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69蕭·都是心軟惹的禍(下)

69蕭·都是心軟惹的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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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蕭·都是心軟惹的禍(下)

我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在原地停住了腳步。

她像是對我有所忌憚,眼中的血色若隱若現,似乎保留了幾分神智,卻又不甚清醒,未曾認出我來,只是憑著本能遲疑了一會兒,並沒有像對待那些人一樣撲上來撕咬,而是迅速轉身跑開了。

在她轉身的同時,我也立即跟了上去,三兩步來到她身後,一記手刀斬在她後頸上——不料她只是身形晃了一晃,沒有倒下,反而回過頭,衝著我狠狠咬了過來。

我隨即後仰避開,她卻像是被我的偷襲激怒了,眼中的赤色加深了一些,不顧一切地向著我發起了攻擊。

這一刻,我終於體會到那些異能者在面對我時的被動和憋屈之感,且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無懼受傷,因為很快就會自愈;無懼疼痛,因為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計。

比起我來,吳淺吟更像是陷入瘋狂,只一味的猛攻蠻幹,雖然是兩敗俱傷式的攻擊,偏偏我就是束手無策——要怎麼在最短的時間內以最小的代價擒下她是一件讓人頭疼的事,更何況,為了解開某些疑惑,我還要顧忌她的性命不能下死手,這難度可就大了不是一點半點。

就在我決定用一條手臂的代價暫時禁錮住她的動作時,她卻猛地大吼一聲,滿臉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頭,在地上來回翻滾著,像是被一尾被網住的魚,越是窒息,越是要掙扎;同樣的,越是掙扎,也就越是痛苦的窒息。

我沒有輕舉妄動,只是抱著手臂稍稍後退半步,冷眼旁觀著她神色變換,從如墜深淵的痛苦變得麻木,最後趨於平靜。

她的臉色蒼白,額頭上凝著一層汗水,黏住了頭髮,也沾上了灰土,看著十分狼狽,然而在我饒有興致地打量她時,她忽然就睜開了緊閉的雙眼,眼中已經褪去了血色,鎮定得彷彿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或許不是她對自己方才的失態無動於衷,而是一種習以為常的淡漠。

她的情緒隱藏得太好,一瞬間顯露的無奈、彷徨乃至絕望猶如根本未曾出現過。

但是我見到了,她也必然清楚地知道這一點。

我沒有開口,而是耐心地等著她出聲——有的時候,先出口的人未必是佔據了主動權,更多的則是代表了一種妥協——這是一場較量,誰先開口,誰就輸了。

她沉默地站了起來,藉著拍打衣服的動作調整著心態;理了理頭髮,她將額前的流海全都往後梳,露出光潔的額頭,如釋重負般吐了口氣,像是卸下了一個包袱。

她看著我揚了揚嘴角,輕輕說:“蕭醫生,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的,只是沒想到這麼早。”

我不置可否地彎了彎脣,示意她繼續。

她後退幾步,也不嫌髒,直接靠在身後斑駁老舊的水泥牆面,抬頭去看天:“我還知道,柏年的死跟你脫不了干係,對麼?”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向天空,別說是星星,就連月亮的影子都是暗沉沉的被陰霾所遮蔽,給這杳無人跡的荒僻更平添幾分幽冷——自吳淺吟開口起,我平歇了許久的殺意又悄悄地冒出了頭,未免打草驚蛇,很快又壓下了,只是聽她說話。

她也不在乎我的反應,只是自顧自說著:“柏年和我分屬不同的陣營,雖然都有意奪下基地的控制權,但畢竟兩方還要保持著明面上的和平,輕易不肯撕破臉——所以她被除掉,我還是挺高興的。”

“她是軍部的人,那麼,你又屬於哪一個勢力?”我不動聲色地問道,對於柏年的死因,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我?呵呵,你總會知道的,現在麼,還不到告訴你的時機。”她故作高深地衝著我偏頭一笑,眼裡閃過一抹算計。

我控制住想要立即扼住她脖頸的衝動,換了個問題:“我覺得,你和你的小情人,對安然太熱情了,原因是?”

她在聽到“小情人”三個字時眼神一閃,卻不露破綻地笑笑,彷彿沒有聽見一樣:“你多慮了,我與安小姐素昧平生,更沒有什麼要害她的念頭。”

看來是不肯說了。

她見我沉默,忽然自嘲地一笑:“難道你不好奇剛才我的變化麼?”

——比起我自己,安然的更重要,這是我不用思考就能夠確定的事。

不過,既然她不願意承認,那不妨聽聽她願意坦白的內容,我也很好奇,她會怎麼定義自己。

“我被注射過一種試劑,改造了身體,我想,蕭醫生對此也不會太過陌生吧?”她挑眉看著我,眼裡有幾分篤定。

我冷冷地勾脣,不回話——正如我能夠感受到她不同與常人的氣機,她能夠感應到我也不是不可能。

至於她說的試劑,卻是勾起了我在b市研究所的回憶:“那是什麼?”

“我不知道。”她聳了聳肩,笑意漸深,眼中卻閃爍著濃濃的苦意,“這種試劑讓人的細胞活力增強了數百倍,刀槍不入,百毒不侵,被視作是生物學上的奇蹟……但是隻有極少數的人能夠承受試劑的改造,而沒有人能夠逃得過試劑的副作用。”

我想起了自己曾經用那些針劑做過的實驗,好似不在意地問道:“什麼副作用?”

“新鮮血肉的渴望,難以抑制的殺意,撕碎一切的衝動以及,對親近之人愈來愈強烈的獨佔欲,”她使勁閉了閉眼睛,像是要透過這個動作忘記什麼,“這種失控的暴虐情緒會漸漸佔據你的大腦,直至將你徹底變成一個沒有思想的喪屍……也許,比喪屍更可怕。”

“就像你剛才那樣?”我一點兒都不在意觸碰到她的痛腳,甚至有些樂意為之。

她惱怒地瞪了我一眼,隨後無奈地苦笑:“……是。”

“沒有辦法?”儘管不抱希望,我還是存著試一試的想法問出口。

“呵呵……”她只是笑,我卻已經明瞭這是個無解的題。

“我有兩個請求。”笑了一會兒,她忽然看著我一臉認真地說道。

“你說。”我點點頭,決定給她一個說出自己遺言的機會,至於是否答應,還要看她的要求,及我的心情。

“你的隊友吳放歌,是我的親兄長,雖然他並不知情。”她見我神色並不意外,於是接著道,“我的身份其實並不重要,因為我的任務與你並無直接關係;除了我以外,還有別人在注視著你,還有你完全無法與之抗衡的勢力在控制著這一切。”

她從口袋裡取出一隻迷你的通訊器遞給我,“這是上線發指令的訊號器,用的是特殊頻道,沒有固定時間。一個星期前我得到了迎接你們到來的訊息。”

——這個通訊器,與我在瞿速身上搜到的一模一樣,這是不是代表著,他們也來自同一個勢力?

一個星期前,也是我們遇到瞿速的日子。

這是否也說明了,我們的行程,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那個隱藏勢力的掌控之中?

說實話,這種感覺真的太糟糕了。

把玩著通訊器,我問她:“你的請求是?”

“第一,不要為難我親近的人,不知者無罪。”她指的是吳放歌和宋奕紓麼。

“第二,請你殺了我。”我終於將目光落在她臉上,試圖看出她說這番話的真心程度——她不是第一個對我作此請求的人。

想起那個坦然赴死的喪屍王白蘇,我忽然問了一個以前我不會關心的問題:“為什麼?”

她苦笑了一下,攤開自己的掌心看了看:“我的情況你也看到了,發作起來就是六親不認,間隔一次比一次短,最近更是頻繁,我真怕哪一天自己清醒不過來;我更怕有一天當我清醒過來的時候,看到自己身邊是阿紓的屍體。”

我看著她出了一會神,眼前卻不期然浮現了安然的音容笑貌,心裡一緊,竟是感同身受的後怕。

“好。”我聽到自己冷淡的回答。

下一秒,我攥住了她的脖子,在她臉上揚起蒼白而虛弱的微笑時,果斷地捏碎了她的頸骨。

與此同時,我感覺到了安然的氣機。

放開手中已經沒了生息的吳淺吟,任她的屍體驟然跌在地上,我有些憤恨:早知道會被安然看見,我是怎麼都不會出手的;就算真要取她性命,也不該選擇這種時候。

這巧合,真是教人惱火。

看了看天色,方才與她對峙交談的時候沒有注意,竟然不知不覺中已經過了那麼久。

第一縷晨光透過雲層落下來,我看到安然臉上的痛心疾首與不可置信。

三兩步上前想要握住她的手,她卻後退了一小步,攥著塑膠袋的手指白得泛青,眼中滿是複雜。

心陡地一顫,像是有什麼脫離開來,晃晃悠悠地漂浮到了半空,沒有著落。

我不由升起了一絲恐懼,連忙擁住她的肩膀,柔和下聲音安撫道:“眼見不一定為實,我可以解釋。”

——等此間事了,我一定要把吳淺吟的屍體扔去喂喪屍,從此以後再也不對除安然外的任何人心軟。

我發誓。

當然,前提是要安然願意聽完我的解釋。

她試著掙了掙,沒有掙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像是冷靜了下來,沉聲說道:“好,我聽你說。你先放開。”

我選擇性地忽略了她最後一句話,不但沒有放手,反而用力扣住她的肩膀,將她整個人都摟進了懷裡,確定她逃不掉,這才覺得那絲恐懼退了開來。

胸前依靠著她柔軟的身體,我快速思考著:要怎麼解釋?說吳淺吟是吳放歌的妹妹?說她是個形同喪屍的怪物?說她求自己殺了她?似乎哪一條都不能告訴安然啊……至少,現在還不到告訴她的時候。

——那麼,要說謊麼?

我轉念一想,下意識地編了一個藉口:“我早上去給你買早餐,無意中發現她有些不對勁,跟著來到這裡,就看到一座研究所,而她像是受了刺激,正在大肆殺戮,不得已,我只好將她制服。”

——半真半假的事實,更容易取信。

“你所謂的制服,就是殺了她?”安然半蹲下探了探她的脈息,隨後冷著臉看向我,似乎不滿意我的回答。

被她的目光看得心一揪,我拉著她三兩步走到研究所前,指著地上那幾人悽慘的屍體辯解道:“你看看他們的樣子……如果我不阻止她,就會有更多人遭殃。遺憾的是,我沒有能夠在不殺死她的前提下制服她的本事。”

——為了在安然面前博回印象,我甚至毫不遲疑地扭曲事實將自己塑造成了無私奉獻的英雄主義者,看起來,效果還不賴。

“怎、怎麼會這樣?她……到底發生了什麼?”掃了一眼那些屍體,安然捂著嘴巴驚叫一聲,看向我的眼神裡好歹褪去了幾分冷意。

我連忙趁勝追擊,帶著她進入研究所參觀,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

“他們用活人做實驗,偷偷服用異能者的腦晶,又沒有足夠的技術化解,所以才會引起這種悲劇……”我一面指著玻璃房中昏迷的實驗體,一面給安然強調研究所和基地掌權者的黑暗之處,藉此弱化剛才的事帶給她的巨大沖擊。

等到我們將整個研究所都探遍,天色也慢慢亮了起來,安然嘆了一口氣,反手牽著我走了出去——我心裡一喜:這是……

卻見她帶著我又走到了吳淺吟的屍體邊,垂著眼簾並不看我,只是淡淡地說道:“先把她安置在你的空間裡,其他的,再從長計議。”

“先回去吧。”鬆開了我的手,她自顧自往前走,臉上不露端倪。

我以為她是不準備計較了,但沒想到的是,自回到住處起,她再也沒有主動與我說過一句話。