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9章 洪山古廟3

第9章 洪山古廟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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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洪山古廟3

第九章 洪山古廟3

山門斗拱飛簷極其高大,面朝東南,迎著冉冉升起的朝陽,通體散射著金燦燦的光芒。我將車停在山門前的廣場上,三人信步踏上山門前的臺階。

這座山頭,遠遠地看,山勢平緩並不高大,但一進得山門,卻是一溜的上山臺階,只怕有一百多級。臺階兩側,松柏槐樟枝椏橫斜,遮天蔽日。一位年輕僧人手持長長的掃帚在不急不緩地清掃臺階。爬到臺階頂部,又是一個碩大的花崗岩板鋪就的廣場,廣場中間,一個巨大的香爐煙霧藹藹。廣場左側,矗立著雄壯巍峨的正殿,面朝東北。正殿北側,有一幢平層的灰瓦偏房。正殿後還有幾棟屋宇,被樹木遮蔽,只露出金色的飛簷。正殿東南方向三四十米開外,一座九層佛塔巍峨高立。

我們站在廣場上四處張望,只見這座廟宇雖不是很大,但紅牆金瓦,綠樹掩映,周遭只聽見鳥鳴嘰啾和北面河水的流淌聲,寧靜中顯得肅穆而莊嚴。

正殿北側的禪房中,走出一位身穿灰白僧袍的老僧,他面帶微笑緩步朝我們走來,還沒走到跟前,高上已是雙手合什低頭向老僧致意,老僧也是雙手合什:“阿彌陀佛……你們來啦?”

“來了,師父。”高上畢恭畢敬,又轉身給我們介紹,“這就是容一法師。”轉頭又告訴老僧,“這是霍莘,這位是小周。”

我和小周趕緊也朝老僧雙手合什:“大師好!”

“好,好。先進房坐坐,走累了吧。”容一法師將我們往偏房中引。

我們隨著老僧往偏房走著,只見他年約六十上下,青白的頭皮上留有細短的發茬,腦門頂上兩排戒疤隱隱發白。面容清癯,高鼻闊嘴,眉毛極長,頜下蓄鬚,約有半尺來長,鬚眉都已花白了。三角眼,眼瞼有些鬆弛,烏沉沉的瞳子黑得幾乎見不到白,深邃得如同寧靜的夜空。

“他們是特地來參觀您的禪畫的。”高上在禪房坐下後對老僧說。

“哦?”老僧笑著看了我一眼,“霍先生對禪畫有興趣?”

“唔——平時見得少,所以特地來學習學習。”

一個小沙彌端著托盤走了進來,將幾盞茶杯放在我們身前的茶几上。容一法師做了個“請”的手勢:“好,先喝茶,我等會帶你們去看看。”

閒聊著喝完茶,老僧帶我們從正殿中穿過,正殿裡,二十多位僧人正盤坐在蒲團上誦經。穿過正殿,後面又是一個極其寬敞的大院,四周被房舍圍合。老僧帶我們來到一棟平房前,裡面是幾間連在一起的房子,中間的隔牆全被打通了,變成了一間足有百多平米的大屋子,中間有張寬大的案臺,鋪著毛氈,上面整齊地擺放著筆墨紙硯,大概是方便來參觀的名人墨客留言的。

屋子的四面牆上掛滿了書畫作品,以書法居多,大多是各級領導和書畫大家參觀寺廟時留下的墨寶。靠東的一面牆上,卻都是畫作。高上徑直帶著我們走到這面牆前:“這些,就是法師的作品。”

靠牆的展示指導牌上寫著:容一法師禪畫作品。牆的正中間懸掛著一個巨大的“禪”字,枯潤交融,蒼勁有力。

這些畫作尺幅都不是很大,大多是一、二尺見方,畫作的內容五花八門,有畫佛祖的,有畫達摩的,有畫讀書、下棋的老人的,有畫穿著新潮的女子的,也有畫各種雞鴨蟲魚等小動物和瓜果花木等植物的。總的看來,除了與佛教有關的那幾幅之外,其他的都是我們平時常見的生活場景。畫風非常簡單,甚至簡單到匪夷所思的地步,既無濃淡區分,也無虛實變化,更沒有精細的描繪,往往寥寥數筆就是一副作品。

但就那麼簡簡單單的畫面,卻好像磁石一般吸引了我的視線,就覺得有很多東西隱藏在這些畫的背後,影影綽綽看不真切,可心裡卻知道,它們就在那裡。我痴痴地望著眼前的畫作,竟入了迷,也,入了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我回過神來,身邊只站著容一法師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哦,對不起,我走神了。”我忙朝法師解釋,又問,“他們兩個呢?”

“高上帶著小周到河邊寫生去了。”

“啊?我這樣呆了多久了?”

“不久。”法師伸出一根指頭,“一小時。”

“啊!”我竟然不知不覺中,就如同夢遊般在這些畫前站了一個小時?我不好意思地笑了,“您看,我都夢忡了。”

“沒事,一刻便是一生。”老僧面帶微笑手捻佛珠。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細細回味法師話中的含義。

“法師,請問,佛是什麼?”

“佛,是善念。”

“佛在哪?”

“佛在眾生中,明心即是見佛。”老僧合掌一揖。

“那……法師,請問,禪是什麼?”我也趕緊合掌回揖。

老僧卻笑而不答,轉身緩步走到一旁的藤椅邊,做了個請坐的手勢,等我坐下,他也坐了下來。我看著他,等他講出答案。可他依然沒有說話,只是微笑著也看著我。一老一少就這麼對望著,一時間,場面顯得有些怪異。

“禪,是什麼?”我忍不住再次追問。

“禪,是什麼。”老僧複述著我的話,還是看著我平靜地微笑。

“噢——”猛然間,我似有所悟。我點點頭,也笑了:“我想,我懂了一點點了。”

“問佛不必問禪,問禪就不必問佛啊……呵呵,你本來就懂,其實,所有人都懂,只是,他們不知道自己已經懂了罷了。”老僧手捻佛珠笑著說,“高上還小的時候,就在這面牆前站了也快一個小時,連飯都忘記了吃,那時候,還沒有這麼多畫。算起來,你是第二個。”

“哈,”我輕笑一聲,“照法師的意思……我有佛緣?”

“都有佛緣,只看緣深緣淺而已。”

“信佛……靠得住嗎?”這個問題,其實我以前也想過,但我並不覺得信佛能解決些什麼問題。

“信什麼,才靠得住呢?”

“……”我似乎又被這位老僧刺中了心中的某個地方,卻捉摸不到,但有隱隱的感覺,“好吧,我想,我今天似乎明白了些什麼……但我不知道,或許又什麼都沒明白。”

老僧又微微一笑:“明白的不一定是明白的,不明白的,或許就是明白的。”

“嗯,我回去再慢慢琢磨。”我轉換個話題,“您剛才說,高上小時候也這樣看著禪畫入了迷?”

“是啊,他剛來的時候,總喜歡站在這面牆前看畫,一看就是半天。”

“他看得懂?”

“不知道。看沒看懂,只有自己心裡才清楚。”

“您能告訴我,高上是怎麼來這裡的嗎?”

“那是十七年前的事了,高上那時候才十一歲……”老僧收起了笑容,臉色慢慢地平靜下來,平靜的如同井水一般……

十七年前的某個深夜,在撈刀河鎮西頭的一戶人家突然失火。附近的居民發現火情後自發進行搶救,但因房子為老式木結構,無論大家如何努力都沒能挽回毀滅的結局。等消防隊趕到現場時,整個房屋早已焚化成了一片灰燼。

後來,消防隊員在廢墟中找到三具已經燒焦的屍體,一男一女兩名成年人被燒死在臥房,同時燒死的還有一個剛剛出生才兩個月的小女孩。從火災中得以倖存的,是名十歲的小男孩。他在睡夢中被驚醒之後,跳進廚房的水缸中打溼了身體,撞開木製的窗戶逃離了火場。他在撞開窗戶時受了傷,所幸保住了性命。

當警察詢問男孩詳細情況時,他已被突發的慘劇嚇得說不出話來。警方經過現場勘查,初步認定死亡的三人與小男孩是一家子,他們是男孩的父母和他的妹妹。正當警察對火災現場進行進一步事故分析時,又傳來河灣中發現男屍的訊息,大家把淹死的男人打撈起來,才發現,這個溺水的人,才是常年在外打工的小男孩的父親!男孩父親的身上,也滿是燒傷的痕跡。

如果溺亡的是男孩的父親,那在火場中被燒死的又是誰呢?

經過反覆調查取證,事情終於被警方查明——死於火場的,原來是村裡的老支書!隨後警方經過大量的偵查走訪,案情的原委才得以真相大白。

原來,男孩的父親在市區的一家工廠當工人,工作強度大,很少回家,後來工廠搬遷,父親也隨工廠遷到了廣東,更是一年到頭難得回家幾次。母親獨自在家帶著兩個小孩,平時就在鎮裡做些雜活,生活過得很清貧,不過倒也安寧。村裡鰥居的老支書不知出於什麼目的,時不時地幫襯著這位男孩的媽媽。久而久之,媽媽耐不住寂寞,竟與老支書萌生了感情。而那個小女孩,就是老支書與男孩母親所生。

男孩的父親從工友那裡聽到了關於老婆與村支書的傳言,連夜趕回老家。深夜返家的父親看到老支書和妻子躺在**,令他怒火中燒。無限悲憤中,他拿出早已準備好了的汽油,點燃了熊熊大火。燒燬房屋之後,他自覺罪責難逃,縱身跳入了撈刀河中!

男孩不願再呆在這個令他傷心恐懼的小鎮,拒絕了民政部門的救助,獨自跑到了洪山廟。洪山廟當時的主持,正是容一法師,他收留了這個男孩。

這個男孩,就是高上。

“我剛見到高上時,他的眼神裡滿是恍惚,失魂落魄,也不願與人說話,整天整天地呆在屋子裡不出來。經過將近一年的時間,他才慢慢恢復過來。”

聽完容一法師的講述,我也不禁被那場慘烈的大火給驚得血氣上湧,衝得耳膜突突作響:“真慘啊,瞬間就是四條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