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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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上
失手
棉花在二茨死後不到一個月的一天夜裡,做夢與二茨在一片油菜花地裡**。二茨很賣力,滿臉憋得通紅,但就是遲遲不得要領,棉花心疼他,心想都是餓久了,害得二茨都不像以往的二茨了,像個笨小孩。她叫他別在意,慢慢來,可二茨還是有些緊張,也許是怕棉花笑話他,動作很快地完事了,然後就不聲不響地來幫棉花,棉花一次次嘗試,總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接著,夢境變了,不知不覺變成了和二茨在田裡插田,棉花渴得難受,水壺裡一滴水不剩,棉花叫二茨回屋取茶。茶取來了,二茨給棉花倒了一海碗,遞到她面前,棉花一飲而盡,卻絲毫不解渴,二茨再給她倒一碗,她照樣一仰脖子喝乾了,還是不解渴,她問二茨:“哥哥,水壺裡還有沒有?再給我一碗。” 二茨說:“妹兒,沒有了。”“我不信。”“不信你來看。”棉花上前去壺裡看,二茨就朝後退著躲,兩個人快樂地打鬧起來。“別搶了,我給你!”二茨跑不過棉花,笑著把水壺遞給了她。棉花揭開蓋子一看,裡面有一張清晰而美麗的女人臉,女人不說話,只是望著她笑,很得意的樣子。棉花轉過身來,眼睛裡冒出怨毒的淚光,她說:“怨不得你不給我喝水,原來你想留給這個乖女人……說,她是誰?二茨你為什麼要背叛我?” 二茨張著嘴,很想解釋,他一雙眼睛盯著棉花,兩手攥得緊緊的,臉伸到了棉花面前,樣子十分緊張。棉花一下子明白過來,趕緊舉起手來,想砸爛水壺,水壺是白瓷做的,很精緻也很沉,棉花想都沒想就朝地上扔了下去,只聽“咣噹”一聲,壺摔成了碎片,四下迸開,那數不清的碎片上卻像嵌了太陽光斑似的,每一片上面都有一個漂亮的女人頭像……棉花大叫一聲醒了過來。
棉花醒過來就喊了一聲二茨。這習慣有很長一段時間了。也許還是二茨剛出門打工時就形成了,一早一晚,睡前睡醒,棉花都要輕輕喊這麼一嗓子:“二茨——” 綿綿長長地喊一聲,一種幸福的感覺流遍全身。親親柔柔喊一聲,夜裡她才睡得著,早起才有力氣幹活。
“二茨,我的好人,你在夢裡和人家好上了,像什麼話!”棉花捂著生疼的胸口,喃喃地說。她習慣地伸手在枕頭上一探,沒有探到夢境中鮮活的二茨,她知道二茨已經不在了,這是真的,不是幻覺,也不是夢境。是她親眼看見他被鎮上的民工抬回來的,屍體就躺在屋外的門板上,後來大哥二哥和堂兄將他塞到樓板合成的匣子裡埋了,大雙二雙親手挖土埋了他們的父親……從此,她再也不是二茨的女人了,她是一個活著的寡婦。她活著的意義就是幫二茨撫養孩子,兼帶做夢與二茨相會,做人間人人可以做,但她和二茨再不能做的男女之事。
棉花在黑暗中記憶起夢中的油菜花,那麼一大片金黃金黃的顏色,晃眼而又溫暖,可她不明白為什麼就不能像往日那樣,在這溫暖如海一般的菜花地裡和二茨共度良宵呢?三十歲不到的女人,正是夜夜做夢的年紀,可這樣的夢要做到何時才是個頭?棉花睜著黑黑的眼睛,自己問自己,也問著屋頂上的房梁。
棉花眼裡含了一包淚,側頭,讓淚水流在枕頭上。抬頭看一眼窗戶,天色發青,屋簷在視窗上露出一抹輪廓,天快亮了。
棉花每天這個時候就起床。儘管屋裡還是漆黑的,但她從不開燈,燈一開,光亮就會刺著孩子的眼睛。做孃的什麼事情都會替孩子著想。好在她習慣了,摸索中穿衣,摸索中梳頭,一整套功夫也不過十分鐘。十分鐘之後,棉花挑著水桶上井臺挑水去了。
自從二茨不在,棉花就成了全村最早一個挑水的,每天三擔,等到別人來挑水的時候,她已是最後一擔進屋了。放下水桶,她進灶屋燒火,火燒燃了,給大鍋添上剛挑回來的清水,水燒開,舀兩瓢糠,拌上夜裡砍下的豬草,這就是一天的豬潲。在棉花的心裡,牲口永遠都比自己重要。二茨說過,牲口都是人變的,只因前世欠了人的債,是來還債的。所以,懂得惜福的人要懂得厚待牲口,要讓它們吃在人前,睡在人前,人才能安心。
自打二茨走後,棉花更加愛惜自家的牲口。依照二茨的理論,二茨如今只怕也是欠了人的債,變成牲口還債去了。只是不知道他欠了誰的債,投生到誰家做牲口去了。
想到還債的事情上,棉花突然思想停頓了。女兒昨天傍晚放學回來,交給她一封信,說是放學時一個郵遞員送來的。棉花看了下信封,上面的字跡不熟悉,地址也很陌生,信封右下方只寫著“內詳”二字,開啟一看信的內容,既沒稱呼,也沒落款,這是誰寫給她的?信裡提到按月給棉花和孩子們寄生活費的事也不假,因為棉花同時還收到一張匯款單,匯款數額是三千元。說實話,棉花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收到這麼大一筆匯款,她很奇怪,心裡也因此很不踏實,琢磨了一夜,也沒琢磨出頭緒。一大早起來,是打算趁早去鎮上把錢取了,免得夜長夢多。
棉花可不是傻女人,捧著煮熟的鴨子,不趁熱吃到肚裡,難道還叫它飛了不成?棉花收拾停當,往鎮上走。經過村口商店,棉花買了三袋泡麵,囑託開店的山囤一會兒給她送家去。“山囤,幫個忙,給孩子們泡上,別讓他們吃乾的。”
“放心吧棉花姐,這個忙保證給你幫到。”
這個山囤就是上次幫粟麥放鞭炮的那個小夥子,昨天是他把匯款單交到棉花手上的,他自然知道棉花一大早是去鎮上取錢。
沒想到你們家還有這樣有錢又大方的親戚,捨得給你寄這麼多錢。山囤一邊找錢給棉花,一邊隨口說道。
“親戚?誰是我們家親戚?你說這個寄錢的人嗎?他可不是我們家親戚,他只是一個好心人而已。”棉花照實說,她知道這事終究瞞不過去,總有一天村裡人都會知道。再說,棉花也沒打算隱瞞事實真相,她是個明白人,喜歡把事情弄個水落石出。
“是啊,沒聽說你們家有這樣的親戚。那這個好心人是誰呀?”山囤好奇地問。
“我也不知道,這不正琢磨呢。”棉花急於趕路,拿了零錢就走。
剛走出門,被山囤叫住。
山囤說:“我知道是誰了。”
棉花看他一眼,覺得他一臉神祕,說:“山囤你有話還不快說,成心耽誤工夫啊?”
“肯定是她。”
“哪個他?”
“一個美女。”
“美女?”
“對,這個美女我見過。”
“你何時見過?你是不是撞了神,講神話?”
“我沒有講神話,我真的見過。只有她才會那樣大方……對了,棉花姐你還記得嗎?二茨上山那天早上,我去你們家放那麼多鞭炮,就是替那個女的放的,她說她膽小,不敢放鞭炮……”
“你越發胡說八道了,那天我怎麼沒見到什麼美女?”山囤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棉花打斷。棉花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山囤所說的事實。什麼美女不美女的,二茨有能耐招惹上美女嗎?除非美女都塞斷河了還差不多。
然而山囤是個狷介的漢子,他心裡有話,你不讓他說,他還偏說。“不可能!棉花姐你怎麼說瞎話,明明那個美女就跟在我身後進了你們家,你怎麼說沒見到她?難道她不是鎮上的建築隊的老闆,而是二茨的情婦?你想幫二茨隱瞞祕密?”
“我呸你個頭。山囤,再胡說八道我拿大嘴巴抽你。”
棉花當真發火了,而且這股火說旺就旺,像澆了汽油似的呼呼竄。
“我胡說?我胡說我是狗!誰胡說誰是狗!”
山囤的腦子彷彿一根筋,說什麼也轉不過彎來。
棉花索性迴轉身,氣呼呼地說:“我不買你東西了,快還我錢來,就當我今兒起來早了。”
“不買就不買。你不說你起來早了,我還當我起來早了呢。”山囤把棉花給的一張十元票子退還給她,接著找給她一句牛踩不爛,豬嚼不爛的話:“要是我說胡話,我讓你把我的卵咬一口。”
棉花坐在孃家的院場抹眼淚。她的爹孃也陪著她一起傷心流眼淚。
“爹孃知道你捨不得二茨,自打結婚起,你們就好得跟一個人似的,兩個人從沒分開過,就是拜新年,走親戚,分開最長也就兩三天,平日朝朝晚晚都守在一起……”
她娘一邊哭一邊訴,嘆息女兒年紀輕輕便失去了依靠。
棉花娘說得對,棉花從來都沒想過這輩子會和二茨永遠地分開。結婚七八年了,平日二茨去別人家幫工,棉花都會覺得家裡空蕩蕩的,一天到晚不時地朝路口張望,希望看到二茨回家的身影。二茨是個閒不住的人,回到家也只能看到他忙忙碌碌的身影,儘管他做事時很少說話,但棉花知道他那是竭力抑制著自己的感情,不隨便向她流露一絲半點,只要有工夫歇下來,他就會像牛皮膏藥似的貼上棉花的身,撕都撕不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