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被人擠爆的小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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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被人擠爆的小區
我到現在還記得我們與姚路姚磊分別的那個早晨，那個早晨天氣很涼，村子後面的草葉上沾滿了露水。我們走到了我們來時的那條山路上，手裡握著一張姚磊畫的簡易地圖。
原本姚磊非要送我們出山的，但我覺得這樣反而不妥，誰知道在這半路上會出什麼事情。於是，我果斷的拒絕了姚磊。姚磊也乾脆，知道再說下去也沒有意義，他乾脆走進屋子畫了一張簡
易地圖，上面標準著一些分叉的路口，與一些特別需要注意容易迷路的地方
。
做完一切，我們便開始出發了。站在清涼的山路上，我久久的注視著山下那一片土屋。其實我們來時姚磊說了謊，這村子裡的人並不是因為他和姚路的原因而躲在屋子裡面。
我們之所以見不著村子裡面的人，其原因是這村子到現在已經根本沒有幾個人。大部分人都搬出去了，剩下一些老弱傷殘留在這村子中間。
本來姚磊和姚路是完全有條件搬出去的，但他們為了心中的夢想，為了山裡面的孩子，而毅然留在了山裡。我不知道他們這樣做值不值，我不能干涉他們的選擇，只能默默的祝福他們。
臨別時的氣氛有些傷感，我第一次有了那種心頭氣堵的感覺，我彷彿看到天空中有著一張巨大的人臉，是楊明的。他在看著我和徐浩，就這麼默默的注視著。
廢話也不多說了，手裡拽著姚磊塞給我們的五千塊錢，最後看了一眼山下的小村落，我們就此離開了那個村子。走的時候沒多想，多年以後，我才知道那是我最後一眼看到那個村子。
因為，等我一旦走出那個村子以後，我就再也沒有勇氣再一次走進村子裡面去。原因很簡單，我無法面對姚磊和姚路，無法面對這兩個熱血的青年，我會感覺自己罪孽深重。
姚磊塞給我的五千塊錢，我本沒打算要。他原本是要給我一萬塊的，因為我們來時說的報酬就是一萬塊。但我告訴他，我讓他去幫助楊明的母親，那五千塊錢就當是我給他的報酬了。
姚磊原本不答應我這麼一說，他告訴我說，發生在大山裡面的事情，本就是他和他哥哥的事，怎麼能要我的報酬。我拗不過他，於是說這五千塊錢，對山裡的孩子很有用，算是我捐的。
這樣子說了，姚磊才勉強答應了下來。要不然，我們想離開那個村子，還非得將另外的五千塊錢收進腰包不可。如果事情真是這樣，讓我這個進過了大山的人，怎麼能安心的繼續生活？
當天，我們最後一次看了一眼村子裡面那些土屋，便踏上了返回的旅程。再一次走進山路，才發現裡面的景色是如此的優美，不注意還以為自己走到了仙境一般。
那裡的空氣很清新，山路兩邊的雜草和野花開的無比的豔麗，從樹葉上滴落到地上的露水，似乎也帶著一絲的甘甜
。林中野鳥嘰嘰喳喳，松鼠以及其他的小動物一閃而過。
我和徐浩幾乎已經到了忘我之境，差一點因為將注意力集中到了四周的景色上，而迷了路。徐浩這傢伙又開始罵人了，也不知道他是素養有問題還是怎麼的，我們快迷路時，竟將所有的過
錯全算在了我一個人的頭上。
原本的好心情頓時被他給打破，聽他這麼大罵，我當然予以反擊。在那條山路上，我和他差點打了起來。還好，我們不止是好朋友，也是好哥們，打也打罵也罵，但誰都不會為了這種小事
而計較不休。等我們走出山路的時候，我們幾乎已經忘記了我們在山路中發生的事了。
走出了大山，看到公路的一剎那，那種心情真是窮盡了我這張嘴也形容不出來。在山路上走了四個小時後，徐浩忽然傳來了欣喜的大喊聲：“快看，是車。”
“哪裡。”我欣喜的抬起了自己的腦袋，彷彿看到寶藏一般，眼睛睜的老大，一下子眼前的景物也亮了許多，當我看到那輛飛馳而過的汽車時，更感覺整輛汽車如鍍了黃金，差點閃瞎了我
的鈦合金狗眼。
“真是車，真是他媽的車。”徐浩開始語無倫次，連手腳都開始發抖。一個不注意，他激動的挪動了自己的腳，一下子狗吃屎的撲倒在了地上。
這傢伙真是激動過頭了，這一撲下去把他那張原本還有些帥氣的臉，頓時劃出了一大個口子，門牙也被這一摔摔的鬆動鬆動。可徐浩可能真是激動過頭了，他完全沒感覺到痛，爬起來居然
飛速的朝前跑去。
當時我就站在他身後，當我看到車子的一剎那，自己的雙腳也有些顫抖，心中的激動不言而喻。從大山到見到車輛，我就像從三國時期一下子走進了二十一世紀一般。
“等等我。”我飛速的追上了徐浩，兩個人狼狽的跑到了公路上，當我們坐到座椅上的時候，整個人就如同被割過喉嚨的公雞一般，進氣少出氣多了。
後面的事也不必贅述了，回到小鎮上以後，我們開始趕車
。經過了一整天疲憊的旅程，我和徐浩滿身是汗的回到了成都。走進了城市，那種從土著部落迴歸文明世界的感覺，更加的強烈。
當時我們有些激動，感覺自己渾身都是使不完的勁，差一點就忘記了咱們身上只揣著五千塊錢，可是房租水電什麼的都還沒交，這要是把所有的費用都交齊了，這五千塊錢基本就只夠我們
吃泡麵度日了。
也許是被興奮衝昏了頭腦，我和徐浩忘記了自己的窘境，跑去了館子裡面大吃大喝了一頓。完事還拍拍自己的肚子，大嘆一聲文明世界的東西真是好吃。
但這並不是那天最令我們興奮的東西，我和徐浩酒足飯飽之後便趕到了自己的狗窩。誰也猜想不出，當我們趕到自己的狗窩時，那場景有多麼的嚇人。
當時我們興致勃勃的朝我們租房子的地方走去，可是我越走越覺得不對勁，總感覺周圍的東西變了。但當時心裡仍有些激動，所以怎麼也想不出變化的究竟是什麼。
只是有種感覺，我們走了無數次的那條通往我們住處的路，一定存在著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而且，這種感覺在越靠近我和徐浩的住處時，就越強烈。
走到離我們住處還剩兩百米的地方，我終於渾身開始冒冷汗，忍不住停下了自己的步子。徐浩這傢伙還在哼小曲，我趕緊扯著徐浩的揹包說：“你丫的哼什麼哼，沒感覺什麼不對勁嗎？”
“你丫的沒病吧，這是大城市裡面，哪會有什麼不對勁的。”徐浩很是不屑的看了我一眼說。
我抬頭看了看徐浩的臉，確實沒發現他臉上有什麼不對勁的表情。可是，我就是覺得不對勁，渾身都在冒冷汗。有一種說不出的異樣感覺，甚至覺得有一絲不安。
我再反臉看了看四處的環境，可這四處的環境死板死板的，一點也沒有令我覺得意外的地方。道路以及路旁的花壇和房屋，跟我們離開時幾乎沒有一點變化。
但是，是什麼原因讓我覺得心中很不安？我突然皺緊眉頭，看向了一個正從我眼前晃盪而過的路人。“就是他。”
我猛的站起身來，使勁的拍了拍徐浩的肩膀
。這一舉動既嚇到了徐浩，也嚇到了那個從我面前走過的路人，他被嚇的跳起老高，大喊一聲：“你這人沒病吧。”飛速的跑了開去。
我笑了笑，對徐浩說：“難怪呢，我一直覺得不對勁，很不對勁。原來，不對勁的是人。”
徐浩有些不解的拿開了我肩膀，隨口罵了句：“你手殘是吧。”然後問我：“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看這四周的人都好好的啊，沒有什麼不對勁啊。”
“錯。”我又一次拍了拍徐浩的肩膀說：“你他媽就註定一輩子只能當哥的跟班，你狗眼沒瞎的話，應該能注意這四周的人突然變多了吧。”
徐浩聽我這麼罵他，正準備發火，我趕緊壓低他腦袋指著路的一頭說：“以前這路上可沒這麼多人，而且，你沒注意到？這些人就像遊魂一樣，反反覆覆的在路上走來走去，不像是路人。
“咦，聽你這麼一說，還真的是這樣。格子，不會這些傢伙都是鬼魂吧。”徐浩有些驚恐的看了看路人的那些臉，看了一眼，趕緊低下了腦袋。
我搖搖頭說：“怎麼可能是鬼魂，是鬼魂哥還不提前擦亮自己的皮鞋，一溜煙給跑了，還站在這給你廢話。”
“那是什麼？”
我沒說話，拍了拍徐浩的腦袋，提起行李說：“有可能是好事，咱們先回去看看。”
我也不耽擱，幾步就走了幾十米的距離，抬頭間已能看到我們租房的那個小區。這時，徐浩在旁邊大喊：“我操，這些傢伙是幹什麼的？打架嗎？”
我也看向了我們那個小區樓下的位置，一下子也被那人擠人的陣勢給嚇了一跳。當時的場景是這樣的，我們那個小區樓下一般很少有人的。可我們當天看到我們那個小區時，竟意外的以為
自己是來到了火車站。
小區裡面幾乎擠滿了人，很多人閒散的抽著煙，一邊似乎有些焦急的拍打著自己的額頭。而據我估計，在這小區裡面等待什麼的，絕對不止這些人。
小區外面更有許多閒散的人，在路上反反覆覆的走來走去，就像我剛剛說的遊魂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