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喀湖凶光（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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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喀湖凶光（七）
發現跟在我身後的是條美人魚之後，我立刻意識到自己面臨的危險，同時也感覺到豆子的失蹤和這條美人魚有關。為了除掉這條美人魚，我藏在房屋入口處等待她再次出現。果然這條美人魚並不甘心到嘴邊的肥肉就這麼溜走，繞了一圈又悄悄潛回來。出其不意的是我看見的不是那張美麗的酷似石頭的臉，而是先前那張想要偷襲我的猙獰的臉，就在我浮上屋頂想突襲它的時候，卻意外地看見這個怪物還長著另一張臉，那張臉就是我無比熟悉的石頭的臉，我猛地意識到豆子一定是被這張臉迷惑了才會慘遭毒手。
想到這裡我憑空生出一股勇氣，我的氧氣已經不夠了，既然不能活著出去，也不能找到豆子，乾脆在這裡和這條怪物搏鬥一場，就算不能殺死它，至少也能劈下來它身上幾片魚鱗。我的時間不多，所以在它撲過來的同時也面對著它直撲過去。
我完全是拼命的打法，最後的結果一定是兩敗俱傷，顯然我低估了這種神祕物種的智商，她見我不顧性命雙手舉著牛角刀和雪豹骨劈下來有點害怕，身體一扭躲過去，臉卻一下子避不開，眼看它的尖牙就要咬到我，我手裡的雪豹骨也要戳在它的一隻眼睛上，它卻突然張大嘴巴吐出來一個渾圓發光的氣泡，然後倏地一轉身從洞口竄了出去。
我心裡暗罵一句：“靠，還會使暗器。”人卻躲閃不及，一下子被這個氣泡撞了個正著。
在我奮力做這最後一搏的時候，最後一個羊皮口袋裡的氧氣已經被我耗盡了，我面臨的只有死路一條，沒有刺中我只能變成一條死魚躺在案板上任人宰割，雖然自己被一條不明不白的人魚襲擊說出去有點丟人，但現在我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就在我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胸口憋悶的感覺突然消失了。吃驚的同時我的嘴巴張開了，空羊皮口袋從我的嘴裡掉下去卻沒有落到水底，而是懸在了水裡。
我被這一奇特的現象弄蒙了，羊皮口袋可不是人，它不會活動，所以從我嘴裡掉下去一定會沉入湖底落在地面上，現在懸浮在水裡說明有東西托住它了，我實在想象不出究竟是什麼東西有這麼大的力量能托住下墜的物體，讓我更吃驚的是我為什麼突然在水裡能呼吸了，難道我也變成人魚，不但可以在水裡呼吸，還能在水裡說話？
這個想法一經產生，就非實現不可，基本上沒有經過大腦思考，我的聲音已經從嘴巴里吐了出來：“豆子，你在哪兒？”
我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這種吃驚程度不亞於我在香妃墓看見被複制的自己。直到用手捂住嘴巴，我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那條被我拼命的打法嚇跑的人魚在逃離前衝我吐了個氣泡，奇怪的是這個發光的氣泡就像一個巨大的氣囊把我全身裹住，我不但在氣囊裡能夠呼吸，還能行動。
明白
過來之後我的狂喜是無法形容的，我承認這個世界上什麼怪事都有，我們遇到的還特別多，但是眼前發生的事情還是讓我無法相信。我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這個氣泡破裂，一旦它破裂我就會在瞬間被湖水吞沒，那時候我再想逃脫就不可能了。我不知道這個氣魄是不是能承受走動的壓力和普通的碰撞，總之我不敢輕舉妄動，但我也不能就這麼在水裡僵立著，我必須在氣泡破裂之前離開這裡。
思考了一會兒我就小心翼翼地往入口挪過去，我的手裡依然緊握著牛角刀和雪豹骨，只要這個時候那條人魚再返回來襲擊我，我就必須得還手，我揮出牛角刀和雪豹骨的同時，自己的小命也算徹底交待了。所以萬不得已我不能出手，一出手我必須得一次擊中目標。
在氣泡裡行動並不像想象中那麼容易，水的阻力本來就很大，人在水裡的行動會變慢，更何況還多出來這麼大一個氣泡，這比頂著一把大傘迎著風雨前進要困難無數倍。但有希望總比立刻死掉要划算，所以就算是這種情形，我也覺得自己非常幸運。
足足走了半個多小時，我才回到最初落下來的那個屋頂破洞，我沒有繼續往城堡的其他區域行走，以我現在這種狀態，胡走亂撞只能是自尋死路，我只能先想辦法返回陸地上，然後做好充足的準備再重新下水尋找豆子。
想要返回水面我必須放棄這個氣泡，我不可能帶著它一起離開，上浮的速度和壓力都會在頃刻間把氣泡擠爆，更何況有了這個氣泡我根本不能在水裡浮起來。所以我必須找到另一個能代替羊皮口袋和氣泡的呼吸器，保證我在上浮的這段時間能夠呼吸。以我現在在水底的深度，要浮出水面估計得用兩分鐘，要想兩分鐘之內憋住氣不呼吸我做不到。但有了這個氣泡做底，我心裡生出一股希望，或許豆子也和我遇到了同樣的情況，他此時也拖著這麼個大氣泡在湖底尋找生路。所以為了這個希望，我必須得想出一個萬全之策離開。
頭頂上的馬燈徹底熄滅了，我的時間很有限，現在如果美人魚反應過來再來襲擊我，我就沒那麼幸運了，因為我根本看不見四周的環境，憑著先前勘察地形的記憶，我摸到一個比較隱蔽的角落，正想縮排去好好考慮一下該怎麼返回水面，我的手突然摸到了一隻人手，那隻人手被我一摸立刻縮了回去，我脫口問道：“誰？”
我的第一反應是慘了，又和美人魚碰到了，不過我立刻意識到自己這次遇到的是個活人，因為他手上沒有那種滑膩膩的粘液。我的心情已經不能用激動來形容了，在這裡遇到活人，只可能是豆子。
但我下一句話還沒問出來，就感覺到一股寒意從頭頂上直襲下來。我得感謝自己被大氣泡包裹著，只要不用尖銳的刀械戳它，氣泡就不會爆裂，我還能摸到氣泡外的東西，現在這
個大氣泡顯然救了我的命，突然一股巨大的壓力襲來，我的身體一下子失去平衡往水面上浮去，我並沒有意識到氣泡爆裂了，張嘴就要喊，一張嘴水便湧過來，我幾乎被嗆得要窒息，胸口像氣泡一樣要爆裂，意識一下子就陷入混亂狀態。
我是被人重新拖入湖底的，在我還沒有搞清楚怎麼回事的時候，我的嘴裡就被人塞進了一隻羊皮口袋。新鮮空氣一湧入肺部，我立刻清醒過來，看清楚眼前的情況我立刻明白過來。
我和豆子從下水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我們所帶的羊皮口袋絕對不可能堅持這麼長時間，唯一的解釋就是我們倆在湖裡出狀況了，最先提出來下水尋找的是石頭，小西安不但不反對，顯得不石頭還要性急。眾人勸阻無效後，頭領竟做出了一個令人吃驚的決定，他讓老爹和嚮導準備了幾十只羊皮口袋，丟棄駱駝，帶著所有的人全部潛入水底尋找我們，當然這些都是我們脫險之後才聽說的。
他們下水後很快經歷了我和豆子的遭遇，不過正因為我和豆子沒有按照約定的時間及時返回，所以這次潛入水底頭領非常慎重，他讓老爹準備了一條粗大的長繩子，所有的人都拽著這根繩子下水，只要自己不鬆開手，哪怕遇到再大的衝擊力也不會和同伴走散。我不得不佩服頭領的這個舉措很明智，當初我要是和豆子也用這種辦法下來就不會遇到現在的局面。他們下來之後很快就發現了湖底常保，不過他們不是從這個屋頂大洞掉下來的，他們是被一種食肉的小魚攆過來的，頭領他們沒見過那種小魚，但有人被這種魚咬到了，老爹和頭領都很有經驗，在救走同伴的同時快速在水裡給受傷的人包紮，血水散開的區域並不大，即便是這樣，頭領還是不放心，又迅速帶領眾人離開原地，這才來到現在這個角落。他們每個人頭頂上都綁了一盞小馬燈，但是有了繩索定位，為了節約能源，頭領並沒有讓大家開啟馬燈。
我突然冒出來已經驚動了頭領等人，我在氣泡裡覺得氣泡是透明的，我可以清楚地看見氣泡外面的世界，頭領他們卻看不見我，他們只是看見一個微弱的發光體突然移動過來，然後嚮導的手突然就被我摸了一下，他縮手的同時已經揮出了牛角刀，就是這一刀差一點害了我的性命。脫險後頭領為了這一刀狠狠訓斥了嚮導一頓，在這裡暫時不提這些。
我和駝隊再次相遇，中間的事情很多都靠著猜測和石頭、小西安的手勢，所以當時我對事情的經過知道得並沒有這麼詳細。我知道他們都很好奇我是怎麼在湖底活下來的，就想把情況告訴大家，苦於我們現在在水裡沒辦法交談，所以我只能用手比劃，我本來以為要讓他們看懂我的意思很難，沒想到他們看出我說的是美人魚後沒有表示任何驚訝，我突然意識到他們已經和美人魚發生過正面衝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