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113章 狹路相逢勇者勝

第113章 狹路相逢勇者勝


我欲弒天 戰武神途 星皇 夢關山 修仙小郎中 齊天大聖之輪迴歸來 為妃做歹:王爺別動心 盜墓鬼紀 鬼喘 男神男神求結婚

第113章 狹路相逢勇者勝

第一一三章 狹路相逢勇者勝,金裝初試眾心歸

五月初五浴蘭節,即後世所謂端午節。與後世不同的是,鹹錫朝節日風俗以祛病防疫為主,家家戶戶懸蒿艾,薰藥草,浴湯泉。因為時逢夏初,最適宜各種戶外活動,孩子們忙著轉風車放紙鳶,年輕人則熱衷於鬥雞走馬、追鷹逐兔,而擊鞠,乃是這個季節最受歡迎的運動。

四皇子端王宋霏,與六皇子休王宋霈的擊鞠賽,定在城東最大的皇家馬場舉行。

宿衛軍提前三天便開始進駐清場,到得比賽當日,更是早早列隊警戒,以確保萬無一失。與西都全民圍觀的狀況不同,這場比賽不論參與者雙方,還是可能出席的觀眾,地位級別都太高,因此只有夠資格,且事先向宿衛軍登記報備,才能分到場內觀看位置。每個主子都帶有隨從侍衛,挨挨擠擠至少幾十口,把觀眾席擠得滿滿當當。官職品級稍差些的,以及各家低階僕人,都被遠遠隔在外面,連球影子都瞧不清楚。

吏部尚書翁搴大人向來不關心這些,然而他想不出別的好辦法瞭解六皇子動向,只得派出可靠下人,到現場打探。那下人拿著翁府的銘牌,才得以進入馬場外圍。繞了兩圈,軟磨硬泡,想方設法,始終混不進場內,便等在進場的必經之道上,守株待兔。

幾位皇子和有興致看比賽的公侯貴族子弟一撥接一撥駕臨。每經過一撥,人群便**一次,嘩嘩散開,又呼呼圍攏,衝著進入場中的隊伍背影指點議論。翁家下人相當忠心,腳背都叫人踩腫,也堅守不退,深恐有負主人委託,一邊等待,一邊豎起耳朵聽眾人說話。

那黃袍玉冠,騎在馬上衝大夥兒點頭微笑的,是太子殿下。有人感到奇怪,太子怎麼瞧著年紀挺大?旁邊立刻七嘴八舌爭相回覆:太子剛及冠就做了太子,都做了二十年多了!

那紫袍金冠,同樣騎在馬上,卻連眼神都不斜一下的,是五皇子容王殿下。本來許多人看太子溫和平易,紛紛往前湊,想多瞧幾眼,因為緊隨其後的五皇子又冷又硬,簡直像砣生鐵,又都打消了念頭。

那坐在華麗馬車當中,壓根沒露面的,是二皇子安王殿下。安王殿下身體不好,等閒不出門,不料這回也耐不住寂寞,前來觀賽湊趣。

於是有人猜測,剛剛認祖歸宗的六皇子,很得兄長們喜愛。賽擊鞠什麼的,最增進兄弟感情了。兩個兄弟開賽,其餘兄弟皆來助興,賽完了再一起進宮陪皇帝陛下慶賀節日。皇家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果然天下表率。

此等天真可愛的觀點,立即遭到自命知曉內情者否定。太子與安王、容王,對憑空冒出來的休王,可說不上熱情。會來得這麼齊,多半是替端王殿下助威來了。

當然,這仍是一個天真可愛的觀點。人群中並無猜出更多內情之人,或者有,卻不會輕易開口。

眾人說端王,端王到。一列人馬奔至近前,漸漸放慢速度,步入場中。端王也是紫袍金冠,標準親王服飾,身後八騎分列兩隊,一色硃紅勁裝,氣勢十足,馬匹無一不是良駒,馬上之人無一不是勇士。此八人,便是今日下場比賽的選手了。再往後,才是十餘名王府侍衛。眾人如群星拱月,護衛著端王殿下。

幾位皇子儀表皆不俗。單看外貌,最出色的乃是年輕的五皇子。不過其人太過冷漠,群眾不敢多看。看得見長相的三位當中,目前為止,以四皇子形象最佳,長得好,還有風度有氣質。端王信心十足,志在必得,面上笑容毫不收斂。只不過那笑並非衝觀眾而來,帶著掩飾不住的傲慢,比起太子,感染力親和力相差甚遠。

眼看離比賽約定開始時間剩下不到兩刻鐘,六皇子休王殿下居然還沒到。

獨孤銑乃宿衛軍統帥,賽場安全正是分內事,早已進入場中,親自安排觀賽序列。除了他,別人也指揮不動各位皇子公侯家的隊伍。

宋雩見獨孤銑就在不遠處,遂差人相請。之前已經互相見禮,故而太子直接問道:“憲侯大人,六弟怎的還沒來,不會是迷路了吧?”

獨孤銑往入口望了望。雖然不知道宋微搞什麼鬼,但秦顯李易諸人都挺靠譜,自己早上還特地把牟平派過去接他,以確保沿途安全,想來出不了什麼意外。

“回稟太子殿下,開賽時辰尚未到,六殿下必會按時抵達。”

安王在旁邊嗤笑一聲:“該不是臨場退縮,嚇得不敢來了吧?”

獨孤銑權當沒聽見這句,準備告辭離開。太子不等他開口,又道:“憲侯大人也不清楚麼?我還以為……”笑笑,轉而跟他嘮起家常來。

獨孤銑覺得太子今日故作親切有點演過頭,一時拿不準對方用意。前次放宋微離開京城時,曾與之落霞湖邊相會。面對太子的拉攏試探,憲侯給出了中規中矩的明確態度:忠君。令憲侯效忠者,唯君主而已。太子當時也是一笑,不知是放了心,還是不甘心,事後倒再沒刻意糾纏過。

心中奇怪歸奇怪,獨孤銑絲毫沒現出不耐神色,陪著太子閒話。直到入場處再次傳來**,比前幾回動靜大得多,才順勢打招呼離開。

馬場入口之所以動靜比之前都大,是因為外圍群眾受到了比之前都要劇烈的驚嚇。

之前不論哪家抵達,排場再大,接近人群,均適時放慢速度。既為了不驚擾民眾,也方便接受瞻仰,故而**程度有限。

由於其他有資格進場者都已經入場完畢,大道上十分空曠。一隊人馬自遠方疾馳而來,蹄音如鼙鼓動地,雷霆驚天,瞬間震住在場所有人,牢牢牽走了每個人的視線。

路上毫無阻礙,這群人來得極快。各人皆是一身白衣,唯獨打頭一個,身著明豔紫袍。乍看去,便似白雲堆上一抹紫霞,在風裡肆意飄飛。

眾人都看得呆了。

有反應快的回過神來,叫嚷出聲:“六皇子!定是六皇子,休王殿下!”

然而觀眾還來不及驚歎,就變成了驚嚇。六皇子一行竟然毫無減速的意思,衝著入口直奔而來。貪看熱鬧堵在當路的人立時慌了:“快!讓開!讓開!”

人群迅速向兩邊避讓。只是兩條腿如何跑得過四條腿,那些身手稍慢的,已然雙腿打顫,汗出如漿,以為馬蹄子下一刻就要踩到身上。

說時遲那時快,但聞銳聲一個呼哨,緊接著馬兒嘶鳴響起,打頭那匹灰馬前蹄陡然高揚,硬生生止住前衝之勢,隨後安安穩穩站立,仰頭打著響鼻,一副沒跑過癮的不爽模樣。後邊跟著的所有人馬,齊刷刷止步,動作整齊劃一,若聞軍令。站定之後,不但人端坐如山,連馬都穩如磐石,簡直叫人懷疑畜生全通了人性。

滿場肅靜。

最近的圍觀者,恰是翁尚書那位忠心僕從,距離為首的六皇子坐騎,不過三尺之遙。馬已經停下,他依然抵不住心悸腿軟,一屁股坐倒在地。

宋微欠身看看:“抱歉,嚇到你了,沒事吧?”

“沒、沒事……”那僕從連滾帶爬,站起來讓到側面。

人群中不乏被嚇出滿肚子火氣的。便是皇子,縱馬擾民,一樣能叫京兆府尹御前告一狀。然而六皇子露了這一手高超騎術,又沒造成實質損傷,便不好發作了。要知道,此等場合來湊熱鬧的,皆好興貪玩愛冒險之輩,沒有老弱病殘,最初的驚嚇過去,都暗暗佩服讚歎起來。

宋微坐在馬背上,眼神掃過人群,咧嘴笑了。

京城上下傳言,六皇子俊俏非常。眾人瞧見這個笑容,心中無不浮現出“果然如此”、“聞名不如見面”、“前面一串也沒最後一個好看”這樣的感慨來。見休王殿下似有話說,都伸長了脖子,踮腳翹首以待。

“對不住,我不熟京城道路,來得晚了,所以有點著急。沒想到這麼多人,真熱鬧,嘿嘿……”

六皇子笑得單純又爽朗,便如初夏的陽光灑落身上,溫暖可愛。便是心頭有火的,被他這一笑,也散得差不多了。這時眾人才有空仔細打量,只見休王殿下亦是紫袍金冠親王服飾,後邊的騎士全部身穿白底銀線繡花胡風騎裝,連馬身上的襯墊繩帶,也屬同色裝飾。而最叫人吃驚的,還是轡頭馬鞍,清一色鎏金嵌寶,亮閃閃直晃眼睛。

不管馬匹本來是何毛色,這麼一搭配,品相連升數級。最典型的例子,便是得噠。那身灰不溜秋的皮毛,在金色與白色襯托下,硬是無端深沉高貴起來。

馬矯健,人俊帥,更兼貴氣十足,完全徹底地實現了宋微高大上的預設。

大概覺得六皇子挺好說話,有那膽子大的,腦子發熱,揮手嚷道:“休王殿下!拜託殿下,我押了兩千錢,殿下可一定要贏哪……”

宋微朗聲大笑:“放心,賠不了!我可是把家底都押上去了!”

人群中爆出一陣鬨笑。

宋微往前幾步,望望兩側擁擠的觀眾,轉頭衝牟平道:“牟將軍,不知能否有勞三五位宿衛軍兄弟,每隔一刻鐘,將場內狀況傳往場外?你看這麼些前來捧場的,在外頭乾等著,啥也瞅不見,挺叫人過意不去。”

近處的人聽見他這話,齊聲歡呼,霎時傳開。

牟平想想,此舉並不費事,還有利於控制場外局面,點頭同意,傳令安排。

群眾是最容易被蠱惑的,原本無所謂或搖擺不定者,頓時都成了六皇子的後援團。眾人揮手吆喝,恭送休王殿下入場,聲勢浩大,引得場內諸人都忍不住移步探看。宋微一臉得意驕傲,簡直就像已經贏了一般。佔了皮相好的便宜,如此欠揍的表情擺出來,也只叫人覺得神采飛揚、盼顧生輝,目光落到他身上,便再也挪不開。

獨孤銑眼看他進來,被這副騷包樣氣得說不出話,心裡頭一忽兒滾燙,一忽兒堵塞,倒似煮開了一鍋粘稠無比的八寶粥。

頓了頓,才上前行禮,說明時辰已到,須立即開賽。

獨孤銑不想聽見薛三的名字,對比賽輸贏也不以為意,故而並沒仔細問過宋微的具體戰略。這時候當然明白了,即使再不痛快,也不得不替他喝一聲彩。

六皇子毫無根基,不如此不足以先聲奪人,鼓舞士氣。抵達賽場的時機,顯然經過了精心算計,臨入場一段疾馳,人和馬都充分熱身,趁著最佳狀態直接投入賽事。因為過節,午後還有宮宴,端王與休王約定的,是半個時辰加一刻鐘的短時賽,恰好迴避了宋微耐力稍有不足的缺陷……

馬場四周一圈風雨走廊,安有石桌石凳,方便地位高的觀眾悠閒觀賽。端王坐在安王邊上,見宋微到來,頷首示意,己方人馬整齊排開,等候指令。

宋微聽罷憲侯的話,笑道:“既然時辰已到,那便開始吧。”下馬走到幾位皇兄面前,彎腰打招呼。

公共場合,都不至於太難看。四位皇兄沒起身,但也一一點頭答禮。沒辦法,誰叫宋微是老么,人坐著他站著,天經地義。

太子笑道:“我忝為長兄,便替二位弟弟做個評判罷。”

端王與休王同時笑答:“有勞太子殿下。”

宋微抬手摘下頭頂金冠,順便朝身後一遞。緊接著解開腰間白玉帶鉤,將紫綾外袍往下一脫,同樣頭也不回,遞給身後之人。在馬上時,貼身跟著的本是秦顯,下馬後卻變成了獨孤銑。休王遞得順手,憲侯接得自然,一樣樣接過去,再交給侍衛首領捧著。

宋微卸下身上累贅的親王服飾,露出裡邊與其他隊員一般的白色胡風騎裝。唯一的差別,是以金線刺繡,更加典雅華貴。胡服窄袖緊腰,越發襯得腰細腿長,挺拔勁瘦,好似一株雪松,一杆銀槍,與先前風流態度大不相同,盡顯傲然銳氣。

他把手一伸,眼神一挑:“四皇兄,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