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十二章 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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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三十二章 消失
“算了,”我現在最不願見到的就是劉青,不是氣她的為人,而是氣她做事的方式。
就算是為了我的健康考慮,擔心我真的精神出問題出危險,也得用緩和的方式而不是直接給局長打小報告。
這件事過去之後劉青悄聲從我家搬走了,一絲痕跡都沒留下。
我不能一個人待著,只好打著愛崗敬業的旗號在單位住,一時間收穫好評如雲,關於精神病的傳言也不攻自破。
但劉青也不來上班,刑警隊她也請了假,似乎也覺得理虧不敢見我,我當然也不願意見她。
儘管我們的關係一度達到捅破一張紙就領結婚證的地步,這件事卻讓一切迴歸冰點。
那些曾經讓我悸動,讓我熱血沸騰,讓我熱淚盈眶的一幕幕情形開始淡化,消失。
巧合的是,當張小嫻反過頭來對付的時候,我現實世界的守護女神也開始對我產生負面作用,一切似乎又印證了我三十多年單身生活智慧領悟:連自己有時候都靠不住,你指望依靠別人?
又是一個漫長的夜晚,科室裡的人一開始還熱衷“堅決比科長走得晚”的信念,後來在看到我放在辦公室的鋪蓋卷之後徹底放棄,只是比下班時間走的稍稍晚一點。
其實我現在已經不恐懼一個人的黑夜,但我怕寂寞。
我真心希望這些閒雜人等一個個快點走,好讓我放心大膽的在辦公室玩網遊,看主播唱歌,甚至跟一個qq上認識的女孩聊得很歡。
一句話,辦公室沒人後我就開始享受90後喜歡享受的一切,全然忘了我都三十好幾這個事實,什麼案件什麼冤鬼惡神,都拋在腦後。
我突然感覺這樣活得很快樂,並且單位傳達室值班室110出警處都有人陪我,實在悶了可以去那邊吹個牛抽個煙聊個天。
今天我剛登陸網遊介面,徐強那孫子就來了,害的老子趕緊把介面切換。
這傢伙見了我也有點訕訕的:“譚,上次我在外面不知道訊息……沒想到劉青那傻娘們這麼缺心眼,我早就提醒你了吧?別跟她走的太近,知道為什麼都叫她母夜叉了吧?”
我把頭低下去,旁若無人的開啟網遊介面:“有事兒說事兒。”
“我最近一直在調查那件案子的細節,你猜怎麼著?”徐強見我沒好氣,說話也有些訕訕的。
要知道上次我遭遇那麼大危機,他和黑哥兩人居然都沒出面挺我一下,這真有點不地道。但事後我也寬慰自己:就他們這兩個大頭兵沒有一官半職,說的話又有誰聽?
那件事之後我才知道這個世界的殘酷,你到真出事了才明白自己結交的都是些販夫走卒,甚至連為你說句話的能力都沒有。
“燕京重案組那些人根本不看什麼現場證據,對所有現場都解除了封鎖!你說怪不?這麼大的事情上面又壓得這樣緊,那些人天天泡在向陽路那邊的小咖啡館裡不見動彈,真不知葫蘆裡裝的什麼藥!”
“別小看他們,這些人才是無所不知的厲害角色!”我想起方副隊長那雙沉靜的眼睛就犯怵,那是一種看透世間萬物的眼神。
這些人肯定知道案件的性質,所以一來直接就奔本地神棍聚集的向陽路,因為他們知道那些人對這件事的瞭解,肯定比當地警察還詳細。
“你最近怎麼……歇上了,對這件事也不上心?”徐強很納悶,當初他們兩人都住院就剩我一人,依然冒著生命危險不依不撓;而現在各路人馬大仙都到了,為什麼我卻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
“燕京重案組都到了,省隊的精英都折了,咱們這些小魚小蝦還蹦躂啥?”我雙手已經開始敲擊鍵盤,最近玩的這個遊戲屬於半策略半形色扮演,很考驗智力。
燕京重案組的做法,讓我徹底沒了抗爭到底的想法。就算是再窮凶惡極的犯罪分子我都可以咬牙堅持,但看不見摸不著甚至都不知道對方是什麼……這怎麼鬥?
“你就這樣自暴自棄?對得起我跟黑哥嗎?”看著我全身心沉浸入遊戲,徐強有點惱了。
“對得起你們?”我笑了,把鍵盤一摔。
鍵盤砸到桌子上的茶杯,紅茶從裡面濺射出來弄得滿地都是。
徐強被我這般極端的做法驚呆了,愣在那裡。
“我對不起你們?你們躺在醫院好吃好喝什麼都不用愁,你們知道我這段時間過的什麼日子嗎?我睡過一個囫圇覺嗎?你知不知道我幾次跟閻王爺鼻子地下打轉?你知不知道咱們面對的是什麼?”
我積聚已久的怒火,終於忍不住爆發出來。
儘管我竭力想讓自己雲淡風輕一點,但有些時候某句話觸及到某個痛處,真心是憋不住。
“繼續說。”徐強已經從一開始的驚愕緩過勁來,雙手抱在胸前不停點頭:“咱哥們已經好久沒說一句真心話了,譚科長!”
“別跟我提這個!我寧可還在證物處,寧可這件事沒有發生!”我勃然大怒之後突然冷靜下來,就像一杆射光子彈的重機槍:“聽我的哥們,這件事……真不是咱們能搞定的。”
徐強臉上的肌肉在抖動,我知道這孫子心裡更不好受。他是那種沒學歷沒關係從最底層憑本事爬上來的人,我們三個中就他家庭條件最差,家裡父母都有重病還離過一次婚帶著個男孩。
這也是他在外面吃飯從不買單的根本原因。
跟他滄桑的身世相對應的,是他倔強不服輸的性格,看起來精明強悍油頭滑腦的,其實心氣很強。
他不肯對任何犯罪分子服軟,在他這種人看來,那比讓他死還難受。
“強子,你一定很奇怪我態度的轉變,我也不好跟你明說什麼,我不想再被當神經病一次了!”說道這句話我嗓子眼有點發硬,止不住的心酸湧上來。
或許是這句話觸動了他,徐強用一種詫異的眼神看著我好半天,轉身走了。
我仍然很擔心,一個人的性格是很難改變的,長得醜可以整容,脾氣倔可不是什麼外在力量可以改變的。
我真擔心強子會跟我之前一樣蠻幹,但他未必會像我這般走運,回想我這段時間的經歷,真的可以用九死一生來形容,多走一步少走一步都是死棋!
“啊……”
螢幕上畫工拙略的小人已經掛了一片,我呆呆愣神的時間太長了。自己的領地和城池早就被敵人打的千瘡百孔,錢糧被搶光。
此時我已經沒心思打遊戲,強制關閉了程式。
一個人心亂如麻的時候,什麼消遣方式都徒勞的。無論我上直播間跟那些小妖精打情罵俏,還是跟qq上的妹子聊天,都一點精神都提不起來。
“你怎麼心不在焉的?”qq上的妹子“紫月妖姬”很不滿的揶揄:“莫不是一心兩用?”
“滾,”不知為什麼,我很粗暴的拉黑了她,直接拔電源關閉了電腦。
辦公室一下子寂靜下來,我這才發現自己營造的小世界是那麼脆弱,關掉螢幕之後什麼都沒了。
這就好比用酒精來麻痺自己,醒來之後卻感覺加倍的痛苦和空虛。
“滴答滴答!”
辦公室的大座鐘聲音很沉重,就像是一個拉車的縴夫在努力工作,這座鐘據說比我來單位年頭都長,是市局剛遷來時上級領導送的。
平時沉浸在閒雜事務和玩樂中,壓根沒注意過它的存在。
辦公室一天到晚都是來報銷辦案經費的人,嘈雜中也沒人覺得它聲音響。
但在這種百無聊賴的孤寂中,這種聲音陡然突兀起來,並且越來越響,越來越響……我煩躁的誤傷耳朵,但那滴答滴答的聲音依然從縫隙鑽進我的耳膜,就像那夜老韓在樓下鬼祟的嘀咕聲,讓人抓狂!
“彭!”
堅固的大座鐘被我重重踹了一腳,滴答滴答的聲音立刻沉悶下去,不知道哪裡的零件卡到了,終於安靜下來。
它就像是一個即將圓寂的老僧,臨了臨了還吃了我這一腳死於非命。
看著座鐘上的大洞我心裡有點過意不去:幾十年的老東西,都可以算成古董了,毀在我手裡?
說來也怪,我在辦公室睡了三天,天天是玩電腦玩到深夜倒頭就睡,從來沒注意過這座鐘的動靜,今天是怎麼了?
徐強臨走是的眼神歷歷在目,那是一種夾雜著失望和不甘的眼神。
“大爺,強哥回去了嗎?”我最終找到了自己心病的根源,其實很多時候搞得自己人心惶惶的,正是人們自己不遠正視自己的態度。
有很多事你不處理利索,心裡就會劃下一個大大問號,等到這種問號多了,就到出大事的時候了。
電話那邊的徐強父親聲音含混不清:“啊?誰啊?沒事……你大哥能有啥事?沒事沒事!死不了!”
我沒跟他多說,徐強老爹是單位有名的醉鬼,這種時候跟他說什麼都沒用。
我直接拔打徐強手機,但不出意外是沒人接聽。
心裡那種隱隱不安開始膨脹起來,讓我坐立難安。
此時的我,已經明白這件事非我等人能力所及,有意聽局長的話退避三舍。事實證明,老一代人有些大局觀還是很穩健的,直接把你後面幾步棋都看透了。
你有可能一開始牴觸,不屑,甚至噁心他們的決定,最後卻發現自己還是要那樣做,別無選擇。
但徐強的不依不撓,讓我的立場又動搖起來。
我知道他堅持下去的下場是什麼,這些天我經歷的每一件事幾乎都夠普通人死幾個來回。張小嫻很久沒再來糾纏我,或許我這種放棄妥協的態度已經讓那些黑暗中的眼睛轉移了目標;難道我還要再度返身火場?
這種時候我想起了黑哥,在黨群那邊上班的他最近很少跟我們聯絡,聽人說他都是按時上班按時下班,一分鐘在班上也不得待,跟我以前在證物處的作風一樣。
手裡的電話拿起來,又放下了。
黑哥在我新買的智慧手機裡是個立體的頭像,這個頭像帶著微笑,微笑有點酸萎。
我往下翻號碼,鬼使神差撥通了劉青。
“喂?”對我的來電對方顯然絲毫沒心理準備,甚至有點受寵若驚:“怎麼了?出事了?你在哪裡我立刻過去。”
我苦笑一下,對方其實還是關心我的,知道我沒事絕對不會給她打電話。
十幾分鍾後我們在大門口相遇,見到劉青後我倒吸一口涼氣:“你這是……”
幾天沒來上班的劉青,此時已經面黃枯瘦連頭髮都乾枯開叉,眼圈烏黑精神萎靡,哪裡還有平時生龍活虎的樣子?
“我爸犯病了……”劉青低下頭去迴避我的目光,很顯然她心裡也明白自己做的不合適。
我心裡一酸,忍住沒提這茬。現在的情況不容許我分神,徐強現在孤注一擲不知道在幹嘛,晚一分鐘或許就多一份危險!
劉青知道情況之後雙眼立刻有了精神,領了槍就跟我上車出發了。
說實話這份幹練勁,幾個大老爺們都比不上。
這年頭太平盛世,單位裡這些小年輕警員一個個疲疲沓沓,比起我們那時候差遠了。
其實這個時候我別無選擇,這種事不能叫誰都不合適,叫誰估計都會捅婁子,險些被人當精神病關起來,我做起事來可小心了。
一路上我們兩人各有心事,都沒說話。
真是奇妙,在幾天前還以為我跟劉青會自此老死不相往來,沒想到才過了不到一週這種毒誓就鬆弛起來。
有時候你身邊的人傷害了你,你千萬別傷心;因為她明天沒準還會接著傷害。
當你習慣這種傷害,看開這種憂傷的時候,剩下的全是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