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一百章 渾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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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一百章 渾濁
這是年輕人中的一句流行語,“傷面子”,是足可以動刀動槍跟人玩命的理由,我怕劉青被針對趕緊上前拉住她,誰知對方的做法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先是狠狠一下子甩開我的手,然後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
這一巴掌打的幾乎要飛出火星來,紅衣小子愣了下,右臉頰瞬間凸了起來!
所有人都沒有預想到這種結果,一時之間全部石化了。站在最外側的小孩子已經去推車子,很顯然大部分人都是被臨時叫來壓場子的。
但凡是鎮場子的人,都有一個致命弱點,遇到對手越慫他們就會越囂張,遇到劉青如此強橫底氣十足的,立刻瞬間露出原型來。
才一眨眼的功夫,二三十個青少年已經剩下兩三個。
甚至都不如昨天晚上的陣容強大。
“你想怎樣?”紅衣小子被打後抹著臉躊躇半天,總算憋出這麼個屁來。他甚至都不如昨天晚上那般生猛,連匕首都忘了拔出來。
“滾蛋!小屁孩!知道老孃幹什麼的嗎?”劉青二話不說警員證一亮:“再不滾給你送少教所去!”
“阿姨您別生氣,他就是覺得受氣了跟叔叔鬧著玩的。”紅衣男孩身後僅剩的兩人中居然還有個是女孩,不過他沒開口之前,我們一點也看不出來。
聽到這句話我有一種吃了屎的感覺。
我相信與此同時,昨天那位向他們屈服的服務生吃屎的感覺更勝一籌:居然被一群小屁孩唬住了!這以後真是都沒法抬起頭來走路了。
我還在呆呆發愣,劉青已經帶著一陣風飛馳而去。剩下我和幾個小屁孩不知所措。
“你敢找警察對付我?你敢報警?這事兒不算完!”穿紅衣的小子狠狠把罐裝啤酒往地上一丟,踏上車子飛快消失在角落。
“叔叔您別生氣,他就是這樣脾氣上來很嚇人,氣消了就還是蠻好的一個人……”長得很爺們的女孩子還在替他辯解,但她身邊穿連帽衫的小子卻沉著臉一言不發。
我有些不自然的把目光移開,這孩子的目光讓我感覺很不舒服。
好不容易才追上疾走如飛的劉青,對方卻一點都不搭理我這茬,頭扭向另外一個方向。
“我說,咱們去哪裡?”
“當然是去醫院了,大爺你還要去哪裡啊?你還嫌自己鬧的亂子不夠?”
劉青對我是一種不屑一顧的態度,簡直不忍直視了都。
“這件事其實我可以解釋一下……昨晚……”
“夠了不要給我解釋,我只想現在把你送到醫院然後,抓緊走人抓緊回家!我真的不想再摻和你關於你的一切事情了!就算是回去被我老爹逼婚也好,逼著去相親也好我都認了!”劉青攤開雙手,她表情是那樣的嚴厲,搞得我都不敢說話了。
不過我倒很理解她那種心情,換作任何一個人被人打暈裝進皮箱然後又攤上這些莫名其妙的麻煩,都會抓狂的。
我一個同事而言,她為我做的已經非常多了。不知道為什麼她沒有伸手攔下出租車,而是去追公交車。
才來了幾天而已,她居然已經掌握了這個城市大部分公交車路線圖,並順利拽著我擠上最後一班車。
“咱們從這裡到華陽路,然後從華陽商廈下車轉車去淮河路然後再到到培華路……”她說的這些話在我聽來簡直就像天書——出門不怎麼坐公交車的我對這條路線特別頭疼。
“為什麼不打個的呢?”我在擁擠的人群中左顧右盼,居然發現有兩個位置沒人坐。
這很奇怪了,滿車都是人擠人,人挨人有的人臉恨不得能貼到車玻璃上,為什麼有位置還不坐?
等我拉著劉青擠過去,立刻明白了原因。
直接座位上穩穩當當坐著個小青年,年紀輕輕身子就發福的厲害還剃了個短寸,那張臉滿面橫肉一看上去就不像什麼好人。
但我們也不是吃素的,這種時候就顧不了這麼多了,帶著劉青一屁股坐了下去。
就在此時,整個車廂的人都把頭扭了過來,那種眼神意味深長。
他們這是怎麼了?幹嘛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們。
劉青和我心裡都在敲著小鼓,百思不得解……只有身邊這個小夥子就跟什麼事都沒發生似得,正襟危坐在我們中間。
礙於這個小夥子過於駭人的外形,我們沒興趣進一步挑戰他的自尊。只好隔著一個電燈泡說話:“喂,你真的把我送到醫院就走人嗎?不是說要購物嗎?”
“算了也沒興致了,再說這裡的東西貴的要死了,等放年假我出國去買!”劉青的回答倒也乾淨利索,聽到我都不由有些心碎:你真的這樣恨我嗎?這不會太過分了一點?
“喂,你們……算了不說了。”前面站著的一個大媽欲言又止,讓我心裡有點納悶。
“大媽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劉青愣了一下,把頭伸了過去。
那位大媽瞥了她一眼,“你一個姑娘家家的……不害臊嗎?”
“這是什麼跟什麼呀我怎麼聽不明白?”這下不光劉青瞠目結舌,我也是一頭霧水。
“你看不到?小姑娘家家的,站一會兒怎麼了?為了省事坐大老爺們大腿上……”
正說著公交車停了下來,大媽白了我們一眼挪著小腳下了車。
“他在說什麼你聽懂嗎?”劉青直接鬧了個大紅臉,往自己身後看看。
我也是莫名其妙,站起來也往自己身後看看——哪裡有什麼人?這明明是空著的兩個座位好不好?!
但坐在我們中間的那個哥們兒表情開始有點不自然,他用一種鄙夷的眼神看看我們兩人,卻沒敢說什麼。
就這樣不尷不尬的坐了一站又一站,最後終於到了中轉站。
我們逃也似的下了車,扭頭的一瞬間卻看到仍然沒人去坐那兩個位置。
“你看什麼?這車上的人怎麼都跟神經病似的?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劉青很顯然還在為剛才尷尬的一幕耿耿於懷。
我死死盯著剛才坐過的位置,隔著車窗玻璃突然發覺有個詭異的弧線,模模糊糊正好組成人影的形狀。
“啊!”我使勁的搓搓雙眼,等我再睜開的時候,公交車已經呼嘯而去只留下一陣黑煙。我驚恐不安的拉扯一下劉青的胳膊,卻被她猛地甩開。
“又怎麼了?剛才到底是怎麼了?你怎麼這副表情?算了,把你送到醫院我就徹底解脫了,我不願再摻和其他事了!”劉青有點像祥林嫂的意思,嘴裡反反覆唸叨這幾句話。
好在再次來到醫院,一切都一帆風順起來了,因為胡老闆的關係,我們用不著排隊叫號,也用不著跟那些黃牛黨磨嘴皮子,直接就到了張教授診室裡。
我充分地感受到了特權的好處,身後那些病人有的或許一大早就來了,有的或許比我病的厲害,但都只能眼睜的看著我進入診療室。
“哦,來了啊!”張教授看到我臉色有些暗淡,但我這次識趣多了,趕緊把準備好的紅包奉上:“我的病還要您多費心了……”
“這怎麼行?這怎麼使得呢!胡老闆跟我又不是一般關係……”
雖然嘴上這樣說,但他的手指很快就攥緊了我給他的紅包。
“胡老闆歸胡老闆,這是我個人的一點心意。”雖然嘴上這樣說,我腦海中就浮現出他當日被人家抽耳光的樣子,還真不是一般關係。
我們兩個簡單的寒暄幾句,就開始正式進入治療。
還真別說,雖然張教授沒有把胡老闆的女兒治癒;但是在我看來他的技術是一板一眼的,蠻有一套。給我聊家常聊過去的事情,漸漸地心頭的霧散了,緊繃的神經也開始放鬆起來。
“好了既然說到這兒了,我可不可以問一點私人的問題。”張教授扶了扶眼鏡,表情還凝重起來。
“沒事你問吧,我現在沒有什麼祕密,也沒有什麼心事了。”我嘴上說的雖然坦蕩,神經卻不由自主的緊繃起來。
張教授細細觀察著我每一個情緒變化,突然用手了下桌子:“譚先生,你到底是不是個爺們?”
“啊?”我對他這種態度搞暈了:這算什麼問題?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心裡還藏著事兒……這是你心裡一切問題的根源所在……”張教授把眼鏡摘下來擦拭一下,那閃著寒光的鏡片讓我有些發怵。
為什麼為什麼他也這樣說呢?
我記憶深處那些人一個一個都對我產生這種*……
他們是怎麼知道的呢?為什麼每個人都知道我有問題,我心裡藏著祕密,而我卻不知道呢!?
“也許你一時半會兒回答不上來,但我勸你好想一想,到底是什麼讓你生活中受到刺激,讓你不願想起的?”張教授淡淡一笑拉開窗簾,陽光一下子鋪蓋滿了症室。
我的位置正好對著太陽光射來的方向感到有點眩暈,微眯起眼睛。
“有些事情你越是迴避,它就會越嚴重。”張教授嚴肅的目光就像手術刀一般:“記住我說的話回去好想一想,你到底有什麼想不起來的事情。有什麼事情你不願想起來,想起來就痛不欲生?”
醫生的話,讓我再次回到那場大火中。
四周全是大火,煙霧遮蓋了一切。我漫無目的在大火中徘徊,哭泣著呼救,嚎叫,卻沒有任何人迴應……
我顫抖一下,雙手緊緊交叉緊握。
這是我第一次跟別人分享這件事情,至少我現在是這樣認為的。
“就這些嗎?”張教授嘆了口氣:“果然如同我所料的那樣,童年創傷啊,那你有沒有想到過?其實你父母就是衝進去也救不了你?有沒有想到過那種程度的大火,煙霧就可以輕易嗆死人……
“跟我說這些有什麼用?過去的事情了。”我突然瞪起眼來:“不管他們能不能救我都不重要了,這件事情我已經看得很開了!你到底懂不懂治病?”
“既然你已經一點都不在意了,為什麼還這樣惱怒?”張教授說話的語氣和態度還有他的用詞,都讓我覺得有些熟悉。
總覺得好像有人曾經對我這樣說過,但具體是誰,在哪裡說的?我卻一點都記不起來了。
平和的心態,就像被一顆石子引起漣漪的平靜湖水,盪漾不已,開始越來越渾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