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149章 284 痛苦會過去的,就像宿醉一樣

第149章 284 痛苦會過去的,就像宿醉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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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284 痛苦會過去的,就像宿醉一樣

烏有重新回到了明光會。

與之前不同,這次他的心情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他知道自己還沒有得到夏啟的信任,但他也看到了事情正在往好的地方發展。前提是,他能得到雙子的解藥——這似乎並不是什麼難事。

安全的進入到明光會結界之後,他首先就找到了雙子,然後憑藉老交情,從雙子他們兩人的手中得到了解毒的藥劑。

但這並沒有讓烏有懸空的心落下。只有把解藥交給夏啟,才算是功德圓滿。可要是想把解藥送出去,自己就必須先找紅衣祭祀覆命。

真正困難的事情是,如何讓紅衣祭祀相信自己確實完成了任務。

這才是讓烏有心懷忐忑的原因。

他穿過一座肅穆的廣場,朝廣場後方的三色議會大廳直奔而去。

廣場的中央樹立著一座飽經風雨侵蝕的雕像,那是個腳踏著飛翼巨蛇咽喉的女子形象,毒蛇在她腳下蜷縮翻滾,而她的面容如北風般的冰冷而傲慢。

似乎誰也說不上來,在明光會的中央廣場,為什麼會有這麼一座少女的雕像,以及這個雕像背後究竟有什麼含義,烏有隻是知道,自從有明光會以來,這個雕像就一直存在。他對這個雕像的來歷非常的好奇,但在明光會里,好奇是一種致命的缺點。

因此,儘管這個雕像矗立了很久,但誰也不敢去問雕像上的女子究竟是誰。烏有隻是隱隱約約的聽到一種說法,這個雕像上的女子曾經拯救過明光會——甚至還有人說,她就是明光會的建立者——對於最後一種說話,烏有是絕對不能相信的,明光會是一個偉大的組織,這樣偉大的組織,歷代本師又都是男性,那麼建立者也自然應該是男性。

穿過了少女雕像廣場,烏有就看到了三色議會的大殿。

他對這裡非常的熟悉。這裡的屋頂出奇的高,高聳的三把王座,時刻給他一種壓迫感,讓他感到自己是多麼的渺小。

這裡是天堂,也是地獄。地獄和天堂的一起優點和缺點,都在這裡平分秋色。

他深吸了一口氣,邁步朝三色議會大殿走去。

按照常理,三位祭祀都應該在這裡。但藍衣祭祀和黃衣祭祀已經正式決裂,而明光會結界裡,是絕對不允許發生戰鬥的,所以,藍衣和黃衣祭祀都離開了自己的崗位。此時此刻,明光會里就只剩下紅衣祭祀一位祭祀了。

也是最難對付的祭祀。

烏有努力讓自己的心跳保持平穩,但越是這樣,他就越是緊張。

“紅衣祭祀大人,”烏有覺得整個舌根都僵住了,“我回來覆命了。”他不敢抬頭,彎曲下膝蓋,半跪在冰冷空曠的地面上,等待著紅衣祭祀的回答。

但等待了許久,也沒有聽到紅衣祭祀的任何迴應。

“紅衣祭祀閣下?”烏有重複的說了一遍,“我回來覆命了,我已經殺掉了夏啟。”說最後一句的時候,他整個人的身體都繃在了一起。

但是王座之上,還是沒有迴應。

他壯起膽子,試探性的抬起了頭。發現紅衣祭祀的王座上空空如也。

烏有重重的舒了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渾身上下已經溼透了。他支撐著站了起來,思忖著自己應該如何是好。

如果他選擇直接離開,拿著解藥去找夏啟,那就無異於告訴紅衣祭祀自己的目的了,估計還沒等自己見到夏啟,就會被紅衣祭祀派出的殺手幹掉。

可是在這裡等下去也終究不是辦法。

他朝王座之後看了看。

三個王座之後都有一條黃金砌成的小徑,黃色的王座通向黃衣祭祀的房間,藍色的王座通向藍衣祭祀的房間,而紅衣祭祀的王座之後,確實一條寬闊的大路,直接通向另一座宮殿——本師下榻的“光輝殿”。

紅衣祭祀是唯一一個可以隨意出入光輝殿的人,他的房間也在光輝殿裡。

或許在哪裡應該能找得到紅衣祭祀。烏有想了想,決定冒一下險。

他並不是一個膽大的人,但不知為什麼,他覺得自己應該這樣做。

穿過長長的黃金通道,烏有輕步進入到了光輝殿。這裡安靜的有些過分,他思索了一下,正準備離開,卻突然聽到紅衣祭祀那低沉的聲音。

“好久不見了。”

烏有猛的打了個哆嗦。但很快他就意識到,紅衣祭祀這句話並不是對他說的。事實上,紅衣祭祀在他自己的房間裡,而烏有卻在房間之外。

“哈哈,我還以為你死了呢。”屋子裡還有另外一個聲音。

聽起來有些熟悉,但烏有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是誰。

“這句話似乎應該由我來說。”紅衣祭祀的聲音依舊低沉,但夾雜著一絲調侃。似乎對方是他的一個老相識,而且關係絕不一般。

“沒想到這二十年,變化居然這麼大,”屋子裡的男人說道:“你都成為紅衣祭祀了。”

“二十年來,什麼都沒有變,真正變化的是你。”紅衣祭祀說道:“如果你沒有犯錯誤,坐上紅衣祭祀王座的就應該是你。”

烏有聽的大為吃驚,究竟是什麼人,本來會成為紅衣祭祀?難道不該是黃衣祭祀嗎?可這聲音,完全就不像是黃衣祭祀的聲音啊。

“我可沒有犯錯誤,”只聽那名男子繼續說道:“我做了非常正確的事情。當時我還有些不敢確定,但二十年後的今天,我覺得我做的完全正確。”

“可你傷了那孩子的心。”紅衣祭祀說道。

“他還沒有跟我脫離師承關係嗎?”屋子裡的男人問道。

“沒有,他很執著、很頑強。”紅衣祭祀說道。

“哎呀,聽起來很像是你的性格嘛,”屋子裡的男人說道:“那可就麻煩了,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喜歡那個孩子,我還以為你會收他做徒弟,所以我又另外收了一個徒弟——”

聽到這裡,烏有差點驚叫出來——白髮!沒錯,屋子裡跟紅衣祭祀對話的人正是白髮!絕對錯不了的!

可為什麼白髮會用這樣囂張的態度來跟高高在上的紅衣祭祀說話呢?他們同樣都是刺殺四傑,雖然在刺客裡算是最優秀的了,但比起三爵雙子一光明的地位還有所差距,更別說三色議會中最高地位的紅衣祭祀了。

烏有很是納悶,究竟是什麼原因,讓白髮敢用如此的態度對紅衣祭祀說話呢?而紅衣祭祀對這樣的態度似乎也不以為意?

就在烏有驚愕的同時,只聽屋子裡的紅衣祭祀說道:“我是喜歡那個孩子,可你知道,我是不會勉強他的。”

“如果你告訴他,願意收他為徒,我想他會非常感激的答應的。”白髮說道。

“不會的,那個孩子的性格我比你瞭解,”紅衣祭祀說道:“他心裡只有你一個師傅。”

“那就告訴他實情。”白髮笑著說道:“告訴他,我只是個名義上的師父,而你才是那個教給他如何駕馭經元輪的人。”

沉默了好一會兒,“你知道我不能那樣做。”

“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不能做。”白髮說道:“不然你不會帶著這幅冰冷的人皮面具了。你是怕殘影一看見你到你的真實面目吧。”

紅衣祭祀啞然一笑,“面具自然是用來偽裝自己的,有些是為了保護自己,但有些是為了保護別人。”

“是嗎?”白髮對這句話顯然有些懷疑,“我還真不知道你有要保護的人呢。”他話鋒一轉,繼續說道:“不過我這次回來並不是來跟你爭吵的,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我已經猜到了。”紅衣祭祀淡淡的說道。

“幫我找到紅晶。”白髮說道:“你知道她沒有死。”

“她死了,”紅衣祭祀冷冷的說道:“在我這裡,她必須是已經死掉的人。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那我就要重新殺手來殺掉她。”

“我知道你現在是紅衣祭祀,所以說話必須拿腔拿調的,”白髮說道:“但她的確沒有死,不是嗎?那天,在我被血玉封印之前,我曾經拜託你保護她,不是嗎?”

“我並沒有答應你。”紅衣祭祀冷冷的說道:“她死了,是我看著她死去的。跟她懷裡的嬰兒一起。”

“不可能!”白髮使勁的搖了搖頭,“你跟我一樣愛她,你怎麼能看著她死去?”

紅衣祭祀停頓了一下,淡淡的說道:“痛苦會過去的,”他說道:“就像宿醉一樣。”

“這比喻真古怪——”白髮勉強的笑出了聲,卻聽不到半點愉悅。“你是不想讓我找到紅晶吧?”

“找到她,你就會讓她重新置身於危險之中。”紅衣祭祀嘆息道。

“無所謂啊,”白髮聳了聳肩,“如果有危險,我仍然會像二十年前那樣,第一個擋在她的身前。”

“你能擋得掉幾次呢?”紅衣祭祀問道。

“能擋幾次就擋幾次。”白髮回答道。

“所以我才說,紅晶已經死了。”紅衣祭祀說道:“如果你找到她,她就會再死一次。”

“這就是你這二十年來所領悟到的嗎?”白髮冷冷一笑,“我親愛的哥哥?”

“我一貫如此,”紅衣祭祀沙啞的說道:“我愚蠢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