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51.請你出去,我的病人需要休息

51.請你出去,我的病人需要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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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請你出去,我的病人需要休息

這個場景多麼的熟悉,也就在不久之前,我還是個愛哭鼻子的女人,那時候我並不知道,會有這麼一個溫暖的懷抱等著我,我遲疑,卻發現自己越陷越深,最後,情不自禁的投入了這個懷抱裡。

可是這一刻,這個男人卻在安慰另外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是誰不好,偏偏就是王洛琦。

這個在他口中那麼微不足道的女人,這一刻,他拍打著他的背。

楊曉雲說,一個排的男人都不如一個曾先生,很多女人最想要的就是一個曾先生,王洛琦在酒會上跟曾子謙交談,事後甩掉了楊恆,現在,投入了曾子謙的懷抱裡。

曾先生為什麼要安慰她?因為他口中的樂於助人嗎?

當初楊恆和這個女人抱在一起的時候,我都能勇敢的走上前去,質問那個男人為什麼那麼做,可是這一刻,我卻做不到。

我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無能無力,原來一個人能夠驕傲,只是因為一份感情停留在喜歡裡。

真正把他放在心底之後,是驕傲不起,堅強不到,蠻橫不了。

我匆匆的跟拖車說了兩句,也顧不上楊曉雲這裡的事故,轉身就朝相反的地方跑。楊恆背叛的那天我告訴自己不能哭,偏偏這一刻,眼淚也跟著不爭氣。

我不想承認王洛琦的優秀,我不想承認她和曾先生站在一起多麼般配,我不想承認我看到那個男人眼神中的不忍,如果可以,給我一個龜殼,讓我偷偷摸摸的躲進去。

耳邊一陣吵吵鬧鬧的聲音,我抬起頭,頓時嚇了一跳。迎面而來的是一群山地腳踏車愛好者,下一秒,便飛速的衝擊而來。

疼。

十幾個穿著統一戶外運動的男人圍繞著我,我的耳旁全是轟轟轟的聲音,我聽到有人問:“美女,你沒事吧,現在能動嗎?”

我的思緒忽然清醒了些,心底卻把這群人給罵了個遍。那麼快的速度撞上來,你說疼不疼?

“你怎麼那麼不小心啊,快點打電話急救啊!”

“這條路大晚上哪有人鍛鍊啊,更何況這姑娘還是逆向,哎,快看看文浩跟上來了沒!”

我手腕疼的厲害,使出渾身力氣,說:“我……我沒事。”

“呀,這姑娘說話了。”

呸,我又沒死。

“文浩來了,快點,文浩,黑子撞了個姑娘。”

我只覺得一張熟悉的臉靠了過來,認真的問:“現在能動嗎?”

我張了張嘴,說:“手……手疼。”

“袁小姐?”

我聽著這個聲音,立即睜大雙眼,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誰能想到呢,撞了個車居然還碰到了梁醫生。

一群人也沒等急救車,直接在路上攔了個車,把我抱了上去。

意識清醒的時候,還聽到了幾個男人小聲的開玩笑。微微的睜開眼,這才發現我居然靠在梁文浩的身上。

我還是閉眼吧。

“你們幾個便溜嘴皮了,認識歸認識,人要是出了事,誰也扯不掉。”

去的醫院正是梁醫生所在的醫院,忙活了一大圈,又是拍片又是檢查,抹了還把我帶到了一間休息室。

幾個穿著登山裝置的男人圍著我,說:“姑娘你別擔心啊,我們文浩可是這家醫院的權威醫生,醫藥費我們出,哪裡不舒服你儘管說出來。”

“姑娘你叫什麼啊,跟文浩怎麼認識的呀?你說這世界咋這麼小呢。偏偏遇上你。”

“緣分,這就叫緣分。”

我被幾個人逗的直想笑,好一會,梁文浩穿著白大褂走了進來,我才意識到自己所在的地方不是休息室,而是梁醫生的科室。

幾個男人看著梁文浩都不說話了,直到他抽出了檢查資料,幾個人便開了口:“怎麼樣啊?不會得什麼腦震盪腦溢血吧?”

梁文浩一個冷眼掃過去,說:“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腦震盪和腦溢血是兩個概念。”

幾人噤聲,梁文浩則仔細閱讀剛才那一系列的檢查資料,走到我面前,說:“目前看來沒什麼大礙,手還疼嗎?”

我搖頭,又聽到他說:“右手閉合性軟組織損傷,需要住院觀察一晚。”

“這是什麼病啊?”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小聲的說:“扭傷。”

幾個人吁了口氣,其中叫黑子的站了出來,說:“姑娘,還好你沒事啊,你要是有問題,我就罪孽深重了。”

我笑:“我叫袁小潔,你可以叫我名字,還有我身體強壯的很,不會出現大問題,你放心吧。那會是我逆向走路,我應該說對不起。”

黑子笑了笑,瞥了一眼梁文浩,說:“哎呦,姑娘真是善解人意啊,我說的罪孽深重不是你理解的意思,你都沒看到某人那張黑臉哦,簡直比我的還黑喲。”

我這才發現,黑子的臉真的是特別黑。

梁文浩這才轉過身來,將檢查的資料放在了手袋裡,說:“跟他們說說今晚的活動到此為止,都回去早點休息吧,改天再約。”

黑子看看我,問:“那她呢?”

“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我還沒來得及起身,梁文浩的手就伸過來了,他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頭,說:“住院觀察一晚,明天再說。”

“我真的沒事。”

“我是醫生,你要相信我的專業素養。”

住院得聽醫生的沒錯,可是我真的很不喜歡醫院。這裡獨有的消毒水味道會讓我失眠,也會勾起我對媽媽的回憶。

這些話我是沒有告訴我梁醫生的,可能因為他的緣故,我才有機會住單人病房。

彼時已是晚上十點多,靜悄悄的醫院裡,彷彿能聽到窗外冷風的嘶吼聲,剛才吵鬧的時候沒在意,這會兒安靜了,才發現內心的糾結只多不少。

好不容易從包裡抽出了手機,點開一看,竟然自動關機了。

這會兒病房門開了,梁文浩走了進來,手裡拎著個餐盒,看著我,說:“餓了吧?”

我尷尬的看著他,問:“醫生連這個都知道?”

“恩,你拍的片子上能看到,”梁文浩將病床桌拉到我的面前,說:“醫院食堂裡的餃子,味道還不錯,明早得空腹再拍片,不能吃飯了,所以給你多下了幾個。”

“梁醫生……”

“吃吧。”梁文浩將筷子遞給了我,堵住了我的話。

餃子是韭菜豬肉餡,味道的確很不錯,不過更特別的是盛餃子的餐具——天藍色的保溫盒,連筷子和湯匙都是一套的。

“你們食堂都用這種餐具嗎?”我沒想到醫院的待遇這麼好。

“不是……”梁文浩搖搖頭,說:“醫院的餐具都是統一的,這個是上次付姨帶過來的。”

私人用品?

餃子卡在喉嚨口,我驚愕的看著梁文浩,聽到他說:“沒用過。”

我尷尬的低下頭,想著手機沒法接通,就問梁醫生借了充電器,他轉身出了病房,我這才舒了口氣。

其實,還是擔心他電話打不通吧?

梁文浩將充電器遞給了我,隨手就收拾了餐具,我心底過意不去,急忙跟他道謝,他有些無奈,說:“別客氣。”

等病房裡只剩下我一個人時,我才緊張的按了開機。

我在想,倘若曾先生電話打過來,我該怎麼跟他交流?攤牌嗎?攤牌了又怎樣?難不成我要把這種事情定性為“出軌”?

實際上,我的確把它定性了。

只是我也明白,我們這個時代不同於以往了,人們接受範圍廣泛了,道德底線也和以往不同了,曾先生和王洛琦這個層面上的交流,也是沒法給它那麼嚴重的罪名。

只是,為什麼這個女人偏偏就是王洛琦?

曾先生是知道我和她之間的恩怨呀。

手機裡有幾條提示資訊,號碼來自曾先生,小白,趙陽,還有楊曉雲和總監。

平時感覺自己是可有可無,沒想到這一刻居然還有這麼多人聯絡我。

我怕他們擔心,準備一一回復,看吧,到了這個年紀,是沒法任性的去做任何一件事,凡是都要有個交代。

電話還沒打出去,曾先生的電話就撥進來了。我猶豫了兩秒,這才按下了接聽鍵。

“袁小潔!”

“恩。”

“你知道我給你打了多少個電話?”曾先生一如既往的責備語氣。

“抱歉,讓你擔心了。”

“你怎麼了?你現在在哪裡?”曾子謙還是十分聰慧的,他聽出了我的反常。當然,這一刻我也不想裝作正常。

“回來出了點事兒,我……”見面了該說什麼呢?要不再冷靜冷靜?

“我問你在哪兒?”曾先生抬高了聲音,說:“你回答我的問題。”

“今天外出太累了,要不明天……”我打定主意,謊話就冒了出來,“今晚我去小白家裡,你別等我了。”

“梁小白和趙陽在一起。”曾先生的聲音越發的陰冷。

我吸了口氣,話還沒說出口,小護士就推門進來了,笑著說:“袁小姐,梁醫生讓我問問你這裡還有什麼需要的嗎?”

我搖頭,示意我在打電話,小護士就走出去了,而後,我聽到電話那頭再說:“你在醫院裡?”

“恩,身體有點不舒服。”

“哪家醫院?”

“你別過來了,”我怕自己控制不住語調,緩了緩說,“一會我就回去,還有,今晚別等我了。”

不等曾先生回話,我立即結束通話了電話。

我討厭現在的自己,特別的討厭。有些話為什麼不能直接問出口,為什麼不能痛痛快快的結束?

沒錯,我捨不得結束。

躺在病**,翻來覆去睡不著,腦海裡全是王洛琦趴在曾子謙肩頭的那一幕,一口氣順不過來。

是的,我不大方,他和楊恆在一起的時候我想著跟這個女人幹一仗,因為自身條件不如她,而她來勾搭曾先生時,我卻毫無辦法,因為我知道,如果他願意,我什麼都做不了。這種無力感讓我痛苦,讓我憤怒,也讓我失望。

如果我不在意,那該有多好?

病房門被推開了,昏暗中,我看到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門口,我順手摸了摸燈,一瞬間便察覺到了這個男人的存在。

他看著我,我看著他,四目相對,我的鼻子酸酸的。

“住進醫院卻一聲招呼都不打,你讓我……”曾先生指著我,兩步走到我面前,臉上露出特別無奈的表情,說:“你這是把我當外人?”

我看著他,一眼,兩眼,十分確定這件衣服就是王洛琦靠上去的大衣。

“說的好像一家人似的。”

“不是嗎?”曾先生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臉,說:“發生了什麼事兒,怎麼把自己給弄傷了。”

對啊,怎麼就不能爭氣點。

“曾先生,”我屏住呼吸,說:“上次你說聖誕節我沒陪你過,其實今天我是準備做一個奶油蛋糕給你的。就是擔心你太忙。”

“傻。”

“你晚上都忙什麼了?”我抬起頭,迎上曾子謙的目光。

他驚愕,揉了揉我的頭髮,說:“都是公事,說了估計你也不想聽。”

我失望,眼淚在雙眸中徘徊,一把甩開了他的手,說:“你知道你說的話我不曾懷疑過嗎?”

“怎麼……”

“楊恆來找過我,拿著你跟王洛琦通訊記錄的截圖給我看,那時候我覺得這個男人太不是東西,可是曾子謙,你太讓我失望了。”

“小潔……”

“算了,那是你的自由,我不該干涉,”我吸了口氣,說:“現在我得休息了,你走吧。”

曾子謙沉默了,他看著我,欲言又止。

“你走吧。”

“難道,到現在那個男人說的話你還相信嗎?”曾子謙憤怒的開口,說:“我和他之間,你信我,還是信他?”

病房裡的吵鬧引來了圍觀,我朝門口看去,就看到了小護士領來了梁醫生,頓時更加窘迫。

“很晚了,兩位可以明天再談。”梁文浩看了曾子謙一眼,耐心的說。

曾子謙轉過臉來,說:“你算什麼東西,這裡有你說話的份?”

不僅我驚呆了,連小護士也驚住了,各個目瞪口呆的圍觀。

梁文浩將眼鏡取了下來,看著曾子謙,說:“請你出去,我的病人需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