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十方彼岸隔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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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十方彼岸隔煙火
第〇六八章 十方彼岸隔煙火,一片冰心在玉壺
獨孤蒞到底被姐姐帶走了,宋微笑笑,轉身進屋。憲侯府的大公子,母親死得早,又攤上個不靠譜的爹,卻有親姐姐這般富於責任感,用心管教看護,也是福氣。
天冷不好去院中活動,於是趴在暖炕上彈圍棋子玩。黑白二色兩軍對壘,左右手互比力道準頭,玩得甚是開心。
秦顯進來稟報說院中新春裝飾基本完成,請宋公子看看,提提意見。
宋微穿上外衣,出門揹著手檢閱一番。整個院子沿迴廊一圈宮燈,每處門口更挑著成雙成對精美的大燈籠。階前光禿禿的樹枝上綁著彩紗堆花,硬是人工營造出盎然春意,果然王侯府第氣派。
這個年代舶來的玻璃器皿在貴族階層不算罕見,但也沒奢侈到可以拿來做室外燈籠的地步。宋微想起後世慶賀新春佳節時的各種聲光電效果,略感遺憾。
因為氣溫驟降,簷下的冰稜都變得粗長不少。望著一排排亮晶晶倒懸的冰錐,宋微忽然想起簡易冰燈的做法,擼起袖子笑眯眯進屋,找到一大一小兩個青瓷筆筒。往大筆筒裡倒了些水,捧到廊下欄杆上放著。瞥見頭天跟獨孤蒞比賽打彈弓遺下的海棠果,凍得晶瑩紅亮,一顆顆紅寶石似的,抓起幾顆扔進筆筒。叮囑院中侍衛不要挪動,回屋裡繼續彈圍棋子。
輸贏幾回,出來一看,果然凍上了。把小點的筆筒套進去,將兩個筆筒之間的空隙灌些水,扔幾顆海棠果進去。又在屋裡尋了根緞帶,裁出長短合適的兩截,兩端浸在水裡。
侍衛們不知道他要幹啥,好奇發問。宋微故作神祕,搖頭笑道:“做好了你們就知道。”
一個脆嫩的童音□□來:“宋哥哥,要多久可以做好?”
抬頭一看,獨孤蒞竟然又來了。守門的侍衛之一跟在後頭,因為阻攔無效,滿臉慚愧地望著宋微。
“這個可不好說,怎麼也得一兩個時辰。”宋微直起腰,問,“大公子不是隨大小姐回去了麼?”
獨孤蒞眨巴眨巴眼睛:“姐姐被庶母請去商量事情了,祖父在睡午覺。丹桂和月桂以為我也在睡午覺,其實我沒睡著……”
宋微明白了,這小傢伙又是偷溜出來的。就聽他接著道:“要過年了,事情好多,庶母多半要留姐姐吃飯。我等快吃晚飯悄悄回去就好了……”
宋微不再多問,只道:“這個還得等一陣子,外頭冷,大公子進來坐坐?”
獨孤蒞喜孜孜跟進去,望見炕桌上的棋盤棋子,臉色頓時垮下來,失落道:“宋哥哥你要下棋麼?我不太會……”
宋微樂了,打個響指,笑道:“我這裡玩的是新下法,不管是誰,一看就會。”
兩人脫了外套靴子,一邊一個趴在炕桌上,彈得黑白棋子嗖嗖亂蹦。打中了得意大笑,沒中的唉聲嘆氣。偶爾用力過猛,棋子彈在對方身上,一個比一個誇張地慘叫,繼而對望一眼,抱著肚子哈哈狂笑。
秦顯得到手下彙報,端著茶點進來,望著沒大沒小的一大一小,暗中嘆氣。招呼一聲,放下盤子,出去了。
宋微住下不過幾天,衣食日用,無一不精。他雖然於品鑑上並不精通,但經驗豐富,尤其舌頭很知道好歹,東西什麼檔次,入口便知。捏起一片雙層薄餅,面上刷了酥油烤的,中間夾著乳酪果仁,配濃茶煎飲正合適,十分對胃口。
衝獨孤蒞道:“本是貴府的東西,我借花獻佛,大公子請自便。”玩的時候兩個都是小孩,正經說話的時候,宋微身為外客,當然不會把侯府嫡長子當小孩對待。
獨孤蒞瞅瞅茶點盤子,小小地嚥了下口水,道:“宋哥哥你自己吃吧。我亂吃東西容易生病,姐姐不許我亂吃。”
宋微吃了一驚。抬頭將小孩看一眼,那神情明顯有些饞,卻十分克制地忍住。這麼點大孩子,在自己家裡也這般忍耐,可見教導的人有多成功。
狀似無意問:“大公子是不是很怕大小姐吶?”
大概還沒有人這麼直接地問過,小孩兒一驚:“宋哥哥,你、你怎麼知道……”旋即道,“我也怕爹爹的!”
宋微便笑,慢條斯理喝茶吃點心,吃得那個香甜。
小孩兒又咽了一下口水,彷彿開脫般道:“姐姐是為我好,我知道。我小時候,因為亂吃東西,生了一次大病,差點死掉。後來只要不聽姐姐話亂吃,她就、她就……”心有餘悸地抖抖肩膀,“就拿簪子扎我屁股……”
聽一個幾歲的孩子說自己“小時候”,有一種奇妙的喜感。宋微不禁揚起嘴角。聽到差點死掉,又把嘴角收回去。等聽說簪子扎屁股,“噗”地一口茶全噴了出來。
“抱歉,抱歉。”宋微手忙腳亂地拿袖子擦棋盤。
獨孤蒞本來挺坦然,被他這一噴,突然就不好意思了。紅著臉小聲道:“她還會對著我哭。”像大人般嘆口氣,“唉,我最怕看見她哭了。她一哭,我就什麼都不敢了。”
宋微收拾完畢,想了想,問:“大公子生病,是什麼時候的事?”
“姐姐說是四歲,我不記得了。那時候爹爹還在邊關打仗呢。”
宋微在心裡算算,四年前,獨孤銑確實尚未回朝。他本不想八卦,這時卻忍不住問:“你還有個弟弟對不對?”
提起弟弟,獨孤蒞明顯很高興:“是呀,宋哥哥你怎麼知道?庶母不讓弟弟隨便出來玩,你見不到他的。”很遺憾的樣子。
宋微抓了一把棋子扔著玩,口裡閒閒道:“你弟弟幾歲了?”
“弟弟七歲,只比我小一歲,可比我矮多了。不過他很聰明,我答不上來夫子的問題,他偷偷寫在手心給我看。我喜歡弟弟,想跟他一起玩。但是姐姐說‘嫡庶有別’,每次跟弟弟玩,她都要生氣。”獨孤蒞皺起眉頭,似乎對自己喜歡的兩個人處不好感到無奈。
轉眼又笑道:“但是姐姐自己也要跟庶母學女紅,那個時候我跟弟弟玩,她也沒辦法。”
宋微失笑。停止八卦,輕拍下小孩的腦袋:“無論如何,有一點你是對的,你姐姐是為你好,乖乖聽姐姐的話。走,應該差不多了,我們去看看水凍上了沒有。”
之後宋微又往筆筒裡添了兩回水和海棠果,等全部凍實,天色已經變暗。捧進屋點上蠟燭稍微烤烤,拿出裡邊的小號筆筒,拎起緞帶,一個通體晶瑩、玲瓏剔透的小冰桶就從大號筆筒裡脫了出來。冰壁內部嵌著紅豔豔的海棠果,煞是新奇可愛。獨孤蒞歡呼著撲過來:“真好看!宋哥哥!真好看!”
宋微讓他拎住緞帶:“趕緊拿出去,省得化了。”
找出一截細蠟燭點亮,出來小心安在冰桶中央,一盞別緻的冰燈就此成形。盈盈柔光映照著冰壁中的紅果,惹得侍衛們都紛紛圍上來,讚歎不已。
宋微抬頭看看天色,道:“這個就送給大公子。時候不早了,大公子回去吧。”
下午獨孤蒞身邊的大婢女來找過,自然叫不動他。婢女十分忠心,知道大小姐最忌諱讓庶母抓到大公子的錯處,這會兒大小姐在如夫人那裡,不方便去請示。侯爺不在家,也不敢驚動老侯爺,只得隔一會兒就過來瞅瞅。終於瞧見大公子出來,趕緊迎上來領人。
獨孤蒞一手拎著海棠果冰燈,另一隻手舉著一枝臘梅,向婢女顯擺:“丹桂,宋哥哥送給我的,好不好看?姐姐最喜歡臘梅,我回去做一盞臘梅冰燈送給她,她肯定就不生氣了。”
女孩子更愛美,丹桂把那冰燈看了又看,藉口怕獨孤蒞摔倒,搶過去自己提著。嘴裡卻道:“大公子,大小姐見你這般玩物喪志,只有更生氣的,你瞧著吧。”
過年的氣氛一日比一日濃厚,東院裡佈置得熱鬧,實際上卻十分清靜。因為天氣寒冷,再加上打定主意過完年就找機會走人,宋微安安分分待在院子裡,絕口不提出門這茬,只變著法兒自娛自樂。
獨孤銑已經接受皇帝正式任命,以護國大將軍身份統領京師禁衛,總管內城宿衛軍及外城府衛軍。
鹹錫朝的京師防衛軍事體系,實際分為三部分:駐守皇城宮廷的廷衛軍、保護都城京師的宿衛軍、以及護佑外圍京畿的府衛軍。為了制衡權力與確保安全,三方勢力由五侯分別交替執掌。除非極特殊的情況,皇帝一般不會讓一名大將同時統領兩方軍隊。
因此,對憲侯的這番任命,足見皇帝對其多麼信任器重,恩寵巨甚。
此種任命不太合乎規矩,但朝臣反對的聲音並不大。一來今上是聖明天子,憲侯亦非弄權奸佞,皇帝對最信任最能幹的人委以重任,不算出格。二來經過了頭年的宮廷鉅變,皇位交接班的問題尚未塵埃落定,皇帝這樣做,有利於穩定大局。第三麼,任何職務都不是永久性的,等什麼時候有必要了,即便皇帝不提,執掌朝政的三位國公也自然會提。
憲侯履新接任,整個京城內外的防衛工作一下壓到肩上,雖說有老侯爺扶持,依然忙得廢寢忘食。中間來去匆匆,獨孤銑抓緊時間給宋微講解一番。宋微表示很欣慰,不管怎麼說,靠山總是越硬越好。何況從前在西都,動不動半年見不上面,還不是自在得很。侯爺非常鬱悶的再次發現,冷落感這種東西,在宋小隱強大的娛樂精神面前,屁都不是。
獨孤府的文武夫子都放了假,獨孤蒞不用上課,隔了一日,哭喪著臉又來了。他為了追求光焰效果,小冰燈裡戳了支大蜡燭,還不等提到姐姐院子,就化穿了底。宋微哈哈笑著,幫他重新折了一枝臘梅,兩人一邊彈圍棋子,一邊做了盞嵌臘梅花的冰燈。
宋微問:“怎麼沒人來抓你回去了?”
獨孤蒞兩隻手緊緊攥著緞帶,讓他往冰燈裡安放蠟燭。聞言抬起頭,一臉茫然:“咦,是啊,怎麼沒人來抓我回去呢?”
宋微心想,這娃可真傻,一點都不像獨孤銑的流氓混蛋種。
事實上,沒人把獨孤大公子從東院抓回去的原因,一是獨孤大小姐以閨閣之身進了單身男客的院子,被庶母知道了,每日都要請去委婉殷切規勸許久,弄得她無暇□□;二是丹桂月桂天天帶著僕婢滿院子翻找大公子,終於驚動老侯爺,得知混在東院宋公子這裡,發話說不必約束。
玩得開心的大小二人,對此既不知曉,也不在意,一氣兒玩到了除夕前一天。
作者有話要說:看了留言,哇塞,好多宅鬥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