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都市尋祕_第69章 金泥佛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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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都市尋祕_第69章 金泥佛像
穆一併不明白這王老闆嘴中說的的俏貨是什麼，就疑惑地看了看二柱子，二柱子輕聲說：“就……就是好的瓷器，上次，我賣……賣就是宣德青花瓷啊！”
這話也讓王老闆聽到了，知道他們幾個並不是專業販賣古玩的，於是笑著說：“劉總，請問，這幾位老闆怎麼稱呼？”二柱子卻聰明，沒有告訴他，我們的姓名，只說還有好東西讓他品鑑。
王老闆心神領會，笑著說：“老規矩，我已經關門歇業了。上次你拿來的宣德青花瓷，還有貨嗎，我可等著呢？ ”
二柱子笑著說：“沒了，不過，王……王老闆，我們這次帶來的寶貝可別那……那個值錢。”
說完，林雅雯便從隨身帶的手包中拿出了在拓跋燾墓中得到的金佛和一些金銀玉器皿。
王老闆則拿出一個放大鏡，又帶上了白手套，非常仔細地逐一拿這些古董看了又看，然後說：“都是好東西，這些器皿做工精細、用料講究，底部有拓跋的字樣，看來都是北魏皇室用的東西，現在也不多見，美中不足的是，這些器皿都是日常皇室生活所用，藝術性差了些。不過，也能買上好價錢，我初步算了一下，這幾件器皿，五六十萬應該有人收。”
說完，王老闆又拿起那個金佛看了又看，用手指彈了彈，皺了一下眉毛，然後輕輕將這個金佛放到了桌子上。這時，王老闆將放大鏡放到了工具盒裡，又摘了白手套後說：“劉總，這金佛實際上不是金的。”
聽王老闆這麼一說，穆一幾個都覺得十分意外。二柱子更是忍不住嚷道：“王……王老闆，沒看走眼吧，這東西怎麼不會是金的呢？”
王老闆笑著說：“劉總，你彆著急，這東西雖然不是金的，可別金子值錢。你們聽我慢慢說。”
說到這裡，王老闆起身把穆一等人的茶杯斟滿了茶後，自己坐下，抿了口茶水說：“這金佛像的造型應是北魏的無疑，北魏佛像大多頭為蓋碗式，圓胖臉，耳大鼻高，高額髮髻，披袈裟，袒右肩，多是雙目微合，神態端詳。這佛像也是如此。但剛才，我拿在手中，明顯感覺這佛像的分量不足，應該不是金子所做，我又敲了敲，果然發出的不是純正的金屬聲響。”
林雅雯這時說：“對不起，王老闆，我想問一下，您覺得這個佛像是什麼材質呢？”
王老闆向林雅雯禮貌地頷首致意，然後說：“北魏佛教盛行，金佛像傳下來很多，但大多是鎏金佛像。”
二柱子插話說：“鎏金，啥……啥是鎏金。”
王老闆說：“鎏金是一種金屬加工工藝，其實就是咱們現代常用的鍍金，就是把金和水銀合成的金汞劑，塗在銅器表層，加熱使水銀蒸發，這樣，金就可以牢固地附在銅器表面不脫落了。但是，你們拿過來的這尊佛像，表面是鎏金，裡面也是一層銅，但最裡面的卻不是銅，我掂量了一下分量，我懷疑是土。”
“土？”穆一疑惑地問，“怎麼能是土呢？這尊佛像可是……有來歷的。”
穆一一著急，險些說出了佛像的來源，好在忍住了。
王老闆笑著說：“是的，是土，就是說，這尊佛實際上是土塑的佛像，而後土外邊包銅，銅外邊鍍了層金。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尊佛像就與北魏傳下來的其他鎏金佛像有顯著的不同了，身價就會是那些佛像的10倍、甚至是幾十倍。”
龔秀才不解地問：“王老闆，按你的說法，土的佛像反而比金的還貴重，這是什麼道理呢？”
王老闆仍然笑著說：“所謂物以稀為貴，古董不僅在材質，更在數量，數量越少，也就越珍貴，價格也就越高。據我所知，目前，這種北魏時期內土外金的佛像只發現了一尊，目前藏在美國舊金山亞洲藝術館，是解放前，盜墓賊從北魏皇陵中盜出，被文物販子倒賣給了外國商人。你們拿來的這尊，如果也是內土外金，那將是這類佛像的第二尊，價格自然不低。”
林雅雯這時說：“對不起王老闆，打斷一下，我的專業是研究皇室宗教的，但北魏佛像的這種差異，我卻是第一次聽話，很感興趣，如您所說，第一尊北魏內土外金佛像是在皇陵被盜，實不相瞞，我們這尊佛像也與北魏太武帝有關係，是不是可以說這種內土外金的佛像只是北魏皇室才會這麼做。”
王老闆點頭稱是，笑著說道：“這位小姐的判斷力真是很不一般，不愧是歷史研究方面的專家。的確，這也是我的判斷。”
而後，王老闆說了一段他的經歷。這王老闆對北魏這種特殊的佛像就很感興趣，一次曾去雲岡石窟遊玩，恰巧遇到了一個曾經參與過雲岡石窟修復工程的老工匠。王老闆和這個工匠聊起了北魏的石窟，也提到了這類內土外金的佛像。據老工匠講，他們村子是當地有名的石匠村，祖上就有人参與過這石窟的開鑿工作。這位老工匠說，他們村的老工匠有這麼個口頭傳說，說是，北魏開鑿了很多石窟，其中有些石窟是按照當時皇帝的模樣雕刻的，於是，工匠先要到皇宮按照皇帝的樣子捏個佛像模子，然後再按照這個模子在石頭上刻成大佛的，當時皇宮中有專門的監工太監一直跟著整個佛像的雕刻過程，防止工匠們做走了樣，也是為了在工程結束後，把這個皇帝泥塑帶走，據說，那個負責泥塑的工匠也會都被殺了。
聽到這裡，龔秀才說：“王老闆，所以，您的意思是，這尊內土外金的佛像是拓跋燾的真面像。”
王老闆說：“正是這樣。這個當地工匠的傳說給了我很大的啟事。你們想，皇帝一定是非常在意自己塑像的，怕塑像被人利用，或是下蠱，所以一定要收回。又因為泥塑的像有失體面，就在外邊包銅鍍金。”
聽了王老闆的介紹，穆一還是有些地方不解，心想，既然是皇帝佛像，那皇帝死後，為什麼一起埋了，而不留在皇宮供世人瞻仰呢？於是向王老闆請教這個問題，王老闆遺憾地搖搖頭說，沒有專門研究過這個事情，所以不太清楚。林雅雯給出了一個解釋，認為北魏太武皇帝可能不想讓世人知道石窟佛像為自己的真身，怕後人損壞，影響自己轉世或復生，所以才殺了泥塑的工匠，把這內土外金的佛像隨葬呢。
王老闆笑著說：“這位小姐分析得有道理，我之前還真沒想到這一點。”
二柱子這時說：“那，王……王老闆，你估摸著，這尊佛像能值多少錢。”
王老闆想了想說：“這尊佛像儲存完好，面目表情栩栩如生，無論是藝術性和歷史價值而言都是不可多得的精品，我想，市場價格不會低於兩百萬，但是這樣有實力的賣家卻不好碰，需要佛緣。”
二柱子一聽樂壞了，忙說：“沒……沒想到，這東西這麼值錢，那就麻煩王老闆費心給聯絡聯絡。”
王老闆笑著說：“劉總太客氣了，我會盡快找買家的。”
來時的路上，二柱子介紹，上次來賣宣德青花的時候，王老闆跟他說過，對別人，王老闆是低價收貨，高價賣出，中間有很大的利潤空間，但對二柱子，王老闆有言在先，只做中間人，負責為買賣雙方搭橋，各自資訊保密，他只收千分之一的手續費，算是對二柱子救母之恩的報答。
這時，龔秀才給穆一使了個眼神讓他出來。兩人來到外屋，龔秀才說：“穆一，我有個預感，圖騰石與這個佛像有關係，我懷疑，拓跋燾把圖騰石放到了他的真身佛像之中。能不能先不賣這個佛像，先按照它的樣子找到石窟佛像，等確認了圖騰石的下落後，再出手也不遲。”
其實，穆一聽到了王老闆的介紹後，腦中隱隱約約的也有這樣的想法，感覺拓跋燾生性多疑，一定要費盡周折地將圖騰石藏起來，聽龔秀才這麼一說，這個想法就更加堅定了。於是，返回內屋對王老闆說：“王老闆，之前來的匆忙，還不知道這佛像有這樣的來歷，要不這樣，這個佛像我們先拿回去品鑑品鑑，待想出售時再來麻煩您。”
二柱子聽穆一這麼說，面露不解，剛想說話，穆一見狀在下面踢了他一下，他又立即收聲了。
王老闆閱歷豐富，見穆一態度前後發生了變化，客氣地笑著說：“沒問題，這是好東西，你們先留好，記住，別沾到汗、油、醋類的東西，不要在陽光下直晒，一定要妥善儲存。其他的金銀玉器皿我會盡快聯絡買家，你們稍等幾日。”
聽王老闆介紹得詳細，穆一舉得這人倒是很義氣，也很大量，二柱子做了件善事，也結交了一個值得信賴的人。隨後，幾人便與王老闆道別了。
回來的車上，二柱子不解地問穆一不出售金佛的原因，龔秀才又做了一番解釋。
林雅雯聽後，也感覺這種可能性很大，當時這枚圖騰石，不僅拓跋燾的兄弟子侄等皇室成員知道，民間也有傳聞，而且像北燕這樣鮮卑族建立的國家都對這枚圖騰石虎視眈眈，這拓跋燾生性多疑，行事謹慎，他本信佛，卻透過滅佛來造聲勢，讓天下都知道他不信佛，而後將圖騰石藏在自己的真身佛像之中，就不會引起別人懷疑，等自己重生後可以繼續使用。
林雅雯這麼一分析，穆一感覺找到圖騰石的希望大增，因為按王老闆所，這佛像價值不菲，所以就準備放到銀行的保險櫃內，於是用手機將這個金身佛像照了下來，也讓龔秀才照下佛像，回去好對照佛像的樣子查詢資料。
分析出圖騰石下落的線索，將古董脫了手，又得到了鉅額獎金，大家都感覺收穫不小，這時也近中午，就商量找個地方好好吃一頓，不巧，穆一的電話卻響了，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