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叛徒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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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叛徒之死
我無意中發現有人在水道里發生了屍變，趕緊帶著大家一起回到岸上，豆子的五官移了位，但好歹撿了條命，只是對丟掉夜明珠耿耿於懷。爬上岸後最先下水的幾個人先後變成了大圓球，之後融合在一起向我們碾壓過來，為了保命，我們只好跟著老鼠一路狂奔，最終活著離開了古龜茲王宮。
返回小鎮上已經是我們來龜茲古國的第四天了，頭領先讓大夥兒去休息，自己一個人坐在炕上吸菸。
我心裡明白他一下子接受不了郎中是叛徒的事實，衝豆子和小西安使了個眼色，留下石頭勸頭領，先帶著豆子和小西安回房休息。
豆子對於頭領回來後不懲罰郎中十分不滿，喋喋不休地抱怨，小西安被他說煩了，皺著眉頭說：“你消停一會兒吧，頭領心裡有數，羊頭心裡也有數。”
豆子說：“我看還是羊頭手段太軟，要是頭領帶著你們和人皮燈籠鬥法，現在可能已經把郎中的心臟挖出來烤掉吃了。”
我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小西安被我壯了膽，說：“你懂個屁，羊頭那不是手軟，當時你們都不在，駝隊的人本來就各懷鬼胎，那個商隊又來歷不明，雖說羊頭和老爹偷聽到了郎中和商隊頭領的談話，但駝隊其他人並沒聽到，對羊頭的話半信半疑，要是郎中乘機挑唆這些人反水，我們能活著跟你們匯合嗎？”
小西安的話說得合情合理，我衝他豎豎大拇指，豆子雖然不太服氣，但也找不到理由反駁，悻悻地不再說話。
我們三個躺在炕上誰也不說話，小西安基本上沒什麼損失，很快就鼾聲大作，豆子卻翻來覆去睡不著。見我睜著眼睛盯著房頂，壓低聲音說：“羊頭？你說我的臉變成這樣石頭還能看上我嗎？”
我心裡有點不爽，不過想想石頭也沒有對我特別示好，興許她中意的人是豆子，便說：“你小子真是閒操蘿蔔淡操心，我又不是她肚子裡的蛔蟲，我怎麼知道她會不會看上你？”
豆子咂咂嘴說：“也是，要說咱們這幾個人裡面，除了你再也沒人比我強，石頭要看上你我確實沒話可說，要是看上小西安我非把他打瘸了不可。”
我哭笑不得地說：“你總不能霸王硬上弓吧？要是石頭真看上小西安你就算是把他打瘸了，石頭也不會嫌棄他的。”
又瞎扯了幾句，豆子突然轉了話題說：“羊頭？你說咱費了這麼大勁，九死一生，我還搭上一張臉，就換了這麼幾顆貓眼石值不值？”
我想了想問他：“那你說咱們在慕士塔格峰死掉的那些兄弟值不值？”
豆子笑道：“羊頭你放心，這點覺悟我還是有的，要是你們都就義了，我一個人也會把這些貓眼石給他們的親人送回去，好歹我還在樓蘭古城地宮裡摸了幾件明器，就算石頭看不上我，我也
可以找別的妞樂呵。”
我知道豆子的為人，不管嘴巴上再怎麼說，但最仗義的就數他，他不再糾結臉的事情，我心裡的大石頭也總算落地了，笑道：“你小子真不地道，一張嘴就是我們就義了，你怎麼不說你自己就義了？不過你要是就義了可千萬別把這些東西都帶走，好歹咱們還要給那些兄弟們一個交代。”
豆子嘿嘿笑著又和我說了幾句話，沒多久就睡著了。我等來等去也沒等到石頭回來，有點不放心，便爬起來到門口看看。
剛走出房間就遇到頭領和石頭，見我出來，頭領衝我點點頭繼續往前走，石頭悄悄對我說：“走吧，看看頭領怎麼處罰郎中。”
我愣了一下，從頭領先前的反應來看，我還以為他要徇私情，沒想到這麼快他就想通了。我問：“會怎麼處罰？”
石頭搖搖頭，眼睛裡卻流露出一絲擔心。我想到“死亡之眼”身上的汗毛都要豎起來，頭領的蝶蠱雖然沒有“死亡之眼”那麼恐怖，但一想到那種死法，我就有種頭皮被人揭掉的感覺。
郎中和嚮導還住在同一個房間，看見我們進來，郎中臉上一派死灰。嚮導撲通一聲跪下來，哀求道：“頭領，你看在我和這孩子阿大多年的交情上就饒恕他吧？”
頭領的面色鐵青，咬著牙說：“你也是古樓蘭的後裔，你應該知道背叛古樓蘭有什麼後果，他自己選擇的路我們誰也沒辦法改變。”
嚮導愣了一下，說：“就算他背叛了古樓蘭，但他還是我們的同志。”
“同志？”頭領輕蔑地說：“背叛古樓蘭我也許還會給他個機會，但背叛義軍，他就沒有活路了。”
嚮導擋在郎中面前繼續哀求：“頭領，你給他種的蟲蠱已經夠他受的了，一旦蟲體成型，他的下場該有多麼悲慘，想想‘死亡之眼’吧！”
不提“死亡之眼”還好，一提這個我就想起來被誣陷的事，冷哼一聲說：“郎中還會怕‘死亡之眼’？就算有人給他種‘死亡之眼’恐怕他也有辦法轉移到別人身上。”
嚮導脫口道：“‘死亡之眼’是他種的？”
話音剛落，嚮導的脖子便被鋒利的牛角刀抵住。
嚮導大爺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哽咽道：“孩子！你居然要劫持我？”
郎中雙目暴突，吼道：“你不要怪我，我也是被逼無奈，大鬍子答應我只要順利啟開寶藏的大門，裡面的東西任我取，保證讓我一輩子吃喝不盡。不過我看重的可不是這些，我要的是古樓蘭大祭司所有的馭術。”
從我加入駝隊，我眼睛裡的郎中和嚮導就是一對父子，雖然他倆對頭領都是言聽計從，但可以看得出來他們倆之間的關係更親密一點，後來透過老爹的嘴，我得知郎中是個孤兒，從小被嚮導養大，兩
人密不可分，比親生父子還要親密。我沒想到一個人為了財富和慾望能六親不認，這王八蛋簡直就是“盛閻王”的翻版。不由勃然大怒道：“今兒個我算是開眼了，居然見到你這種認錢不認人的東西。”
郎中怒道：“你有什麼資格說我？我只不過想在古樓蘭復國後當第一任大祭司有什麼錯？你們這幾個漢族人加入我們駝隊不也一樣心懷鬼胎想奪取寶藏？如果不是你一而再地從中破壞，我的計劃早就完成了。”
頭領一直沒說話，此時盯著郎中手裡的牛角刀說：“你想選擇什麼死法？只要你放開向導，我可以考慮給你留個全屍。”
郎中狂笑道：“以你的心狠手辣會給我留全屍？為了這個漢人你可以給我種蝶蠱，為了懲罰石頭從水晶懸棺中盜出羊皮地圖，你可以在他背後開槍，你還會給我留全屍？反正今天橫豎都是一死，那大家就死在一起吧！”說著話，郎中手腕一抖，牛角刀狠狠地往嚮導脖子上切下去。
我心裡多少有點感嘆嚮導自作自受，養了這麼條白眼狼，不過能死在自己的養子手裡，嚮導應該沒什麼遺憾了。
“哐當”一聲，我還沒看清楚怎麼回事，郎中手裡的牛角刀竟落在了地上，嚮導一改剛才的懦弱遲疑站在郎中面前目光如炬地說：“你也太小瞧我了，作為一個每次都能死裡逃生的嚮導，你認為我會輕易被你劫持嗎？”
郎中的右手已經被齊腕斬下，不敢相信地瞪著嚮導。
房間裡的五個人當中最吃驚的要數我了，我沒想到一個看起來小雞崽兒樣的老頭子會有這樣的身手，先前我時刻提防著頭領和老爹，然而此刻我卻覺得這個嚮導是個比頭領和老爹還要可怕的人物。
郎中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撲通”一下跪在嚮導面前哀求道：“您捨得對我下手嗎？您就看在我阿大的份上求求頭領饒了我吧？”
嚮導遲疑了一下，轉過身說：“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自己選擇的路只能自己走下去。”停頓一下，他對頭領說：“你動手吧！”
頭領點點頭，手臂一抬，一道紅光猛地襲向郎中。紅光去得很快，我沒看清楚是什麼東西，但不難想到應該是蜈蚣之類的毒蟲，看來嚮導的死狀會很難看。果然，郎中發出一聲慘叫，象一截枯樹樁般栽倒下去，開始不斷抽搐，最後慢慢地不動了。大約過了十幾分鍾，他的身體變得烏黑，身上的皮肉漸漸凹陷進去，終於變成了一灘黑色的汙血。
我雖然早就有心理準備，親眼看見這種死法還是有點脊背發涼，要不是地上那隻被斬斷的手掌，我可能會以為自己剛才看見的都是夢境。心說以後還是離頭領遠一點好，還得讓豆子和小西安也離他遠點，以豆子口不遮攔的脾氣，別哪天一不小心也被他化成汙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