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2章 棄狐日記

第2章 棄狐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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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棄狐日記

第五卷 第二章 棄狐日記

倒下的桂華玲馬上被送到了保健室。

然後,天咲校長向召集到華玲床邊的一樹和他的夥伴說道——聲音裡蘊含肩負一個學生的命運的嚴肅。

「這傢伙將不是對魔力本身而是進行聖痕封印。已經拜託騎士團準備了。這是針對輕罪的非法魔法使的最新處置方式。」

「不使用之前準備對弟弟君使用的那個的東西嗎?」

輝夜學姐問道。比起用器具封印,感覺摘除聖痕的做法才是根本性的解決方式。但是,天咲校長搖了搖頭。

「要是破壞了聖痕和精神的連線的話,對精神的損傷是無可避免的。雖然擅自進行研究的音無原校長主張那已經是成為了實用性的技術,實際上還是太不人道了。即便騎士團,現在對抓住的非法魔法使還是在使用聖痕抑制器。」

「那個聖痕抑制器的東西,到底是怎樣的東西啊?」一樹問道。

「所謂的聖痕抑制器,是讀取聖痕和流入其中的魔力的波長,阻止魔力流入聖痕的器具。在按上了這個裝置之後,就把人送到去。」

收容所——騎士團收容逮捕的非法魔法使的設施。是安全地管理他們,同時為了讓他們不成為迫害和復仇的犧牲品,遠離世間的地方。

『死之前都出不來的牢獄』,也可以換成這種說法吧。

「請等一下,沒有必要做到那種地步吧!」

一樹慌忙表示反對,天咲校長則公然地對抗起來。

「你為什麼會這麼認為。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吧。要是聖痕抑制器壞掉了,脫落了的話,那傢伙又能夠使用危險的召喚魔法了啊。」

「校長,『因為是非法魔法使所以危險』這樣的邏輯,會對主張林崎一樹他們安全的我們的立場構成不利。」

麗茲麗莎老師插入兩個人之間,為一樹辯解。「要以怎樣的理由把她送去收容所?有要對她下達比林崎他們嚴厲的處置的根據嗎?」

「有。這傢伙在昏過去的學生還留在比賽場地上的情況下,使用了大規模攻擊魔法。危險性已經得到證明了。」

天咲校長的話語裡流露出決然的憤怒——針對讓學生暴露在危險中的物件。一定要把這傢伙送去收容所,他一副這樣的表情。

「那是因為林志靜的命令吧!這傢伙這是被操縱了而已!可是就因為這樣就斷絕她的人生之路的做法,是不可以的!!」

「你怎麼知道她只是被洗腦了?你也沒辦法判斷,到底哪些是桂華玲自己的意思,哪些不是吧?」

「那個的話……等她本人醒過後再問她本人……」

「本人的話是做不了證言的。」

那就像嫌疑人在審判中聲稱自己是清白之身一樣。沒有任何說服力。

「林志靜是所有的主謀,桂華玲之身被捲入其中而已。桂華玲完全是清白的……這樣想法做一般性的考慮的話,都是說不通的吧。」

「可是,如同疑罪從有一樣簡單地送去收容所什麼的怎麼行……!」

把華玲視作危險人物的天咲校長的理由自己也能理解。可是,即便如此……!

「開什麼玩笑!」

這個時候,從旁邊隔著簾子的床那邊傳來了聲音。

「別開玩笑了,把華玲醬送到牢房一樣的地方這怎麼能忍!!」

簾子被粗暴地拉開了。聲音的主人是,壬生學姐。她和麻宮學姐一起在決賽裡暈過去之後,被送到隔壁的**躺下了。

「華玲醬又沒做什麼壞事……不,確實也許做了點壞事……但是華玲醬不是壞人啊!」

「是啊,就像大姐頭所說的那樣!」

剛醒過來就頂撞校長,小個子的相當於她妹妹的麻宮學姐也附和道。

「……你們兩個,是在作證桂華玲是被洗腦的嗎。……但是你們的證詞也沒有說服力。你們自己都是在跟女媧的洗腦無關的情況下持續戰鬥著。你們也是以自己的意志幫助了中國的潛伏者的,危險分子。」

天咲校長偶爾會,說出一些讓人想吐槽他『多考慮一下措辭啊』的話。

那副高壓的態度,使得壬生學姐和麻宮學姐變得更加較真了。

「我們是為了華玲醬才戰鬥的!華玲醬她……說實話我們也不清楚她被洗腦到什麼地步。華玲醬也是有自己選擇戰鬥的部分在。可是,那也是因為她背選擇了而已!華玲醬不被容許有『自己的意志』啊!那傢伙只是義理的姐姐認同自己為家人而已!!所以她才想幫忙的。我也好,華玲醬也好,對於幕後有中國的存在之類的事情都是覺得無關緊要的!又不是為了那種事情而戰鬥的!!」

「想作為家人被認同……?」一樹愕然地,發出聲音,嘀咕道。

「華玲醬不是壞傢伙啊!即便不進牢房也還能改過自新啊!」

「哼。」天咲校長態度頑固地用鼻子哼了一聲。

「如果能夠改過自新的話,還是能改過自新為好。還是十五歲的小姑娘,我也是這樣認為的。但是為什麼能夠這樣下定論。你有什麼依據嗎?萬一發生了什麼的話怎麼辦?」

壬生學姐支吾起來,不安地垂下了眼簾之後,說出了『有她風格的根據』。

「……因為,那傢伙總是一副很寂寞的表情。要是真的成了壞人的話,憤世嫉俗而絕望透頂的話,是不會覺得寂寞的。如果是變成那樣的話,就會成為無論是有多糟糕的事情都能一臉平靜的怪物。但是,露出寂寞表情的人,還是為時未晚的。要是有誰對她溫柔地伸出手的話,就還不是為時已晚!!」

聽到她的話,保健室鴉雀無聲。

雖然決不是很有道理的話,卻有著打動人心的說服力。

一樹感覺到,已經明白了,自己心中的有什麼不理解的。

雖然這樣的措辭很狂妄,一樹一次都沒有覺得華玲很強。

她對著總是怒氣衝衝地喊著,抱著讓林志靜『認同自己』的執念不放。宛如發出哭喊的嬰兒一樣的脆弱,在那裡一覽無遺。

林志靜把那樣的她的孱弱,利用殆盡到了骨子裡。

縱使沒有使用洗腦魔法,那樣的做法也與洗腦無異。

我……要是知道有若弱者被折磨,無計可施地陷入不幸這樣的命運存在的話,就絕對不會容許的。

果然我想要救桂華玲。縱使她有著依然身為『敵人』的可能性,即便如此還是想要讓她看到幸福的可能性。

「那不是依據。要當做依據,你的話實在是太過於主觀了。」

天咲校長一臉陰沉,一句話就否決了。

「……無論如何,不要忘記了,你們也是嫌疑人。不管你們怎麼說她不是壞人,也只會被看做是在包庇夥伴而已。」

「可惡,就因為我是不良麼……!當然,至今為止都是自顧自地亂來,突然讓你們相信我的話那也是做不到的……」

壬生學姐無力地垂下肩膀,麻宮學姐在旁邊也說著『大姐頭……』淚流滿面。

「壬生同學為什麼要做不良……說到不良,至今為止你都沒有正經地作為騎士候補生度過生活吧?」

輝夜學姐再次追問壬生學姐的真實想法。

「我……明明不想成為騎士,卻被強行送進了騎士學院,使用完全沒了幹勁。都說了沒法陪你們玩下去呢。」

「嗯,你以前也跟我說過這樣的話呢。」

輝夜學姐至今為止也多次,費盡心機想要糾正壬生學姐的吧。

「但是那樣的你,在這回的戰舉上卻是這樣子全力參與了。為了這個叫華玲的孩子。這到底是為什麼?」

「……華玲醬一直被靜像看待垃圾一樣對待。我也是這個學院的垃圾,所以想為她做點什麼呢。事實上,中國啊日本啊,那些事情我才懶得管呢。」

輝夜學姐突然,激動起來。

「雖然說是不良,我可沒有把你們當做這個學院的垃圾啊!我只是想著同樣作為騎士候補生希望一起努力而已!」

「我知道的啊。但是,你這樣伸出的手我沒有接住啊!因為,太丟人了吧!?被人溫柔對待,承認自己的錯誤什麼的誰受得了啊!」

「大姐頭……」麻宮學姐注視著,眼裡浮出淚水的壬生學姐。

「我其實是,想上糕點學校的……我想成為一個糕點師啊!」

「糕、糕點師!?」過於出人意料的話,不只是輝夜學姐,讓大家都驚呆了。

「有什麼奇怪的啊,這不是最棒了嗎,糕點師!在小街上建起自己的店鋪,讓附近的大媽還有放學回家的女孩子成為常客……。聖誕節啊生日啊,大家要是有什麼要慶祝的事情的話就來我的店裡,滿懷期待兩眼閃閃發光的挑選蛋糕……。我為了迴應那份期待每天早起,因為對自己的魔力有信心,用鍊金調理做出我獨有的味道,從大家那裡得到美味的稱讚……明明夢想著這一切……我本來是用來攪拌奶油的手上卻出現了謎痕!」

從壬生學姐眼裡,淚水無法抑制地溢位,撲簌撲簌地落了下來。

「所以……抱著騎士的責任什麼的我才不知道這樣的想法,我反抗著學院。因為不覺得自己錯了,所以也不打算反省自己。可是……在看著輝夜醬的過程中,我覺察到了。」

「我、我?看到我?」輝夜學姐指著自己,驚訝地直眨眼。

「輝夜醬總是在嚴格地鍛鍊自身,不斷地參加危險的任務,而且還向我們這樣的垃圾說『一起加油吧』,無數次地伸出手。不只是這樣,明明是魔技科的學生會長,卻主張和劍技科建立對等的關係……明明有很多反對意見,還是為了立場弱勢的傢伙們貫徹自己的主張。……我覺得這樣的人就是『騎士』。於是覺察到了。如果沒有誰做完騎士戰鬥的話,要是發生十五年前那樣的『東京大崩壞』這種情況,還哪裡談得上糕點師。沒有誰戰鬥的話不行……我也不能白白浪費難得入手的強大力量。但是老是說『都是這個學院的錯』『我們沒有錯』這樣的話,揮開輝夜醬伸出的手,事到如今『以騎士為目標』什麼的太難考了實在說不出口啊!輝夜醬太耀眼了,我沒法握住那隻手啊……一看到輝夜醬……我就對自己的幼稚感到很沒出息……!」

「大姐頭是真心的……輝夜醬的粉絲啊……」

麻宮學姐也與視為姐姐的壬生學姐一起撲簌撲簌地流下了眼淚。

「那個,我不是那麼了不起的人。」輝夜學姐也不知所措了。

「因為想變成輝夜醬那樣的人,我私下裡進行了魔法鍛鍊。但是事到如今沒法成為優等生了。就在這時,靜來邀請我參加戰舉。在戰舉裡活躍的話大家對我的看法說不定也會改變。大家要是能夠認同我不是垃圾的話,我也能堂堂正正地接下輝夜學姐伸出的手了。」

「我和大姐頭,都沒能得知靜的目的。那傢伙碰巧知道了我們在祕密的場所特訓的事情,找上了我們。是打算把我們當成容易操控又有相應的實力的棋子。對那傢伙來說我們不過是棋子而已。但是我們對她們的目的什麼覺得怎樣都無所謂。」

「但是逐漸地,我連自身都覺得無所謂了!華玲醬有著比我這樣還要更加悲催的境遇,我的煩惱之類的簡直不值一提……她可是被靜當做垃圾看待的啊!說起來我們就這件事對靜抱怨時,被靜暴揍了一頓陷入了魔力醉……在那之後,感覺就無法再對靜抱怨什麼了……」

……壬生學姐她們確實被洗腦了。但是透過洗腦改寫的,不是戰鬥動機,而是上下關係。

「求求你啦,輝夜醬!就像對待我們的那樣,也向華玲醬伸出援手吧!你是正義的夥伴吧!」

壬生學姐抓著輝夜學姐的肩膀,把淚水嘩嘩直流的臉靠了過來。

「我,我不是什麼正義的夥伴啊……」

「你在我心中就是正義的夥伴啊!!」

壬生學姐,顫抖著搖晃起輝夜學姐的肩膀。一樹對那個景象,自然而然地產生了共鳴。……我也是輝夜學姐伸出援手的,被救贖之身。

「天咲校長,已經不需要什麼道理證據了吧。我絕對不相信現在這兩個人是在說謊。」

「嗚……」天咲校長繃起了臉。

「我,很在意之前被抓住的非法魔法使最後的下場怎樣,去收容所探望過。……不行啊,怎麼能把可能是冤枉的孩子送去那種地方……」

曾經因為華玲遭受了殘酷的對待的光學姐,那張溫柔的臉悲痛地扭曲了。

「父親,是老師的話,也有就算沒有證據也要信任學生的時候把!?我可不是因為演戲才這麼說的!」

在此之前都沉默地觀察情況的美櫻也為一樹助陣。

「嗚嗚……明明爸爸為了學員採取慎重的態勢,連小美櫻都……」

天咲校長皺紋很多的臉,進一步變成滿是皺紋的苦瓜臉。

「那樣的話,校長,至少,把她送去收容所的事情還是先等一下吧。暫時就由我來負責華玲的監視,來判斷華玲的真心。就像之前輝夜學姐,那樣子把我安排到魔女之館處理那樣!」

「你,你這傢伙,要幫華玲醬嗎!?」

「別說傻話了!桂華玲盯上的可是你的命啊!!要說最危險的話,把她放在你身邊才是最危險的吧!」

「反過來說,和她一起的話,能夠證明她不是危險人物,就只有身為目標的我。而且即便她作為暗殺者露出獠牙,我也決不會讓她殺掉。靠她的話是做不到的。」

「一樹,你不是曾經心跳停止了的嗎。」

從挺著胸膛這樣說道一樹的旁邊,美櫻迅速地發動了吐槽技能,讓一樹慌張起來。

「那、那只是因為不清楚對方的技能故意捱上試探的!不會再有第二次了!這傢伙的實力我已經完全把握了!!」

「確實,就比賽中看到的情況而言,實力差是顯而易見的。但是就算如此,你為什麼說得那麼肯定?比如在你熟睡的時候被襲擊的話……」

輝夜學姐擔心地嘀咕道。

「突襲是對林崎流不管用的。」

「初次見面的時候,你不是被潛到背後的我做了『我——是誰?』嗎?」

輝夜學姐也快速地吐槽起來。一樹,慌慌張張地辯解「那、那是因為沒有殺氣啊!」。而且,不久之前,才剛剛被貝婭特麗克絲做了相同的事情。

不行,剛剛開始藉口就太多了,連自己都覺得實在太沒說服力。

「兄長大人……原來是打算使用嗎?」

鼎開口為他解了圍。

「臨戰之氣?」一樹之外的大家都歪起了腦袋。代替一樹,鼎做起了解說。

「林崎流是居合的流派。居合本來的理念是『為了不論什麼時候都不露出破綻,不論怎樣的襲擊也能馬上拔刀反擊而做好準備』。突然襲擊對兄長大人不管用是事實。林崎流即便睡著了,也能夠感覺到『殺氣』。……所謂的殺氣不是很虛無縹緲的概念。殺氣即是攻擊性的魔力的產生。為了能夠在無意識中也能感知到,而對自己的無意識進行控制——那就是臨戰之氣。也就是說,是一種催眠技術。」

周圍的人都感覺到鼎的話裡的說服力,「原來如此」點了點頭。

「施加了臨戰之氣,也就是說讓精神處於半覺醒的狀態睡著的話,即便在睡覺時被襲擊也能馬上醒來。所以要殺掉我是不可能的。校長,請給我和華玲一起度過的世界!……如果你認同我是王之力的主人的話!」

王。搬出這個詞,天咲校長也只好勉強地接受了這個提議。

「……一週時間。一週後召開學生總會,進行投票的點票確定總學生會的人選。在那之前的世界,你就和桂華玲片刻不離地度過,打探出她的真意。」

一週時間……只要有它就夠了。

「片刻不離……確實如果是危險人物的話,二十四小時的監視是必要的,但是那樣的話,也就是說一樹要跟這個叫華玲的傢伙片刻不離左右得生活在一起?而且是一週時間?」

美櫻吞吞吐吐地說道。然後滿臉通紅地,然後說出輕率至極的意見。

「……那樣太狡猾了吧!!」

?

「……這裡是?」

在一樹房間的**睡著的華玲醒過來已經是幾個小時之後了。

「這是我的房間哦。」

一樹坐在房間桌子旁邊的椅子上這樣回答道。

「……林崎一樹!?」一看到一樹,華玲就以縱跳步之勢跳了起來。

「等下,冷靜下來。沒有警戒的必要。順便一提,那張床和枕頭的被單都換成了新的了,應該不會有我的體味之類的在上面!」

「體味什麼的誰管你啊!」

雖然可能是這樣沒錯……一樹格外地對之前光學姐說的那句『有男孩子的氣味』感到在意。

「我要把你……!」

一樹迅速地打斷了華玲準備說的話。

「那樣命令你的林志靜,已經不在了哦。」

靜離開之際,丟下「那個人偶就送給你吧」這句話。是這麼一回事呢。

華玲毛毛騰騰地四下亂看……瞬間明白了那場戰鬥之後只有自己被捕,靜已經不在這裡了。然後她的表情變得空虛。

「……是這樣啊。我,被拋棄了啊。」

有三坪左右的面積的一樹房間,為了讓華玲睡在**,又運進了一樹自己的被子,變得更加狹窄了。在這裡更是安設了監視的裝置。

首先是出入口的們和窗戶上的鎖和蜂鳴器。鑰匙想要強行開啟的話,警報在魔女之館裡響起。是足以讓睡著的人也會馬上爬起來的音量。

在天花板一角,監視攝像頭的鏡頭亮著光。連同一樹自身的私生活一起,這個攝像頭把它拍下來向職員室進行實況傳送。

最可靠的是安裝在華玲手腕上的手鐲型的聖痕抑制裝置。這是校長安排的從騎士團那裡送來的東西。要是想要強行破壞,進行被識別了的波長的歪界接續的話,透過聖痕讓戴著這個的人的精神發生強烈的衝擊迫使其暈過去,有著這樣惡毒技能。

「也就是說你是置於不可能逃離和我的共同生活的立場!」

「你是變態麼,」

情緒高漲地說明了情況之後,卻受到了最尖銳的吐槽。

在愉快的氛圍裡和華玲對話似乎很困難。

「不這樣做的話,你就會被送去收容所的哦。不願意吧,在這種年紀進那種地方。」

「我不在乎。我這樣的變成怎樣都無所謂……」

完全變成一幅空虛的表情的華玲,沮喪地嘀咕道。

「吶,我有件事情想問你。」

「我沒有什麼可以回答你的。反正使用自白劑或者精神魔法,被審問的話,即便抵抗也是白費力氣,事先說清楚,我什麼都不知道。」

「我沒問你那種事情。你和靜是家人嗎?」

聽到一樹的問題,華玲的表情僵住了。

「看看名字就能明白了吧。我沒有得到林這個姓。」

據艾蕾歐諾拉所說,林志(hayashi)靜的本名似乎是叫林(lin)志(zhi)靜(jing)。

從假名的簡單可以告訴我們日本的諜報能力被大大地輕視了。

「我被稱為桂(gui)華玲(hualing)。失去了桂華玲這個本來的名字,我已經成為不是任何人的存在了。」

「但是你還是想作為家人被承認把?」

「……不。我是人偶。沒有任何期望。」

「是這樣啊。……實際上我也孤兒。」

扭向一邊的華玲轉回了這本。由微微的共鳴裡產生的好奇心。

那個動作裡,一瞬間流露出並非人偶的感情。

「我得到了林崎家的溫情對待。我得到了家人。……獲得了幸福的我和變成了人偶的你,這個差異到底出在哪裡呢。」

「感到自豪而沾沾自喜了嗎?我可不會羨慕你哦。」

「不,將我和你區分開的極為細微的命運之差……我實在無法原諒。」

一樹咬牙切齒地丟下這句話後,出了房間,向廚房走去。

然後把她那份完全放在盤子裡運了過來。那是在華玲失去意識的期間做的料理。老樣子的炸雞。米飯。沙拉。時間不夠所以就做了簡單的菜譜。

但是,想讓她吃自己親手所做的料理。

「誰會接受你這種人的施捨啊!」

從一樹的手裡遞出去的料理盤子,被華玲打落在地。

一樹默默地收拾起散落在地板上的食物。是沒有湯汁的菜譜真是太好了。

「沒有放毒進去,很好吃哦。明明是我很有信心的作品呢。」

一樹沒有生氣,在她面前吃起殘留在盤子上的炸雞。「……」華玲無言地瞪視著他。

然後那天晚上就寢。二個人沒有交談,不過也沒有發生襲擊事件。

「華玲,吃早餐了哦。」

菜譜是添加了自制的黃油的烤吐司和,酥脆的燻肉蛋。盤子上還冒著熱氣,房間裡充滿了香噴噴的味道。

絕妙的火候拿捏,看上去都是香噴噴的強烈刺激著食慾,讓人不由得想象起幸福的口感。

「不需要。給我拿回去。」

「是嗎。明明那麼好吃呢。」

一樹為了顯示裡面沒有放毒,就在華玲面前吃了起來。

烤成黃褐色的吐司乾巴巴的表面塗著黏糊糊的自制新鮮黃油,一樹一咬,就響起鬆脆的聲音。一把叉子插進煎荷包蛋裡,半熟的蛋黃黏糊糊地沾在培根上,雞蛋溫和地籠罩在濃厚的培根上。一入口,兩者混合的小宇宙般的味道就擴散開來。

在這時喝上一口紅潮。實際上,比起一樹,美櫻對紅茶更為了解,所以是她泡的。清新的香味讓嘴裡煥然一新,再次轉到黃油吐司上,讓味覺得以迴圈。

華玲側眼瞄著那個樣子,像是忍耐著什麼一樣,嘴脣哆嗦著。

——吃完早餐的一樹為了監視華玲向學校請了假。

一樹和華玲的二人獨處的空間被給予了充裕的時間。一樹沒有打算做類似審問的事情。作為代替,他多次聊起輕鬆的話題,都被她無視了。

「華玲,吃午飯了哦。」

午餐是雞蛋雞肉蓋飯。一樹把蓋著蓋子的兩大碗蓋飯運進了房間裡,徐徐地開啟蓋子。熱氣嘩地冒了出來,三葉草和和風汁的柔和的香味充滿了整個房間。

「……我不吃。但是我是要多說一句。別在我面前吃。」

華玲用帶刺的語氣說道,她的肚子咕地響了起來。

仔細想想,她已經差不多一整天什麼都沒吃了。

雖然自己沒有覺察到,說不定自己是在做非常接近殘酷的拷問一樣的事情。

「但是,我負責的是華玲的監視,不盡可能地待在這裡可不行哦。」

一樹沒有辦法,在華玲面前,包含了為華玲準備的那份在內的兩人份的飯菜狼吞虎嚥地全部吃掉了。將吸收了最後剩下的湯汁的飯粒,用筷子一顆一顆地夾起來吃是很開心的呢,就這樣把大碗蓋飯吃到精光。

華玲眼淚汪汪地,死死盯著這一切。

下午,徹底地進行了麗茲麗莎老師準備的自學叫次啊的學習,以及在那裡可以進行的肌肉鍛鍊和魔法訓練。

對一樹來說,下午很充實地度過了……到了晚飯時間。

「華玲,吃晚飯了哦……」

晚餐是雞素燒(日式牛肉火鍋)。為了把離開這個房間的時間控制在最小限度,料理要儘可能地做得簡單,而且也必須是送到客人面前也不會感到羞恥的東西。

燒得咕嘟咕嘟的鐵鍋連同煤氣爐一起搬進了房間裡。把煤氣爐放在矮腳飯桌上,那個鐵鍋別說是剛做好,連還才調理了一半的東西都有。

被香味吸引的華玲不由得窺視鍋裡面的東西,終於撲簌撲簌地哭了出來。

從她的肚子,發出了咕咕咕地如同小動物的呻吟一樣的聲音。

「喂……肚子餓了吧。我覺得你那樣忍耐是沒有意義的。」

「……肚子好餓,喉嚨好乾……」

華玲像是死心了一樣說道。

「肚子好餓……。好奇怪啊,為什麼啊。為什麼,明明我只是無家可歸的人偶……明明覺得死了都無所謂的……肚子卻餓了。」

一樹把裝著涼下來的茶的茶杯遞到連飲料都拒絕了的她面前,為她從鍋裡舀出雞素燒裝進碗裡。

「這是當然的吧。你並沒有過著可以說『人生這樣子結束就滿足了』的生活。吃吧。你不是人偶還是人類啊。」

華玲一口氣把茶喝乾之後,以顫抖的手指抓起筷子,把滲進了鹹甜味的牛肉蘸進生雞蛋後,送到嘴裡。

「……很好吃。這麼好吃的東西還是第一次吃到。」

「這是我很有信心的作品呢。雞素燒是是由牛肉的品質來決定的。我認識使用鍊金術培育不錯的牛的老闆呢。聽好了,牛的培育可是學問很深的哦。雖然只是照搬老闆的話,要培育優質牛,優質的草是必要的,首先土就很重要了。為了選土,首先得舔食土壤,用自己的舌頭來檢驗土壤品質呢……那個pH值……」

「……抱歉。你平時在林家,都吃些什麼啊。」

「豆芽之類的。」愛理不理地,不過還是第一次回答了問題。

「不,把裝在袋子的就那麼吃下去。」

「生吃!?果然那傢伙(林志靜)的性格最差勁了……!」

華玲眼淚都不擦地忘我地不停地動著筷子,這回是連一樹那份都要吃掉的氣勢。

「為什麼即便那樣被當成垃圾對待,還是要聽靜的命令啊。」

「……因為我是人偶。不會覺得難受。」

「不對。你不是那種已經沒感情到像人偶一樣的人哦。」

倒不如說明明是個暗殺者,卻是馬上被挑釁激怒的少女。壬生學姐也說過,華玲『露出像是在等待別人伸出援手的寂寞眼神』。

被林志靜當做盾時的華玲的,那個表情……。

然後把蘸著雞蛋的鹹甜牛肉送進嘴裡,那副閃閃發光的表情……。

「你是在一邊祈願著在某一天得到幸福,一直忍耐著痛苦的生活呢。絕對是這樣,才不是什麼人偶。」

?

「華玲,來看動畫吧。」

從露蒂那裡借來的動畫URD(超短波長光碟)中挑選還沒看過的,一樹向她招呼道。

「動畫……?」華玲興致勃勃地,手裡拿著URD包裝,不解地歪起了腦袋。

「這就是放映故事的機器、嗎……?真是無聊,這是小孩子的娛樂吧。」

「是嗎,嘛啊,你不看的話我就一個人看唄。」

一樹把URD放入魔導幻燈機,讓它投射出立體影像。在背後華玲的目光時不時地瞄過來。

「林崎一樹。喂,林崎一樹。」突然的聲音響起同時,肩膀被從後面搖晃起來。

「什麼啊,現在正在最棒的地方。嗚嗚。」

一樹讓放映暫時停止,擦著眼淚回頭一看。

明明是已經快把華玲的存在忘掉的,最棒的場景。

「……剛剛那個伊布拉希莫維奇的行動讓人無法接受。太不合理了。」

華玲一臉認真地說道。

伊布拉希莫維奇是這個動畫『魔法少女伊布拉希莫維奇』的主人公。

「曾經是失足女孩的暴力少女伊布拉希莫維奇在師傅朴智星的教誨下洗心革面,潛心修煉魔法跆拳道,終於超越了師傅的實力,趕赴和身為殺父仇人的魔法泰拳的高手王金漢的宿命的異種魔法格鬥技決戰,是這樣的場景吧。」(注:以上人名中,伊布拉希莫維奇和朴智星都是來源於有名的足球運動員,王金漢是來源於泰拳高手。)

「你這不是很好地把握了故事脈絡嗎。」

「伊布拉希莫維奇應該是把人生都獻身於戰鬥了。可是,為什麼突然將父母之仇棄之不顧,跑到穆里尼奧那裡去了。這個穆里尼奧雖然曾經是同伴,但是為了復仇已經分道揚鑣,現在應該是敵人。」(注:穆里尼奧,名字來源於有名的足球教練。)

「那大概是因為覺察到了復仇的空虛和對穆里尼奧的戀心吧。」

放棄了復仇的她,覺察到自己不只是被穆里尼奧,還被整個世界所愛著,從束縛自己人生的詛咒裡解放出來。非常感人的情節。

可是華玲搖了搖頭。「不明白,太不合理了。」

「那是因為所謂的愛本來就是不合理的東西……」

「愛……戀愛是什麼?」

「那,那個嘛……我也不太明白……。請不要突然問我那麼哲學的問題!」

「你這混賬,自己都不懂的還打算給我看嗎!」

「這樣東西不是拿來思考的!是拿來感受的啊!」

一樹和華玲扯著嗓子爭吵起來,突然啪嗒!地一聲,房間的門打開了。

「事情我已經聽說了,一樹哥哥!居然把我排除在外來聊伊布拉希莫維奇糖的話題,這可是不能原諒的!」

進來的是,穿著犬式毛絨布偶套裝睡衣的露蒂。

「一樹,這傢伙是怎麼回事。」

「這隻生物是夏洛蒂·裡本·芙勞……要是發現在動畫上興趣相投的人的話會跟你聊上三天三夜不停,抓著獵物不放的、凶暴的最喜歡動畫的汪星人。」

一樹做了極為敷衍的介紹後,露蒂就「汪汪!」地開心地叫起來。

「那是啥啊,好可怕的樣子。」

「只要摸摸她的頭就會安靜下來了。雖然馬上又會開始說了。」

「汪汪!今天晚上我們就痛痛快快地通宵進行動畫鑑賞&討論會吧!新成員也不會讓你睡哦!!」

——醒過來的時候,三個人已經擠在一起睡著了。

一樹弄醒了必須去學院上學的露蒂。看到把自己弄醒卻不用去上學的一樹,露蒂「真狡猾」嘀咕著離開了房間。然後,一樹和華玲兩個人就那樣睡眼惺忪地吃起了早飯。

「華玲,我發覺了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什麼啊。」睡眠不足地撓著頭,華玲說道。

「你,好臭呢。」

身為監視物件的華玲……完全沒有去洗過澡。

說起來都還是穿著劍技科的制服呢。

「你沒有透過同時使用知覺能力強化魔法和念動魔法將身上和衣服上的汙垢去除嗎?雖然我一直跟你在一起,魔法的訓練的同時,就這樣做了呢。」

高水平的魔法使能夠用魔法之力去除身上的汙垢。因此,在洗澡的時候使用的是比起清洗能力更重視香味的『芳香肥皂』。

「……那種事情沒做過。」

但是華玲大概是一直普通地用肥皂清洗身體的吧。芳香肥皂那樣的奢侈品毫無疑問沒有用過。用念動魔法清洗身體的想法也沒考慮過。

「那就沒辦法呢,去洗澡吧。」

雖然說是臭,倒也不至於真的待在一起就會覺得受不了的程度。女孩子的甘甜氣味濃縮得過度一樣的……似乎走錯一步的話就會上癮的,充其量是『狂熱的氣味』這種程度吧。

話雖如此,因為一樹不是狂熱者,還是希望女孩子保持衛生整潔。

一樹一拉起華玲的手,華玲就慌張起來了。

「給我等一下!不是應該讓我一個人去洗嗎!?」

「因為是在監視中,那當然是得一起啊……不過果然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呢。」

「哼,哼。我是人偶。才沒有那種人類的感情。」

完全搞不懂有什麼必要在這裡逞強。

「是嗎。那麼就沒關係囉。我也忍耐下在你面前露出**。去洗澡吧。」

「等下!總之先給我等一下!!」

「我知道了,那麼我打個電話給美櫻讓她把泳衣和換洗衣服拿過來吧。雖然清洗身體變得有點困難了,還是穿著泳衣洗澡吧。」

……漸漸變得像是吧被拋棄的寵物撿回來了一樣的感覺了。

「嘛啊,也不是說穿著泳衣就不覺得不好意思了呢。」

輪流進脫衣場,一樹他們按順序換上了泳衣。

「我、我可沒有不好意思這樣多餘的,感情。」

華玲用競賽泳衣型別的校園泳衣包裹著她作為拳士算是很苗條的身體,害羞地低下了頭。雖然是讓美櫻拿過來的東西,尺寸稍微有點大了,穿起來鬆鬆垮垮的。

魔女之館的浴場,寬得只要加把勁就能讓館裡所有的居民在裡面享受。

「你知道淋浴的使用方式吧。浴池要在洗淨了身體之後進去哦。」

「淋浴我是知道,浴池是什麼東西?」

「……在林家只讓你使用淋浴吧。」

「好燙!林崎一樹,這個淋浴怎麼會出熱水啊!?」

「熱水都不准你用嗎……真的只是單純的虐待啊……」

如果是調整水的溫度這種程度的話,用初級的念燒魔法就能夠解決呢。

一樹和華玲在沖洗場背對背,開始各自進行清洗起來。

就好像家人一樣。湧出了那樣的感情,一樹的心裡變得稍微溫暖了一點了、

「所以呢,那個叫浴池的,到底是怎樣的東西?」

即便你問我是怎樣的,也只是普通的浴池而已,不過一樹還是一臉認真地進行解說。

「聽好了,首先要把毛巾頂在頭上。然後,把身體浸在熱水一直到肩部。,讓全身鬆弛下來,然後說『呼——,極樂極樂』。這是規矩,絕對要遵守。」

「這樣嗎?……呼——,極樂極樂。哼,真是無聊呢。」

按照所說的那樣把身子浸入浴池後,華玲的表情放鬆到幾乎連口水都流出來了,手腳無力地放了下來。……原暗殺者,穿著校園泳裝露出了呆呆的表情。

一樹也一起浸入裡寬廣的浴池裡。這些熱水據輝夜學姐所說,據說是某個有名的人工溫泉。可是對於出生貧寒的一樹來說,沒有長時間泡澡的習慣。

「喂,差不多該出去了吧。」

「等下!」華玲發出了很緊張的聲音。

「再等一下……呼——,極樂極樂。」

「你就那麼喜歡泡澡嗎?」

「你說什麼傻話,我是人偶。絕對不會那樣……呼哈——,極樂極樂。」

一副軟綿綿的樣子的華玲的嘴角懶散地鬆弛下來漏出了「呼哈——呼哈」的呼吸聲。

「你啊,真是相當單純的笨蛋呢」一樹驚呆了。

?

然後到了華玲來到一樹房間之後的,第三個夜晚。

華玲如果要殺自己的話,應該是第一天晚上。因為抱著這樣的想法,一樹安心地睡著了。

在關了燈的房間裡,有個把床的咯吱聲抑制到最低限度站起來的人影。

那個人影——華玲慢慢地悄悄靠近橫躺著的被子。

從窗簾的縫隙射進來的月光照出了一樹的睡臉。華玲俯視了那張睡臉一會兒。……是為了確認他的睡眠的深度,沒有別的意思。

把手伸到一樹鼻子前面確認了熟睡的呼吸節奏後,在他的枕邊蹲下。

因為要瞄準心臟必須掀開被子才行,這讓人有所遲疑。華玲把目標鎖定在一樹的脖子上,伸出手掌。如果是浸透勁的威力的話,能夠輕易地折斷頸骨。

人只是折斷了頸骨的話不會馬上就死。對方從睡眠裡恢復意識,會一邊用魔力保住自己的性命嘗試呼叫同伴吧。要防止這一點的話……華玲在腦海裡勾畫了在折斷頸骨之後,馬上扭轉他的頭,堵住流進腦袋的血液這樣的步驟。

『在魔力時代一擊必殺』——華玲掌握了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所必需的指示。

都是為了這個瞬間。

——雖然你是人偶,只有這個技能足以感到自豪,林志靜說過。那句話就是一切。

華玲用手掌讀取了一樹的防禦魔力的波長。身為無意識的產物的防禦魔力即便在睡眠時,也淡淡地保護著魔法使全身。

魔力毫無間斷地流動著。這個流動並非單純的東西,而是有著軟綿綿的蜿蜒曲折的波長。像是顯現了人心的混沌本身一樣的複雜。沒有任何一個人擁有和其他人相同的波長。

積累了訓練成果的華玲讀取了他的魔力波長,用與之完全相反的波長的魔力撞上去,能夠在一瞬間達成抵消掉。這個祕術真是。

讓魔力抵消,處於無防備狀態的一瞬間,用浸透勁擊穿敵人。在實戰中要成功很困難……但如果是對方熟睡的時候就很簡單。

一旦讀取了魔力,擊出完全相反的魔力,然後——在那剎那。像瞄準了獵物的蛇一樣,一樹的一隻手揚起鐮刀脖,握緊了瞄準他的頭的華玲的手脖子。

「!?」在就差一點的時候被以老虎鉗一樣的力道抓住了擅長使用的那隻手,華玲露出了恐懼的表情。

「醒著的嗎!?」

「不,我確實睡著了。但是居合劍士的最高境界是在『常時臨戰』。」

用精神統一(Trance)馬上打消睡意,一樹猛地睜大了眼睛。

雖然看到華玲的樣子放下心來了——但是沒有連都解除。

「說到底只要蕾梅把王叫醒的話,出其不意就不成立了呢。」

接著在一樹身旁,蕾梅也砰地實體化了。

「……不過,也沒有打算嬌慣到那種地步就是了呢——」

留下了這句話,蕾梅又砰地消失了。

「殺掉我帶著那個功勞回去……是想那樣嗎?」

一邊問道,一樹也感覺到自己的聲音很消沉。一樹很沮喪。

「……我沒有那麼想過。我不知道帶著功勞可以回去的地方。我連靜在哪裡都不知道。」

「那又是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這樣下去的話,我會被改變的。……靜說過世界是個很可怕的地方。我不按照她說的活下去的戶主,就會過得生不如死。……理應是那樣的。」

華玲的手腕拼命掙扎。可是一樹不打算放開她的手。

華玲,對至今為止沒見過的感覺感到害怕。

「靜只是在利用你而已。……這個世界是比她說的要幸福得多的地方。」

應該說是生存意義的理所當然的事實。可是連這個事實,華玲都感到害怕了。

「我沒有奢望幸福!我殺了你……我也會被殺!!這樣就行了……!!」

「不要自暴自棄!」

『但是……憑你現在的力量是殺不了那個男孩的哦。』

在爭辯著的兩人之間,響起了聲音——不是聲音。直接傳進了一樹和華玲的腦裡的,精神感應的聲音。是曾經聽過的聲音。但是,難道說……那個聲音應該是不可能的。

『不,那是可能的哦。華玲,要是想殺了那傢伙的話,就用妾身的力量吧。』

『這個聲音,是!』

在被一樹抓住手臂的華玲背後,隱約可見的虛像浮現出來。

華玲的契約神魔,妲己……!

但是華玲和妲己的契約,應該被聖痕抑制器封印著啊……!

『不,男孩。呼呼呼,現在妾身的名字不是妲己。記住吧。所謂的神魔,是透過人心和它的幻想改變的存在方式的。』

神魔改變存在方式——就像巴爾變成了別西卜那樣。

存在著在歷史、文化的變化中,用多張面孔的神魔。

華玲身體上的聖痕發出了光。變化成了跟在決賽戰鬥時完全不同的光輝!

『現在,妾身的名字是,白麵金毛九尾狐!識別妲己的聖痕進行封印的抑制器之類的,已經不起作用了!!』

淡淡地浮在華玲背後的影子,漸漸結成了清晰的美女的輪廓。金色的頭髮、金色的尾巴,伴隨著尖銳的美貌就那樣,穿著的衣服從大陸風格變成了以和服為主題的型別。

這傢伙……從中國神話的神魔變化成了日本神話的神魔嗎!?

一樹從被子裡跳出來,手裡握起放在旁邊的愛刀。

『來吧,華玲,一起把這個男孩殺了吧!』

『能夠殺掉林崎一樹……我,把林崎一樹……?』

『怎麼了,華玲?莫非……該不是『反正殺不了』抱著『反正殺不了』這樣一半放棄的念頭之下準備去殺他的吧?』

對於那個問題,華玲哆嗦了一下,像是害怕了一樣眼神彷徨起來。

「我、我……就算使用你的召喚魔法,反正也還是贏不了那傢伙……」

『也許是那樣呢。但是——如果你和妾身同化了的話就另當別論了。實體化後,以比起契約召喚要快得多的速度詠唱魔法的話,一對一沒理由會輸。是啊……你把一切交給妾身的話,就能這裡殺了那個男孩!』

「把一切,交給你……?」

「是的。反正你已經做好了在殺了他之後自己也被殺掉的準備了吧?但是那也……一定是很可怕的事情吧?活著也可怕,死也很可怕……那樣的話就把一切交給我吧……!」

用甜美到讓人不寒而慄的聲音,玉藻前喃喃細語。『在妾身漆黑的裡面已經沒有害怕的必要。那才是最為輕鬆的選擇……』

「住手!」一樹叫道。捨棄自己——那是最不能做的事情!

「華玲!不要逃避這個世界!世界不是可怕的地方!!飯很好吃,動畫很有趣,還有本溫暖的澡堂可以泡,在**睡覺也是那麼舒服……全部都是理所當然的存在!!逃避沒有任何意義!!」

目光被玉藻前吸引了的華玲,像是回過神來一樣看著一樹。

那個時候華玲的眼神……就是壬生晶所描述的『很寂寞的』,眼神。

使用,一樹下定決心要伸出自己的手。

就像義父、輝夜學姐對自己做過的那樣。

「不再是孤身一人的話,就不會感到害怕了!!」

「不再孤獨的話……」

「我會在你身邊!!」

『別聽他說。閉上眼睛。把自己封鎖起來。相信妾身吧!』

「我、我……」從華玲的雙眼,淚水撲簌撲簌地落了下來。

「……不想殺。我,其實,不想殺一樹……」

華玲無力地跪了下來。

就像枯萎的花朵一樣垂下,淚水滴滴答答地落在木地板上。

「……華玲」一樹放開道風,無視了玉藻前,緊緊抱住華玲。

比起對於女性,感覺更像是對小孩子的擁抱。

「好怕……好怕啊,林崎一樹……一個人活下去……」

華玲把哭臉貼在一樹胸口,肩膀也抽噎了好幾次,說道。

「沒事的,華玲所在的地方已經不是漆黑可怕的世界了。因為有我在呢。」

『呼。呼呼呼……』

突然,玉藻前發出; 笑聲。一樹對聲音產生了反應,回過頭來,瞪著虛像。

面對在警戒著她是不是還打算做什麼的一樹,玉藻前抿嘴……向他笑了笑。

『呼呼呼……所羅門72柱的魔王雷蒙蓋頓哦。玉藻前和她的契約者,桂華玲要投入汝之麾下。把妾身加到72柱的末席吧。』

『林崎一樹。在妾身……神魔的面前說過的話,絕對不要忘了哦。華玲就拜託你了。』

驚訝的一樹,在慢了一拍之後,理解了這個神魔的想法。

「你……在背後推了華玲一把?你打算背叛中國神話嗎?」

透過把華玲逼得走投無路,讓華玲的心情變得坦率起來嗎……?

『妾身本來就不屬於任何神話。雖然跟隨女媧,但是也被神話定下了背叛女媧的事情。所以靜也把妾身分配給用完就扔的華玲。但是這樣就結束了的話就太無聊了呢,妾身也好,華玲的人生也好。』

玉藻前露出了出人意料地溫柔的笑臉看著華玲。然後再次轉向一樹,露出了跟面向華玲的表情有著根本性不同的,只有嘴角動了的……扭曲可怕的笑容。

『要是辜負了妾身的華玲的話,可饒不了你哦。』

「林崎一樹……」華玲也露出如同渴求他的庇護一樣的眼神盯著一樹。

桂華玲——41

總覺得好像揹負起不得了的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