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誰主浮沉_第139章 反客為主遇上暗度陳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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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誰主浮沉_第139章 反客為主遇上暗度陳倉
斷斷續續的婚禮音樂從酒店六樓的窗戶裡飄散出來,喬菀抬頭凝了眼,巨大的新人婚照高掛著。
涼風吹動照片下方寫著祝賀詞的橫幅,新郎:簡言。新娘:趙洛熙。百年好合,永結同心。白底,黑色花邊字。好美的意式風!
照片裡的女人依偎在他肩頭,一手觸著他的側臉,而他,面無表情地深沉著。
於柏徽原以為,身旁的女人看到這樣的照片會忍不住哀傷,沒想到她轉過臉來的時候表情很平和,眸底的情緒很淡,辯不出味道。
她斜睨了眼,“你確定我們能進得去嗎?”
大手悄無聲息地爬上了喬菀的肩,“放心,這種公眾婚禮是不會把前來祝賀的賓客拒之門外的。”於柏徽伸手去拉車門,卻被她扯了回來。
喬菀聞言,心裡咯噔一下,大膽揣摩他的心思,“等等,好像不對勁。”
於柏徽的眼光有一剎那閃爍,英眉一蹙問了句,“不對勁?”
“你帶我來,應該不只是因為之前你說的目的。”這個於柏徽究竟在盤算什麼?喬菀的心臟一下子像是漏跳了一拍。
“喔?”果然,他的目光探究味很重。
喬菀的語速迫切了些,“如你所說,這個婚禮是公眾婚禮,可當年我和簡言辦婚禮的時候也是在媒體注視下舉行的。我去,不合適吧?”這麼重要的一點,她竟然到現在才想起來,又或者說,那時候沒有感情的婚禮,她已差不多忘得乾淨。
想到這,喬菀心裡就更沉了,她恨不得時間能倒回。
於柏徽搖頭無奈一笑,故意出口的一句話,最終還是讓她聞出了氣味,挺好。
從口袋裡掏出手帕,屏氣凝神什麼話也沒說將手帕輕輕掠過她的鼻尖,下手極快!
緊跟著,女人的小腦袋重重倒在他肩頭,緊闔的雙眼終於溫順下來。
男人的脣角勾起一絲清淡的弧。
車門開啟,他橫抱著她走在還有殘霜覆蓋的柏油路上,撩過臉龐的風像是上古時期的龍牙刀,一刀一刀都滲透著涼。
確實,除了圓喬菀的心願,他還有自己的心思在。
修長的腿立定,兩個保安凝了眼他懷裡的女人,整張臉都被深埋了起來,看不清長相。
簡慕華特別吩咐過,今天絕不能讓喬菀進場。可保安們卻在和於柏徽目光碰撞的一瞬間,硬是哽住了喉。
寬闊的肩膀撞擊到兩個保安的身軀,他踏進去,保安在後面竊竊私語。
“你怎麼不檢查檢查?”
“那你怎麼不檢查?這男的一身名牌,萬一是個厲害的角色,咱們可得罪不起。”
“沒事,沒看見是個男的抱著嗎?估計是睡著了。沒那麼巧。你先看著,我去後門抽根菸。”
細碎的聲音浮動在於柏徽耳邊,他輕蔑一笑,他的眼光嚴厲起來能殺人,他自己深刻的知道。只是他沒料到簡慕華那個老東西用人是越來越不長眼了,連身後那種廢物都能為他所用。
走進這裡的過程比他原本想象的要輕鬆。
健臂的力道又加深了一分,她昏著,他才可以肆無忌憚地抱著。可他們的世界,一個南,一個北,隔著難以跨越的天塹,到底怎麼樣才能跨越這條鴻溝。
或許,今天會是個轉折。他不確定,心也跟著繁瑣的思緒亂如細麻。
於柏徽踏入婚禮現場的時候,不經意成了所有人的焦點。他這樣一張面生的臉,嵌著刀片雕刻般的明朗五官。
剛毅的臉部線條,在暖光燈下不但沒有轉為溫和,反而加重他身上的戾氣。
他身上有股邪味,卻沒寫在臉上。這種感覺彷彿是源於他身體裡每個細胞,牢固得長在骨血裡的。
走得每一個步子,都讓人有種強而有力的壓迫感。
於柏徽快速地掃了一圈,簡言的婚禮,果然依舊富麗堂皇,晃眼的燈光散在每個角落。
細節一絲不苟,就連桌上的餐具都是價值不菲,往來的賓客又都是些西裝革履的成功商人。
商人之間多少有點私交,於柏徽的意外出現,無疑讓整個宴會場的人不由猜測起來。
直到,他一雙鷹目快速地在人群中找到了沈若天的身影。他走過去,大方將喬菀置在一張空椅上,別人才覺得這張陌生面孔的出現似乎沒那麼突兀。
沈若天的頭上還罩著慈善家的光圈。於柏徽怎麼想怎麼諷刺,當初是他給的建議,而現下這刻,他靠得卻是沈若天虛構的身份沾光。看來,想在江城停留一段時間,還是得儘快給自己一個新身份才行。
英眉輕扯,頎長的身子靠在椅背上,連頭都沒有瞥向沈若天,低低問了句,“怎麼一直聯絡不上?”
沈若天拿起酒杯,目光落在昏睡的喬菀身上,“不想聯絡,以後你做你的,我做我的,我們互不干涉。”和於柏徽扯在一塊,回過頭來想想,他沒有撈到一分一毫的好處。
於柏徽邪魅一笑,緩緩側目,嚴厲問道,“原因呢?”
他的眼底彙集了太多光芒,比起簡言,沈若天深深覺得於柏徽要難纏太多,稍稍把握不好,自己只會成了他的犧牲品,替死鬼。絕對會是場玩火自焚的遊戲。
沈若天不留情面地說了句,“除了自己,沒有人能靠得住。你也一樣!”
他大笑,笑聲過後,是比大提琴更低的音色,“這話倒是說到點子上,我也從來沒拿你當回事。”
沈若天早就知道從一開始在於柏徽眼裡,自己根本就可有可無,可聽到直言不諱的言辭,不悅還是染進了喉,手指幾乎要指到他的鼻樑上,“你!”
他淺勾脣,不緊不慢地移開了眼前手指,瞥他一眼,警告了句,“慈善家沈若天先生,這裡是公眾場合,無數雙眼睛盯著呢,要是不想太快穿幫,還是掂量下你的身份。”
沈若天聞言,下意識的環視一圈,人群中果然有好多雙眼睛向他們所在的位置投遞來審視的目光。正了正身,不再大意地壓低聲音,“你怎麼會來?還帶著這女人?似乎接下來有好戲看了。”想到這,沈若天倒是有點期待起來。
於柏徽大方將自己的酒杯倒上一杯富含濃郁香氣的波爾多,回答得深沉,“有沒有好戲我不知道,不過我更期待的是簡言看到我帶著他女人出席的反應。”
沈若天不自覺地勾起脣,連聲道,“有意思,有意思!”
他們的圓桌上,陸陸續續來了別的賓客,昏睡的喬菀無疑讓這些同一張桌上的人探究起來。
簡言帶喬菀出席過商會的活動,結婚時他們也都見過,今天這種日子,前妻到場,似乎......
越來越多的人注意到喬菀的存在,那些人臉上的神情帶著濃重的玩味,在當下這種現實的年代裡,誰不想看看好戲。說不定還會出現電視劇裡瘋女人大鬧婚禮的精彩一幕,那可比婚禮要好看許多。
周遭細碎聲一片,這個訊息最終傳進了後臺簡慕華的耳朵裡,他握著柺杖的手不安的擦著,深深皺眉,問了句,“訊息可靠嗎?”
通報的人點了點頭。
簡慕華站起,大喝了聲,“飯桶!這麼交代都把人放進來,簡直可惡!”顆粒狀的老音一下便釀著沙啞。
調了調情緒,他又問了句,“簡言知道了嗎?”
來人搖頭,“還不知道。不然讓保全把人弄出去?”
“走,先下手為強。”簡慕華著實不安起來,今天這場婚禮絕不能出半點紕漏,可眾目睽睽之下,他若是真這麼做,實在不妥,況且今天還有媒體在場,真要鬧起來,吃虧的一定是簡氏。
到頭來,說不定婚禮不成,還讓簡言落得個,為了利益拋棄糟糠的罪名。
簡慕華深深嘆了口氣,眸光剎那掠過犀利,沉吟地說了句,“她想反客為主,那我就來暗度陳倉。”
推門而入的那瞬,簡言衣著不整,襯衫的扣子只扣了兩顆,領帶垂在脖子上,一股子頹廢地拿著酒杯,早已醉得像攤泥。
濃眉下嵌著那雙過分迷離的雙眼,一股思念濃濃停留在眸底深處。
整個屋子都灌滿了酒氣,他的眼睛微微紅,苦不堪言的狼狽著。
他答應過喬菀,等回到江城之後一定要給她一個完滿的婚禮,有親人的祝福,有朋友嫉妒的眼光,他想讓她享受一份獨一無二的榮耀和幸福。
可這些,就像外面散出的陽光,被雲層阻隔。是他食了言,是他沒有做到。
耳邊,又是他厭惡的柺杖聲,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走到父親跟前,連鞋子都沒有穿,迷離說了句,“老頭子,一會如果我如期舉行完婚禮,我要還是見不到喬菀,就抽你的骨頭。”
簡慕華沉思片刻,“行了,看看你這副鬼樣子。你一會就能見到她。”
驚愕剎那間爬上了簡言的眉梢,醉意散了大片,他甩甩頭,一把揪起父親的衣領,失去理智般問著,“你剛剛說什麼?一會?一會是多久?十分鐘,一小時?說!”
一雙老目不動聲色的移開,沉靜回了句,“她就在外面,我答應你的不會食言。但是前提是你必須完成這個儀式,否則,我不會容她再出現在你面前。”
簡言的腳步越來越搖晃,並不是醉意讓他變成這樣,此時此刻,他全身都發麻,心跳快得像要幾乎要窒息。連日來的思念在這一刻像是沉睡的活火山爆發出炙熱的岩漿。
額頭上,密密麻麻滋生出一排汗珠,眼前全是盲點,“她在外面,她在外面,我要見她,我現在就要見她。”沉穩如他,無人能及,可卻在遇上喬菀之後,再也不能淡定。
一次次,生死線不離不棄,一次次,黑暗中輾轉分離。他是有感情的,也是有血有肉的。聽到這個訊息,他不介意如此狼狽得出現在所有人面前。
只要再見到她!怎麼樣都沒關係!
橫衝直撞只想奔出去,卻被跟在簡慕華身邊的人攔下。
一時間,簡言脖子上的血管和經脈差點爆出來,他切齒,歇斯底里地喝了一聲,“滾開!”伴隨這聲劃破空氣的聲音,一擊重拳落到阻攔之人的右臉。
簡慕華沒有轉身,不急不躁,涼薄無情,“如果你執意要這麼做,那麼在你跨出這扇門之前,她就會離開,永不出現。”語落之際,他示意讓人將偷拍到的手機畫面遞到簡言面前,見簡言稍微冷靜了些才又開了口,“你自己看看。可她為什麼會昏著?你想過沒有?”被皺紋覆蓋的嘴角染上了笑意,這個契機,說不定是個很好的轉機。
他哽咽著,喉嚨有股難以言喻的刺痛,屬於男人熾熱的體溫一下被灌透了冰冷。
簡言的眼裡噙起了不易察覺的淚光,可嗓音卻強硬著,“你,對她做了什麼,要是敢碰他一根汗毛,我......”
簡慕華一下打斷他的話,“主動權在我手上。既然要演戲,就往足了做。不然,不用再多說了吧?你是聰明人!一會出去,一個眼神,一份柔情都不許有!”
他一聽,像是捱了槍子般的疼,父親的話就像那顆打入他心臟的彈,橫穿他的靈魂。
高大的身軀佝僂下來,他扶住了牆,再抬頭,嘴掛著一絲譏諷笑意。
這重悲涼的笑,是嘲笑自己有一個如此絕情的父親,嘲笑自己每每在困境中身不由己。嘲笑自己在當下竟主宰不了自己的命運。
他下意識地眯了眯眼,凝向窗外厚厚的雲層,鋪天蓋地的無助壓垮了一顆強大的心臟。
這場無休止的戰役裡,他不想做繳械投降的那位,可是一次次逼得他幾乎要絕望的,不是於柏徽,不是沈若天,不是斬叔,是他爸!只有他內心深處在意的人,才能割傷他的心。
全身,都隱隱蹙疼著,正身!走到鏡子面前,將襯衫的扣子一顆一顆扣上,結實的輪廓在光斜下卻是最深刻的諷刺。
他套上西裝,帶上腕錶,將金屬領帶扣一絲不苟的扣好,擦去了垂垂未掉的淚花,目光投落到門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