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63章 來日侯門深似海

第63章 來日侯門深似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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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來日侯門深似海

第〇六三章 來日侯門深似海,此時佳境醉如歌

宋微睡了個把時辰,起來吃夜宵的時候,腦子突然清醒了。放下碗,抬起頭,問:“獨孤銑,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獨孤銑神色明顯一怔。

宋微看他這般,心裡愈發有數。不等他開口,繼續道:“其實你大可不必這樣。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小侯爺的前科,既然答應了你,就不會毫無防備。只是你不能指望什麼都瞞著我,回頭叫人打個措手不及,未免墮了憲侯大人的英名。”說到這,挑起嘴角,睥睨一笑,“這就招了吧。是流落在外的私生子?還是沒來得及退的娃娃親?或者打發不掉的舊情人?說出來,咱們合計合計。”

獨孤銑望著他:“小隱……”

宋微接著吃夜宵。一邊唏哩呼嚕地吃,一邊鍥而不捨地鼓勵:“招吧。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如實招供,將功抵過。否則大刑伺候……”

“小隱……”獨孤銑頓了頓,過得片刻,果然用招供的語調慢慢道,“府裡……還有一個侍妾,是次子的生母。自從嫡妻過世,一直主持內務,教養兒女,多年來有功無過……不可休棄……”

宋微看他一臉心虛糾結,問:“就這?”

獨孤銑點頭。

“莫非你還打算三不五時去寵幸人家一下?”

“當然不……”

“那就這樣唄。我又不會在你侯府住,她一個內宅女子,面都見不上,和路人有什麼區別?”

獨孤銑正被他審得氣勢低落,聞言陡然凌厲:“小隱,誰告訴你不在侯府住?不住侯府你住哪裡?”

宋微十分理所當然:“我跟穆家商行上京,自然該跟穆家的人住一起。”見獨孤銑臉色不對,擺擺手道,“別動不動黑著個臉,聽我說完。請問你是憲侯吧?你得上朝吧?下了朝估計還有活兒吧?難不成這假你能一直休下去?你有你的事忙,我住在你府裡多無聊,進進出出估計也不方便。不如去七爺那裡,你得空時我過去串門,或者你來看我。你要嫌麻煩,等過些日子我混熟了,另外找地方住也行……”

獨孤銑苦笑一下。自己又自以為是了,忘了他多麼喜歡自作主張。

然而這一回,卻無論如何也由不得他了。

看他講得眉飛色舞,獨孤銑藏在几案下的手幾次握緊又鬆開。

現在還不能說。在沒有得到皇帝確認之前,誰都不能說。

事到如今,他寧肯所有的線索都是錯誤,所有的猜測都是誤會,在不久的將來,收到天子失望的答案,開始茫茫人海中新一輪漫無目標的搜尋,而眼前這個人,依然是恣意奔跑的馬,展翅翱翔的鳥,心甘情願投入自己劃給他的天地。

原本最有效也最可靠的辦法,是把宋曼姬弄到宮裡,交給皇帝審一審,真相自然大白。但獨孤銑清楚得很,如果那樣做,有些事,就真的可能無法挽回,遲早後悔莫及。

握住宋微的手,先前短暫的心虛動搖不復存在,語調沉穩又深情:“小隱,先試試看如何?往後……該換地方的時候再換地方。相識以來,我們何曾真正一起住過?你且在侯府住一段日子,試試看,嗯?”

宋微沒說話。

侯門一入深似海,進去難,出來更難。

如今宋微心目中的理想狀態,反而是許久以前獨孤銑首次提出的進京方案:自己在京城開個鋪子做甩手掌櫃,或者去穆家商行討個清閒的幕後差事,業餘跟獨孤侯爺談談情,說說愛,約約會,打打炮,近在咫尺,互不約束,能長久固然是福氣,不能長久也好聚好散。

轉念一想,自己都能妥協到這一步,對方當然早已不甘於停留在這一步。

他被獨孤銑看得有點招架不住,莫名其妙就收回了目光,洩氣般嘟囔一句:“那就先試試看吧……”

兩日後,一行人離開申城,向東進發。進入青州境內,天氣愈發晴朗。青州東面靠海,雖說大部分地區位於練江北岸,但總體屬於大夏中部偏南位置,氣候溫和,植被繁茂,夏無酷暑,冬無嚴寒。臘月裡下點雪很快就化了,並不影響交通。近處枯萎的草木與某些常綠植物交雜,五顏六色,絢麗多彩。而山丘上人跡罕至之處則累積了厚厚的鬆軟雪褥,望去純白一片。

比起溫潤的南疆,蒼涼的西北,是另一種生機內蘊的冬意。

宋微很喜歡這天氣。冷得人精神抖擻,卻並不辛苦。

還是一路遊玩,但再沒有像在申城逗留那麼久。如此走到臘月中,漸漸接近京城。這天清早,從京郊一個小村鎮啟程,獨孤銑點了兩名侍衛,囑咐幾句,那兩人立即快馬加鞭先走了。

然後對宋微道:“咱們也得加快腳程,天黑前才能趕到青霞觀歇息。”

宋微聽見“青霞觀”三個字,咧嘴問:“玄青上人的青霞觀?”

獨孤銑知道他必定高興去,笑道:“正是玄青上人的青霞觀。”

宋微果然喜笑顏開:“呀,太好了!許久不見上人,不知近況怎樣。”撇撇嘴,“我說你這人也太能憋了,居然才告訴我要去看她。”旋即想起另一個問題,“‘青霞觀’都是女道士吧?咱們這一大幫男人去住,合適麼?”

“無妨。‘青霞觀’地方大得很,除了齋醮法事,也接待各方來客。這時節臘八已過,除夕未至,想必玄青上人不至於沒空接見咱們。”獨孤銑停了停,才道,“治癒皇上的寶應真人先前下榻青霞觀中,大概還沒走。除了他,應該不會有其他外人在。”

世外高人神馬的,最有圍觀價值了。

宋微立即催馬:“那趕緊的,天黑前必須到。”

獨孤銑在後頭笑笑,領著眾人追上去。

中午在途中小歇片刻,吃了點乾糧,繼續疾行。將近黃昏時,抵達京城西郊獅虎山腳下,而青霞觀,就坐落於半山腰上。

獅虎山名字起得威武,實則小巧秀麗。只因那最高的山峰形狀奇特,正看像虎首,側看像獅頭,所處位置又恰是京畿拱衛之地,這名字便叫開了。山上原本就有個小道觀,歷史相當長。太宗遷都之後,皇室篤信玄門,將之擴建翻新,做了皇家道觀。等到明華公主出家,長居此觀,聖眷優容,更是大興土木。

宋微等人來到山下,便見山腰一片金碧輝煌,飛簷畫棟,高低錯落。其時夕陽西下,陽光斜斜照在金色的琉璃瓦上,映襯著背後山坡上的白雪,鎏金爛銀,不啻仙宮瑤臺。

山石俊秀,草木繁密。雖說已是深冬,道旁松柏仍然蒼翠。上山的青石臺階寬闊整潔,顯見有人勤加打掃。道觀再往上就沒人掃雪了,石徑融入山體,無從辨識。也許因為松柏的肅穆與白雪的純潔,襯得皇帝行宮一樣氣派的道觀別有一種超凡脫俗姿態。

宋微欣賞一番,心裡覺得玄青那樣的人也確實該住這樣的地方。

目測一下距離,捧著餓癟的肚子,趴在馬背上哀嚎:“餓死了!為什麼不把道觀建在山下啊!”

奔波整日,人人皆是飢乏交加。

牟平道:“宋公子,這段路很好走,最多兩刻鐘就到了。”

秦顯把乾糧袋子拿出來:“要不公子先吃口墊一墊。”

獨孤銑道:“小隱,青霞觀的素齋久負盛名,就是皇上都讚不絕口。”

宋微咽口唾沫,沒接秦顯手裡的乾糧:“成,我忍著。盛名之下,其實難符,你可別騙我。”

獨孤銑笑笑不說話。

馬兒踏著平整的石階往上走,宋微晃晃悠悠騎在上面。有道是飽吹餓唱,為了分散注意力,他索性閉著眼睛唱起歌來。

唱的是回紇人一首風情小調,吟詠草原月色和對心上人的思戀。這首歌並非西域風格,而是來自古老的草原部落,即使最清新嫵媚的月下戀曲,也帶著悠遠遼闊之意,並無一般情歌的纏綿味道,拿來配此刻空山道觀,雪徑松柏,竟然出奇的合適。

反正不用看路,宋微閉著眼睛唱得投入。歌聲悠揚,平和沖淡,婉轉回旋處又總叫人覺得意猶未盡,情不自禁。眾人都不再說話,唯有馬蹄聲一下一下敲擊著石板,權作伴奏。山間迴音陣陣,正是天然和聲。

靠近山頂的位置忽然出現了兩個人,因為是自後方繞過來的,從正面看去,倒像是憑空冒出來,跟浮雕似的貼在雪面上。那兩人本來手持長杖探路,正小心翼翼往下走。聽見宋微的歌聲,停下腳步,站著不動了,正兒八經欣賞起來。

底下目力好的頓時認出那是兩個道士,高冠長袍,手拄長杖,揹負竹簍。這會兒一前一後側身靜立,下臨道觀,上懸雪峰,一眼望去,很有幾分仙氣。

宋微無意中睜開眼睛,立刻就瞅見了山上兩位忠實聽眾。他很自然地就舉起手臂,沖人家揮手打招呼,歌聲也不自覺變了點節奏,更顯輕快。

山上兩人顯然看見了他的動作,站在後邊那個首先舉起雙手,衝著山下搖擺揮舞。前邊那個明顯穩重許多,緩緩抬起一隻手,矜持而又友好地搖了搖,繼續拄杖凝聽。

一曲終了,道觀大門在即。山上二人也漸漸走近。

門口守望的弟子迅速奔入觀內,不大工夫,玄青親自迎了出來。

看見宋微,面上滿是驚喜,瞧一眼獨孤銑,又似乎心下了然。憲侯派來提前報訊的兩個侍衛已經跟她有所交代,故而玄青身邊只帶著長寧和另一個心腹弟子,無關人等早被她遣開。

彼此寒暄過,玄青卻不將客人往裡讓,而是迎向了從山上下來的那兩名道士。

走得近了,才看出為首那位白鬚白眉,紅光滿面,大冷天從山裡回來,絲毫不見頹狀,端的是鶴髮童顏。跟隨在他身後的,是個眉目靈動的少年,顯見乃弟子之流。

玄青合手行禮:“真人回來了。正巧獨孤侯爺返京路過此地,特意來探望真人。”

那老道士呵呵一笑,回了個禮,向前兩步,正式與獨孤銑見面:“侯爺總惦記我這老不死,可怎麼敢當。”

獨孤銑恭恭敬敬回了個玄門禮:“問真人安。近來俗務纏身,許久不曾問候真人,慚愧。”說罷,側頭看宋微一眼。

宋微趕緊上前一步,站到他身邊,認真行禮:“宋微問真人安好。”

老道士把他端詳一番,笑道:“宋公子曲子唱得可真不賴,聽得老朽年輕了幾十歲不止。”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覺得今天沒時間了,結果擠一擠還是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