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一百零二章 冷漠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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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一百零二章 冷漠的笑意
“我想過幾個晚上,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您,醫生。”再次被問到這個問題我感到有些難堪。
張教授的笑容僵硬了,眼神也冷峻起來:“譚先生,你這種態度我們很難繼續治療的。其實我一直覺得你跟其他病人很不一樣,你有很強的自主意識和渴望痊癒的想法,為什麼不更進一步?把自己靈魂深處的東西發掘出來呢?只有找到你的病因,一切才能迎刃而解。你的心結解不開,你一輩子都會在這種疾病的陰影下,無法解脫。”
這句話讓我的心“咯噔”一下,生硬的嚥下一口吐沫。
“好吧,或許你是真記不起來,這也是人體的一種現象。當人們受到重大挫折或打擊時往會選擇性失憶,就像你前幾天被我問的惱怒起來,其實那是我的一種試探;選擇性失憶的病人往往會在被問及關鍵問題時,也就是馬上回憶起相關聯的事物時就會情緒波動……”
我恍然大悟:原來醫生的每個動作都不是多餘的,每句話也不是多餘的!原來我的每個反應,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大城市的醫生,果然比小地方的醫生高明的多。我現在明白什麼那麼多北漂寧願住地下室吃三餐泡麵也要留在北京,因為大城市的各種醫療資源教育資源都比小地方豐富的多。
但我心裡還是有些疑惑不解,於是把前些天發生的怪事說給他聽,從我發現自己旅館行李被翻到從衣櫃發現劉青,毫無保留的說了出來。
“你沒開玩笑吧!”!張教授果然不相信,笑著看看我:“好吧,就算你說的是真的,但你想想:哪個女人會在發生那種事之後還會跟你住在一起?好吧你說你把自己綁住了,但你要知道……這件事是真的話,您所做出的一切有可能威脅到別人的生命,在這種情況下他還能忍受……”
我有點心慌了,因為他所做的假設這是我最擔心的問題。
“當然了,不排除還有一種可能。”張教授眼角露出一絲笑意:“她喜歡你。如果那個女孩子喜歡你的話,當然不介意為你做任何事情,包括以身犯險。”
愣了一下,我居然無言以對。一個三十多歲的大老爺們居然還臉紅起來!
“有人喜歡你不好嗎?那你就更應該珍惜自己的健康了。”張教授收起笑容,嚴肅起來:“我這裡有個小玩意兒或許可以輔助你來,治療病情。”
只見他手裡握著一個小小指環,指環上有一小塊液晶顯示器。
按照他的指示我把指環帶到食指上,大小居然正合適!我正欲問他這是什麼玩意,突然指環開始“嗶嗶”作響!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玩意壞掉了?”
“當然不是,這是從美國進口的新裝置,根據你的呼吸頻率和心跳頻率等各項身體機能指數,來判斷你現在的緊張程度。”
聽他說這些話,我喉頭不由自主的一緊,於是指環發出的聲音更響亮清晰了。
“看到沒有,看到沒有?這就是你身體自發的一種牴觸現象,這說明我們正在做的事情,或者正在說的話題。正在觸碰你內心最陰暗的角落……這說明我們正在接近問題的實質。”
這句話讓我一愣,突然想起了那些恐怖記憶。
這一幕場景,似乎似曾相識……
身體自發的牴觸,那是什麼?我的身體為什麼會抵抗我自己呢!這似乎本來就是個荒謬的論題。
“因為我也沒有你的具體資料和資訊,我只能憑藉個人的猜測,”張教授把百葉窗一拉,窗外伸頭打探的幾個病人都跟這個世界隔離了。
“嗶嗶……”指環更加焦躁響亮,就像是一隻被拴在繩子上的惡犬,看到陌生人闖進來正在流著口水呲牙咧嘴……
我,到底在怕什麼?到底是什麼讓我哪怕在夢魘中,還是那樣無助和迷茫?
“男人在世界上最在乎的,無外乎兩件事:名利和女人。看來你不是一個對金錢物質有很大渴求的人。並且您的工作性質和生活穩定性說明,您既沒有為生活焦躁不安,也沒有因為經營過多的財產而盡心竭力,所以我們應該先從個人感情問題開始。”
“嗶嗶!嗶嗶!”手指上的指環簡直在嚎叫,我嚇得臉色都變了一隻手捂住指環:“能不能趕快把這玩意關了,它會不會爆炸?”
“回答我的問題……請問您的個人感情經歷。”張教授一雙眼睛突然變的深邃起來,就像兩眼幽幽的小井,把我的魂魄都要陷進去的感覺。
我突然發覺自己後背都溼了,褲子也被腦門上嗒嘀嗒滴留下來的汗水打溼。
個人感情經歷……
我感覺頭好痛,好難受甚至有點想吐的感覺!
見我臉色太難看,張教授趕緊岔開話題:“好吧好吧,你感覺怎麼樣?需要休息一下嗎?”
“不,”我不知道哪裡來了股精神,好像是對自己有些來氣:到底丫的是怎麼了?我個人感情經歷有這麼見不得人嗎?
但奇怪的是,一往這方面想,大腦裡就是一片模糊一片混沌,接著想就是鑽心的疼痛和噁心感覺。
“我怕你身體頂不住了……”張教授眼神很驚慌,他偷看了看桌上的鐘表,我這才意識到人家不是擔心我的身體,而是我的就診時間到了。
“怎麼還沒排到我們!?我是第一個來的,為什麼這麼多人插隊?”突然門被撞開了,剛才那個大姐氣咻咻的指著張教授嚷嚷起來:“咱們還有沒有點規矩?有個先來後到好嗎?”
我很識趣的站起來:“謝謝您醫生,我感覺好多了。”
“嗯嗯,多注意休息。”張教授看我的眼神,似乎夾雜著一絲驚恐不安。
緩緩關上門,我眼角餘光瞥過那個胖大傻漢,他對著我嘿嘿一笑。
他笑的很陰險很詭異,那眼神那神情,似乎包含著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東西。
我幾乎是失魂落魄離開醫院,出醫院門的時候下意識抬頭看了看。
就是這一眼,讓我眼珠子都不會動了——那蠢漢居然就站在窗前凝視著我!
雖然我們隔的距離非常遠,但我卻依然感受到他那冰冷的眼神,透過玻璃透過空氣透過幾十米的距離,直接刺在我身上!
他是誰?
他想幹什麼?
奇怪的是病人不是應該坐在沙發上嗎?他怎麼站在那裡?張教授呢?
接下來的一幕,更是讓我幾乎暈厥!只見那胖大蠢漢呵呵傻笑著,提起手裡的東西讓我看了看!
那……那是!
雖然隔得距離遠,但我依然可以看出來那張臉!
張教授!
剛剛還跟我促膝長談,循循善誘的張教授,此時居然身首分離,腦袋被人提在手中!
這,這,……我使勁的揉搓自己的眼睛,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只是一眨眼功夫,張教授診室方向窗戶邊沒人了。
呼哧,又是自己嚇唬自己!我長吁了口氣:看來自己的幻覺幻聽越來越嚴重了,雖然今天的治療效果感覺非常好,還是要堅持治療。
今天的治療讓我們感覺臨門一腳卻停了下來,很是遺憾。
感覺自己馬上就要進入關鍵問題了,卻只無奈的被打斷。剛才那一幕真是嚇的我差點尿出來,幸好幸好,只是幻覺,只是幻覺……
雙手放在膝蓋上歇了好打會兒我才回過神來,擦擦額頭的汗珠我準備打道回府了。
就在走之前我下意識又抬頭看了一眼。
這回,不是幻覺了,這丫絕不是幻覺了!!
那蠢漢清清楚明白就站在窗戶前,手裡居然還提著血淋淋的人頭!只不過這次不再是張教授,而是……他自己的母親!
那位大姐一臉木然,微微張開的眼睛和嘴巴讓人能猜到她被殺時的情緒。
被自己的親生兒子殺掉活活割掉頭顱,那是一種什麼絕望和恐懼?
“救,救命!”我想要喊,嘴巴里的舌頭卻打了結似得發不出任何聲音!
“這男的怎麼了?有病嗎?”路過的一對年輕夫婦白了我一眼,提著牆壁繞行。我不顧一切抓住男人的胳膊:“快,快報警,出人命了!”
“*,滾!”那小青年力氣比我大居然,一把就把顫抖不已的我推倒了!我屁股重重砸在冰冷地面上。
“你個白痴,有病就快去治!別在外面嚇人!”男人惡狠狠的瞪我一眼,腦袋卻被空中落下的東西砸了一下,他雙手本能的捧起墜落的東西,卻是一個血淋淋的人頭!!
“啊!!!”
一聲尖叫,撕心裂肺的響起!我呆呆看著他胡亂丟在地上的人頭,那位大姐的眼神很冷漠,似乎對生活已經沒有任何眷戀。
一聲尖叫,撕心裂肺的響起!我呆呆看著他胡亂丟在地上的人頭,那位大姐的眼神很冷漠,似乎對生活已經沒有任何眷戀。
在一陣陣慘叫聲中,警察來了,武警都來了。
我和眾人都呆呆站在隔離區外面,只見那些警察端著槍都很緊張,一個指揮官摸樣的中年人愁眉苦臉,帶著一大幫軍警進了醫院大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