比,只能朝她臉上吹了兩口氣。
孟琬睜開眼,看了看我,又緩緩的閉上。
真好,所有人都沒事。只是精神萎靡不振。
一會兒,又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模樣的人走進屋,只是那套大褂已經髒得不成樣子。他摸了摸我的額頭,又反手摸摸自己的,對著身後的一個彎腰駝背的老人搖搖頭。
“身上好幾處都化膿了,高燒不退。”
老人嘆了口氣,問道:“怎麼燒還沒退呀?這可怎麼辦,還有藥沒,別扣扣索索的,能用的都用上,用什麼方法都給我治好了,你在城裡不是有個師父嗎?不行把他也叫來。”
醫生明顯有些為難,扭捏著開口:“這不好吧?咱村屯藥太不方便了,這小半年存下的藥都快被這幾個人給用完了。這村子裡再有人有個災病的可不好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