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鳳可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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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鳳可的生日
鳳可拉住三福晉，手指著我，眼睛卻看著小菊，大有要用眼中之火燒死人家的意思：“姐姐你看，爺今兒要住在書房，這還說沒事兒。”三福晉拍拍她的手，“你少說兩句吧，你這脾氣也該改一改了！爺今兒愛住哪兒住哪兒，咱們別管了。”
鳳可氣道：“不行，今兒非得把事兒說清楚不可。我早就覺得小菊留在書房沒那麼簡單，現在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
這狐狸兩個字真的刺痛了我的，她還沒完了，我不禁氣急反笑：“怎麼？不簡單就不簡單吧，我還就告訴你們，以後爺的事兒少管！我平時容忍你，不代表容忍你一輩子。等手上的事兒完了，我就抬舉小菊做格格。”
這句話把女人們都震到了，一時間眾人都沒了聲音。小菊怯生生地站在一邊，我笑著向她道：“以後沒人敢欺負你，你生是爺的人，死是爺的鬼。不是有人看你不順眼嗎，從明兒起，爺還就跟你形影不離了，走到哪兒都帶著你，防止有些潑婦趁我不在欺負你。”
此話說完，我看也沒看鳳可，拉著小菊出去了。
剛起床就接到五弟八百里快遞傳回來的急信。信中無非提醒我皇上就要回鑾，詢問清華之事可有眉目。我看了直苦笑，十三福晉沒找到，十三阿哥又丟了，這讓我如何回覆？來人還在等我的回信，猶豫良久，決定還是先不提十三弟的事，免得事態擴大到無法控制的地步，又何必讓皇阿瑪跟著操心難過？我隨意寫了幾行字，將來人打發走了。
正打算到尚書府看看老馬，老四來了。他看上去疲憊之極，兩眼通紅，八成又是一夜沒睡。我見他累得實在不像樣子，讓他先歇會兒再談事情。
老四搖頭，“再累也得挺著，不趕緊將老十三找出來，只怕老十三還沒咋的，娘娘先要不測了。”
我嘆了口氣，想想也是，本來娘娘樂滋滋地在宮裡等著娶兒媳婦，現在倒好，媳婦一聲沒言語不見了不說，兒子也跟著不知所蹤，這打擊任誰也承受不住，何況是一直養尊處優的娘娘？老四平日再怎麼精明能幹，到了此刻也覺得力不從心。
“四弟，你也不要過於悲觀了。有那兩個丫頭在，咱們遲早能查出有利的線索的。”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正勸慰著老四，忽然一想不好，既然有人給娘娘透露風聲，哪個敢保證就沒人到皇阿瑪那邊搬弄是非，十三弟的事還能瞞得住嗎？可是這會兒要追信已來不及了，誰能跑得過八百里快遞？我只能搖頭苦笑。
老四見我臉色怪怪的，問我怎麼了，我一笑了之，顧左右而言他，何必再說出來讓他擔心，這欺君之罪就由我一人來承擔吧。可如今去哪裡尋找十三弟呢？如不趕在皇阿瑪到京之前找回他，我真不敢想象自己會受到怎樣的處罰。
兄弟倆默然相對，一籌莫展。十三弟到底去哪裡了，為何迄今沒有一點音訊？小菊成日足不出戶，與外界似無一點聯絡。可碧雲呢，她一天到晚往外跑，為何也未見珠絲馬腳？
老十四竟在此刻登門而來。我正疑惑，老四解釋道，“是小弟讓他來的。常言道，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是大家同心協力追出真相、找回老十三的時候了。”我鄭重地點了點頭，心中前所未有的敞亮。
老十四也很累，不用說，這兩日定一直陪在娘娘身邊。他一來就向老四說：“一切都安排好了！”
老四欣慰地笑了一下，他站了起來：“三哥，咱們找個清靜的地方。”
我一笑，伸手打開了牆上的暗門。
吃過午飯，美美地睡了一覺，身體輕鬆了許多，心情也好了。
我伸了個懶腰，決定帶小菊出門轉一轉。至於藉口我早就想好了，暫用那十三條帕子做個掩護吧，一直想從帕子中得些東西，可惜沒空理它，今日便去查查它到底存何祕密。
《何處落花集》安安穩穩地躺在書案上，與我睡前無異。我悄悄下床，翻看了一下。小菊也夠細心的了，書中放的那根短髮一點都沒變，只是她沒想到我還有第二手，在頭髮下的一頁還放了一根眉毛，現在眉毛已不見了蹤跡。
我現在可以肯定，小菊只知道祕密已被我從地道中帶出來了，卻不知這祕密是什麼，否則她早拿上書走了。她是在等我解惑嗎？可惜我也與他一樣兩眼一抹黑，什麼也不知道。而那位知情人碧雲卻總拿老十三與清華的安危做藉口，總是不肯說明。
小菊進了屋，手託茶盤。不能不承認，這幾日我的胃也嬌氣起來，一日不喝小菊泡的茶就像少了什麼，這丫頭也確有吊人的手段呢，第一次發現喝茶也會上癮。
“爺起來了。”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好聽。我點了點頭。
“這書真是面熟，奴婢記得格格也有一本。”她似是無意地往我手裡看了一眼。
竟會主動提起這事，看來她的時間真的不多了，急於從我這裡打探訊息，我該如她的願麼？
我喝了一口茶，細品了半天才喝下去，然後答道：“是啊，這書是我從何處園的地道中帶回來的，與從黃媽那兒得到的一模一樣。怎麼，你說清華也有一本？”
“可不是嗎？”小菊拿起了書本，大大方方地翻了起來，“這裡面的詩奴婢還曾經讀過呢。”她隨意誦讀了一首，笑道，“聽格格說都是她的母親寫的。難怪會生出格格這樣的才女。可是黃媽怎會有一本？奴婢從未見過。”
我心下明白，兩人說的是同一件事，卻故意不解釋，讓她費些力氣才去吧。
她嘆了口氣：“格格不見了，書也不知去哪裡了，人道物是人非，誰知我們這裡竟是不能夠了。”言畢，她抹了一下眼淚。
我拍了拍她的香肩：“咱們早些將格格找回來就行了！”
她抬起一雙淚眼：“格格會在哪裡呢？都這麼久了！”
我訝異地看著她：“你不會沒有信心吧！”
她搖了搖頭，十分傷感。我的心不知不覺地軟了，梨花帶雨，哪會有人不動心呢？
我指了指包中的十三條帕子：“咱們就從這帕子入手吧！”
“帕子？”她很驚奇，“這有什麼好查的？”
“當然要查！”我不容置疑地說道，拉起她一隻手，“你陪我一起去！”
她略有些掙扎地抽出了自己的手，嘴脣動了動，終究沒有出聲。
路過前廳，福晉正和鳳可在談事，碧雲也站在一邊。見我和小菊並肩出來，鳳可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躲到一邊去了想了想又坐下了。
福晉柔聲道：“王爺今兒要出去？”暗自給鳳可使了個眼色。鳳可負氣地背轉過臉去，三福晉只得無奈的一笑。
我點了點頭：“有些公事要辦！”
“哼，公事！”鳳可低聲道，“鬼才信。”
我含笑看著她：“是公事！”指了一下小菊手中的帕子，鳳可扭頭不理我。
三福晉歇事寧人般地笑著向我揮手：“去吧，去吧！早點回來，等爺吃晚飯呢，今兒妹妹生日。”
我不禁心生愧疚，這一忙竟將鳳可的生日給忘了，擱在往年新衣首飾早準備好送到她屋裡了。今兒實在不宜出門，可十三弟的事不能拖，何況我又與小菊說好了，無法更改。我略帶歉意地走到鳳可身邊，柔聲道：“我會早點回來的。”鳳可顯然還在為昨晚的事生氣，瞧也沒瞧我。
碧雲冷眼看著這一切，一語未發。我很詫異，難道她竟真的袖手旁觀嗎？我這裡都快急死了，她還能笑得出來。
跑了大半天，走了七八家繡紡，沒有一點收穫。繡紡中的人除了誇獎這帕子繡得精典，就沒說過其他話。有兩家甚至還想請刺繡者來任職，令人啼笑皆非。
小菊至始至終，兢兢業業地做著事，沒有一句怨言。小菊如要不是謫仙幫的該多好，她不失是一個好女人，溫柔、美麗，做事雖然有些急功近利，但還算聰明，女人中也算得上上品了。
轉了一天，很累的回到家。府裡燈火通明，側王妃過生，雖不是整壽，但也夠隆重的，上上下下裝飾一新，人人笑語盈盈。酒席早就擺好了，可都在等著我這男主人回家。鳳可略微換了幾件新豔的衣裳，十分光彩照人。見了我，臉上淡淡的。我嘆口氣，該如何才能哄她開心呢！嫁給我五六年，夫妻還從沒有過隔夜仇，只除了昨日。
看見我，翹首以待了半天的三福晉率先站了起來。菊香笑著向鳳可道：“王爺回來了！”鳳可別過臉，菊香不管她，上來接地我手裡的外衣，秀兒拉我坐到鳳可身邊。看來這一切都是三福晉早就安排好了。
我端起早已斟滿的酒，向鳳可笑道：“祝王妃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鳳可遲疑著不端酒。三福晉笑道：“妹妹，王爺說得對呀，喝一杯，消消氣，今兒呀咱們得好好罰他。”
我笑道：“對對對，罰我罰我！我先罰自己乾一杯了啊！”一仰脖，灌下一杯，伸手又要倒酒，鳳可嬌嗔地攔住我：“爺可又別喝醉了，前日剛把姐姐房裡吐得一塌糊塗，我做的那件新衣裳只穿了一天，就被糟蹋了。爺聞聞去，姐姐屋裡到現在還有酒味呢！”
我悄悄捅了她一下：“今兒喝醉了，我往你房裡去！”
她嬌嗔地看了我一眼，回頭與福晉喝酒去了。最難消受美人恩，鳳可不生氣，我的心也立刻舒坦了許多。
酒宴進入**，大家紛紛給鳳可敬酒，她越喝越高興，先是小杯，然後大杯，竟沒停的時候。雖說她能喝一兩斤，但今兒醉是無庸置疑的了！
我一直冷眼看碧雲，她笑語吟吟，左右逢源，每說一句話都逗得鳳可歡樂開懷，就是三福晉也少有的與人划起了拳。
想起小菊一個人孤零零地呆在書房，一時竟有些不忍。
“側福晉醉了！”不知是誰說了一聲。秀兒上來扶鳳可，鳳可笑著擺手：“我沒醉，我沒醉。”秀兒笑道：“回去補補妝，再來喝吧。”三福晉也上前相勸，鳳可不再掙扎。
三福晉笑著向我道：“天不早了，爺也該歇著去了。”她一努嘴，指了指鳳可遠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