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樓蘭古城（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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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樓蘭古城（十二）
石頭被玄石印章迷惑了心智，帶著狼群耀武揚威地住進了樓蘭古城。我和豆子悄悄探明古城內的地形伺機逃跑，小西安和頭領的話終於讓我下定決心找石頭談一談。
看著儼然成為狼群一份子的石頭我的腳有點發軟，這麼著往狼群裡湊說不怕是假的，無奈大話已經說出去了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衝。
石頭好像知道我要來找他，我一靠近，狼群就自動讓開了一條路，等我走過之後又迅速把路封死。
身後已經沒了退路，我索性把心一橫，笑著對石頭說：“兄弟，咱們聊聊？”
石頭臉上毫無表情，拍拍身邊的臺階冷冰冰地說：“坐，我知道你會來。”
我討好地笑著說：“你這麼嚴肅，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和你開口。”
石頭目光如炬，倏地盯住我說：“你們不是商量好了的嗎？”
我沒想到石頭還保持著縝密的思維，雖然玄石印章讓他看起來像個石雕，不過看來他可是個不容易被人控制和利用的石雕。
我收起笑容，說：“既然你知道我的來意，我也就不想掩飾了，你準備什麼時候離開這裡？”
石頭彷彿對我這個問題感到很奇怪，看了我半天才說：“為什麼要離開？我可以重新建造一個樓蘭帝國。”
我差點閃著舌頭，這小子野心不小，以前怎麼就沒看出來？我又說：“你不想離開我沒話說，不過現在的情況你也清楚，狼群不退，我們出不去。”
石頭站起身將視線投向頭領的帳篷，說：“你以為和駝隊在一起你們就安全嗎？”
這個問題我還真沒考慮過，不過好歹和人在一起比和狼在一起叫人放心。
石頭已經走到一根大石柱邊坐下，頭都不抬地對我說：“想活著，最好還是和我在一起。”
我討了個沒趣，見狼群自動分開為我讓出道路，便起身往回走，剛走出幾步，石頭突然說：“羊頭，你放心。”
我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了，倏地轉過身，石頭還是先前的模樣，臉上沒有一絲變化。
我疑惑地回到帳篷，豆子和小西安圍上來問道：“怎麼樣？石頭同意離開了嗎？”
我搖搖頭說：“我也不太明白石頭的意思，他本來就是個悶葫蘆，現在這個樣子誰也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想到還要這樣耗在樓蘭古城裡，大家心裡都很煩躁。
第二天早晨起來發現四周靜悄悄的，帳篷外的篝火剛剛熄滅，有幾堆還在冒煙。豆子皺眉問：“人和狼都哪去了？”
我也很奇怪，昨晚被石頭和狼們佔據的位置現在空蕩蕩的，那幾十匹大如牛犢的狼不見了，奇怪的是外面一個人也沒有。
正納悶，從帳篷外走進來一個人，我見頭領進來，問道：“駝隊的人呢？”
頭領掃了一眼豆子和小西安，說：“都在帳篷裡。”
平時郎中和老
爹起得最早，老爹忙著生火做飯，郎中開始喂駱駝，今天都窩在帳篷裡，難道昨晚上狼襲擊人了？
頭領看出我們的疑惑，說：“大夥兒都沒事，老爹早上一起來就發現狼群和石頭都不見了，我們搞不清狀況，所以就沒讓大夥兒出來。”
頭領看著我又問道：“昨晚石頭是不是答應離開了？”
我覺得沒必要瞞著頭領，就把昨晚的情況告訴他，頭領眼睛一亮，說：“這就對了，看來石頭還保持著理智，應該是他讓狼群撤出去了。”
我問道：“那石頭呢？”
頭領搖搖頭，豆子卻接嘴說：“擔心他幹嘛？他都成了狼的老祖宗難道還怕狼吃了他？”我想想也是，就和頭領一起走出帳篷。
迎面正碰上石頭往我們這裡來，我們互換一下眼神，手下意識地伸向腰間。
石頭看起來有點驚慌，走到我們面前突然說：“玄石印章不見了。”
我們都吃了一驚，那東西從被我們帶出地宮就一直被石頭貼身收藏，連續幾天石頭都在狼群的保護下，誰能避開狼從他身上偷走玄石印章？
頭領的臉板得嚇人，我想了想問石頭：“你什麼時候發現不見的？”
石頭說：“昨晚你走後，我就讓‘白頭翁’帶著狼出城了，當時玄石印章還在我身上，今天早晨一醒來就發現沒了。”
我和頭領同時呼道：“是他！”說完便往老爹的帳篷跑。
駝隊有嚴格的規定，雖然我們幾個外來戶屢次犯規，但也不敢明目張膽地造次其他人大多訓練有素，只要頭領一聲令下絕不敢隨便走動。這幾天的變故讓頭領更加小心謹慎，駝隊的人除了自己的帳篷外，基本上不會離開他的視線，更別提跑到五十米外的臺階上偷東西。但駝隊有一個人是例外，不管石頭變成了什麼，他都得吃飯，所以這幾天只有老爹在給石頭送飯時才有機會接近石頭。
老爹的帳篷單獨紮在駱駝中間，為了方便做飯，帳篷四周堆放著鍋碗瓢盆。可是帳篷裡卻空無一人。
豆子冷笑道：“都沒搞清楚狀況就把人放跑了，還當啥守護者？”
我喝住豆子，對頭領說：“既然你剛才還看見他，那他就跑不遠，應該可以追的上。”
小西安嘀咕道：“要是他帶著玄石印章指揮狼群圍攻我們，那就糟了。”
話音未落，郎中滿頭汗水地衝進了帳篷，大聲喊道：“頭領，出事了！”
我心中一緊，來得真快，趕緊跟著頭領走出帳篷。
豆子罵道：“狗日的，等把這老小子抓回來我先給他開膛破肚。”
“先去看看再說吧。”我皺著眉說：“石頭最清楚擁有玄石印章的感覺，老爹只不過是個普通的盜墓賊，怎麼可能不見錢眼開？”
等見到被郎中等人從城牆邊拖回來的屍體，我們都愣住了。死掉的人不是老爹，看起來這個人死了沒多久，
但他的死狀很奇特，他的心臟位置上有一個拳頭大小的黑洞，正汩汩地向外冒著血水，身體其餘部位完好無損，他的雙手緊緊地捂著胸口的黑洞，像是想用手把洞堵住。這種死法是自駝隊出發以來第一次見到，倘若他身體其他部位都殘缺不齊，尚可以解釋成是狼乾的，可是很明顯，除了胸口處的黑洞之外，他身上其他部位都沒有受傷的痕跡。
頭領皺著眉頭蹲下身軀，右手探進了屍體血糊糊的胸口掏了掏，臉上的表情猛地僵住了。
我抬頭看看石頭，他也正在看我，看來我倆想到一塊了，這個人的心臟被人掏掉了。
頭領的手才從屍體胸前的黑洞裡抽出來，我們不由地湊近些想看得很更仔細，卻發現頭領手裡握著的的是血淋淋的心臟，而是一塊小小的血糊糊的黑塊。
“玄石印章？”郎中吃驚地瞪著玄石印章問道：“這個東西不是在石頭身上麼？怎麼會跑到他身體裡來？”
頭領看了看石頭，面色陰霾地說：“他的心臟不見了。”
其實從看見屍體胸口的黑洞時起，我就感覺到他的心臟出了問題，我甚至想到他的心臟可能被人挖掉了，但卻沒想過玄石印章會在他的胸腔裡。想想石頭就這樣把玄石印章貼著胸口活了三天，我不由地多看了石頭幾眼。
其他人可能和我有相同的想法，也皺著眉看向石頭。
頭領徵詢地問石頭：“是玄石印章乾的嗎？”
石頭點點頭，眾人不由自主地往後退，財寶再誘人，但終歸活著才有命享受，誰也不想在財寶影子都沒見到之前就莫名其妙地被玄石印章掏走心臟。
豆子不屑地衝石頭冷哼道：“你怎麼知道是玄石印章乾的？你不是帶著它三天都沒事嗎？怎麼換個人就被挖了心？”
石頭欲言又止，我趕緊說：“石頭貼身藏過玄石印章，他自然知道。”豆子不滿地別過頭去，也不再多說什麼。
我和頭領都看著石頭，石頭終於說：“還是把玄石印章放回盒子裡吧，這樣它就不能再害人了。”
我鬆了口氣，在石頭肩上拍了拍，便帶著他們往回走。
還沒走到帳篷前，倏地從帳篷裡鑽出一個人來，冷不丁把我們嚇了一跳，仔細一看，正是先前失蹤的老爹。
豆子一肚子怒氣沒地兒發，一把揪住老爹的衣領，問道：“你鬼鬼祟祟地跑進我們的帳篷想幹什麼？”
“我，我……”
老爹被豆子嚇得渾身發抖，只好將求救的目光投向我說：“羊頭，我只是想問問你早上要吃點什麼，你不在我就出來了。”
老爹的氈帽邊緣露出一道血跡，不太規則，像是在匆忙間用衣袖抹了一把。我對豆子說：“放開他吧，他還要給大夥兒做早飯。”
豆子重重地冷哼一聲，將老爹丟在地上，喝道：“今後你要是再敢到我們帳篷裡來，我就把你的心臟挖出來。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