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少了一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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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少了一個（三）
王同三人皆陰沉著臉回到了特別事務科的辦公室。
吳芊芊聽到腳步聲便知道王同他們回來了，本想第一時間詢問一下有什麼發現的，可一眼掃過去，發現幾人的表情出奇的難看，原本到了嘴邊的話又生生嚥了回去。她知道，結果肯定不會太好。
王同走在最前面，小嶽次之，最後是顧大剛。聽到腳步聲便從位置上站起來的女警讓過了心情壓抑的副科長和顧問，一把扯過神情同樣壓抑的顧大剛，誰讓他跟自己平級呢。
“大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吳芊芊小聲問道，極為照顧兩位領導的情緒。怕自己不小心說錯啥又刺激到他們本就極其低落的情緒。
“唉……”一聲長嘆後，臉上掛著說不出的悲拗，顧大剛才告訴女警：“那四個人中，只有高中生模樣的少年不在受難者之列。”
“可是，這有什麼問題，為什麼你們幾個的臉色都這麼難看。”吳芊芊眨巴著眼睛，非常不解。
“記得‘空中飛人’事件和七中發生的事吧？嶽顧問不是說過，這兩起事件都是一個看起來很陽光的詭異少年乾的？鑑於今次事故的不尋常，嶽顧問認為，那個少掉的高中生模樣少年，就是前兩起事件的元凶。”顧大剛咬牙切齒。
一想及那兩起靈異事件，吳芊芊感覺手心一陣冰涼。難道這次交通事故真的不是小概論的意外導致的悲劇巧合？
心事重重的重新坐下，根據幾位受害者的戶籍資訊在網際網路上搜索著關於他們的所有能夠找到的資料，但是沒有收穫任何跟這起案件有關的資訊。
長時間的機械勞動和顧大剛告訴的推測，更是讓吳芊芊的心情變得糟糕透頂。如果這件事果真是那個詭異少年所為的話，那最後結果八成又是不了了之了。
分局雖然成立了特別事務科來應對靈異案件，但是上面給科室的指示是，凡是靈異案件，能作普通案件處理的，那麼就當成普通案件處理。以免擴大影響造成民眾的恐慌情緒影響社會的長治久安。
事故中，幾乎公交上所有人都喪生，可畢竟還能用極端的巧合來解釋，罹難者們的冤屈，怕是不得清洗了……
好在，哪怕案子在明面上已今定性、告結，只要特別事務科認為有必要追查的，仍可以自主追查。但是，必須控制在不會引起任何負面社會反晌的前提之下。查明原凶的，並能輯拿歸案的，只要不是人類的，特別事務科可以自行處理。
只是，那個詭異的少年，憑科室裡的四個人，能夠將之繩之以法嘛？女警的臉上，流露出濃郁到化不開的擔憂和憂傷。太無力了……
一早上的時間就在壓抑的氣氛中緩緩過去。
下班回到家中，發現弟弟一如往常的比自己先到家，這會正坐在客廳裡看電視。吳芊芊收拾了一下心情，親切的和弟弟打了聲招呼，脫下外套掛在衣架上，便準備進廚房開始忙活。
父親早亡。母親幾年前租下了本小區的兩間門面，開了一個小超市，每天從早上九點鐘到晚上十一點鐘便守在超市中，雖然辛苦，好在一年也能賺個十來萬。家務活，基本都交給了姐弟兩人。
姐弟兩人也有明確的分工，買菜燒飯什麼的由吳芊芊負責，洗衣打掃給母親送飯之類的則由弟弟來幹。
很快，一通忙碌之後，吳芊芊燒好了中飯，四菜一湯。將其中一部分盛出後獨自裝在一個保溫盒裡，讓弟弟送去給守在超市中的母親後，吳芊芊才開始把飯菜端上飯桌，等著弟弟回來一起吃飯。
“姐。剛才的午間新聞，可把我嚇了一跳！”飯吃到一半，嘴裡鼓鼓囊囊塞滿了米飯，弟弟含糊不清地突然說道。
“哦？新聞裡說了些什麼啊。”吳芊芊有點心不在焉，昨晚這場事故仍然在影響著她的情緒。
“你知道嗎！昨晚城開天橋那發生了一起車禍，車裡的人全死光啦！”見姐姐不大上心，弟弟有些不滿，匆匆吞下口中未加細嚼的米飯，加大了音量。
吳芊芊的臉色瞬間就變了，停止了咀嚼動作，擱下了手中的碗筷，直愣愣地盯著弟弟。她正在為這事而心情壓抑，可弟弟卻偏偏又提到這事。
弟弟很滿意姐姐的這種反應，把姐姐的反應當作對自己的關心，血濃於水啊！又接下去說道：“姐，我昨晚不是去跟同學聚餐了嘛，回家時坐的就是這輛車！”說完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
吳芊芊這才想起，出事的54路車，不正好經過自家小區不遠處的街道口嘛？再往前兩站，就是城開天橋了。
一想到昨晚弟弟居然也乘坐了這班車，吳芊芊就感到一陣後怕，幸虧自己家並不是在54路公交線路城開天橋過後的站點，不然……
“小弟，你運氣真好啊。幸虧你沒事……對了，弟弟，新聞中的訊息還是有點差錯。這事故中遇難者並沒有全部死亡，還有一位女性活著，只不過至今仍然暈迷不醒。”
吳芊芊忽然感覺，能和親人坐在一起，平平淡淡的吃頓飯也是一種幸福。人生，充滿太多的意外了。
“嗯！”弟弟重重點了下頭，承認自己的運氣確實不錯。扒了一口飯，又想到了什麼，帶著淡淡的惆悵輕輕說道：“不知道那位長著一副娃娃臉的姐姐怎麼樣了，有沒有在城開天橋前下車。我下車的時侯，她還坐在車上。那位姐姐長的真漂亮。”
重新端起碗筷，正準備夾飯入口的吳芊芊聽到弟弟的輕語，猛的想到什麼。弟弟十八歲，正在唸高二！
“小弟，你說的那位娃娃臉姐姐，上車時是不是忘了帶公交卡和零錢，然後你掏出了兩塊零錢遞給他。同時還有兩人也做了跟你類似的事情，最後還是公交車司機免去了她的車費？”
吳芊芊情急之下語速飛快，機關槍似的。若不是朝夕相處的親弟弟，換作別的什麼人，還真不見得可以聽清楚她說的到底是什麼。
弟弟驚詫於姐姐的反應，又納悶她是怎麼知道當時的事，自己沒說過啊！一時之間目瞪口呆的不知道該怎麼說。
“小弟，快回答姐姐的問題！”吳芊芊急了，伸出雙手摁在弟弟的肩膀上，盯著弟弟的雙眼瞪的大大的。
“姐，你是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的？當時我沒有看到你在車上啊！”
弟弟仍然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不明白姐姐為什麼突然就著急起來，也想不通姐姐怎麼會知道這些事的，納悶驚愕中。
吳芊芊顧不上回答弟弟的問題，再次放下手中的碗筷，風風火火跑到客廳，從衣架上摘下自己的挎包，翻出裡面的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喂，王隊嗎？我是芊芊啊！那個‘高中生’模樣的少年找到了，他就是我的弟弟……”
人是找齊了，可案子又糾結了。原先被特別事務科認定的四個人全都找到，一個不少。那麼倖存者蔣韻口中的“少了一個人”指的到底是誰？
少年情懷總是詩，吳芊芊的弟弟既然願意掏出兩個硬幣來博取蔣韻的好感，那麼當時他肯定有偷偷的關注著蔣韻的一舉一動的。透過吳芊芊詢問過弟弟，得知直到他下車時，車中並沒有發生什麼異常情況可以使蔣韻特別留意某個人的。而且，就像蔣韻敘述的一樣，上車後，過了兩站她就找了個位置坐下，犯起了瞌睡。
案情又變得撲朔迷離。難道，真的只是一起極端巧合的交通意外？
“嶽哥哥，你好久沒陪我玩了。”
小明突兀地出現在顰眉深思的嶽顧問面前，手裡還摧著一副滑板，腦袋上套個大大的防風眼鏡，一副運動男孩造型。
“小明啊！不是哥哥不想陪你玩，實在是太忙了啊。昨晚，城開天橋又出事了，哥哥正焦頭爛額著呢。”
眼見小鬼相求，嶽顧問收斂了一下陰沉的臉色，和顏悅色好聲好氣說明理由。
“城開天橋？那不正是我遇到哥哥你的地方嘛！”小鬼的記性相當不錯，嶽顧問早就忘了這茬了。
“哦……是嘛？哥哥我記不清楚了。”
小嶽只能記得，在自己恢復記憶後在天橋上晃盪了整整一天，可硬是想不起自己是誰，從何處來，該往哪裡去。最後，遇到了小明。不過這事雖然記得，可當時還真沒留意那座天橋叫啥名字……
“天橋那，又發生什麼事了，嶽哥哥？”
小鬼放下手中的滑板，跳到嶽顧問的辦公桌上，將臉湊到他的面前，眼中散發著好奇。
“昨天晚上，有一輛公交車撞上了橋基，死了十二人，重傷一人。可奇怪的是，正常情況下，出事的車子當時的車速並不足以全車人喪生。所以我懷疑這起事故背後有邪靈作祟，可是找不到線索，正為這事傷腦筋呢。”一提到這起事故，嶽顧問的神情不自沉覺又變得凝重。
“哦，那我就暫時不打擾哥哥了，我找王爺爺玩去。”
王爺爺就是王老漢。小鬼還是很懂事的，知道小嶽要忙正事就不再糾纏，跳到擱在地板上的滑板中，小腳往後一蹬，飛馳而去，找老鬼玩去了。
“可惡的傢伙，到底是不是你乾的！”
嶽顧問在小鬼離開後，又陷入了深思。直到此時，他仍然懷疑這起事故並非巧合，而元凶就是那個詭異的陽光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