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四十四章 破碎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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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四十四章 破碎空間

鄰居臉色有點尷尬:"這是樓上,這樓房時間久了隔音效果不好……"

我沒再說話,默默退了出去。

看來這趟又白來了。

這個連洪做的更絕,直接都交代好鄰居讓我吃閉門羹。

雖然我剛脫離唯物主義剛開始相信這個世界這些奧祕的存在,卻已經對這些人的神祕力量歎為觀止了。

首先黃天宇絕對不會洩露我的行蹤,更不會在我來之前就跟這些人打招呼,而這幫孫子一個比一未卜先知,不等我說出來就拒人千里之外。

"啪啪啪!"我有點惱了,不管勸阻繼續砸門。連洪的鄰居見狀也訕訕的不敢說什麼了,把頭縮了回去重重關上門。

但不管我怎麼敲,就是沒人搭理我,裡面也沒動靜了。

"連先生,你難道就這樣見死不救?"我萬般無奈之下,衝著門就喊:"那您這一身本事有什麼用?到頭來還是拈輕怕重膽小怕事!"

"嘩啦!"

話音剛落,防盜門一下子開了。

一張蒼白的臉露出來,迎面而來的是濃重酒氣:"你小子嚷嚷啥?嚷什麼?給我放老實點早點滾蛋!像你這種人跟我見多了!就是不救!"

我氣的臉上肌肉直哆嗦:"不救就不救。你至於這樣損人嗎?我到底做什麼缺德事了你倒是給我說清楚!我還就看不慣你這種所謂的大師宗師了呢!見死不救算什麼高人?"

但對方這次沒跟我繼續糾纏,直接咣噹一聲摔上門。

"唉,都是各人自掃門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啊。"我一身嘆息,悻悻走出樓洞。

剛出樓棟,突然迎頭澆下來一大盆涼水!

涼水劈頭蓋臉,眨眼的功夫我渾身都溼透了,我抹了一下臉上的水珠子,忽然覺得有些腥氣--居然是血!

"喂,下面那個傻小子,快上來!"連洪從上面窗戶探出頭來,高聲喊道:"快點兒時間有限,黑狗血只能暫時防止她跟隨你!"

我愣了一下趕緊跑上樓去,進了屋只見連洪家滿是塵土和蜘蛛網,傢俱都是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的款式,但質地都很昂貴。

尤其是他家客廳這套香梨軟木傢俱,外加紫檀木櫃子,現在在市面上有錢都買不到的樣子。

看模樣他至少有40多歲的樣子,卻是衣著邋遢隨便不修邊幅,不知道哪個路邊攤買的西褲和汗衫,鬍子拉碴造型格外唏噓。

桌上的茶具都是僅有一壺一杯,看來是離群索居慣了,連待客的杯子都沒有。

"剛才的事兒,不要介意。"連洪有點不好意思:"剛才你那種狀態,就是神仙來了也不敢幫你。"

"剛才我……"我擦擦眼皮上黏連的血,突然明白了什麼:莫非,張小嫻的冤魂還……在跟著我?

"你現在明白大家為什麼不敢幫你了吧,贓東西就在你身後,凶神惡煞張牙舞爪,誰敢造次?"連洪輕輕搖頭:"老趙的事情我聽說了,那個人是個二把刀,沒多少本事卻愛裝大頭,這次總算吃大虧了……"

"你們是怎麼知道的?你們好像知道我要來……"

"如果我們連這點小事兒都不知道,那你來找我們就沒意義了。"連洪時不時檢視我身上的血跡:"廢話少說,時間很有限……我潑在你身上的狗血很快就會凝固幹掉……到那個時候髒東西又會回來。"

"您說的髒東西,是不是一個叫張小嫻的女鬼?"

"呵呵,女鬼?那只是一種說法,其實老趙曾經是我的徒弟。只不過她東學一點西學一點什麼都沒有學精通。這種稱呼是外行人習慣用的,其實在我們看來,這些異常存在世間的能量,都是有生命有自己意識的。"

我又糊塗起來:到底誰說的是個準?

"老趙這種二把刀給你解釋的什麼我不知道,我要告訴你的是:凡是這種以異常形式存在世間的能量,都是有原因的。其實張小嫻本身不是個問題,而是有更凶惡的東西藉助她存在世間打開了空間之門,這個問題如果不解決……以後估計所有人都永無安寧!"

我又是一頭霧水,看來這個世界上的祕密太多太多了,我們一心信仰的科學和唯物主義,實際上卻一直限制我們認知這個世界。

"我說這麼多你估計也接受不了,但你現在需要明白一點:不解決自身的問題,就無法解決更大的問題!一切的一切都因你而起。好了時間差不多了你該走了,你還是去找其他人比較好,我能力有限。"

說罷連洪轉過身去背對著我,算是比較客氣的一種送客方式。

這一通話聽得我如墜深霧,出門的時候差點被門檻絆倒。

外面是一片陽光明媚,但我心情卻明朗不起來。

按照連洪的說法,就算我繼續找下去,誰會頂著雷來幫我?陰魂不散的張小嫻一直纏著我,這樣下去我怎麼找到真凶?

我甚至開始有種極端的想法,莫非所謂的凶殺案根本不存在,張小嫻才是萬惡之源?

這個一開始楚楚可憐的女人,到後來卻變得如此的不可理喻,沒準是早就包藏禍心!

臉上的血跡一點點凝固,乾涸,我背後不由自主開始發涼……

經過剛才一幕,我對自己的身體**起來。一想到有隻惡鬼就纏繞在身上,誰心裡好受?

開著車我經過農貿市場,突然聽到幾聲狗吠。

原來路邊有狗肉店正在屠宰,說實在的我真不忍心看著這些生靈被殘酷虐殺,但正如有些人說的一樣,人不僅吃狗肉還吃豬肉牛肉羊肉,還吃植物胚胎和樹木果實,其實做的孽真不少,單單拿這一樣說事兒,有點矯情。

我倒不是突然同情心萌發,而是想起剛才連洪對我用的法子來,居然用黑狗血可以暫時擺脫張小嫻,我為什麼不自己想辦法搞一點來,至少在求助高人的時候抹上點,也不至於人人都避之惟恐不及。

人為了求生,有時候什麼都顧不上,況且又不是第一次,一回生二回熟,我大著膽子衝攤主問道:"老闆,有黑狗嗎?"

"啊?您是……鎮宅使嗎?有,有!"老闆笑的花一樣:"但貴啊!您要知道黑狗可不多,一百條裡能有一條就不錯了……"

"少廢話,多少錢?"我沒工夫跟他抹圈圈,拽出幾張大票:"就三百,愛賣不賣!這市場又不止你一家賣狗的!"

"大哥您這脾氣唉……好吧好吧,我虧點就虧點……三百元給您拿一隻!小玉,給這位老闆逮一隻黑的,後面抓。"

狗販子衝著門前的小姑娘一個眼色,那長相精細的女孩立刻進屋了。

一陣小狗的咽嗚慘叫聲,一隻毛茸茸烏黑錚亮的小狗出現在我面前。

剛抱出來,只見屋裡一聲驚叫,一條通體黑亮的大狗衝了出來,直撲向抱狗的女孩!

"畜生!找死啊?!"老闆立刻變了臉色,一腳又狠又準,表面上威風凜凜的大狗瞬間被踢得縮排角落,但依然朝著女孩方向大聲嚎叫。

於是說是示威,不如說是哀求。

"剛滿月的?"我戰戰兢兢接過小狗,聲音有點發顫。

不知道為什麼,經歷過這麼多驚悚瞬間的我,面對著悲慘一幕還是無法釋然。

畜生也是有感情的,對自己的孩子也是無比愛惜,眼睜睜看著自己沒滿月的孩子被人抱走,難怪母狗會急。

但她的這種反抗絲毫沒有作用,還被老闆暴打一頓丟進後面,不知禍福。

我的心有些隱隱作痛,雖然我沒養過狗不是什麼狗粉,但也覺得心裡不舒服。

看著手裡不斷低聲慘叫的小狗,我又有些猶豫了。

犧牲這條小生命,換取自己片刻安寧?

但此時把它退回去,估計又會被別人買去……

這可是狗肉店。

嘆了口氣我還是硬著頭皮把它放在車後座,任憑那可憐兮兮的小傢伙亂抓我的皮椅。

破車有諸多好處,就是不怕造。

"跟著我總比在那裡等死強……好好安生待著吧。"我在前面喃喃自語,不知道是安慰自己還是安慰小狗。

我現在何嘗不是一隻喪家之犬?因為爭取生存的機會而四處看人臉色夾縫中求生存。

"嚶嚶……"這小傢伙倒是不認生,一會兒之後就熟悉了車廂內的環境四處打量。

它居然懵懂中竄到座位中間,用溼涼小鼻子蹭著我的褲腿。

這一刻我已經改變主意,就算要用黑狗血,也未必用太多吧?只要用針管抽出來一點點塗抹身上不就好了?

我突然想起"好人不長命,禍害留千年"這句話來,結合現在的處境想想,還真是蠻有道理的。

是好人就有好心,就有無數要遵守的原則。這些道德無形中使得人變得束手束腳。

而壞人完全沒這種顧忌,他們絕對不會介意傷害任何人來保護自己哪怕一點點利益。

停車找了家寵物養護店,我撒謊說這隻狗需要抽點血去化驗,年輕女店員無精打采瞟了我一眼:"愛咋地又用不著跟我解釋,交五塊錢。"

我鬆了口氣,原來並不是每個人都有這種負罪感。

或許人們都覺得為了自己生存而傷害別人理所當然,其實我以前也是這麼想的,但一旦實際操作起來卻有點難。

屏住呼吸看著女店員抽了一小管血,我心疼的看著小黑狗,這小傢伙倒是一點都不在乎的樣子,回到我手裡的時候還舔*的手,蠻親熱的。

它已經徹底跟我混熟了,在車裡吃著我給它買的火腿腸還乖巧的搖尾巴,一看就是很有靈性。

以前我對某些狗粉的過激行為很不理解,現在有點明白了。

現代人都寂寞,即便是結婚生子之後也未必有共鳴感,是需要一點東西來聊以*的。

在社會上大部分人都在看別人臉色過日子,就像"卡拉是條狗"裡的老二說的那樣:在外面沒人把我當人看,只有在它眼裡還有點尊嚴,在外面我變著法子哄別人開心,只有它變著法子哄著我開心。

拿手摸摸小黑狗的頭,我感覺心情好多了。

或許對方的目的只想得到食物,但對於我們人類來說確實一種莫大安慰。

我們相依為命的旅途還要持續很久,下一個隱居者住在三四百里之外的麻黃山村。

看照片,這是個不過二十來歲的年輕姑娘,一臉純真的笑真有點年輕時董潔的味道。

有點懷疑:就這麼大點年紀的小姑娘,能有什麼本事?

不是我食古不化,按常理來說這歲數的女孩剛大學畢業走出校門,在各行各業都算是個雛兒,能有什麼道行?

天色不知不覺暗下來,對路況不熟悉的我決定就近找個旅館,要知道村子裡的路彎彎繞繞特別難找,有衛星定位都不好使。

"哎吆,哥您挺有愛心的,出門都帶著它?"賓館女收銀員樂了,一邊遞給我鑰匙一邊不忘逗下狗。

帶著"嚶嚶"叫個不停的小黑--這是我給它起的名字,我住進這家名為"明珠大酒店"的旅店,說它是大酒店真有點名過其實;因為僅有二層樓還裝修簡陋明顯就是家庭旅館,若不是怕帶著小黑我還真不會住這種地方。

好在小地方消費低,一間房格外的便宜才60元,這種價格即便是在我們那二級縣市也很難找到了。

我知道剛滿月的小狗牙口不好,特意給他買了袋牛奶,用賓館的大瓷缸子熱了熱放在地上。

小黑恨不得把臉埋進去,整個頭都變白色。

在它的世界中,食物和逗主人開心是唯一做的事情,是主修的功課,而我們人類需要做和需要扮演的角色太多了。

突然它停了下來,直勾勾的看著我。

我有點驚訝:這是怎麼了?還有什麼比食物更能吸引它的注意?

"汪汪!汪汪!"小黑突然狂吠起來,露出已經冒尖的小牙衝我這般撲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