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旦旦向天盟信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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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旦旦向天盟信誓
第一五四章 旦旦向天盟信誓,諄諄對面辨因由
獨孤縈抬起頭,平靜地望著宋微:“但憑太子殿下吩咐。”
宋微笑笑:“別答應得這麼快,聽仔細了再說。”手指在腿上敲敲,“第一件,關於孩子的身世問題。你務必記得,孩子是九月底懷上的。不管用什麼辦法——反正總有辦法,到時候,把出生日期往後虛報兩個月,登入皇室譜牒。”
李易傳話叫無論如何瞞住身懷有孕之事,獨孤縈雖然照辦,但一直擔憂如何善後。她心裡也知道,如此才是最佳方案。否則哪怕六皇子肯認下孩子,時間上也必定瞞不過去。腹中懷的是廢太子餘孽,皇帝頭一個就要氣出好歹,獨孤氏一門如何處置,更是福禍難料。
宋微提出的,是一個釜底抽薪的辦法,風險雖大,回報也高。懷孕時間錯後四個多月,出生時間錯後兩個月,恰好做個順利早產。生出來的,是如假包換的親皇孫。
如此做法,於腹中胎兒來說,真正消災除厄,鋪平人生大道。於她獨孤縈,甚至整個獨孤家族來說,均屬化險為夷,扭轉乾坤之舉。
獨孤大小姐當初奮不顧身恨不得性命不要,也要打掉這個孩子。經過一個多月的沉靜反思,想法當然大不相同。從頭到尾,她一直未曾哭過。此時此刻,終於情不自禁落淚。心中對宋微真正感激無比,反而說不出話來。
宋微一向怕看見女人哭,擺手道:“我沒別的要求,只要我爹安心。你負責管好你的人,我負責管好我的人,此事再不要入他人之耳。”
獨孤縈定定神,想了想,忍不住問:“殿下打算……永遠也不讓爹爹知道麼?殿下當真……恨爹爹到如此地步?”
宋微對第一問避而不答,對第二問轉移目標:“別說得好像你沒恨過你爹似的。”
獨孤縈道:“以前確實恨過,後來就不恨了。現在……只覺得他很可憐。”
宋微怒斥:“他可憐個屁!”看獨孤縈那副端莊文靜樣子,粗話也不好多罵,忿忿道,“總之在我爹嚥氣之前,這事必須死死瞞住,決不能再多一個人知道。以後你要告訴你爹,是你的事。將來你也可以告訴小孩自己,那也是你的事。真捅出去,我最多不過是丟臉,你們一家子要丟什麼,你自己掂量掂量。”
獨孤縈柔聲道:“殿下放心,臣妾明白輕重。”
宋微被她打了岔,氣哼哼半天,才想起接下去要說什麼。
“我爹日子恐怕不多了,我若做了皇帝,這個孩子,如果是女兒,會是最尊貴的公主。如果是兒子,會是毫無疑問的皇長子。但是,你千萬不要指望他一定會成為太子,成為皇位繼承人——你最好丁點這樣的想法都不要有。”
獨孤縈肅然道:“臣妾絕不敢妄想。”
宋微斜乜著眼:“別急著表態,我還沒說完呢。第二件,你眼下是太子妃,將來就是皇后。只要你在我邊上這個位子待一天,就幹好這個位子本分之內的事。”
宋微深知,面前這位,絕不是本分的主。冷冷道:“凡屬多餘的事,想做之前,必須先問過我。我沒同意,你做了多餘的事,只要發現一次,這個位子,就可能換人,或者乾脆空著。”
獨孤縈帶出一點笑意:“臣妾以為,殿下會說,凡屬多餘之事,絕不可以做。”
宋微不理她這番示好,繼續冷冷道:“還有,只要你在我邊上這個位子待一天,就不要指望生第二個孩子。這一點,我想你十分明白。”
“殿下放心,臣妾非常明白。殿下所言,均合乎情理,體恤人心,獨孤縈絕無不從之處。”
宋微看著她:“空口無憑的,又沒法寫下來摁手印……這樣吧,你給我起個誓得了。”
“謹遵殿下之命。”獨孤縈說著,雙膝跪倒,指天畫地就要起誓。
“等等!”宋微臨時攔住。
這個女人極不好拿捏,卻又非拿捏住不可。宋微琢磨片刻,道:“你以小蒞安危前程起誓罷。”
獨孤縈愣住,有些不敢相信:“殿下?”
“獨孤大小姐,恕我直言,你這人太狠,自己性命不在乎,孩子性命不在乎,估計你爹性命更加不在乎。別的也束縛不住你,我看你挺在乎這個弟弟,不如就用他起誓罷。”
獨孤縈迴過神,笑了:“論狠,臣妾如何狠得過殿下。”
宋微搓搓下巴:“又不是什麼光輝事蹟,咱就別比這個了。反正你也說了,我列的這幾條,絕無不從。既如此,還怕什麼發誓?”
“殿下言之有理。”
獨孤縈端正姿勢,表情肅穆:“皇天在上,后土在下。獨孤縈在此起誓,無論今日身為太子妃,抑或來日身為皇后,當謹守本分,不敢自專。聖上一日健在,則一日不透露腹中胎兒身世。獨孤縈一日為太子妃、為皇后,則腹中胎兒乃唯一子嗣。胎兒若為男子,身為生母,絕不肖想太子皇儲之位。如有違此言,”略停一停,才接著道,“如有違此言,則同胞親弟獨孤蒞,失位奪爵,畢生孤苦……”
獨孤縈大概從未想到,有朝一日要拿親弟弟起誓,最後幾個字說得甚為艱難。宋微很清楚她姐弟關係,弟弟失位奪爵,畢生孤苦,想來定是做姐姐的最不忍見到的結果。
滿意地點點頭:“你知道,我很喜歡小蒞,絕不會希望你這話有一天應驗到他身上。但願你時時記得今日誓言,說到做到。否則,將來可不會再有第二個好心的六皇子,來替你收拾爛攤子。”
獨孤縈起身站穩。四個多月的身孕還不明顯,李御醫醫術高明,這麼久調養下來,儘管今日一天勞累,頗顯疲倦,然而面色紅潤,體態輕盈,氣質高雅,與當初狼狽悽慘模樣不可同日而語。
“獨孤縈經此一遭,恍如再世為人。殿下放心,痛徹肺腑,悔不當初,這樣的事,一輩子做一次,也就夠了。”獨孤縈輕輕嘆口氣,慢慢坐下。
宋微覺得談判效果不錯,目的達到,頓時又困又累。其他的也不想多說,轉身出去,暫且迴避。等裡邊主僕三人歇下,由李易伺候著洗漱完畢,躺在屏風外的羅漢**,倒頭便睡。
照說該藍靛貼身伺候他,然藍管家架不住太子殿下花言巧語,更捨不得撇下時日不多的皇帝,婚禮後半段,便留在宮中沒有過來。原本休王府中侍衛都是憲侯的人,自從六皇子被冊封為太子,盡數換了奕侯魏觀手下的廷衛軍。而管家李易又因為連番變故,被六皇子生綁在了同一根稻草上。至此,宋微終於拿回了自個兒府邸的控制權。
次日清早,新婚夫婦入宮覲見。託太子大婚的福,早朝暫歇一日。
獨孤縈進退有據,應答得體,且不時表現出一點點對夫君的依戀愛慕和作為新嫁娘的羞澀嫵媚,剋制不失禮,恰到好處。宋微瞬間有種同臺飆演技的穿越感,不覺越發投入,只求老爹高興。
皇帝精神異乎尋常地好,話不多,臉上一直帶笑。經過這一番當面仔細相看,似乎小兒子一時衝動的任性之舉,還真是個上佳選擇。就是當年明華在宮裡做公主的時候,模樣氣度,與憲侯嫡長女相比,亦不過如此。
皇帝還記得當初獨孤縈男扮女裝考科舉,一氣兒考到金榜第十名,召進宮給小郡主伴讀的事。待獨孤縈去後宮給德妃請安,皇帝對宋微道:“小隱,你挑的這個太子妃,可不簡單。文才既好,又有主意,得多上點心才行。”
宋微淡淡道:“放心。我要拿不住她,也不會挑她。”
皇帝想想小兒子是什麼脾性,偏要把憲侯那冤家的女兒弄到後宅,心中不由暗暗倒戈,同情憂慮全轉向了女方。
鹹錫朝沒有三朝回門的傳統。皇帝給太子放了三天新婚假,意思就是小倆口多在家裡親熱親熱。宋微個多月來日日腳不點地地忙,忽然無所事事,居然頗有些不習慣。人一閒下來,就容易胡思亂想,坐困愁城,百病叢生,百無聊賴。
當日刺客潛入王府的地道早已經堵上,中間幾棵碧桃樹也連根拔起,夷為平地。涼亭還在,稍遠處碧桃林大部分也還在,只是李易說遲早要挖掉,改種別的樹。宋微轉了無數個圈,在自己煩悶得要爆發之前,衝到酒窖拎出一罈子酒。習慣性地就想往涼亭頂上爬,才發現挨著亭子的碧桃樹都沒了,根本沒有落腳借力之處。
後院幾個資格較老的僕役,在太子殿下抓狂前一刻,善解人意地扛來了梯子。
宋微瞧著那架梯子,一點上涼亭的心情都沒有了。心中咆哮:老子只想爬樹跳上去,只想“嗖”一聲飛上去,誰他娘要爬梯子上去!然後他想起來,憑自己是壓根不可能“嗖”一聲飛上去的,都是拿某人當專用升降機……
最後悻悻然在亭子裡坐下,一個人喝悶酒。喝到太陽偏西,太子妃領著兩個貼身婢女尋來。僕役們見狀,慌忙避走。
獨孤縈覺得太子從皇宮出來情緒就不怎麼對,一副很不想看見自己的樣子。她十分乖覺,回府就縮排內室,跟香槿木槿兩個丫頭清點嫁妝。這時候有事要問,乾等尚不知等到什麼時候去,想一想,還是找了過來。
“殿下。”
宋微把酒罈子往邊上一放,剛才還沒精打采醉眼朦朧,忽然就精神抖擻目光犀利:“有事?”
獨孤縈小吃一驚,低頭行禮,道:“適才臣妾拜託李大人將妝奩入庫,揀拾出一小箱子物品,似乎……是殿下遺落在憲侯府的舊物。”
宋微挑眉:“嗯?”
獨孤縈讓婢女將小檀木箱子放到石桌上,開啟箱蓋。
宋微伸脖子一瞧,金珠彈子、牛筋彈弓、赤露魚鰾、雙層匕首……還有前些日子叫宗正寺卿退給獨孤銑的那枚玄鐵佩韘,都是往日自己隨身攜帶或隨手把玩的東西。
面無表情瞅一陣,忽然嗤嗤笑了。
獨孤銑這廝,竟然把這些東西夾帶在女兒嫁妝裡捎來……這是什麼樣的怨念?
裝,叫你裝,原形畢露了吧?
心情莫名好轉,扒拉扒拉,道:“叫李易收起來。別給我整丟了。”
獨孤縈應了,又道:“臣妾還有一事,須向殿下請示。”
“說。”
獨孤縈稍稍猶豫,見宋微面露不耐,忙開口道:“婚典之後,爹爹即離家巡查京畿防務,府中幼弟無人照管,臣妾心中十分掛念……”
獨孤大小姐出嫁,是肯定要帶著弟弟的,宋微對此早有預料。琢磨片刻,道:“這事先緩一緩。等過個三兩月,至少等太子妃懷孕的訊息定下來,再張羅不遲。你現在這個階段,最好小心一點,不要出門。我會派人去憲侯府看看,再拜託宇文夫人多照應照應。”
獨孤縈也明白,所謀正在緊要關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然而祖父指不上,父親更指不上。舅母剛幫著操持完婚禮,實在不好意思又把弟弟往舅家送。聽宋微這麼說,無奈之下,也只能如此。更何況,太子說得很清楚,待情勢明朗,太子妃儘可以兼顧兄弟。
宋微心裡想的,卻是老爹最多還剩兩個月。兩個月後,獨孤縈必須隨同進宮。無論如何,也得孩子出生的事搞定之後,才有空考慮獨孤蒞兄弟去處。聽說正是成國公力主太子冊封即成親,甚至以之當作擁立六皇子的條件。既然如此,就有勞宇文大人替太子殿下好好教養小舅子一陣罷。太子親自出面,省得太子妃不好意思。
幾番相處,獨孤縈早已察覺,六皇子嘴硬心軟,只要不觸及底線,通常都不難說話。在照顧弟弟問題上得到支援,看他一個人趴在亭子裡喝悶酒,不由愧疚且憐憫。沉默一會兒,道:“殿下,臣妾聽爹爹說,殿下登基之後,欲往東南督辦海防。”
宋微不知她意圖,斜瞅一眼,沒接茬。
“我曾問爹爹為何欲往東南。因臣妾私下揣度,爹爹所欲,不過是離開京城。西北乃憲侯根基所在,若駐守西北,事半功倍。而東南人生地疏,海防又是全新任務。臣妾十分疑惑,為何爹爹偏要揚短避長。”
宋微向來知道這姑娘厲害。聽完這幾句,不由再一次重新整理了認知。獨孤銑賭氣離京,很好理解,但為什麼不去西北,偏往東南,他還真沒想過。
“爹爹說得不多,事後臣妾冒昧揣測,覺得大致不外乎三點。”
當初獨孤縈放言要做休王妃,宋微就領教過她煽動人心的本事。這時見她居然要替渣爹做說客,抱起胳膊,往石桌上一靠:“哦?你倒說說看。”
“其一,英侯任期已到,如無特殊原因,本該換防。只不過,爹爹入京接任戍衛軍、府衛軍統帥,不足兩年。原本該赴東南換防的,應該不是他。其二,英侯與殿下素未謀面,卻上書擁立殿下,忠心無可置疑,正好接手戍衛軍、府衛軍,負責京城內外防務。五侯之中,昭侯老邁,威侯年紀也不算輕。奕侯與爹爹均和殿下熟識。唯獨英侯,年富力強,必將成為殿下肱股,卻毫不熟悉。”
獨孤縈說到這,歇了口氣,才接著道:“臣妾聞說,君臣相得,方有忠誠盛於內。爹爹應該是,特意將英侯換回來,以便殿下多多熟悉相處……”
說白了,就是創造機會,讓新皇培養更多的鐵桿心腹。
宋微不置可否,見獨孤縈停下來,問:“不是還有第三點?”
“這第三點……”獨孤縈看了看宋微,“海防重任,艱難履新。爹爹大概……有意迎難而上,故不辭艱辛。殿下知道的,他向來……就是這種人。”
換言之,憲侯情場失意,特地找虐去。
宋微突然覺得,獨孤大小姐給自己的定位,頗有些類似私人助理兼高階女祕書。只不過這位女祕書,頂著董事長夫人頭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