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 傾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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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 傾訴
深秋的風,已帶著寒涼。立在殿前,她攏了攏身上的衣衫。殿門大敞,讓殿內的清冷孤寂一覽無遺。
她顧忌著鳳十七先前的話,如影子般閃了進去,一路無阻,連那個守夜的宮女也沒瞧見,想來被鳳十七都支走了。
掀開了寢殿門前的輕紗幔帳,藉著在這一室明亮的燭光,往裡頭看。卻見雕花的木**躺著的那個人,還是那樣正面朝著床頂的板正的睡姿。緊緊閉著的眼睛,均勻的呼吸聲,告訴著她,鳳十七已經熟睡,她可以毫無顧忌地驗看他的傷。
提著腳跟貼到床邊,極輕,極緩地掀開他的衣衫,一條狹長的傷痕,正猙獰地爬在他身上,自鎖骨處往下延伸到了腰間。果真是如小燕姐比劃的那樣,如此長的一條!
她皺眉,拿出隨身帶著的荷包裡,那一小盒傷藥。那是出王府時白玉熙給的,一定讓貼身帶著,說是生肌續骨,危機時可以救命的良藥。但願真是良藥!不然這麼長的傷痕不看御醫,怎麼能成!
她皺眉,用指腹勻了些藥膏,輕輕的在他的傷處推開,手有些顫,這樣的劍傷,她從小到大,不知道見過多少。就是她自己經歷過的次數,都已經數不過不來了,但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般,連細看的勇氣都沒有。
結果,還是如同小燕姐口裡說得那般,粗粗抹了,便拉好了他的衣領。
傷藥還拿在手上,目光凝滯在他手上的那隻手上,五指微攏向下,看起來完好無恙。
她盯了好一會兒,終於聚結了足夠的勇氣,輕輕的捏住了他手,把他掌心的傷痛呈現在了燭光之下。一口冷氣狠狠地從口中吸了進來,雖然有心理準備,真正到那幾乎透骨的傷時,還是被嚇了一跳!
瘋子!傻子!只有瘋子才會用手去握劍,只有傻子,才會為了救這樣一個她,而不惜性命!
淚模糊了雙眼,手顫得很厲害,她忙住了手。
真是怕弄疼了他!實在不想他再受到一絲一毫的傷痛了!她欠他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她這個為鳳族帶去了滅族之禍的罪人,怎麼配?怎麼配讓他如此相待!
良久,傳來一聲輕嘆。
她吸了吸鼻子看過去,鳳十七不知何時已經醒來,此刻揚起半個身子坐在**,另外一隻沒被她捏住的手本是往上抬起,停駐在她的臉頰邊的。和她的目光一碰撞,那隻手,便緩緩地垂了下去。而另一隻手,也做起了要往回抽的動作。她忙捏住,他又用力往回抽了抽,無果,便只能任由她捏著了。
“怎地又來了!”他又嘆了一聲,“我不是說過,想要一個人靜一靜!”
“我給你抹往藥,就走!”怕他拒絕,她忙用指腹沾了藥膏,往他掌心的傷處抹著。
“抹它做什麼,小傷罷了,死不了的!”
他倒是沒拒絕,但這滿不在乎的語氣的語氣,讓她莫名生出一股怒火,沒壓住,朝他吼了出來:“小傷!手都快被割斷了,你還說是小傷!鳳十七!你說過你這輩子也不放手的,手傷了,你還怎麼握住我的手?怎麼和我攜手白首?”實在不想的,但一句話說到了尾,還是帶出了哭腔。
淚從眼角滑了下來,鳳十七的手又抬了上來,卻只在她的臉頰旁停了停,便往下又垂了下去:“青青……此刻不同了,我已經不是原來的鳳十七了!”
“你是不是想放手了?是不是不想要我了?是不是此刻巴不得拋下我這個包袱?”多想說些好聽的話,但是話到了嘴邊,便全變成了淒厲的質問,她猛然發現,原來在情愛面前,她還一如前世那樣的自卑,
淚,肆虐。
不再壓抑,如孩童般哭了出來,委屈、痛苦她忍了,受了,到頭了,卻換來這樣的絕望,如果連哭一哭,都不成了,那她還真是死了算了!
忘了她有傷在身,忘了他此刻也是個站在絕望懸崖的人,她扔了手中的傷藥,握成拳狀的一雙‘小爪子’,就往他胸口撩了過去:“都是你!都是你!既然要放手,幹嘛當初來招惹我!我還傻乎乎的信了你話,還真以為有一輩子!鳳十七!我恨你!恨死了你了……”
他沒有動,如木偶般任由她打著,到最後,心中的鬱結,卻沒有由著這場如孩子般,無理取鬧地打罵而發洩出來,反而化作了一口鮮血,從口中噴薄而出。
“青青——”鳳十七跳下了床,接住了正要往後倒下的柳青青,隔著薄薄的衣衫,終於發現了她的異樣:“你的身子怎麼這麼燙?你在發燒?”
上次被公儀璟刺中死穴時留下的傷,本就沒有好透。從天牢裡出來,就來了這重華殿被這些欺生的宮女們連番刁難,實在是有些疲累,從前日起,就發起了燒,時好時壞的,她本想著今日想著法子弄付藥吃一吃,沒想到了就遇到了鳳十七,真是事事難料!
“不要你管!”她還在氣頭上,想推開鳳十七,一使蠻力,卻把她和鳳十七都帶得往後仰。
鳳十七抱著她不肯鬆手,結結實實地做了她的肉墊,一聲悶哼,她這才清醒過來。
“撞到了你的傷口是不是?讓我看看!”
“有沒有撞疼哪裡?有沒有?”
兩人都極快地坐了起來,異口同聲詢問對方,不同的問題,卻有著相同的關切與焦急。
淚又蓄滿了她的眼,為何會變得如此脆弱,為何會如此易哭,她不想的,真的不想,卻怎麼也止不住,止不住。
鳳十七更慌了,兩隻手分別懸置在她的兩肩旁,不敢碰她,怕碰到了她的傷處,“很疼是不是?到底撞了哪兒?”
這樣焦急的眼神,這樣關切的話語,讓她再度哽咽,抬手指了指著心口:“這裡——這裡好痛——那天我從雲起山莊離開,連頭都不敢回,就怕再看到你一眼,便沒了那決絕赴死的決心。我捨不得你,卻沒辦法不跟著他們走,我不能看著你和莊子裡兄弟為我丟了性命。我在天牢裡,日日想的是你,擔心的是你,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我可以再看到你了,你卻告訴我,你已經不是原來的鳳十七了!我……咳咳咳”
一陣翻天覆地的咳嗽打斷了她的話,她用手捂住了口,絲絲猩紅就在指間暈染開,讓鳳十七白了臉色。
“青青——”他再次抱住了向後仰倒的她。
她靠在他的心口,連抬眼看他的力氣都沒有了,像是在一瞬間,所有精氣神都被抽走了一般:“我覺得我的心快要裂開了!早知道如此,當初你還不如不要救我!讓白玉睿用毒藥毒死我,也比這種死法要來得痛快!”
“心口?讓我看看!讓我看看!”鳳十七微顫的手抬了上來,來抓她的衣領。
她握住了他的手,想阻止他。倒不是怕羞,是在是不想讓她心口那道傷這樣露在她面前,猙獰的傷痕,她不想讓他看到!
但,沒快過他,此刻也實在沒有什麼力氣,手覆在他手背上,像是陪著他完成了拉開衣領動作。
傷痕入了他的眼,也許未必猙獰,卻撕裂了他的心:“怎麼傷的?這是怎麼傷的?難道是白玉睿?”
怕他再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兒,她忙澄清:“不是他!”
“那是誰?誰傷了你?是誰傷了你?”
他眼底裡的寒意那麼真切,那樣的寒意她太熟悉了!不要!她不要那樣寒意出現在他眼中,那會帶起殺意的狠戾!
“是我做事的時候傷的,沒事了!都好了!”她試圖輕描淡寫地敷衍過去。
“怎會沒事?!”鳳十七用指尖,輕輕地觸碰著傷口,那微微凸起的,帶著粗糙感的傷痕,讓他心跟著疼了起來:“傷在這裡,怎會沒事?我去叫御醫過來!”
傳御醫過來,豈不是要驚動白玉睿!白玉睿把她安排在這兒,顯然是故意而為!不知道白玉睿心中是怎麼一個盤算,若是她和他的想見,並不是白玉睿所樂見的,那必然會給她和他帶來災禍!
“十七!別去!”她看著鳳十七的衣袖從手裡滑了出去,身子沒了支撐,便又要往地上撲。
幸虧,鳳十七眼明手快地俯身抱住。
她微微仰起頭,攢出一抹笑,卻因為蒼白的臉色,和嘴角帶著那一絲血痕,而顯得悽然無比:“都好了!不用叫御醫來看了!地上好涼,你能扶我起來嗎?”她此刻身子都是軟的,哪裡還能感覺出來涼和熱,不過是想阻止他離開的藉口。
但,對他來說,卻是比那聖旨還要管用。
下一刻,他便把她打橫抱了起來。
她順勢抬手圈住了他的脖頸。把她輕放在床榻上的他想拿下她的手,奈何她卻不放,怕弄疼了她,只能任由陪著她靠躺在了**。
世界忽然就那麼安靜了下來,她靠在他的肩頭,雙手虛虛地環著他的脖頸,卻擁有實實在在的他,呼吸,心跳,都那麼真實,若是時間永遠停在了這一刻該有多好。
她垂下了一隻手,輕輕地塞入了他的手中,沒有受傷的,那隻依然綿軟無比,手感極好的手。
“你什麼時候,都是我的十七!永遠都是初見時,那讓我一眼難忘的十七!我的手給你了,這次再也不許放開了!”
話音一落,他極輕的‘嗯’了一聲,卻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
她閉上了眼,正要盡情享受這安寧,殿外卻傳來了宮人尖著嗓子的一聲報:“皇上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