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偽船長的險惡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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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偽船長的險惡用心
第十章 偽船長的險惡用心
大船浮動在海面上,我能感覺到船底的螺旋槳,正飛速攪動水花,載著我們向馬達加斯加奔去。艙內的乘客,漸漸適應了潮溼悶臭的環境,因為他們的感官開始疲勞和麻木。
杜莫睡得更昏沉,他黑厚的嘴脣邊緣泛起白沫,滑流出的口水被汗水夾帶著淌進脖根兒。我依舊蹲坐在艙角,用假裝睡意的虛眯眼神兒,仔細觀察視線可見的每一個乘客。
這些膚色各異的人群中,有些女人蒙著黑色面紗,透過服飾不難推斷她們的宗教信仰和地域風情。甚至許多男人,依舊穿著肥大袍衣,周身包裹如一具木乃伊,除了細長的眼睛和手掌,幾乎看不到其它部位。
模里西斯本就是人種和宗教混雜之地,即使我和杜莫也模仿類似風格打扮一番,一旦進入這個環境,就像我倆的大木箱,扎進堆兒裡看不見影子,不會引人理會。
在膚色及宗教相對單一的亞洲地區,我倆恐怕會格外吸引眼球,但這裡不會,也正是如此,別說從滿艙擁擠的乘客識別懸鴉,想看遍艙室都難。
我很清楚,縱使戀囚童就在人群之中,想在這裡幹掉他,可操作性幾乎為零。對手畢竟不是普通人,無法一招結果他性命,又不引起騷亂。
而且,一旦與其打鬥,不僅乘警會通報馬達加斯加海關,杜莫和戀囚童的陪護,也會上報傑森約迪,我和懸鴉聯手之事敗露的同時,更會危及蘆雅她們。
晚上九點多鐘,客輪駛入了安通吉爾灣,半小時後,艙內發瑟的廣播喇叭響起,提醒所有乘客做好下船準備,渡輪將要在馬蘇阿拉半島靠岸。我和杜莫拖著重重的大木箱,夾在擁擠吵鬧的人群緩緩前行。
一上到甲板,清新涼爽的空氣撲面而來,令人心腦神怡,漫天閃亮的星斗,掛在寧靜的夜空。人群的意識開始甦醒,到處是起伏的深呼吸,嬉笑和吵鬧似乎被疲倦壓在心裡,誰也無法放肆的表達了。
“除去僱傭馬車和船票的花銷,我口袋還剩了一些錢,咱們找個小旅店洗個熱水澡,好好休息一晚如何?你看吧!這地方多繁華,夜景多美,我喜歡城市霓虹。”
杜莫喜出望外地說著,我巡視著眼前高高的樓宇,上面撲閃著華麗的彩燈,招展著品牌和各種店面的名字,夜間疾馳的小車,從條條馬路上來回穿梭。
眼前的景象,也令我內心一陣悸動,浮華的都市已與我隔絕多年,此刻,它們再次映入瞳孔,激起一絲興奮之餘,也不免勾起些沉重回憶。
“好吧,我們沿這條街道走,看到合適的旅店就入住。”說完,我拉起木箱朝前奔走。
“wele-to-madagascar!sir-you-need-to-stay?you-need-a–beautiful-girl?”幾個膚色不同的中年婦女,像馬路站牌一般,隔二三十米一個,她們手裡舉著畫報,沒等我和杜莫走進,就站在原地揮手招呼起來,並向我倆展示旅店環境及豔麗女孩的照片。
杜莫伸長脖子,睜大眼睛瞄她們手上的畫報,最後我們選中了一家旅店,並拖著大木箱跟一個黃面板的中年婦女走去。沿燈紅酒綠的大街走了一會兒,便拐進一個衚衕兒,青石路面很乾淨,順著一綹石階,我們進了旅店。
長長的走廊,瀰漫著虛幻的紅光,二三十個黑、黃、白、膚色的女孩,正翹著**大腿,伸長脖子描眉化妝。
她們衣著暴露性感,超短的熱裙褲,猶如蚊帳做成,朦朧又清晰地顯現出那幾件貼在**上的細小胸罩和丁字內衣。
杜莫吃驚而又新奇地打量這些女孩,當然,這群女孩裡也混雜著幾個容顏衰老的女人,不乏滿足一下某些口味兒特殊的客人。
“嗨!先生,一萬阿里亞一次,這些姑娘隨便挑,多加一倍的錢,可多選一個姑娘。包您享受到新奇的快樂,呵呵呵……”坐在這排破舊沙發最邊上的女人,或許是個領班,她一臉**兒十足地表情,故作熱情洋溢地說著。
杜莫開了標間,前臺按杜莫為我轉告的要求,選了一件衛生且安靜的客房。很快,我倆順著鋪毛毯的青色石灰樓梯上了302號房間。
關上房門,我立刻閃到窗簾一側,輕輕拉開一條縫隙,朝窗外窺看,並推測了衝破窗戶跳出的時間及安全性,當然,也推測了從外面爬上來的可能性。窗外依舊街燈迷幻,各色汽車左右飛馳擦過。
杜莫掏出口袋剩餘的錢,放在手心兒數了數,又稍帶失落地塞回兜兒。
“唉!可惜了,房錢和押金令我的口袋經濟週轉不動了。”聽完杜莫自言自語似的嘆氣,我眉頭一皺,猜到他暗指什麼。
“追馬先生,那些走廊裡的姑娘,有兩個長得的確很棒,只花兩萬阿里亞,就能讓那兩個美人乖順地進來服侍咱們。”
我一邊檢查這間不足二十平米的小標間有無針孔攝像頭,一邊不以為意地回答到。“是的,用錢剝削一個人的尊嚴遠比槍炮偽善。”
杜莫比我小五歲,他不過二十三的年紀,那副滑稽可愛的性格,有時令他看上去像個孩子。
“追馬先生,您能再借給我一張歐元嗎?”杜莫故意涎皮著臉,掩藏著內心的羞意。我輕輕吐出一口悶氣,像終於等到杜莫坦白。
他坐在潔白的**,滿臉期待地望著我。我走到近前,端詳了一眼杜莫臉上細碎的疤痕,或許在他的價值觀裡,生命仍舊是一筆賭注。海盜終究具有人性,他們也提心吊膽地活著,無法預料自己哪天會死在刀槍下。
“杜莫。你聽著,那些坐在走廊的女人,一年接待上百千的嫖客,她們是hiv病毒和傳染性疾病的高發群體。我只給你一張歐元,你會用裝有一顆實彈的左輪手槍對自己頭部摳一下扳機嗎?”
杜莫聽完我的話,立刻乾巴了兩下嘴脣,一臉茫然地看著我。杜莫出生在蒲隆地,在飢餓、貧窮、戰亂的環境中成長,他加入海盜後,落足大陸的機會更少。
顯而易見,杜莫善於海上作戰,善於山林作戰,可置身霓虹閃耀**橫流的水泥森林,完全駕馭不了生存法則。
“追馬先生,您不是還有一盒安全套嗎?”杜莫的話並不令我感到吃驚,懸鴉從廢舊工廠丟出的包裹裡,確實有一盒名牌安全套,而且我在山洞整理行囊時,杜莫也看到了,但他現在才含沙射影地提問此事。
“安全套用來保護狙擊步槍入水的,那個一頭小辮子的蒙面殺手死前,身上只帶了兩隻。我雨夜潛入了他在工廠的臥室,看到很多好東西,但我們不是賊,只能撿最需要的拿,撿能保命的拿。”杜莫聽完後,臉上綻出幾絲笑意。
“追馬先生,您知道嗎?我們已經完成任務第一步了。”杜莫的話,立刻使我意識到,傑森約迪讓我和杜莫轉折模里西斯的同時,順帶幹掉懸鴉滅口。
“杜莫,如果你和感染病毒的女人**,即使有安全套的防護,被感染的機率也會大大提高,這就像穿上防彈衣後,無謂地往槍林彈雨中鑽的傻蛋。你要知道,除了你自己,世上沒人在乎你的懊悔與死亡。”
杜莫聽完不再說話,他費了半天周折,不過是想問那盒安全套的由來。而我對他一再強調性知識,以此掩飾著自己。不過,假如杜莫能把我今晚的奉勸記在心裡,他將受用一生。
而我,也略略感到,自從在賽爾魔傭兵手下救出杜莫,他先前對我那種迫不得已的虛偽收斂了些。
“你把木箱塞到床下藏好,我去附近超市買幾件普通人的衣服,不然白天上街太扎眼。還有,洗完澡後不要**躺在**,天知道這些沾滿嫖客與妓女**時的分泌物的床單有無消毒。”
杜莫聽完我的話,嘿嘿憨笑起來。“如果追馬先生不是一等一的殺手,常人一定自以為是地認定您有潔癖。”
我沒有說話理會杜莫,而是聽了聽門外的動靜,一把拉開房門朝屋外走去。走廊裡的姑娘們,見我從身邊擦過,個個用灼亮的眼睛打量著我。我很清楚,這些是獵人的眼神兒,她們把我視作獵物,一種可以讓她們愉悅**後還給她們錢的獵物。
當然,在上帝的法則中,不允許女人作踐母性器官,不允許玷汙聖母賦予的靈魂。無視法則的群體,上帝便會把惡魔的病毒和人性的蔑視降臨。
走出霓虹幽暗的衚衕,微微涼風掠過,卻始終吹不走我身上濃烈的香水味兒。那些皮肉營生的姑娘們,迷失在惡俗之中卻憧憬著高雅,她們就像水泥森林中的鱒魚,頂著**的逆流溯源。
這會兒,大概晚上十一點左右,我沿著色彩流動變幻的街道行走,尋找碼頭附近的夜間超市。一個穿帽衫的傢伙,忽然繞行到我前面,他雙手踹進上衣褲袋,腦袋縮排小帽子裡。
“疾風大塊兒頭,渡海旅途還愉快嗎!戀囚童和他的陪護,已入住貝魯大酒店。你把這包東西給那個黑人陪護喝下,足夠他睡到明天下午。”
說完,這個穿帽衫的傢伙放慢腳步,我知道他是懸鴉,便急忙趕上去準備超過,就在擦肩而過的瞬間,他像神偷似的,把一包白色粉末放入我褲兜。
我繼續行走,把他遠遠拋在身後,前面出現一家燈光閃爍的夜間超市,隔著玻璃櫥窗,能望見靠外一層的貨架,上面擺滿琳琅滿目的食品。
假如蘆雅和伊涼能進到這裡,兩個天真爛漫的女孩推著購物車,可隨意挑選喜歡的商品,指不定高興成什麼樣兒。
而現實卻令我們天各一方,我在非洲大陸東岸的馬達加斯加,她們在印度洋中部的海盜船上。她們時刻牽扯著我的心。我仰望逐漸模糊的繁星,至少我們同在一片夜空下。
超市內有光滑的白瓷地板,屋頂的白熾燈明亮,照得人很舒服,各種食物的味道混雜瀰漫,許多晶亮的鏡面從身邊左右閃過。這種感覺,給我一種淡淡的留戀,記憶裡的滄桑漸漸蕩起積澱。
我給杜莫選了一件大號內衣,又購置了兩套商標不詳的運動裝。運動裝都帶衫帽,必要時刻用來遮臉。當然,兩件運動衫當中有一件很肥大,適合杜莫穿。
我又採購了一些麵包、臘肉、果汁……,前臺結算時,支付了兩萬阿里亞。往旅店回走的路上,我見四周已無行人,便掏出懸鴉給的藥包,裡面還有一支一次性注射器。
倒掉一瓶礦泉水,只留一點清水與藥粉搖勻,再利用注射器汲取,然後揭開一瓶飲料的商標,從背面打入針孔注入藥劑。使用過的注射工具,都被我折斷分隔,投進不同的垃圾箱。
我再次回到旅店,經過走廊時,只剩四五個姑娘坐在沙發上,其餘的應該正在樓上與嫖客瘋狂**。
我拎著購置的物品,低頭往樓梯口走,經過那幾個姑娘時,她們竟然對我嗨了一聲,同時抱起自己雙腿,對我展露出黑呼呼的私處,然後一起開心地咯咯笑起來。
她們勾引我的同時,也是在羞辱我,譏笑我有錢買食物卻沒錢享受女人的器官,譏笑我是個膽小鬼或性無能。
她們的**上,擁有著讓男人快樂和哺育生命的器官,但這個器官最終卻被擁有者挾持,用來刺激上帝。
我假裝沒有看到,繼續低頭行走,就讓她們當我性無能,只要不找我麻煩逼我出手,只要不影響我拯救女人們的計劃,隨她們譏笑去吧。
杜莫見我回來,忙伸手接過購物袋兒,他先是抽出一根臘腸,三五兩下咬進嘴巴,彷彿要用現在的食慾抵消體內潛伏湧動的**。
“哇嘔,哇嘔!不得了,居然給我買了運動衫,知道嗎?我最喜歡穿這玩意兒,可傑森約迪這混球,非讓我們一年四季穿他設計的軍服。現在,他可管不著老子了,嘿嘿嘿,嘿嘿嘿!”
杜莫大呼小叫的驚詫完,急忙把油亮的手指塞進嘴巴吸吮,以便涮乾淨手指去試穿新買的青色運動衫。
晚餐吃得很愉快,杜莫邊鼓囊著塞滿食物的腮幫,邊仰著脖子大口喝果汁。當我洗完澡出來時,他已經穿上那件大號褲衩、斜橫在小**睡著了。那個商標後面帶針孔的飲料瓶,被我用另一瓶完好的果汁更換掉。
走到窗簾前,我又朝外窺望一眼,看看鐘表,已接近凌晨。懸鴉應該到了指定位置,他正等我趕去,一起做掉戀囚童。
我從自己床下拖出木箱,開啟箱蓋兒後,快速組裝好狙擊步槍。換上新買的運動衫,背上長長的槍袋兒,然後沿旅店三樓的窗戶小心翼翼爬下去。
雙腳緩緩落地後,旅店靠馬路的所有窗戶,都拉上了厚重的窗簾。對映在上面的影子,左右搖擺晃動。嫖客與妓女正躲在夜的牢籠裡,彼此榨取著**。
馬路兩邊的街燈,昏暗了許多,彷彿也開始了沉沉睡意。偶爾疾馳擦過的汽車,逃命似的不知趕去哪裡。
我將運動衫帽罩在頭頂,聳肩顛一顛後背,使步槍揹帶與帆布小包挎在身上更舒服些。左右巡視一番後,見四下無人,我便將頭一低,貓腰進黑夜中,順著那些關門閉戶的街店牆根兒,不斷提升奔跑速度。
海上吹來鹹腥潮溼的風,路邊那些紙屑及塑膠袋,順著風向時而翻滾時而飄忽,有些頂撞在垃圾箱或路燈杆下,只逗留幾秒,又胡亂去到別處。
快要下雨了,我把上衣拉鍊往上提了提,繼續朝懸鴉的位置奔去。貝魯酒店是這座海濱城市較高的一所建築物,在它對面有一座臨海丘陵,懸鴉正在山頭最高的位置等我。
我儘量選擇幽暗的路線奔跑,避開每一個裝有紅綠燈的十字路口,以免那些呆板的電子眼拍到一個深夜背搶亂跑的嫌疑人。
細細的雨點開始墜落,海風揚起的灰塵,迷幻在燈光中,不為肉眼所見,但鼻腔漸漸嗅出水土混凝的味道兒。
跨過一條靠山的公路,沿著山坡攀跑,等我趕到丘陵最高的位置,輕柔細密的雨點已把這片城市滋潤。
“看啊!此刻的城市多美,沒有喧囂,只剩下時間和**。”懸鴉從一旁的石頭後面閃出,他依舊蒙著面紗,腦袋裹在衫帽裡。
“嘩嘩,嘩嘩……”背後的山腳下,亂石裡響著海浪,吹上山頭的風,也多了幾絲涼意。佇立在城市樓群中的貝魯大酒店,已經與我腳下踩著的山頭同高。
不同之處在於,它的頂層有一張巨大的彩燈廣告牌,而幽暗的丘陵山頭,卻站著兩名狙擊殺手。現在,我們就要朝它射擊。
“俯視45度,左側數第十一個視窗,風向15,溼度20,距離目標一千一百一十五米……”
懸鴉趴在我身邊,雙手託著望遠鏡,一把同樣的巴雷特狙擊步槍,豎在他兩條手臂之間。
本來我倆要同時射擊,將戀囚童與那個海盜陪護一齊做掉,防止打死一個嚇跑一個。可雨夜的視線不是太好,他不得不臨時充當我的狙擊副手。
“看到那個視窗了?”懸鴉放下望遠鏡問我。
“是的。”我眼睛緊緊貼在狙擊鏡孔上,一邊讓眼球適應裡面的亮度和距離,一邊回答。
“戀囚童與一個紅面板的墨西哥人入住在裡面。”懸鴉繼續說著,並把右手塞進胸部的上衣內兜。
“一張藍色落地窗簾,嚴密封擋著整扇窗玻,運氣沒告訴我,第幾槍可以打中目標的腦袋。”我陳述著狙擊準鏡中看到的一切,以待懸鴉用沉默表示與我鎖定的目標一致。
“一槍就可以。”懸鴉說完,剛好掏出一部黑色的手機,按了一下重撥鍵。三十秒後,電話一端傳來聲音:“海狸先生,準備就緒。”
“我是袋鼠,action!”懸鴉與手機裡的人,簡短對接了暗號,隨著他最後一句行動,狙擊步槍鎖定的那扇窗戶,整條窗簾唰一下墜落。
與此同時,伸在黑夜裡的狙擊槍頭,蹦出一朵火星。“嗖”!一顆赤紅色宛如流星的彈頭,鑽進無數細密的雨線。尖銳的鳴叫聲,與子彈的速度交織出一條耀眼的彈道軌跡,直奔向那扇突然掉落窗簾的窗戶。
戀囚童是一等一的高手,他入住的這間客房,位於十七層,窗簾拉得如此嚴實,絕不是害羞給人看到屁股,而是殺手意識裡的警惕,提防窗外的冷槍。
雖然,他知道自己離任務的戰場尚隔茫茫大海,敵手遠在千里之遙,但他還是在窗簾掉落的一瞬間,以閃電般的速度,抓起身下女人的頭髮,用一具**軀體掩護自己翻滾下床,死死貼趴在了地板上。
但那個與他同行的海盜,正披散著頭髮跪在**,雙手使勁扒住一個酒店妓女豐滿的屁股,不顧一切地狠狠頂撞。
急速飛馳的彈頭,竄出槍膛之前,本想朝著渾身刺青的白面板光頭射去,可這傢伙的意識與反應速度非同一般,我沒法及時捕捉到他,只好將t型準線往左略微一偏。
警惕性相對薄弱的海盜,只顧蠻力發洩,他面向玻璃窗的太陽穴,也就瞬間成為了子彈衝刺的靶位。
巨大玻璃窗潰斷碎毀的剎那,執行陪護任務的海盜,好似平時甩一下蓋到眼睛的髮梢,腦袋朝右一揚,整片頭蓋骨猶如拇指彈起的硬幣,混雜在濺噴的鮮血中,朝房門撇撒衝去。
酒店潔白的床單上,以及妓女撅翹迎合的雪白大屁股,頓時佈滿猩紅的血點、白乳膏般的腦漿,以及沾著髮絲的頭皮骨屑,密密麻麻一大片。
亢奮著的酒店妓女,扭頭看到身後的一幕,登時放大驚恐的雙眼,發出刺耳尖叫。她奮力搖甩屁股,掙脫掉海盜死時抓在她圓潤屁股上的雙手,瘋一般蹦下床,朝客房門口跑去。濺射在這個女人屁股上的粘稠汙物,正順著她大腿根兒滑淌,一隻萎蔫的安全套,仍夾在她肥厚的臀股溝,像小尾巴似的一甩一甩。
可是,她**疾奔的**,剛擦過第二張床,那曲線柔美白潤的後背,便冒出一個血孔。躺在地上的戀囚童,用消音手槍止住了她的吵鬧。
“嗖,嗖嗖。”我一連打出三顆子彈,希望隔著木質床板穿死躲著的戀囚童。
“打草驚蛇了,戀囚童好像貼著地板爬進了浴室。”懸鴉話音剛落,他胸下豎著的那把狙擊步槍,砰的一聲響,竄出一顆子彈。
客房裡面,被戀囚童扯著頭髮拉下床的酒店妓女,正淚流滿面,她一手捂著自己嘴巴,剋制發出尖叫,同時又被脅迫著哆哆嗦嗦去掛窗簾。
懸鴉打出的子彈,瞬間擊爆了那個妓女的左乳,衝撞力令她朝後一個趔趄,攤趴在地毯上,血汙很快從她身下蔓延,急速渲染開來。
那個妓女無法活下來,即使她拉上窗簾,對我們產生很大不利,戀囚童依舊會殺她滅口。
“他媽的,一點不像個男人。”懸鴉不想殺一個無辜女人,但戀囚童逼他這麼做,他甚至連打傷那個妓女的機會都沒有,戀囚童最終要滅口,所以,懸鴉給了那女人一個痛快。但他惱火了。
我心裡暗暗高興,戀囚童與懸鴉本無過節,現在看來,戀囚童終於給了懸鴉勢必宰他的理由。
“用你的手機,替戀囚童報警。”我眼睛依舊貼緊在狙擊準鏡上,毫不放過任何射殺對手的機會。
懸鴉聽到的我話,先是一愣,轉念一想之後,面紗上的眼角露出陰險笑意,隨即,他撥通了報警電話。
雨水下的有些稠密,對貝魯大酒店來講,只是破了塊兒玻璃,即使有人聽到玻璃破碎的聲音,在這個時間段,也懶得去理會,更不用說報警。除非,戀囚童以他房客的身份,站在酒店走廊大聲抱怨。
玻璃破碎後,子彈再次飛進客房,擊中鋪有厚厚棉被的木床,產生的噪音都不及隔壁傳來的**聲。戀囚童擊斃那個尖叫著欲衝出房門的酒店妓女,正是為了避免騷亂引來警察。他既然躋身八大傳奇殺手,智商必定極高,預知能力也非常人可比。所以,他絕不會愚蠢地坐進警車,在趕往警局的路上,給我打爆頭部。何況,他這種人的身份本就無法透過警局核實。
而我和懸鴉要做的,正是逼他出來,不讓他在貝魯大酒店拖延到天亮事發。假如耽擱到那個時候,我和懸鴉就會行動不便,杜莫醒來也會起疑心。
五分鐘後,一排鳴笛閃燈的警車,沿著無人街道,紛紛撲到貝魯酒店門口。躲在樓上客房裡的戀囚童,應該也意識得到,射殺他的對手為他報了警。
“哼哼!這傢伙臂力很大。”懸鴉依舊瞄準著狙擊步槍,冷冷地說到。狙擊鏡孔中,戀囚童剛才翻下來的那張大床,正一聳一聳地朝房門移動。
他想利用床板掩護,走出客房脫身,因為警察就快上來了。戀囚童的武器,原來藏在衛生間,他用床單裹著步槍,最終爬出客房,拐進水泥牆後面的走廊。
“咱們也走,警察很快會發現襲擊源頭在山頂,萬一給這些傢伙包圍住,會耽誤追殺戀囚童的時間。”懸鴉說完,迅速蹲起,把槍械熟練地裝進背袋。
我倆分左右翼,以水牛犄角型路線,朝貝魯大酒店跑去,趕在戀囚童爬出那棟樓房之前,及時發現他的蹤跡。今晚非弄死他不可。
迎著濛濛細雨,我抓緊胸前的步槍揹帶,順著山坡一路奔跑。到達山腳時,夜空墜下的雨點,發出噼裡啪啦的響聲,雨勢漸強,雖然音色熟悉,但眼前已不是植物繁茂的叢林。
而我現在,奔跑在水泥森林之中,追殺一個非常危險的人物。不過,幸好有懸鴉相助,勝利的把握會大很多。但我深深知道,假如我和懸鴉大意,或者運氣極壞,雙雙被戀囚童幹掉的可能也很大。
我急速奔跑,快速跨過山道公路的護欄,雨水不住澆灌下來,罩住頭部的小衫帽徹底溼透。公路上的積水,給雙腳踏得啪啪直響,許多泡泡順著路沿兒湧向水道。
很快,我奔進市區,迷茫雨夜彷彿使這座城市陷入冬眠,除了朦朧的街燈,很少再看到亮燈的窗戶。
到達貝魯大酒店東側,我快速翻越低矮的木柵欄,繞到一棟破舊的六層樓房後面,推開用鐵絲擰綁著的應急安全出口,順著樓梯快速奔上六層樓頂。
現在,不能再用望遠鏡冒然窺察,因為對手也提著狙擊步槍。我貓著腰,小心蹲跑到樓頂一角,掏出背袋裡的狙擊步槍,緩緩搭上激蹦著雨珠的水泥簷臺。
輕輕探出右手,撥起狙擊鏡片前的蓋子,開始朝貝魯大酒店附近的每條街道掃描。
長筒狙擊鏡孔中,幽黃迷幻的燈光積聚成圓形,裡面激盪著無數細碎的水分。“上帝迷失的羔羊,彷徨在雨夜的街道,快點出現吧,這裡是你重回天國的通道。”默默唸誦聖經,雨水順著下巴不斷流滑下來。
狙殺視線中,只有路邊的積水,奔向下水道的方向,但始終看不到戀囚童倉惶跑過的身影。我想他應該知道,酒店附近的建築物高處,也可能埋伏著獵殺他的狙擊殺手。
“砰。”一絲細微的槍聲,穿過層層雨簾傳入耳朵。這樣的雨夜,除了狙擊殺人的我們,誰都不會在意。
戀囚童一定在貝魯酒店另一側,遭遇了懸鴉的伏擊。林立的水泥建築,遮擋了窺望的視線,我快速收起狙擊步槍,重新奔跑回街上。
對方並不知道,今夜襲擊他的確切人數,但毫無徵兆的突擊,已經令戀囚童措手不及。當我剛剛轉上一條街道,視線末端正好一個上身**的光頭,抱著狙擊步槍消失在公路盡頭的濛濛煙雨中。
“當,咔咔,當。”我索性端起手中的巴雷特,估摸對方奔跑時可能延伸的方向,急速盲射出兩顆左右並行的子彈,希望憑運氣射殺目標。
面對戀囚童這種殺手,尾行追擊非常危險,他很可能趴在嘩啦降雨的公路中間,一槍打爆追殺者的腦袋。所以,我只能側翼包夾,用更快的速度斜繞到其側翼,爭取再次射擊的機會。
懸鴉一定在戀囚童的左翼,也以此方式追殺著他。“當,當。”我隔街急速追擊,前方又響起兩聲沉重的狙擊步槍聲。懸鴉在我十點半的位置,死死咬住對手不放。
“當,當。”又是緊湊的兩聲槍響。不難聽出,戀囚童與懸鴉在茫茫雨夜中交火,兩大狙擊高手彼此射殺著對方。從酒店客房逃跑時,戀囚童故意包裹住槍械,不給狙殺他的敵人看到武器。而現在,從他首次回擊的兩聲槍響,我和懸鴉都已聽出,對方使用的同是超遠端狙擊步槍。
我再度提速,衝撞著繁密砸落的雨點,這座城市的人民,正在乾燥舒適的小屋內做著美夢,他們並不知道,窗外嘩嘩降著雨水的黑夜裡,三個殺手正彼此廝殺搏命。穿透力極強的子彈,指不定飛進哪一扇窗戶或門板,帶走睡夢中人的靈魂。
我掀開已經淋透的衫帽,溼漉漉地長髮,從掛滿水珠的前額垂下,隨急速奔跑左右搖甩。腳下早已磨損破舊的軍靴,踏得路面積水啪啪飛濺。
漆黑的夜空,嘩嘩揮撒著雨水,巷風與我的奔跑產生頂力,將上衣服脖頸前的拉鍊吹低,露出蠻壯的胸膛,雨點撞到結實的肌肉上,瞬間被彈碎。
戀囚童已從槍聲中聽出,有兩個狙擊手在同時追殺他,所以,懸鴉無法引誘他過多還擊,拖延到我包夾住對手,一槍崩碎目標腦袋。
“當,當。”蒼烈的槍聲,不斷在雨夜無人的街道響起,子彈像織布機裡的梭,在這座臨海城市左右穿越。戀囚童知道,自己很可能被右翼包抄,所以他奔跑的速度也相當快。
這個縱橫在八大傳奇殺手中的對手,有著異常的敏銳與戰法,為了躲避直線飛行的子彈捕捉到肉身,他始終保持不規則的跑跳路線,速度節節攀升。
如此一來,我們的追逐廝殺,漸漸遠離城市模糊的霓虹街燈,前面不遠處,出現了一條橫穿的山道公路。
我不能確定,這條山道公路後面的地形,是否與丘陵腳下那條山道公路一樣。假如也有一座滿是滿喬木與大石塊兒的丘陵,這場戰鬥恐怕真得拖到天亮,危險性也大幅提升。
激跳著雨點的路面,漸漸傾斜下去,戀囚童左翼的懸鴉,依舊急速飛奔,死死鎖定著目標,他同樣意識到,巷戰地形即將轉換,包夾隊形需要改變。
“噹噹”懸鴉又發出兩顆子彈,槍聲間隔非常緊湊,戀囚童不可能直線奔跑,看來,懸鴉提前觀察過,知道前面山道是怎樣的地形。所以,他空發兩槍,使子彈鑽進雨簾,憑著感覺去捕捉戀囚童,雖然這種命中概率小得可憐,但他真正的目的,意在哄趕戀囚童,逼著鴨子上樹。而我,也從槍聲會意了他的暗示。
懷抱狙擊步槍的戀囚童,只穿了一條酒店提供的一次性睡褲,就倉惶躲避出貝魯大樓。他上身**著的白面板,紋滿了監獄鐵窗圖案,無數根殘斷的手指,抓在鐵條上撼動著,一張張恐懼絕望的臉孔,在呼喊聲中變得扭曲猙獰,彷彿監獄牢籠著了大火,他們即將被烤焦。
這種異常恐怖的紋身,我也頭一次見到,而且是在八百米遠的狙擊鏡孔中。戀囚童是個極富藝術細胞的殺手,從他獨一無二的紋身圖案,足夠想象他的危險性。
這傢伙是個光頭,閃亮的頭皮與白面板互相襯托,給人一種油膩膩的感覺,而那整張紋身圖案,一直延伸到他頸後。
此人面相奇特,長長的睫毛,蓋住一雙細長的眼睛,筆直挺垂的鼻子,彷彿頂壓到他單薄的嘴脣,酷似錨頭形狀。
當我趕到城市外環的山道,戀囚童和懸鴉已追進悠悠昏暗的雨中,眼前蔓延著一條漫長海岸,許多巨大的礁石,沉睡在雜亂紛飛的降雨中。
我快速避開山道路燈的光暈,躲進一堵低矮山壁投下的墨色黑影。腳下地勢的高度,仍超於眼前的海岸線,我站直身體,端起狙擊步槍,擺成k型射殺姿勢。持續砸落的雨點,在狙擊鏡孔前端的蓋子上崩碎著。
t型準線順著槍管,對焦綿長的海岸,緩緩掃描移動。窺殺的世界中,幾根孤立的燈塔,零星佇立在海岸線上,猶如快要澆滅的火苗,發出慘淡迷黃的光,支撐著黑暗無法完全鋪展下來。
看不到戀囚童與懸鴉的影子,只有海上衝來的浪花,灰飛煙滅在烏黑溼亮的礁石上。“當”一聲沉悶的槍響,穿過雨的繁密隱隱傳來。“當”又是一聲還擊傳來。
兩把超遠端大狙力的步槍,猶如海中翻滾上來的蛟龍,彼此迴應著咆哮惡鬥。擊撞在礁石上的彈頭,擦出瞬息的火花,如此一來,便令我確認出懸鴉與戀囚童各自的位置。
我手上的狙擊步槍,有絕對的擊殺射程,但卻不能捕殺到礁石層後面的目標。重新拉好衣服拉鍊,我將端在手上的狙擊步槍往身後一挎,朝山道公路的右側急速奔去。
雙腿啪啪奔蹬,不敢絲毫怠慢,遇到公路護欄阻擋,我左手一抓橫杆,身體騰空而起,連續越過一米多高的兩道障礙,很快逼近到海邊。
我依舊朝右翼猛跑斜插,避開那盞燈塔的光暈。山道公路的外側很深,有的幾十米,有的不足十米,這些陡直斷壁,如推土機的前端,低傾鏟進海中。
依靠那些房屋般大小的礁石的掩護,我貓腰在亂石中穿插,雨簾噼裡啪啦砸得更響,細碎水珠不斷迸濺到我臉上。左側那盞燈塔普照的光暈,已無法夠到我。
摸出口袋一隻安全套,小心翼翼撕開包裝,罩在早已降溫變涼的狙擊槍頭。然後,我脫掉上身的運動衫,將衣服塞進石縫。
肌肉凸鼓的蠻壯上身,瞬間展露在冰雨之中,我將額前滴水的長髮雙手一分,反綁向腦後,彎腰抓起斜豎在身旁大石上的狙擊步槍,朝浩瀚的海面跑去。
森冷的海水漫過膝蓋,激得人小腿肌腱猛縮。漸漸,腰肋兩側也冰冷刺骨。我咬牙忍耐,佝僂起身軀,只留脖頸在海面上,狙擊步槍橫搭在頭頂,我踩著綿軟沙灘的雙腳,支撐著身體前行,以免給起伏的潮水晃倒。
我必須儘量躲進海水深處,尤其要避開燈塔照射下來的光暈。懸鴉與戀囚童在激戰,他見我遲遲都未出現,自然預料到我採取了單獨行動,絕不是跑回旅店睡大覺。
戀囚童自然也能預料這種危險,但他被我倆追逼到了海岸礁石上。假如不是懸鴉再追殺他,他恐怕早已撲入大海,游到黑暗的水裡脫身。
可現在,戀囚童冒險不得,他知道自己從昏黃的燈塔光暈下穿過的唯一結果,就是不等撲進海水,腦袋便會碎成幾瓣兒。
我同樣不敢冒然,戀囚童遲遲見不到我,自然會死死盯緊後側,一旦從幽暗的燈塔光暈下發現我,他那精準且致命的子彈,會第一時間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