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116章 打馬春風多愜意

第116章 打馬春風多愜意


超強透視 青春少女侏羅紀 首席上癮:天才兒子神偷妻 天言 蠻荒霸主 戰爭女王 降臨在電影世界 尋愛傲嬌女 南唐 我是老爺爺

第116章 打馬春風多愜意

第一一六章 打馬春風多愜意,棲身邊塞有深謀

憲侯亂吃醋的毛病,越發變本加厲了。宋微不爽得很。尤其不爽的是,還扯到這一世死了二十幾年,素未謀面的生母身上。奈何沒等開口提意見,就被他親得連喘氣都顧不上。想以肢體語言表示抗議,獨孤銑腰身猛然挺送,大肆撻伐,宋微只覺一陣痠麻直衝脊柱,衝得頭皮發炸,於是什麼也管不了了……

結果,這一個澡,洗了又洗,直洗到兩人都飢腸轆轆,才從洪水氾濫的浴室裡出來。宋微掛在獨孤銑身上,由他抱進臥房,心道虧得入了夏,否則這般乾乾溼溼搞法,非折騰病不可。

本該是頓正經午飯,耽誤了個多時辰,待得真正開吃,全都重新熱一遍。

宋微吃飽了,就開始犯困。之前那筆吃醋的爛賬,也懶得再算。

獨孤銑讓他靠著自己坐直,腰間還墊了個枕頭。宋微偏好軟枕,他自己沒提過,是獨孤銑特意向內管家藍靛交代,王府裡全換了蘆花填充的刺繡枕頭。

“剛吃完,睡著了積食,先撐一會兒。”

“哦。”宋微腦袋搖搖欲墜,抓過他的手放在自己肚皮上。

獨孤銑只好給他揉肚子。揉了一會兒,道:“小隱,與端王這場擊鞠,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往後再有此類邀約,都不許答應。就是你答應了,李易也會出面替你推掉。你要玩,跟自己人玩。”

今日場上較量,是試探,是下馬威,更有可能,是蓄意安排的冷槍暗箭。

宋微懶洋洋地笑笑:“哎,別這麼緊張。經過今日這一場,你覺得還有誰那麼不開眼,上趕著來觸我黴頭?”

身後許久沒動靜,宋微強睜開打架的眼皮,扭頭看去。

不想獨孤銑正一臉深沉,垂眼望著自己。這一回頭,視線碰個正著。

“琢磨什麼呢?誰欠你錢沒還?”宋微抬手捏他的臉,忽地哈哈一樂,“對了,說到錢,咱們贏了比賽,闔府上下都得賺不少吧?聽說趙敬借了好幾萬下注,怕不是把媳婦本都贏了回來?”

獨孤銑被他逗得表情鬆動,伸胳膊將人整個圈進懷裡。

“算了,前面的話,當我沒說。你高興做什麼,便做什麼罷。陛下和我加起來,總歸護得住你。待將來……將來若是太子登基,我會自請去西北邊疆。到時候,你也一起去。”

宋微撩了撩眼皮:“你想去,新皇就肯放你去?還能捎上我一起去?”

“我會和陛下商量,提前安排好,你放心。”

這句話中的陛下,指的自然是皇帝老爹。來日太子登基,若是先皇遺詔,命憲侯守衛邊關,當然無法不同意。

獨孤銑稍微停了停,接著道:“再說,蒞兒也不小了。有他這個憲侯嫡子在京中,新皇沒什麼可不放心的。”

宋微一驚。仔細想想,若憲侯駐守在外,在君臣相疑的情況下,嫡子留京為質,確乎首選方案。然而獨孤蒞在他心目中,還只是個天真可愛的小娃娃,居然已經被他爹算計出去做人質了。心中頓時很不是滋味。

獨孤銑似是知道他想什麼,道:“小隱,此事與你無關。太子並無陛下雅量,如此局面,本是必然。更何況,蒞兒既生為憲侯嫡子,這就是他份內之事。”

即便沒有自己,憲侯與下一任皇帝也多半會走到如此局面,宋微還是覺得這般做法,太過虧欠獨孤蒞。

“可是,小蒞還那麼小,而且……他那麼笨……”宋微不小心把大實話說出了口,索性破罐子破摔,“哎,我說你兒子笨,你不會生氣吧?”

獨孤銑笑了:“你沒說錯,我也常常嫌他笨。”

宋微不高興了:“他不過是性子憨直罷了,天生對人好。”心想,狼窩裡養出一條牧羊犬,堪稱基因突變。

獨孤銑在他身後無聲咧嘴,笑得更厲害。過了一會兒,才道:“你不用擔心。他若留在京中,有成國公看顧,我在不在,其實無甚關係。最重要的是,以太子如今年歲,蒞兒將來要效力的,多半是下一任君主,屆時自會有人忙著拉攏他。他那顆榆木腦袋,多敲打敲打,磨練磨練,沒什麼不好。”

宋微明白了。獨孤銑的考慮,比自己深遠得多。獨孤蒞才剛十歲,假設幾年後真的以憲侯嫡子身份留京為質,只會成為現皇孫未來皇子們爭相拉攏的物件,確實用不著操心。

而獨孤蒞從小接受正統教育,當真如此安排,十之八九,根本不會提意見。

一方願打,一方願挨,自己這個為虐待未成年人抱不平的,鹹吃蘿蔔淡操心。

但聽獨孤銑又道:“你的封邑,在涼州西關十二城。本朝親王雖然多留駐京中,但也並非沒有長居封邑的先例。我去跟陛下說說看,他若真心為你著想,定不會一直將你拘在此地。”

因六皇子出身西都,生母又是來自西域,故而皇帝劃了涼州西關十二城做封邑。在一般人看來,這片地偏僻荒涼,遠不似江南或中原富庶。而實際上,西關十二城乃是與西域諸邦貿易往來必經之道,馬匹皮毛珠寶藥材香料,哪一項都是進出千萬的大宗生意,近年繳納國庫的賦稅,直逼江南。

親王無權干涉封邑政務,於宋微此等懶人而言,長居封邑,好比躺在糧倉裡當米蟲。假若皇帝果真捨得將休王打發到封邑去,也就等於許了他一輩子逍遙快活。加上手握邊關重兵的憲侯做後盾,哎呀呀,富貴閒人不是夢……

話說至此,獨孤銑總結:“所以,小隱,你那個詐死埋名的妙計,且先收著。什麼時候,賣給演傳奇話本的雜戲班子,換幾個零用錢……”

宋微惱羞成怒,回頭嗷嗚一聲,撲上去撕咬。孃的這廝恁地寒磣人,太可恨。心裡也知道,自己那個,只能算旁門左道的詭計,獨孤銑這個,才是正兒八經的對策。

此乃憲侯權衡思量幾個月,為二人將來做出的總體規劃。看在他這麼認真的份上,咬兩口出出氣算了。

獨孤銑捉住他下巴,忍著笑道:“好好的人不當,非要當小狗,這是什麼嗜好?明明撞傷的是腿,又不是腦袋……”

宋微急了,張嘴就去咬他扣在嘴邊的手指。卻見獨孤銑神色一變,笑容盡斂,放低音量,緩緩叫了一聲:“小隱。”

極輕柔,又仿似極沉重。

宋微愣了愣,不再掙扎。

獨孤銑便鬆手,望著他的眼睛:“照目前看來,陛下龍體安康,你這個休王,須得安安穩穩長久做下去。小隱,我有很多地方要擔心。不過,事到如今,最擔心的,卻是……怕你後悔。”

獨孤銑目光一錯不錯,越說越慢:“我只怕,日子久了,你會後悔。”

宋微忽然就有些不敢看他。

獨孤銑重新鉗住他下巴,迫使他與自己對望。

“小隱,你記住,回不回來,你已經決定過了;離不離開,便不再由你決定。六皇子生涯,才剛剛開始。但凡我能做的,都會盡力去做。我只希望,所做的一切,能換得你——不後悔。”

“我……”宋微噎住。他沒有底氣給出承諾,更沒有勇氣當場反駁,極其難得地,在憲侯面前當了一回慫貨。兩隻大眼睛眨巴眨巴,裝傻。

獨孤銑似是早有預測,又似是無奈至極。嘆口氣,道:“你今天做得很好。好得遠遠超乎我的意料。正是因為你做得太好,我才擔心,哪天你玩膩了,沒耐心了,會怎麼辦。”

宋微眼神閃爍,裝聽不懂。長長的睫毛一點點往下刷,跟簾子似的隔開彼此目光。

獨孤銑不再逼他:“我會盡量設法說服陛下。在那之前,小隱,你乖一點。”把臉一板,“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許再打裝死的主意!你最好死了這條心,否則……”

宋微還沒來得及迴應,李易就在外頭敲門:“殿下,陛下派人來瞧殿下的傷。”

宋微長吁一口氣,趕緊朝門口嚷一嗓子:“叫他進來!”

獨孤銑站起身,兩隻眼睛跟探照燈似的,盯住宋微不放。

宋微強忍著不去看他。心說老爹的人來得好及時。談心神馬的,真是難招架啊……簡直像逼供。老子幾時有空想那麼多,獨孤銑這廝,打哪兒琢磨出這些有的沒的,他怎麼不去改行當蛔蟲……

皇帝派來的是青雲。聽罷六皇子親口解釋,還非要親眼看傷處。宋微沒法,只好讓他看。

“不說是扭傷,怎的腫在小腿上?”

宋微嘿嘿諂笑:“是扭到腳,然後不小心磕馬鞍上。沒啥事,很快就好。千萬別跟我爹說太多,要不下回還想擊鞠就難了。”

青雲轉頭去瞅站在地下的憲侯。獨孤銑點點頭。

第二天,宮裡給休王府送來一盒子專治跌打損傷的御用膏藥。端王府的上等好藥連同珍稀補品,更是昨晚連夜便送了過來。之後上至太子,下至曲裡拐彎的遠房皇親,都紛紛給六皇子送來慰問品。非年非節,不成親不做壽,宋微在家歇三天,休王府平白收了滿屋子厚禮。他帶著兩個管家看一圈,拍大腿哈哈笑。揀出一些悄悄送去波斯酒肆,挑了點賞賜身邊人,剩下的扒拉扒拉,提一兜進宮看皇帝。

皇帝問受傷經過,他還是那套說辭。

當爹的聽罷,瞅著小兒子,半晌沒說話。

宋微被他看得發毛,總覺得老頭兒眼神不大對。卻分辨不出是生氣還是擔憂,抑或是別有內涵。正要沒話找話哄老頭兒幾句,便聽皇帝淡淡道:“玩歸玩,再這麼不小心,至少禁足三個月。”

“不會了不會了。”宋微狗腿地湊上前,把一兜子零碎捧給皇帝,“人家送我的,我挑好的拿來給爹。宮裡什麼都有,爹肯定不稀罕,不過是兒子一點心意。”

皇帝眼底帶笑:“你那王府,就是個空殼子。留下填自個兒庫房罷。”

宋微把東西送到御案上,嘩啦堆得像座小山:“他們看爹的面子送我,我再拿來孝敬爹,羊毛出在羊身上……”

皇帝臉一沉:“嗯——?”

“啊呸,錯了,兒子嘴笨,是借花獻佛、借花獻佛!”

這副無賴像,實在欠揍。皇帝差點一腿踹過去,想起他傷還沒好,腳抬到一半又放下。

“你不是嘴笨,你是不學無術。從明日起,每日午後過來抄一個時辰書,不抄完不許走。”

宋微本欲死皮賴臉推託掉,想起獨孤銑的長遠之計,把皇帝哄高興了才是首要任務,最終悻悻應承下來。

好在只是每天下午來抄一個時辰,往返工夫都算上,也不過半天。剩餘大半時間,還是自己的。

從此,六皇子休王殿下的京城頂級紈絝生活,正式開始了。

偶有合意的應酬,宋微會帶藍靛和秦顯出席。左邊跟著皇帝面前曾經的一等心腹內侍,右邊隨著憲侯手下前任忠心侍衛首領,簡直就是紅果果的炫耀拉仇恨,向京城權貴大聲宣佈:我有靠山我怕誰?

但總的來說,應酬去得不多,他最喜歡的,還是城裡城外嬉遊閒逛,吃喝玩耍。獨孤銑讓身為本地世家子的手下蔡攸斟酌著給六皇子引薦了一些靠譜的玩伴。恰巧寶應真人的小徒弟冬桑回鄉辦事歸來,拘在宮中既不方便也不自在,遂打發到休王府來做跟班。冬桑武功不弱,又熟識藥物毒物,對於他的到來,宋微鼓掌歡迎。且恬不知恥地試探寶應真人:“真人讓冬桑住我那裡,就不怕他被帶壞了麼?”

寶應真人高深一笑:“清濁世情,處處是修行。”

宋微頓時無語。當他聽不出來麼,短短一句話,重音全在那個“濁”字上……

天時地利人和,休王殿下與一干狐朋狗友,鎮日擊鞠行獵、飲酒放歌、呼盧喝雉、鬥雞遛鳥……端的是鮮衣怒馬,春風得意,幸甚至哉,此樂何極。

看他不順眼的當然有,問題是沒人敢招惹他。四皇子前車之鑑在此,賠了夫人又折兵,丟了臉面又破財,誰有膽子當後繼勇者?

這一日宋微在宮裡抄完書,吃完飯,回府歇息。才進門,李易便迎上來,小聲道:“殿下,吏部尚書、翁搴翁大人來訪。還……綁了個人,說是來給殿下謝罪。”

說著,略帶疑惑偷瞟一眼。他無論如何想不出,六部中最有實權的人物,為何要偷偷上門,向休王殿下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