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章節_第一四六章 人為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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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章節_第一四六章 人為財死
石丹貪婪地看著手中的貨郎魚，大有垂涎三尺之感。這也是他時常覬覦的美味。
李三按部就班地將誘魚簍安置好，興高采烈地爬上河沿。看到石丹的垂涎欲滴的樣子，心裡便拿定了注意。
石丹生性本不貪嘴，但今番實在抵擋不住貨郎魚的**，因為他已經好長時間沒有享受此美味了。此時他雖被美食**著，但理智還是有的。於是他對李三謙讓著說：“李老爺，你這麼大年紀了，逮到這麼一條魚也不容易，還是你帶回家解饞吧！”
“這怎麼行？我說送給你，就送給你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呀！”李三極力推讓著。
“我總覺著，要你的東西不怎麼合適，你費心勞神地逮了，我卻像拾旱魚似的白撿，內心裡老是過意不去。”石丹很客氣地將魚遞到李三的手裡。
李三立刻將魚推回來，辯解道：“俗話說，見一面分一半！這魚不管怎麼說，都有你石丹的一半，咱若是將魚一刀兩斷的話，顯得我李三多小氣呀？你現在拿著回家燉魚，我呢再接著逮，今日運氣好的話，逮它個十條八條的也沒問題的！”
石丹見李三今番難得這麼誠懇，就不再推讓了，客氣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石公子，真是長學問了，說話都這麼客氣！”李三現出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說：“看你這麼客氣，說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石丹順手從旁邊拔了一棵草，熟練地穿到魚鰓裡提著。笑笑說：“我再見識一下，李老爺逮魚的技巧！從中學一手，也好等日後有了閒空，來逮魚解饞。”石丹說完就一屁股蹾到了河沿上。
面對石丹的這番做派，李三早有準備，便笑眯眯地說：“石公子，不是我不讓你見識我的逮魚竅門，而是這魚得吃活的。等到它死挺了，再吃的話，這魚就不鮮了。你還是趁著這魚還沒死明白，該快回家燉了。”
“是嗎？我光知道這魚好吃，但吃法上沒有怎麼將就。”石丹不自覺地嘆道：“唉，還是吃的少呀！連標準的吃法都不曉得。”
“這不就曉得了嗎！”李三今番超常地客氣，顧自嘿嘿道：“我成天沒事，就是光琢磨著吃！哪像你石公子呀，光顧著讀書寫字作畫了！這樣的學問，我李三可吃不透！”
石丹徹底打消了顧慮，提著魚回家享受美味了。臨走時，他還戀戀不捨地瞅了幾眼已經凸出水面的光石樑。
李三看出石丹的心思，便一個勁地催促道：“你還是快走吧！等你吃了魚，再回來，我教給你這誘魚簍的做法。呵呵，若是將這半死不活的貨郎魚清燉了，那將是絕頂的佳餚呀！”
石丹這人有個致命的缺點，就是經不住別人三勸，幾經別人的勸說，他該乾的事，他也得由著別人的意願而放棄。歸根結底，他為了顧及顏面，而不違揹他人的意願。此時的他，覺著再不走的話，就對不住李三的一番好意了。於是，他提著魚，頭也不回地走了。
李三見看不到石丹的人影了，正激動著的心，更加狂躁起來。一屁股坐到河沿的斜坡上，兩隻胳膊撐住地面一用力，自己的這把老骨頭就溜到了河底上。這會他也沒心思捲起褲腿了，急不可耐地蹚著水朝光石樑直撲過去。
在偷窺石丹的時候，他也是隻看了個大致方位，今番取金，他也要耗費一番體力的。他不像石丹那樣照準石臼手到擒拿。他喘著粗氣，只用了一袋煙的工夫，便將蓋在光石樑上面的河沙劃拉掉了。但還沒有看到金子的跡象。兩個眼珠滴溜溜亂轉著，漫無目的地尋找著。突然，腳下一軟，自己的腳後跟陷了下去。他慌忙地頭一看，一個不大的石臼呈現在他的眼前。他腦袋不覺嗡的一下，狂跳的心，也好像要從他的嗓子眼裡跳出來。他也學著石丹的樣子，跪下來磕了幾個頭後，急急惶惶地動起手來。等將石臼上面的一層沙子颳去後，大半石臼的金子泛著耀眼的光，正接受他的檢閱。
李三看的眼都直了，他光知道石丹是指望金子發家的，但從來沒想到，能一次得到這麼多。他呆傻地看著不能自己
。看他此時的樣子，比半青還半青。
這時，一陣清風吹過，吹的旁邊的樹葉嘩嘩作響。愣怔了稍許的李三不禁打了個激靈。心說，這麼好的金子，光看著而不收斂，這不是犯傻嗎？想到此，手忙腳亂地一陣忙活，頃刻間將石臼裡的金子劃拉了個乾淨。
一切忙活完了，李三待要往懷裡塞的時候，詭異地環顧了一下四周，見沒有可疑的人影及飛禽走獸，才忙不迭地將金袋藏到懷裡。隨後照著石丹的樣子，將石臼遮掩了，興沖沖地走出河床。
在李三走到半道上的時候，突然飛來一片烏雲，還未將麗日掩蓋，只一眨眼的工夫便嘩嘩啦啦地下起了大雨。雨點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的白、格外的大。
小河斷壁前的光石樑，瞬間被滔滔的河水淹沒，銷燬了李三盜取金子的痕跡。這是天意？還是什麼別的？不得而知。
嚐到了不小的甜頭，李三更加感謝老天爺的惠賜。為了向老天爺表示自己的誠意，李三在香臺上擺上了整豬整羊當供品。高香是接連不斷地燒，弄得整個家裡青煙繚繞，如同寺廟一般。
不幾日，老天爺真如李三所願，颳起了狂風、下起了暴雨。致使小河的水面暴漲。這使得李三興奮不已。
待雨停後，李三為了遮人耳目，從家裡扛著釣魚竿來到小河的斷壁前。將釣魚竿架在河沿上，悠哉悠哉地靜等河水回落。
石丹也想再收攏一點金子回來，接濟給那些逃荒避難的人們。今番他剛要出門，便遇到一個慕名而來的學士，來和他切磋詩文。以石丹平時的為人，是不可能為了一時的利益將遠道而來的朋友撇下不管的。再說，石臼裡的金子又沒有第二個人知道，或早或晚都是他的。他覺著。
於是，石丹便留在家裡陪客。和客人一道研修學問。
李三等到河水回落了，也沒見石丹來取金子，心裡自然高興的不得了。待光石樑剛露出水面，他就急不可耐地溜下河沿，衝向光石樑。他這回取金的速度明顯加快。因為有了準確的方向，不再漫無目標地盲目劃拉覆蓋在光石樑上的河沙了。
此時的石臼上面，還是和上一次一樣，覆蓋著薄薄的一層河沙。今番他沒有表現出過分的激動，畢竟不是第一次了，感覺驚喜與刺激大不如以前。他輕車熟路地一陣忙活，便將金子搜刮乾淨。在要將大敞著口的石臼掩蓋起來的時候，聰明瞭一輩子的李三突然靈光一閃，心想，每次都是蓋著一層薄薄的河沙，金子都是淤個半槽，若是將石臼鑿大、鑿深的話，得來的金子不是要比現在的多的多嗎？如若這樣的話，他李三一夜暴富，也是舉手之勞、輕易而舉的事。他不禁生出一陣按耐不住的狂喜。暗歎自己高明之極。石丹那傻子，枉讀了那麼多的書，收穫了無數次金子了，也不曾想出這麼好的辦法。而他才收了兩次金子，就想出了這麼高階的想法。他按住狂跳的心口，禁不住自語道：“俺的娘，該不是天助我也吧？”
想到就得做到。這是李三一貫的做派。
幾日後，老天爺再沒有下雨。小河變成了涓涓細流。在一個皓月當空的夜裡，李三拿著錘子和釺子，鬼鬼祟祟地來到斷壁前的光石樑上。他慌慌張張地除去石臼上面的偽裝，開始實施他的暴富計劃。
一時間，村外的小河裡，在茫茫的夜幕下，響起了一陣陣叮叮噹噹的捶打聲。在靜謐的夜裡顯得非常刺耳。
經過李三兩個時辰的勞作，原來略嫌狹小的石臼，轉眼間變成了一個水桶般粗，瓦罐般深的石罐，其容量比原來大了好多倍。李三激動地瞅著自己的傑作，突然產生一個幻覺，整個石罐裡立時充滿了泛著燦燦黃光的金子。待一拍腦門子，閉上眼睛穩了穩心神，再看，那些泛著金光的東西，原來是罐壁上掛著的水滴，在明亮的月光映照下，折射出的光芒。一時讓財迷心竅的李三，產生了錯覺。
短暫的激動過後，李三精心為他造的石罐做了偽裝。待覺著萬無一失了，才興沖沖地朝村裡走去。
……
石丹一直也沒時間顧及到取金子的事。除
了接待各地的文人墨客、窮困浪人之外，還為了提高自己的修養，利用閒暇之餘拜會了幾位名師，受教之餘和人家切磋詩文、字畫。
在李三費心勞神地鑿大了石臼以後，老天爺一直沒有下雨。好像故意和貪婪的李三過不去似的。
李三成天望著湛晴的天空著急，急得嘴上都起了好幾回泡了，也不見老天爺陰沉臉。毒辣的太陽將莊稼晒得奄奄的，沒有一點精神氣。生在那些薄地裡的莊稼苗，熬不了幾個晌午頭，就很快變成了柴火。
李三為了收穫更多的金子，也為了他地裡的莊稼苗，發動全家人沒白沒黑地跪在香臺前，燒香磕頭，求雨。光黃表紙燒了十幾大捆，也不見老天爺發一點慈悲。
無奈之下，李三隻有豁上自己的老命，長跪在香臺前，向老天爺乞求。由於這幾天著急上火，吃不好、睡不好，人困馬乏，跪著跪著，居然迷迷糊糊地睡著了。他長有幾根頭髮的禿頭正好歪倒在即將燃盡的香火上面。鑽心的刺痛將李三驚醒。他渾身哆嗦著，撫摸著額頭上被燒出的三個水泡，喃喃道：“老天爺呀，您就開開眼吧，俺李三家的莊稼都活不成了……
他的此番叨叨，只不過是避重就輕而已，他此時最大的心願不是救他的莊稼苗子，而是讓老天爺下雨給他往石罐裡衝金子。他心裡盤算著，雨下的越大越好，甚至把自己地裡的莊稼苗衝沒了也成。只要有了夠多的金子，糧食的問題，就是一碟小菜。
不待李三叨唸完。一個超大的旋風突至。吹翻了他面前的香臺。杯盤、碗碟們，經過一陣的唏哩嘩啦，全摔碎到地上。接著，旋風急速旋轉著，將李三臉前還未燃盡、並呼呼燃燒著的黃表紙卷往高空。紙灰泛著淡淡的紅光，紛紛揚揚地從高空中飄落下來。在漆黑的夜空中，像天女散花一般。
李三驚恐地看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知道自己的禱告，終於驚動了高高在上的老天爺。但又見老天爺的風頭不對，心裡不免惶惶的。
漫天的紙灰散盡。突然一個滾雷落地，震得李家大院塵土飛揚。並把虔誠地長跪不起的李三震得昏死過去。
接著一股妖風突至，折斷了李三家的一棵千年古樹。巨大的樹冠帶著呼呼的風聲墜地，並砸塌了李三家一座古舊的祖屋。
道道電閃在天空中極速閃過。像是老天爺在用鋒利的刀子欲將密不透風的雲彩劃破。少頃，老天爺好像真的劃破了密實的雲彩，瓢潑的雨水傾瀉下來。朝著乾涸的大地沒頭沒腦地潑個不停。
昏迷多時的李三被拔涼的雨水激醒。他落湯雞一樣，睜開發木、發沉的眼皮，看到老天爺終於落雨了。激動的他瘋了一樣，仰天狂叫道：“老天爺呀，你真的開眼了！俺的莊稼有救了，還有俺也可以收穫金子……”一度瘋瘋癲癲的他，還保持了一絲的清醒，突然覺出把自己心裡的祕密說與老天了，不覺打了個寒戰。立即將自己的話頭打住。
多日的不曾下雨，老天爺今番好像攢足了雨水，沒完沒了、無休止地下起來。雨量還不是一般的大。說瓢潑，也沒有絲毫誇張的成分。
大雨下了一整天、一整夜。老天爺終於出夠了風頭，甚或是毒氣。立即將雨水打住。
李三端坐在小河邊，呆傻地看著漫過河沿的洪水，期盼著回落的時日。
過分的等待，就如同煎熬。李三連等兩天也不見洶湧的河水見小，心焦、焦心的他突生出一股七竅生煙的感覺。
突然，河裡的洪水嘎然見小。轉瞬間，光石樑從水面上凸出。且見光石樑上不同往日，沒有一星半點的河沙，石罐裡裝滿了泛著金燦燦光芒的東西。就連坐在河沿上的已經老眼昏花的李三，也清晰可見。
李三立刻熱血噴湧，跳下河沿，急急惶惶地衝到光石樑上。跪下來撫摸著大塊大塊的金子，激動的一塌糊塗。
突然突突然，洪水如同天上來，狂叫著傾瀉下來，頃刻間灌滿河槽，將激動著的李三、盛滿金子的石罐，還有光石樑，統統淹沒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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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