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六章 枯井

第六章 枯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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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枯井

一連幾天的大雨終於停歇了,雨後的夏日熱的躁人,張家灣四處都是山林,熱氣盤旋在整個山村中揮散不去,坐著不動都會逼出一身臭汗來。

可是孩子們可不管這些,依然在烈日下瘋玩,一群小孩正在山前的空地上追逐著皮球,自從河邊發現屍體和大力家的二小子出事後,家長都不允許孩子們再到河邊玩了,孩子們又將遊戲的地點放在山前的空地上,人群中一個鍋蓋頭明顯比其他孩子大許多,可是仍然嚎叫著比誰都興奮。

鍋蓋頭“咚”的一腳將球踢開了了幾十米,眾人跟在後面瘋狂的追著,球咚咚咚滾了一陣後便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裡

“張土山,你個笨蛋,球被你踢掉井裡了。”跑在前面的小孩伸頭向井裡張望,這是一口枯井,長期不使用已經荒廢了,井口很寬,井邊和地面一般高,邊上還長了很多的草,一般不容易發現。

“你賠俺球啊,你賠嗎!”皮球的主人抓住張土山的衣角不停的晃著,張土山伸頭看了一下井,大概56米深,黑黑的看不到底,心裡發了怵不敢下去。

土山撿了一塊石頭扔了下去,沒有太大的水聲,好像是一口枯井,旁邊的一群小子起鬨要他下去,“用水灌啊,皮球不就浮上來了嗎?”一個拖著鼻涕,和張土山長的一樣傻氣的小孩冒了一句。

“你小學語文學的不錯嗎?上哪找那麼多水啊。”土山呵了小孩一句。

小孩在眾人的鬨笑中弄得臉色青一塊紫一塊的,張土山勒了勒褲襠,吐了口唾沫在手心,拉住井口一把長長的草慢慢的滑下井去,由於剛下過雨的原因,井壁特別的滑,土山的腳蹭了半天也找不到著力點,隨著下滑的深度,抓在手中草越來越少了。突然,“叭”的一聲,抓在手中的草斷了,土山啊的一聲掉到了井底。

上面的小孩都唧唧喳喳的詢問有沒有事啊,土山的輕腳踮到了一塊大石頭,哎唷哎唷的叫喚個不停,井底還有漫膝深的水,土山伸手一摸遍地都是爛泥。

“快把球給俺扔上來。”上面的聲音在井中嗡嗡的迴盪著,“頂你個球啊,太黑了,啥都看不見。”土山一邊摸索著一邊衝著上面罵著。

摸索了半天,也沒摸著球,井中的那塊石頭很大,佔了很大的面積,摸著溼漉漉的,土山費力將石頭挪動了一下,摸到了一個粘糊糊的東西,扯了好幾下,都扯不動。

“你們上面的都讓讓,別擋著光。”土山衝著上面喊道,小孩們散開後,一束陽光射了進來,土山藉著陽光終於看見了石頭下面壓著的是一個死人。

“啊,死人啊,媽啊,救命啊!”土山鬼哭狼嚎的聲音把上面的小孩嚇得連滾帶爬的跑了。()

一個多小時內,土山的高分貝的哭喊聲一直在山谷裡迴盪,一直到警察和村民們趕到

土山被拉上來後,已經沒有力氣喊叫了,只是坐在地上嘶啞的哭泣,眾人費了好半天的勁才用滑輪把下面的屍體吊上來。

“村長,你讓大家離的遠一些,不要讓他們過來。”孫長州吩咐張好實,怕村民們干擾驗屍。

屍體的雙手被反剪在背後,孫長州帶著手套吩咐周子軍將屍體翻過來,頭部被石頭砸的稀巴爛,血肉模糊的已經分辨不出面容,屍體沒有發出腐爛的惡臭味,這麼熱的天屍體沒有腐爛,可能是近日剛遇害的,屍體上身**著,僅剩一條外褲,雖然整個屍體已經被石頭砸爛了,但是胸口的一道刀痕依稀可見。

白臉法醫捧著屍體的頭部左看右看,掀開頭部被砸爛的頭皮,發現牙齒的地方又用那綠色的漁網線從牙齦的位置縫合了起來。“老孫,應該和上次發現的屍體的作案手法一致。”

法醫用手術刀將死者的頭皮劃開,過了一會,黑色粘稠的血液才慢慢滲出,“死者不是近期死亡的,應該有一段時間了。”

“那為什麼屍體沒有發出腐爛的臭味呢?這麼熱的天!”孫長州搓了搓自己的鼻子。

“從解剖血液的滲出時間推斷,死者應該死去一段時間了,至於為什麼沒有腐爛可能是由於井底比較陰涼的原因。”

“哎呀,公安同志,你說俺們村遭了什麼罪啊,這都死的啥人啊,你一定要幫幫俺們這些村民啊,大傢伙都人心惶惶的啊!”張好實的老臉愁的縮成了一團。

“我們一定會盡力的,你安撫大家不要恐慌。”孫長州拍了拍張好實的肩膀。

“老孫,你看這是什麼。”法醫從死者的褲子口袋了發現一團揉亂的紙條。

孫長州小心翼翼的翻開紙團,依稀看清紙上印著“慈雲寺,票5元”的字樣,“慈雲寺,那不是鳳凰山的景點嗎?死者的難道是來鳳凰山遊玩的遊客?”一個念頭從孫長州的腦中掠過。

“老劉,你先將屍體帶回局裡,看樣子我們要常住這裡了!”孫長州幽幽的說道。

人群慢慢的散開了,土山被家人連拖帶拽的弄走了,孫長州注意到一個面容嬌好的農婦不停的回望,眉頭緊鎖著

“村長,那個農婦叫什麼名字啊?”孫長州的手指了指那個農婦的身影。

“哦,她叫邱小月,是個寡婦。”

“寡婦,能請你介紹一下她的情況嗎?”

“甭客氣,你公安同志調查辦案還有啥請不請的啊?”張好實殷勤的笑著。“邱小月呢,大概20年前從外村嫁到俺們這裡來,那是她剛滿18歲,長的

水靈著那!俺們村的大老爺們們都羨慕死了。”

“她丈夫哪年去世的啊?怎麼死的啊?”

“哎,這女人也算可憐那!結婚第九年的時候,她男人張樹河就被人打死了啊!”張好實搖著頭不斷的嘆息著。

“被人打死了,怎麼回事啊?”

“那時候張樹河在縣城裡的一家化工廠做工,縣城裡一年的功夫就來了好多外地的老闆來辦化工廠造紙廠什麼的,俺們村好多人都在縣城裡廠裡上班,小廠遍地都是,那些老闆都是黑心人,汙水直接排放到安水河,俺們的村子那時候就被汙染了。張樹河去跟那老闆理論,不能直接排放汙水,那老闆就指使人打了他一頓,樹河回來幾天就嚥氣了!”

“那事情後來怎麼處理的啊?”孫長州的拳頭攥的緊緊的。

“那老闆是外地人,縣裡有關係,賠了點錢就了事了!”

“這些混蛋!”

“可憐那小月哦,那是肚子裡剛懷了孩子,一開始還頂著大肚子向上告,後來也就不了了之了!”

“那邱小月現在和孩子住一起啊!改嫁了嗎?”

“沒有,那小月自從死了男人後,就一直沒有再嫁過,後來肚子好像也流產了,沒人見過她家有小孩!她就一個人住!”

“真是可憐的女人啊!”孫長州長長的噓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